(昭通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云南 昭通 57000)
高校是培养大学生成长成才的重要场所,承担着培养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使命,始终把立德树人作为根本任务。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思想政治理论课是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关键课程,青少年阶段是人生的“拔节孕穗期”,最需要精心引导和栽培。我们办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就是要理直气壮开好思政课,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铸魂育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奋斗之中。思政课作用不可替代,思政课教师队伍责任重大。”[1]辅导员作为一线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主要承担者,重任在肩。而高校辅导员与学生的关系在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最为重要,也尤为活跃的人际关系,正如2017年8月31日教育部修订后的《普通高等学校辅导员队伍建设规定》指出“辅导员是开展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骨干力量,是高等学校学生日常思想政治教育和管理工作的组织者、实施者、指导者。辅导员应当努力成为学生成长成才的人生导师和健康生活的知心朋友。”[2]因此,构建辅导员和学生和谐的人际交往关系,是落实立德树人的客观要求。
哈贝马斯认为行动不是指单纯的躯体运动,而是在一定的规则基础上,完成一系列行为计划,赋予行为于内涵和意义。哈贝马斯的交往行动理论包括三个理论层面:交往理性理论;二元世界理论(系统世界和生活世界)、生活世界系统化或功利化理论。
哈贝马斯首先把行为归为四类:目的性行为、规范性行为、戏剧性行为、交往行为。它们分别适用于不同领域。目的性行为,也称为工具性,是指个人在行动中为达到某种目的,选择达到目标的最优手段。目的性行为对应着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其一是在客观世界和现状作出真实有效的判断,其二是在主观的努力下能否达到预期目的。规范性行为是指一定社会环境下的群体不是个人,对相同群体规范和准则的遵守、认同的基础上产生的行为。戏剧行为是指个人想要在群体面前的自我展现行为,呈现一个鲜明的形象,希望得到观众认可;交往行为是指“至少有两个行为者通过语言理解协调相互间关系的互动行为。行为者共同寻求他们对情境和行为计划的理解,以便意见一致的方式协调彼此行为,实现共同的目的。”[3]它是以平等、协商、意见一致为基础的交互性理论。交往行动其实质是凭借语言为工具,话语具有真实性、正确性和真诚性。主体间通过坦诚沟通,在和谐轻松氛围中彼此相互理解,达成共识,进而行动一致,到达最终目标。
另一方面,哈贝马斯把现实世界分为“系统世界”和“日常生活世界”“系统世界是指社会运行的政治和经济系统过程,是围绕着人的物质资料维持及其活动而运动的,遵循的是权力和金钱的逻辑。”[4]在这个世界中,遵守着明确的游戏规则,理想征服自然、社会和个人思维,具有目的性和功利性。然而日常生活世界则是指利用言语交流,达到能够开展言语沟通、追求话语共识的“尚未主题化”的“原初世界”,它包括进行话语共识的公共领域以及维持私人利益的私人领域。在生活世界中,人们的行为以相互理解为目的,以价值理性为准则。哈贝马斯把这里人与人的互动称为“交往行为”。他认为,交往行为所达到的相互理解、协调促成了文化再生产、社会的整合和人格的形成。与此系统世界、生活世界的概念相对应,人类社会的生产和再生产是由相互独立的两个过程构成的,社会生产过程和交往过程。相对应地,人类的基本生存方式是劳动与交往。劳动作为一种工具性行为蕴含的是一种“主体-客体”结构关系,而交往作为一种以达到主体间的理解和一致为目的的主体间的交互行为,蕴含的则是“主体—主体”的结构模式。随着系统世界对生活世界的侵蚀,哈贝马斯称为“生活世界殖民化”,即交往日益工具性和功利性。因此提出了具有“主体间性”的交往互动理论。
在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中,只有彼此认可的共识才具有交往理性,需要具备“理想话语情境”,需要满足如下条件:其一,交往双方地位平等,容许不同的见解,允许提出批判、质疑和反对的声音;其二,交往行为基于自主自愿,排除任何强制力量;其三,交往各方具有同等的表达权利,表达自己的情感、诉求和愿望。总之,交往理性行动应该是开放的、民主的话语讨论,参与各方的意见不受排斥,摒弃不合理的动机,话语具有有效性,共同寻求真理,达成共识。
从以上哈贝马斯的交往行动理论中,我们知道消除师生不平等对话的屏障,需要正确使用语言相互交流,营造师生交往的公共空间。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顺利开展的基础性条件就是话语,即满足“理想话语情境”,所以高校立德树人的中心任务,需要处理好辅导员和学生这对关系。
