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武 方 舒 刘长喜 蒋国河 任双双 唐 钧
主持人语:5年前,联合国发布《人类发展报告》,其主旨为“促进人类持续进步:降低脆弱性,增强抗逆力”。2017年世界银行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为和平融资:解决脆弱性的创新”主题春季年会上,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António Guterres)强调,国际社会要一起为解决脆弱性而不断努力。为此,发展金融社会工作为解决脆弱性提供了重要契机。
历史地看,社会工作发展和经济社会发展的紧迫需求相关,尤其对敏感而脆弱的群体之需求、对经济社会发展危机的反思紧密相关。人们常把社会工作发展追溯到英国1601年《济贫法》,如若从制度史重新梳理,则可发现《济贫法》针对的正是流民、年长者、得不到照顾的儿童以及残障人士等脆弱性群体。从时段来看,《济贫法》是一个过程,而非单一的事件,因为英国一直在对该法进行修正与补充。在这一过程中,资金来源与分配一直是一个关键性议题。如《爱德华六世济贫法》就鼓励私人捐资;《伊丽莎白济贫法》则强调教区为单位开展救济,其重点内容之一明确税费分担的空间归属。在19世纪最初30年里,英国金融危机的爆发频率很高,故而,政府不断出台福利法案。如,1847年,迅速地将“英格兰和威尔士济贫法委员会”调整为济贫部。同时,还开始推动公共卫生立法。可见,社会工作需要金融面向,需要把公共卫生与金融应对结合起来进行自我赋能,一则是因为脆弱性和金融危机、公共卫生建设紧密相关;二则是解决脆弱性需要金融、税费等财经手段,需要落脚到能够解决包括疾病在内的民众日常生活当中来。
诚如沃勒斯坦(Immanuel Maurice Wallerstein,2006)所说,知识体系常常要面向世界的不确定性。1998年,随着亚洲金融危机的扩大,许多家庭重返贫困。五年后SARS爆发。部分国家和地区尝试寻找金融社会工作与公共卫生社会工作实务的结合点。近10年来,金融社会工作快速发展。这一态势也恰恰与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爆发紧密相关,其研究风险社会背景下脆弱性何以生成、如何对脆弱性进行制度安排、如何合理配置资源等议题便成为学者们关注的议题。
事实上,30年前,德国学者尼古拉斯·卢曼(Niklas Luhmann)就曾经预警“疾病在一定程度上从长期的危险变成了与生活方式紧密相关的风险”,包括投资、雇主的选择、信用的给予和接受在内的所有经济行为都会变得无所适从。卢曼的预警实际上把重大公共卫生危机与金融危机联系在一起。在这种危机交织的状态下,社会工作该何为?由此,社会工作促进金融能力建设的议题便油然而生。
李国武在《社会工作视角的脆弱人群金融安全网的构建》一文中分析了公共卫生事件所导致的金融脆弱性。他提出,当下的挑战实际上是社会系统的不确定性的大聚合,带来的冲击也是系统性的。因此,需要从金融社会工作的角度思考防范疫情的常态化机制。他从维护民众的财务金融安全的角度,强调从金融素养、金融机会、收入维持、资产积累等多方面提升个体与家庭金融能力的重要性。帮助脆弱群体提供金融安全,是金融社会工作者使命所在。
刘长喜在《金融化与“好的”金融社会建设》一文中强调,在风险倏忽而至的当下,呼唤追求好的金融社会自然成为学者们关注的问题。他分析了中国社会金融化的历程,提出建设“好的”金融社会的两大基石,即共享与赋能。为此,社会工作界自身要强化金融介入能力,要通过金融赋能来拓展实务的新空间,要着力发展社会企业。
蒋国河、任双双在《从抗疫看公益基金会的专业能力建设》一文中指出,公益基金会的目标指向的实际上是一种金融赋能性质的服务。金融社会工作应该将公益基金会的良性运行纳入到自身的知识体系中来。强调公益基金会在财务管理、物质调度、专业伦理、服务能力、合作赋能等方面有待提升,有必要进一步巩固公益基金会的专业伦理、培养复合型的金融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加强公益基金会的应急能力和资源链接能力、发展社区基金会。
唐钧在《疫情防控与解决群众实际困难并重》则基于新冠肺炎疫情中弱势人群的问题,对金融社会工作提出了专业诉求。在疫情中,罹患新冠病毒肺炎的人及其家庭、不能复工的流动人口和农民工、农产品滞销的农民等群体面临返贫,需要转变思维,扶贫和救助的目标要从绝对贫困走向相对贫困;要根据《社会救助暂行办法》的政策精神,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面对疫情所带来的社会张力,金融社会工作更需要实践理性,需要社会工作界重新梳理自身的历史经验,积极主动地回应联合国提出的关于创新性地解决全球脆弱性议题,这组文章可能是方案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