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华
(中南民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武汉 430074)
西北跨界民族指西北特定的9个民族群体,这些民族群体通常在不同的国家有同源群体,在我国主要分布于西北边疆地区,加强西北跨界民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是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文化建设的需要,同时,在西北跨界民族地区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化又需要考虑民族的文化发展特色,实现二者有机结合,以促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在西北跨界民族中生根发芽,使研究建设的规律具有重要意义。从目前相关的研究来看,关于民族文化特色的研究成果较多,没有突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一般规律,而且没有特别突出边疆地区建设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中的重要地位,因此,需要专门针对跨界民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研究,准确认识西北跨界民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突出问题,探索西北跨界民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内在规律。
在西北地区,在马克思主义理论建设过程中大众化渠道的拓展,大批带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标记和具有社会主义政治文化特征的文化产品的出现,西北跨界民族成员通过各种信息途径获得了各种文化产品的精神实质,由此他们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认知和认可程度不断提高。但从建设的总体要求来说,要实现全国建设一盘棋的总体目标,还需要加大建设力度。从建设的总体形势来看,西北跨界民族地区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过程与全国其他地区相比,由于民族特色和地区差异等因素的影响,建设过程会有所不同, 因此,有必要认真研究这些特点及其由于这些不同之处所带来问题,以提高建设的成效。
由于历史原因,我国西北跨界民族中存在着某个民族生活在不同国家的情况。生活在不同国家的同一族源的民族具有相同的民族文化特征、宗教信仰和历史渊源,但是这些民族却有不同的国家观念和爱国情感,影响着民族的凝聚力和认同感,在国家的政治建设中产生极大的作用。从历史经验来看,影响西北跨界民族的最根本的因素是经济利益和有关的政策。
“民族认同是民族成员对自己民族特性的一种主观心理认知活动,这种认知是基于本民族客观的语言、宗教、习俗、历史渊源等民族性而产生。民族认同由此带有民族性特征,比较稳定。”[1](P14)在生活的政治经济环境上大为不同,形成的价值观也不同。一般而言,我国国内经济发展好,政治民主建设好,国力强盛,民族利益有保障,跨界民族的国家认同感就强,反之,跨界民族易受其他国家优惠政策的影响,导致国家认同感下降,致使边疆政治不稳定,因此,增强跨界民族的凝聚力和国家认同感,有利于社会主义建设和国家长治久安。
西北地区自然环境使本地区的经济发展在以前的发展模式下与中东部地区有明显的差距,远落后于中东部地区。在西北跨界民族生活的地区进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研究必须考虑地区的经济问题,根据民族发展理论的解释,许多民族问题是在民族经济发展中去解决的,只有西北跨界民族成员的家庭收入提高了,物质生活有保障,社会主义的政治文化就会被认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思想和内容才会被接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才能在这一区域扎根。相反,经济上的相对落后,会导致思想上的保守,许多外来的先进的思想观念不易被快速接受,甚至一些落后的陈旧的思想观念仍广泛存在,束缚着人们的行为,表现在市场经济中,缺乏市场经济意识、竞争意识,更难推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
由于有跨界民族中许多民族主体在国外,而这些国外的群体和跨界民族有着千丝万缕的文化联系,影响着本地区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 同时西北地区存在着多个跨界民族,民族文化也各不相同,呈现出文化多元的状态,如在跨界民族聚居较多的新疆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和发达省区有一定差距,文化状况复杂多样。”[2](P2)因此,在西北跨界民族地区进行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需要考虑主流文化与多样亚文化的差异。
从文化建设的总体上看,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在提倡“百花齐放”的文化方针,包容多样的条件下,不排斥多样的思想观念,尊重文化的多样与差异的同时,需要主流意识形态的引领,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在建设过程中,在坚持主流意识形态的主导地位的情况下,努力寻求共同的思想意识。建设中要考虑西北跨界民族的传统文化、宗教文化、民族意识、民族特殊的社会心理。这些文化影响因素在民族发展中根深蒂固,造成的民族亚文化与主流言之间,各跨界民族之间文化的多样性和差异化的状况是长期存在的,文化之间的整合会加大一致性的难度。
