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迦格言》与《培根随笔》“善”之意蕴管窥

2020-02-23 09:03沈群英
四川民族学院学报 2020年4期
关键词:培根财富

沈群英

(四川民族学院,少数民族预科教育研究所,四川 康定 626001)

善恶问题历来是古今中外十分关注的道德话题。“人类文学艺术之存在有其深厚的人学根据,它致力于人在真、善、美向度上的全面提升。”[1]中国藏族学者萨班·贡嘎坚赞(以下简称“萨班”)的《萨迦格言》成书于13世纪上半叶,为人们世代传诵的智慧珍宝;英国文豪弗兰西斯·培根(以下简称“培根”)的《随笔》结集于16世纪末、17世纪初,是世界传诵之经典。智慧珍宝与经典“代表了一种在一定时间与空间范围内具有普适性与规范性的价值和意义”[2],这两部著作阐发了很多修身养性、为人处世的伦理道德。迄今为止,尚未发现有学者对这两部相距300多年的作品进行比较研究。笔者认为知培根和萨班的许多思想和见解惊人地相似甚至相同,本文仅就两书中“善”之意义进行比较,意在挖掘、诠释善之本真的意蕴,以此帮助人们将善的知识内化于心,引导人们增强道德判断力和传递向上向善的价值观,让优秀的传统文化继续滋养、启迪今天的道德教育,鞭策人们成就崇高的人格,促进达成安宁和谐的美好世界。

一、善即天性,教化固之

善为人之自然天性。培根认为人类的天性是向善的,人们天生会在思想、行为上自我要求、自我约束,遵从自身内在的本性,“爱人的习惯叫作‘善’,其天然的倾向叫‘性善’,这种倾向不发于人类,也要给予别的生物,这是一种最伟大的德性及精神品格”[3]43,即“善”的倾向为人性所固有,“人性之中有一种隐秘地爱他人的倾向和趋势,这种倾向若不消耗在一个人或少数人身上,将很自然地普及于众人,并使人变得仁慈。”[3]35萨班也认为人天生具有善良的本性,人们懂得独立思考,严于律己、谨言慎行,不断调服自己的心性,实现人的价值和尊严,“贤者即使在生死关头,也不会抛弃自己善良的本性,真金不管怎样冶炼,也不会改变本来的颜色”,“学者无论处于什么困境,也不会走庸人的道路,燕子无论渴到什么程度,也不会去喝地上的脏水”,“正直的人即使贫困,品德也显得高尚;尽管火把朝下低垂,火舌仍然向上燃烧。”[4]9二者在一定程度上意指“人之初,性本善”[5]1,人们往往对身处险境或困境的人或物会自然流露出怜悯情愫,甚至作出良善本能的行为反应,这完全基于作为生命体之人的一种最本然的自觉。

(一)性善是“可能”而非“必然”为善

在马斯洛的需要层次论中,生理生存需要是人作为自然生物最根本的需求,自然而然,人类忙于自己生存环境的改善和物资来源保障之根本性追索,正如萨班直指“被世俗驱使的人们,终日为钱财奔波”[4]89,因而就人类存续而言,“凡是增进一个生命体生存的就是善,威胁它生存的就是恶。”[6]为了推动人类存续和社会发展,人的一定欲求如解决冷、渴、饿等是自然而必要的,这是人作为自然人的生存需求;人们只要具备了过好生活的艺术,基于人向善的禀性就可能为善行善,“一切善的根源都是口腹的快乐,哪怕是智慧与文化也必须推源于此。”[7]就个体而言,把持良善本性,服从自己生命规律,按照自然规律、社会发展规律行事,以不危害、妨碍其他生命个体的存续目的实现为前提,满足个体自己生存目的的“为我”,真正地完善自己,成就某种更真实、更接近自然的生活,这样的行为才可能是善的,如勤劳致富,反之则可能是恶的,如巧取豪夺、人为环境污染、过度开采等。