教育部《普通高等学校辅导员队伍建设规定》明文规定:“高等学校应当按总体上师生比不低于1∶200 的比例设置专职辅导员岗位,按照专兼结合、以专为主的原则,足额配备到位。”但由于各方面因素,很多高校未达到这一要求,一个辅导员可能管理着三四百人,由于精力有限和大量的行政工作,很多学生工作更多布置给班委或学生干部,仅限于文件的上传下达,没有深刻领会其内涵。然而,一些学生干部未能认真理解文件并通知直接转发到班级群,单向式的沟通,而非双向互动,这样造成的后果其一是辅导员不认识大部分学生,对学生思想状况也不了解;其二是学生感觉到自己一直被管理和被约束,对辅导员的工作不支持和不理解;其三是对辅导员缺乏信任,认为对自己的生活和学习没有指引作用,即使有心理烦恼也不会找辅导员倾诉。辅导员和学生之间两者之间缺乏“日常生活世界”和互动情景,更多是按文件办事情,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日益系统化和标准化,但是这一项关于人的工作,缺乏感情和信任,是无法达到心灵上的共鸣,致使学校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性大打折扣。
伴随着激烈的社会竞争,就业的压力和紧迫感致使大学生产生一些不正确的心态,因此在大学校园中,虽然集体主义和奉献的价值观仍居主流,但不可否认的是浓厚世俗色彩的功利主义正侵蚀着学生的思想,学习目的功利化、入党动机功利化等。一些学生为了当上学生干部、获得评优评先、奖助学金、入党的机会才与辅导员搞好关系。然而高校辅导员繁重的行政工作占据了大量的时间,并且考评体系中为争取学生的满意度,年终考评的优秀,也功利化了师生间的日常交往,突出工具理性,甚至极少学生和辅导员突破了道德底线。这样的庸俗化的交往关系削弱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实效性。
在我国传统的“师道尊严”的教育观念影响下,辅导员和学生属于主客体的关系,在教学管理中辅导员占主导和支配地位,有绝对的威严,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主体,而学生消极依赖和服从,处于被动的客体地位,一方对另一方的控制,两者关系更多是一种“管理与被管理、教育与被教育”的关系,不是“亦师亦友”,难以做到相互亲近,背离了“人是目的”的基本原则。这样权威式的师生关系,形成的是主体与客体的关系,学生受到更多的约束,削弱其自我管理的主体性和积极性。然而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需要学生内化于心、外化于行,需要接受、消化、反思和生成的,如果缺乏有效的沟通和互动,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缺乏有效性,只能浮于表面,流于形式。
哈贝马斯认为通过交往行动达到文化、社会和人格三者的理解、互动和社会化。高校个别辅导员有损师德师风的事情,在互联网的放大效应下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并且成为辅导员与学生思想交往的障碍,如2019年2月郑州某高校一毕业生实名举报辅导员与自己发展婚外情。这样失败的交往行动使得尊师重道荡然无存,谈何对辅导员的尊重和信任,文化理解参杂了私利,社会互动工具化,人格社会化没有积极正面引导,起到错误的示范作用。这样的行为败坏了辅导员群体的名声,违背了高校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使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蒙上了一层阴影。
高校辅导员以加强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为主线,承担管理和服务于学生的重要角色。在“以人为本、以学生为中心”的现代教育理念下,变革师生关系势在必行,并且人的思想工作是一种精神交往活动,建立平等、和谐、交互、开放的高校辅导员与学生的关系至关重要。
面对传统辅导员和学生主客体分离,教育的工具理性占主导地位,学习限定在知识与技能的提升,忽视学习本身意义的追求和道德实践的领域。哈贝马斯提出具有价值理性的主体间的交往行为,“主体间性思想政治教育是通过教育者与受教育者的相互交流、沟通来促进双方思想品德提升的交往实践。”[5]辅导员和学生“主体间性”关系是指在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以平等交往和对话协商为基石,师生互为教育主体,以语言、符号等为中介,在没有压力之下,平等、真诚的交往和对话,双向互动、相互理解和承认,达到合作的“理想话语情境”——无拘束的对话形式条件和隐形规则的表达。在这样的关系中教育双方意识到自己具有主观能动性和创造能力,辅导员为学生服务的同时,构建自己的精神家园,促进自身不断进步;学生意识到自己能够自我反思、自我成长和提升。辅导员和学生的关系不仅是提升教育效果的手段,更赋予对学生思想启迪和价值引导的互动。主体间的交往关系使教师与学生同时成为表达者和倾听者,消除彼此心理隔阂和障碍,达到互相理解和心灵自由,为建立和谐包容的师生关系提供了更多可能性,也为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的实效性增添可能性。