在西北跨界民族地区,宗教信仰将长期存在,这是宗教发展的规律和我国法定的公民享有宗教信仰自由权利确定的,宗教信仰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西北跨界民族成员价值观的形成,但西北地区又处在社会主义文化建设中,主要以马克思主义思想为指导,这样就会出现宗教思想与马克思主义思想都会影响民族成员价值观。因此,在西北中界民族地区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必须处理好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与宗教文化长期存在的关系,特别要认识到利用宗教文化促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重要性,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就明确提出了“发挥宗教在促进社会和谐方面的积极作用”的要求,这是我党对宗教全面和深刻认识的结果,说明在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宗教文化可以和马克思主义指导的长期共存,并在建设社会主义中能发挥积极作用。不过,需要强调的是“我国的意识形态中占主导地位的是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并且这种理论地位始终不变。”[3](P14)
西北跨界民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在西北民族地区也是通过社会化不断得以继承和发展。“社会化过程是不断接受文化的过程、文化代代相传的过程”[4](P24)。“社会化就是指个人学习知识、技能和规范,取得社会生活的资格,发展自己的社会性的过程。”[5](P54)有学者认为:“社会化即是社会成员通过社会知识的学习和社会经验的获得,形成一定社会所认可的心理行为模式的过程。”[6](P73)重视西北跨界民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社会化是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最有效的途径,社会化的过程即是民族成员接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的过程,最终在民族成员中形成稳定的社会主义政治文化烙印,这也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目的。
西北跨界民族因“各种民族风俗习惯、文化传统、宗教信仰和民族心理不同,民族思想相对保守,对现代文化的接受滞后。”[7](P167)而且,西北跨界民族地区,受到其他社会思潮的影响,如20世纪东欧剧变带来的民族分离思想,还有“双泛”思想与伊斯兰极端势力的影响,使得西北跨界民族在政治认知上受到负面的冲击,因此,加强西北跨界民族成员的政治认知是建设的重要内容。“文化反映社会的政治和经济,也对社会的政治和经济具有反作用;经济是基础,政治则是经济的集中的表现。”[8](P663)从认知的过程来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认知需要从社会实践中来,这样,西北跨界民族成员的政治认知就需要在民族成员的日常生活和生产实践中产生。
政治认同是建立在政治认知的基础之上的,只有把政治认知转化为政治认同,使得政治的精神融入到社会的各领域中,社会化过程才能得以体现。“政治认同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前提,也是坚定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树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弘扬爱国主义精神和时代精神,践行社会主义荣辱观的必然要求和最佳路径”[9](P169)。
社会制度是一种社会规范,制度的形成是社会成员利益保障的共同体现,能保护大多数人的利益,被多数人认可,制度化是社会现代化的重要途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需要纳入到我国制度化建设中。“制度观念是人们在特定的社会、历史、文化情景中形成的关于制度观念、看法和态度的总和。”[10]当民族成员建立了制度观念,他们就会把制度作为重要的建设标准。这样,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制度就可以约束民族成员,以实现建设的持久性,同时也会使得建设的各项具体措施的权威性进一步加强,使得民族成员更易接受这种文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制度化需要加强制度制定和施行,从根本上说,要切实加强“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族制度建设,制度建设过程中需要把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与中国国情相结合,与民族地区实际相结合,与具体的民族问题相结合”[7](P200)“从形成稳定的社会心理来看,有效的政治制度必须有来自于社会成员的政治认同,有适应制度的政治文化,这样才能内化为社会成员自觉的价值尺度和行为准则。”[11]制度化过程可以在解决西北跨界民族的许多突出问题上,产生正确的民族成员的社会心理。所以,在建设过程中,可以通过制度保证来实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社会化。