性善是“可能为善”,而非“必然为善”。尽管人的天性是忠实、诚恳、质朴、爽直,而不是狡猾曲折的[3]50,应该拥有满足需要的足够利益, 这只是一种善意的道德愿望, 人类往往欲求自谋更加美好的生活,为了免除身体的痛苦和灵魂的烦恼,也可能为恶。正如培根在《论复仇》中揭露“没有人是为了作恶而作恶的,而是为了要给自己取得利益、乐趣、或荣誉、或类此的事情的。”[3]16功业、德行与名声是人类特有的追逐,各种欲念不断滋生甚至泛滥,有些人欲如奢侈的穿戴、宴饮是自然但不必要的,有些人欲如过分追求名、权、利等是不自然也是不必要的。培根在《论善与性善》中抨击“过度的求权欲望使天神变成魔鬼,过度的求知欲望使人堕落”[3]43,萨班也抨击“贪婪使人无耻”[4]1-97,“贪得无厌的人,财产是他的屠夫;鱼儿贪吃钩饵,立刻被鱼夫诱杀。”[8]319如若放任人欲不断滋生泛滥,势必会造成对自己、他人生存的干扰、危害之恶,正如培根在《论自谋》中断言“那深爱自身的人的确是有害于公众的,那些爱自己胜于任何旁人的人往往是不幸的”[3]86,同样萨班也言“不知满足的贪欲者,痛苦就像春雨连绵”,“蠢人为了寻求安乐,往往招来更大的痛苦”,“世上的一切众生,往往被同类欺凌;性情尽管善良,不断折磨也会反抗。”[4]43-45可见培根和萨班披露人的欲念过度膨胀是社会祸乱、人们痛苦与不幸的根源,劝诫人们遵循自然天性,看管好自己的心灵,节制、减少自己的欲望,保持内心宁静,自爱、自律与自足。

(二)教化固善

培根与萨班强调以学养人,通过后天教化、培育和扩充,使人性趋善由先天的可能变为后天的现实。“善是知识”[9],“智慧(知识、理性)是最高的德目,人依赖智慧才达到善和幸福。”[10]人们的精神需要善德教育来滋养,闻善言而着意,学善人善事而明道,对善有完全和确实的知识,认知、记忆、内化于心,外化于行,达成有意识地导向善的自觉行为,实现理性思辨的善念和智慧实践的善行。

培根在《论善与性善》中认为人类有天然仁善的倾向,如果人不具有这种德性,就成为一种忙碌的、为害的、卑贱不堪的东西,比虫豸好不了多少[3]43,这也许道明了“人源于动物界这一事实已经决定人永远不能完全摆脱兽性,所以问题永远只能在于摆脱得多些或少些,在于兽性或人性的程度上的差异。”[11]人性的扬善遏恶必由学问,正如萨班所言“人们是否有学问,在于能否辨是非;不管学问是否精深,善于取舍就是能人”[4]1,意在受教育有利于明是非、辨善恶、识真伪、善取舍、思功过,同样培根也言“教育其实是一种从早年就起始的习惯;天性的力量和言语的动人,若无习惯(教育)的增援,都是不可靠的。”[3]143受教育学习对人的性情、品格、长才益智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正如萨班和培根之言“若经智者精心培养,愚人也会变得高尚”[4]67,“习惯(教育)真能变化气质,约束天性。”[3]141二者道出了“善”的后天学以明道,习以养德之要,为了遏制兽性以及过度的人欲,教育成为维持、充盈人“善”的后天习惯。“一棵树上的叶子,被风吹向四方,一起出生的人们,被命运抛向各处”[4]92,萨班此言同于“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5]1之意,即人善良的本性在出生时彼此相差无几,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社会环境中情色财货的诱惑,加之思虑欲念不断萌生,个人主观努力与所受教育的影响导致彼此差异日益增大,各自的性情也就有了好、坏或善、恶的差别。其中人善通过后天的教育在潜移默化中形成,恰似培根在《论学问》中所言“人的天赋有如野生的花草,他们需要学问的修剪。”[3]179人性如水,既可载舟也可覆舟,教育引导得当可达“上善若水,厚德载物”,这彰显后天的教化在固善、扬善中应然与实然的功效。