高校辅导员和学生主客体的关系,缺乏畅通的交流和对话,对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有抵触情绪。在异化的状态下大学生的自我实现是冲突的、不自由,心理问题频繁,这些加大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难度。在哈贝马斯认为:为现实世界中的自我奴役走向自我认同,交往的核心在于语言对话的运用。“在交往行为中,语言理解的共识力量,亦即语言自身的约束力能够把行为协调起来。”[6]辅导员和学生之间互为交往主体,借助于语言符号和对话,相互理解达成共识,而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强制要求或压制,从而建立一种规范的、平等交往以及和谐共处的公共领域。这样的交往活动体现出人类交往理性。从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角度来看,交往不仅是浮于表面的认识活动过程,更强调主体间平等、对话、沟通和双向理解,因此构建原则性、对话性和包容性的公共交往领域具有重要性,只有辅导员和学生主体间拥有一个发表真实、容纳不同意见甚至是质疑和反对的声音的话语空间,避免大而空的言语,关心具体的生活经验,在实际行动中践行言谈,这样交往理性的“理想会话情景”才能得以建立,通过主体间交往理性的反思和生成,引导学生扣好人生第一粒纽扣,埋下真善美的种子,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也会更加富有成效。
高校不仅培养知识和技能型人才,还需要有价值追求和理想抱负,学生是国家、民族和人民的希望,增强学生对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增强国家和民族的认同感。然而,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单一僵化的教育指导下,教师远离真实直观的生活世界的体验,致使辅导员的工作成效甚微,失去了思想政治工作对个体社会化和参与社会进程的功能,缺失对学生现实生活的关照。这些都是亟须改变的,高校不仅是知识的传授,还在于学生全面发展和综合素质的提升,把学术讲座、社团活动、社会调研和各种讨论会等“第二课堂”作为辅导员与学生思想交流的平台,辅导员多走访学生宿舍,与学生交心谈心,参与学生座谈会,师生之间、同学之间构建一个频繁交流的日常生活世界和公共交往空间,构建学习和生活为一体的学术共同体,在生活化的交往互动中,行为更为规范和思想道德素质进一步提升。
多元价值观背景下学生思想问题呈现多样化,高校辅导员需要秉承“以学生为本”的教育服务理念。当前社会变革和知识更新速度加快,学生在各方面的压力下,焦虑、烦躁、抑郁等心理问题凸显,这时需要辅导员深入了解学生实际,耐心询问、做好心理疏导工作,用专业化的心理学知识消除学生心理困惑,解决学生的学习困扰、职业选择、生活烦恼等方面问题,养成积极向上、开拓进取的心态,促进学生身心健康发展。此外,一些大学生自尊心强,家庭贫困或者遇到困难,不会主动寻求帮助,这需要辅导员进一步了解学生情况,及时关注和帮助。还有学生主体意识增强,极为关心自身利益和合法权益,如奖助学金的评定是否享受到等。这些工作相对琐碎,需要依靠辅导员自身发挥主动性、积极作为,而不是学校的强制性规定,形成主动服务于学生的理念,把学生工作做细做全,预防为先,及时干预和解决,避免重大恶性事件的发生。所以,构建服务型辅导员和学生的关系是落实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最高要求。
伴随社会分工的细化,社会日益成为一个更加功利、更加复杂的系统世界,“简单且未分化”的日常生活世界遭到侵蚀。国民经济快速的增长,使得群体或者个体都是追求财富、地位,这样的社会氛围显然影响着今天的大学校园,高校中急功近利、攀比成风、人情关系的不良风气俨然存在,教师的科研、考核和职称,学生的考分和就业,致使大家分身乏术,更别说和日常生活的思想交流。正如蔡元培先生所说:欲知明日之社会,先看今日之校园,高校培养的国家和民族的脊梁,肩负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使命,缺乏远大理想信念是不行的。因此对于承担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辅导员和学生需要改变其评价体系,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融入学生生活,追求道德和品德提升,社会大环境的变化不可能一蹴而就,那么我们就从每一个辅导员、每一个学院改变,对于小环境我们是能够有所作为的,通过培养学生去引领和影响社会风气。
高校承担为党育人、为国育才的重要任务,作为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一线教师,辅导员需要有使命担当。辅导员与学生的关系是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中最基本的关系,构建和谐的师生关系,对大学生个体成长和国家发展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哈贝马斯交往行动理论的启示,通过主体间性的互动,发挥思想政治教育各方的主体性,构建平等对话的平台,强化主人翁精神,引导学生在知、情、意、信、行等方面把真善美作为自己的精神追求和自觉行动,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培养学生健全人格和促进学生全面发展,从而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