“个体化”这个词主要应用在心理学、社会学和教育学中,主要指把外在的观念、规范等内化为个人素养的过程。内化是一个过程,是观念和规范由外向内转化的过程,同时“个体化”也有外化的过程,即是内化后的主体对客体的影响,进而向社会实践转化的过程,内化和外化是同时进行的。西北跨界民族的民族成员通过各种途径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内化为个人的价值观,同时把内化后个人的价值观通过其实践行为表现出来,从而完成个体化过程。“政治社会化从个体的角度讲,是个人获得有关政治体系的知识、价值、规则和规范的过程,这个获得的过程主要通过理论学习和实践进行,个人由此从自然的人转变为有一定政治素养的政治人。”[12](P225)
“个体化”过程中,相应的机制建设必须提供保障。机制在“个体化”过程中具有重要地位,机制和制度是一体的,在“个体化”过程中没有制度,机制就没有载体,没有机制,制度就无法发挥作用,制度就会僵化。机制和制度表现在“个体化”矛盾运动中,人的各种心理机制和制度又作用于个体的心理中。人的心理主要由内在表现和外在行为表现构成,内在表现可以通过外在行为表现来体现,人的行为可以反映内在的心理情况,行为又可能加强内在心理的认知,形成一种稳定的心理状态。如回族为一种跨界民族,“他们的个体化是在日常的劳动中,使伊斯兰教成为一种信仰习俗和生活方式的。”[13](P49)
西北跨界民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个体化过程就是遵循人的心理结构各因素矛盾运动的过程,各种心理机制产生相应的作用,个体化过程中各种心理机制需要多加利用,发挥更好的个体化效果,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个体化过程中,需要利用各种机制作为手段加以利用。
新时代,西北跨界民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必须与时俱进,适应时代变化,找准建设的切入口和着力点,这样在建设中可以集中力量解决重点问题。总的来说,建设需要突出民族和地区特色,把握建设的正确方向,重视这一地区最突出的问题,始终坚持社会主义主流文化的主体地位,以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加强法治建设为基础有目的、有针对性推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才能获得更大的成效。
新时代,社会主义建设始终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坚持以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求真务实精神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过程探索的理论总结,其坚持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方法,是党和人民实践经验和集体智慧的结晶,是21世纪和当代中国最鲜活最管用的马克思主义。”[14](P143)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为主题,涵盖了经济、政治、法治、科技、文化、教育、民生、民族、宗教、社会、生态文明、国家安全、国防和军队、‘一国两制’和祖国统一,统一战线、外交、党的建设等各方面。”[15]在党的十九大报告概括的“八个明确”“十四条坚持”中,构成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系统完整的科学理论。这些思想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中形成的,产生伊始就具有实践性,是科学的理论,为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进党和国家事业发展提供了基本遵循。因此,西北跨界民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需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
习近平指出“核心价值观是文化软实力的灵魂、文化软实力建设的重点。一个国家的文化软实力,从根本上说,取决于核心价值观的生命力、凝聚力、感召力。”[16]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在社会主义价值领域中深层次反映,而且较之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更具体,更易于与西北跨界民族的优秀民族文化相结合,价值体系建设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为重点,不断探索培育的有效方法。西北跨界民族地区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需要从社会主义发展的主要矛盾出发,在经济上不断缩小差距,不断满足跨界民族的日益丰富的文化生活的需要,解决社会发展不平衡问题,减少各种外来文化的冲击。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中,注重加强对跨界民族优秀民族传统文化的保护和利用。历史发展中,跨界民族人民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创造了具有民族特色的文化,其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中的价值观和思想理念构成了跨界民族成员的精神纽带,也是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存在的重要基础。因此,在西北跨界民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过程中,需要重视本民族文化特色,特别是被民族成员广泛接受的优秀传统文化,这些优秀的传统文化往往表现在民族的礼仪、制度、艺术、文学及生产生活中,文化传承的载体具体鲜活,合理利用这样的文化载体,可以更好地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习近平强调,“坚守我们的价值体系,坚守我们的核心价值观,必须发挥文化的作用。”[17]