可见,萨班与培根在主张善的教育、以学修身养性方面所见略同,多闻“善”会有大智能,多思“善”能降伏妄想贪念,多学善人善事会“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求学以提高文化素质、社会伦理道德和法纪意识,从而唤起自身美好的“善根”,心存善念,达成谋求“返璞归真、回归初心”之人性追求。

二、善即利他,理性为之

社会是个大染缸,有令人向善的鞭策,也有使人向恶的蛊惑,人之善恶取决于人的修养与社会责任担当。萨班与培根不约而同地肯定“善”即利他,对人仁慈、友善,为他人着想谋利。培根在《论善与性善》中认为“善的意义就是有利于人类;在人性中向善的倾向不发向人类,也要给予别的生物”[3]43,凸显善的利他性。萨班亦认为:“小人仅以利己为乐,高士专以利人为乐”[4]92,“贤者虽然身居远方,也能关照他的亲友。”[4]9这种善的利他性既源于勿忘本心之善念而同类相惜,又缘于社会责任感。作为社会人,所有社会成员理应为他人考虑、致力于减少差异,让弱者能够安稳生活,推动大家共同发展,促进社会和谐。

(一)乐善好施

正如聚集水滴可以成河流,汇纳百川可以成大海,心存善念多做善事可以成就崇高的人格。行善不在于个人能力的大小,只在力所能及或举手之劳的心甘情愿,一个善意的微笑可以唤起他人心底奋进的信念,一句鼓励的善言可以给予他人前行的力量,一次好心的搀扶可以使他人远离危险,一点不图回报的捐助可能改变他人的一生……萨班和培根不约而同地提倡乐善好施,扶危济困。培根在《论消费》中宣扬“财富的用处是消费,而消费的目的是为了光荣或善举”[3]103,在《论财富》中坦言“巨大的财富并没有什么真实的用处,它只有一种用处就是施众;对财富的追求,并不是为满足贪婪,而是要得到一种为善的工具。”[3]127同样,萨班也言“有所施舍敌人不招自来,无所施舍亲人也会离开”[8]231,“积福德的人布施得再多,财富仍象春雨连绵不断”[4]28,“要想不断地积聚财富,施舍就是最好的保证”[4]55,“只有慷慨布施的人,才有取之不尽的财富”[4]87,“施舍是最大的财宝,善心是最大的幸福”[4]54。正所谓“欲求有得,先学施舍”,取舍之间见良善,善待他人就会被他人善待。萨班和培根引导人们只要能力所及,就要对个人、团体、乡村、城市,乃至社会、国家、世界有所帮助,救贫济苦、热心公益、慈善捐赠。

(二)理性为善

人人都欲求把“善”的利他性施展得恰如其分,但“在这种‘善’或‘仁爱’的德性中,错误有时是难免的”[3]43,萨班和培根都提醒人们在行善时注意分寸,有所选择,理智为之,避免施善不当,尽管“人在本性之中虽有一种向善的心理趋向,但还应有一种受正道指挥的为善的习惯。”[3]44

首先人们为世人做善事时,不能罔顾自己的实际情况。正如培根提醒人们“去变卖你所有的,分给穷人,除非是你即将死亡归天,否则不要把你所有的都变卖了,若不然者,则是饲养了支流,却汲干了源泉也”[3]44,这与萨班的告诫“橡罗树里蕴藏香脂,流得太多会枯死”[8]124如出一辙,二者意在提醒人们行善积德要量力而行,以不威胁自身生命存续为底线。培根告勉人们“要像别人爱己一样爱人”的同时也劝诫人们“不要以数量为你赠与的标准,而应当使之适度”[3]130,同样萨班鞭挞“庸人坑害自己的亲友,去供养于己无关的人;砍了脑袋去装饰尾巴,不是疯子又是什么”[4]38,意指做好事利他的理性施为,适度为善,要先善待自己和身边的亲人、邻里。但是在有限的场合、特殊时刻,理性要求人们把公共利益或他者利益置于个人利益之上,必要时舍弃自我,甚至牺牲生命,如战场上的军人、战疫中的医护人员舍个人为他人,舍小家为大家的情怀与事迹,取舍之中显现正义感、责任感和使命感,是社会所期许、赞颂、嘉奖的英雄之善。