掌控意识形态主导权就是中国共产党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通过各种途径引领各种社会思潮,在舆论规范、政策导引、价值判断上起主导和引领作用。“凝聚社会共识、组织动员社会群体、指引社会价值观发展,坚持和巩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在思想文化领域的主导地位。”[18]意识形态领导权的确立离不开一定的载体,“载体可以有很多种,可以包括学校、社会团体、教会、媒体机构等。”[19](P561)首先,在跨界民族地区意识形态领导权的确立需要在教育上加大投入。由于自然条件的约束,教育水平相对落后,需要更大程度的教育投入,才能使意识形态在社会中占有绝对优势。自20 世纪90年代起,我国设立了用来发展少数民族教育事业的专项补助经费,而且中央财政通过设立“国家贫困地区义务教育工程”,给予了跨界民族地区较大教育经费投入,但对于地广人稀,地方差异大的地区特点,较之于中东部地区,教育投入明显不足。而且,一般来说,“在制定教育政策的时候,决策者总是要以一定的理论和价值观念为指导”[20](P141),跨界民族地区的教育投入不仅需要解决教师队伍、教育经费的问题,更多地需要在教育质量上注入价值倾向。因此,在教育质量的评估中需要有意识形态的状况标准,社会主义国家是为社会主义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少数民族人才。其次,需要注重意识形态的话语权的建设。意识形态的实质内容是关于价值观的理论体系,通常通过话语表现出来。因此,新时代需要丰富话语内容,与社会矛盾的主要表现结合起来,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进行规范,建立意识形态主导权的话语体系。意识形态话语需要有效的传播途径,新时代,大力推动意识形态话语与现代媒体的有机结合,实现广泛有效地传播,增强意识形态话语的影响力,从而把握意识形态的领导权。
“要用法律权威来增强人们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自觉性。”[21]在西北跨界民族地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必须通过民族成员的法治意识,地区的法治措施得以保障:一是民族认同问题。跨界民族的民族特点,特别是在其他国家有其主体民族或同一民族的族源,较之其他民族而言,分布在不同国家的跨界民族之间具有更多的相同之处,特别是在语言、习俗、信仰、种族特征等方面表现明显,加之全球化缩短了民族地区的时空,加速了跨界民族之间的交往,使得民族——国家的传统认同产生一定的异化趋势。二是国家认同问题。国家具有至高无上的主权,对内有绝对的管辖权,具有法律权威性和强制性,对外具有合法代表性和自主性。国家认同需要国民以国家为最高的认同对象,爱国家,忠于国家,国民之间有同胞感,作为国民有自信心、自尊心和自豪感。但在跨界民族地区,由于民族特色,很容易受到外来的不利影响,使国家认同淡化,如跨界民族中的有些民族主体国家的“回归祖国”的政策,使得跨界民族认同哪个国家产生疑问。三是宗教问题,西北跨界民族都信奉宗教,宗教属于人类特有的现象,具有长期性,同时,西北跨界民族所信奉的宗教具有国际性,易受国际影响,特别是国际宗教势力分别渗进了跨界民族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活各个领域,使得宗教问题更复杂,一些宗教极端主义可能会影响国家的政治安全。认同问题是具有危害性的,尤其是国家认同危机可能会让我国国家权威受到挑战,可能会让国家统一受到冲击,可能会为敌对势力图谋分裂提供可乘之机,这些问题的解决需要依法管理。对于造成认同问题严重的分裂势力、“泛突厥主义”“泛伊斯兰主义”等要坚决依法予以打击,只有在政治稳定的环境下才能进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建设。
西北跨界民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是一项长期的系统工程,需要有明确的建设理路,关注民族文化特色和地域差异因素,从主流政治文化建设和西北跨界民族政治文化建设的比较中,把握西北跨界民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基本规律,把提高西北跨界民族政治文化的认知认同、建设过程的制度化和体系的个体化作为社会主义核心体系在民族成员确立的社会化过程,找准建设的着力点,提高建设成效。同时,还需要明确的是,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理论需要不断丰富,并应用于西北跨界民族实践中。但在西北跨界民族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中,西北跨界民族的民族特点、地域的差异所产生的各种问题将很长时间伴随着建设的过程,只有认识到这些问题,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在西北跨界民族地区才具有针对性,有更好的建设途径。总体看来,新时代,西北跨界民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需要面对民族和区域特点,把握好几个重要的着力点,构建具有针对性和实效性的建设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