人们常常讴歌乐善好施,但“不明智的仁善不但无益,而且有害。”[12]333有时利他的善念善行不一定会带来善果,毫无节制施舍有时会助长不劳而获或等、靠、要之陋习。正如萨班之言“众生之欲各式各样,谁能使他们都满意?倘若慈悲过了头,会变成仇恨根由”[4]48-66,同样培根提醒人们“耶稣把善良之人做成鱼肉,贡献给那些专横无道的人”[3]45,现实生活中“确有许多形式的‘善行’产生出恶,还有许多‘善’意无边的人却使每个置于他影响下的人都腐化掉了”[12]334,如伪残疾或装病流浪乞讨,以及那些以公益、慈善、救助为名,谋敛财之实的个人或组织的诈捐、骗捐行为。培根提醒人们“为了不做滥施仁爱的傻子,不要受有些人的假面具和私欲的欺弄,而变得太轻信和软心肠;轻信和软心肠其实常常是束缚老实人的枷锁。”[3]44萨班和培根警醒世人在现实生活中的扶贫、济困、扶老、救孤、助残、助学等活动中不要滥施怜悯之心,谨防善心被人利用、善行误施。就像萨班所说“该施舍的傻瓜不去施舍,不该施舍的他却显得很慷慨”以及“对某些人有益的事,对另一些人可能有害;野蒜对伤风有疗效,有胆病的人吃了就会中毒。”[4]38这正如罗尔斯所言“许多事物可能对一个人来说是善而对另一个人则不是善”[13],可见行善利人要理智为之,明确施善的对象及其具体欲求。另外萨班告诫“自己不爱的事情,决不要强加于人;谁若依自己所爱,去干别人的事;别人也同样地,以其所爱来回敬”[8]348,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14]正如包尔生所言“牺牲个人愿望和利益本身并不是善的,而只是在他人的根本利益要求这种牺牲的情况下才是善的。”[12]334

三、善即利己利他之互利共赢

善的主体是人,除了物欲丰盈的根本性追索外,“对精神生活的渴求和对精神世界的向往是人性的根本所在”[15],一方面满足自己自然人之需求,维护个体基本生理生存需要,另一方面履行好自己社会人之角色,敬业奉献,影响、改变他人的生活和社会为继。社会需要善人,更需要善的时代环境。个人与他人、集体之间的利益关系无所不在,集体和个人之间的利益从根本上说是一致的,集体利益是通过每个劳动者的共同努力来实现的,而集体利益的发展,又是个人利益得以实现的最可靠的保证。萨班直言“仅仅以利己为重,倒像利他的老实人”[8]429,“专为他人办事的人,实际上是为自己办事;专为自己办事的人,实际上是在为别人效劳”[4]92,意及利人利己相辅相成,培根也言“对自己忠实(利己),要做到无欺于人,尤其自己的君主与国家。”[3]86不难看出萨班和培根把“善”的内涵推展为“一个人对自己生命的塑造以及人生价值的实现符合人完善的理想,同时推进他人的幸福”[12]212,即利己利人兼顾或双赢之“完美的善”[16],或“一个人对社会的爱岗敬业奉献,投身于人类福祉的事业,同时实现个人生命的塑造和人生价值”,直白而言,“善”即满足内含私欲私利的社会公意[17]。

就财富而言,人的财富欲望加剧了人类道德伦理和文明风险。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人谋财取径不正,害人害己。萨迦和培根痛击谋财之恶:“靠罪恶和武力得来的财富,哪能算作真正的财富?!猫狗虽然吃饱了肚子,却尽是些无耻的经历”[4]22,“那用奸诈手腕做成的生意获利是比较可疑的:如乘人之急需而抬高物价,贿赂某人的仆役或亲幸……诸如此类,都是奸诈卑劣的;由谄谀奉迎或其他奴婢行为而得来的财富,则可算是一种最卑劣的财富了”[3]126-130,二人直述利己而害人的卑劣行径。萨班揭露“谁要与利他为重,倒像骗子为私利”[8]427,只是言语较为隐晦,意即一些人在追求富足的道路上假公济私、以权谋私、受贿行贿、贪赃枉法等,而培根在《论高位》中直白了相似的观点:“高位的过恶主要有四种:迟延、贪污、粗暴与易欺”,“善于谋身的聪明,在它的许多种类中,都是一种卑污的聪明”[3]39。可见萨班笼统抽象地揭露而培根直白具体道出不顾及他人或公共利益的私欲私利,贪婪滋长,势必造成唯利是图、监守自盗、损公肥私、违法乱纪之恶,甚至导致多行不义必自毙之恶果。

萨班和培根劝勉人们“即使不能勤奋修善,也不要坠入恶道”[4]110,立足并瞻顾自我、他者、集体三方利益,见有正道,然后行于其上。萨班直言“自己应得的报酬就取,不该得到的不去贪求;想为自己谋福利, 先要为他人谋福利;只为自己打算的人,自己的愿望也不能实现”[4]92,同样培根告诫人们“千万别为摆阔炫耀而追求财富,只挣你取之有道、用之有度、施之有乐且遗之有慰的钱财”[3]127,二者观点不谋而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凡事既要为自己着想,也要替别人着想。真正的良善不应在财富中去寻找,而要在探索财富的德性中去寻觅,正如萨班引导人们要知道可为与不可为,“不该做的事情,即使能者也不要去做;有害的欲念虽小,也要立刻消除,水渠小小的缺口,也会酿成水灾”[4]79, 培根进一步坦言“智者自慎其步骤,愚者转向欺骗他人;不可急于敛财致富,欲急速致富者将不免于不义”[3]127,言及致富需循规蹈矩,慢慢而来。可见二人劝导人们再怎么艰难,也决不取违义之财,引导人们勤劳致富,“有智慧又勤奋的人,什么事都能办成”[4]62,“普通生意和职业得来的财富是诚实的,其增加的主要原因一在勤勉,二在交易上正直公平的好名誉”[3]128,倡导人们用善良的方法和正当的工作在物质和精神上得到发展,在社会中履行好自己的角色和分工,老师教好学生,官员做好管理,职员做好工作,作家写好东西,记者做好新闻,医生发展好医学、治好病,企业家做好市场繁荣和物品供给的丰富等,为社会创造最大的价值,以自己的工作和服务交换给需要的人,同时实现自身价值,己达示人以施舍——富有的人行惠广施[4]54,满足自己和社会更好的生活需求,“功与德乃人类行动之目的”[3]37,感召人人持博爱之心、仁爱之情、慈悲之怀,勤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和自己擅长的事情,这才是人们能做的最大的善事。

《萨迦格言》与《培根随笔》成书于不同时代、不同民族,内容涉及诸多领域,笔者仅对比二者有关“善”之意义的一些观点,比较得知两部作品蕴含一些共同相通的“善”之意蕴,萨班和培根不断充实、完善“善”之内涵,从“自然天性,教化固之”到“利他,理性为之”,最终拓展为“利他利己之互利共赢,满足包含私欲私利的社会公意”。群居生活、结伴相助的成功经验以及德育的教化,逐渐唤醒人们对“善”的理性思考,激发个体利己的内在道德之自我建构和社会群体的道德伦理和法规缔造,促成由道德习俗和法规意识体现出的社会公意之善。“善”之意蕴的丰富和完善,不仅依仗人之天性和个人道德修养,而且更要依仗共习良俗、严明法纪的社会,辉映着人类共同的普适性价值取向和不同时代、民族、国家的相对价值标准,将继续滋养人们的精神世界,启迪今天的道德教育,促进“自尊自信、理性平和、亲善友爱的社会心态”[18]之塑造,使人们的生活达到最美好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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