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地域文化促进沈阳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实证研究

程 杰 张 欣

随着经济全球化进程不断向经济和文化领域渗透，高等教育国际化成为国际竞争的主要目标，留学生教育成为国家综合实力增强、经济稳步发展的重要标志。近年，我国逐渐加入国际教育竞争的行列，来华留学生数量急剧增加。为适应高等教育国际化的需要，2018年辽宁省政府在对外开放电视电话工作会议上，提出“加强国际教育合作，扩大外国留学生规模，打造‘留学辽宁’品牌”的要求。[1]辽宁省政府关于加强国际教育的举措对沈阳高等教育国际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为了进一步促进来沈留学生教育工作的开展，提高留学生教育的质量，吸引更多留学生来沈留学，需要深入分析留学生来华的影响因素以及他们学习的感受和要求，有针对性地采取有效措施。

一、影响外国留学生来华学习的因素分析

我国高等教育国际化发展迅速，来华学习的留学生人数逐年急剧增加。中国教育新闻网数据显示：2018年共有来自196个国家和地区的492 185名各类外国留学人员在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1 004所高等院校学习，比2017年增加3 013人(以上数据均不含港、澳、台地区)。”[2]关于来华留学生区域选择的数据调查表明：一个地区的“对外开放度、师生比、生均教育经费，以及人均GDP对来华留学生区域选择有显著的正向影响”[3]。在影响留学生选择来华学习的众多因素中，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地域文化吸引力、地区就业发展机会三方面因素起主导作用。

(一)地区经济发展水平

一个地区经济的发展水平越高，财力越充足，能够投入教育的经费越多，能够为留学生提供的教育资源也就越多。与之相关联，留学生的教学和生活条件越好，他们社交的机会就越多，社交质量也就越高。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提高，地区对外开放的程度也将提高，更容易为境外学生所了解。如辽宁省，由于与韩国有较多经贸往来，来辽宁学习和就业的韩国留学生明显多于其他地区。

沈阳作为东北亚经济圈的中心城市，是东北唯一的特大城市、“一带一路”重要节点城市，“同188个国家和地区实现经贸往来，与15个国家的20个城市结为友好城市，美国通用、德国宝马、法国米其林等世界500强企业在沈阳健康发展”[4]。外商投资总额一定程度上能够代表地区对外开放的水平。沈阳进出口货物占生产总值比例提高，人均GDP必然增长，经济发展水平必然高于一般地区，因此能够承担更多的教育经费投入。2018年，有27 879名外国留学人员来辽宁高校学习，沈阳外国留学生数量在全国排第五位。

(二)地域文化吸引力

吸引外国留学生来华学习的重要因素是博大精深的古老中华文化。“93%的留学生不同程度地认为(包括选择‘有点同意’‘同意’和‘非常同意’的留学生)，他们留学中国是因为对中国的传统文化感兴趣，希望通过留学更多地了解中国。”[5]在外国来华留学生中，来自东亚和东南亚国家的留学生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比较大，在跨文化适应方面遇到的困难较少，比较容易融入中国文化，学习汉语相对容易；而来自欧美国家的留学生，在跨文化适应方面相对困难，适应时间较长，学习汉语相对困难。所以，积极发展地域文化，提高外国留学生对中国文化的认知和了解水平，是促进我国高等教育国际化的重要内容；增加外国留学生与中国学生及社会环境的交流互动，帮助他们克服文化交流障碍，提高教学质量，是实现我国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有效手段。

(三)地区就业发展机会

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我国改革开放进程不断深化，已经成为世界上年度表现最好的主要经济体，能够为在华留学生提供更多的就业发展机会。来华留学生因为具有双语和双文化背景，日益成为在华外资企业需要的人才。在华外资企业及中外合资企业对有专业素养，懂中文、熟悉母语国家情况，又了解中国文化的国际化人才的需求日益大幅增长。在 “一带一路”建设的背景下，大批中国企业需要“走出去”，中国企业及在华外资企业也同样需要双语、双文化背景的人才，这也为在华留学生提供了更多的就业机会。

2016年4月18日，教育部留学服务中心与北京大学学生就业指导服务中心联合举办了“首届来华留学人才招聘会”，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北京外国语大学等12所北京知名高校的1 700多名留学生参加了招聘会。中央编译局中央文献翻译部、中国铁建国际集团有限公司、宝马中国、华为科技有限公司、北京汽车国际发展有限公司等二十多家知名企事业单位参展。招聘会提供的职位达300多个。[6]2016年12月3日，教育部留学服务中心与北京大学联合举办了“第二届来华留学人才招聘会”，二十多家北京高校、科研机构及外地高校的2 500多名留学生，30家知名企事业单位参加了招聘会，招聘会提供的职位达450多个。[7]截至2019年9月，教育部留学服务中心共成功举办了六届来华留学人才招聘会。来华留学人才招聘会为来华留学生提供了大量在华就业、创业机会，并帮助来华留学生了解留华工作的相关政策。来华留学生人才招聘活动积极配合“一带一路”倡议和国家人才战略，完善来华留学服务体系，提升来华留学的吸引力，为促进高等教育国际化做出了重大贡献。

二、来华留学生跨文化适应分析

不同的国家和地区有着不同的社会和文化形态，不同国家和地域的人必然有各自独特的、异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价值观和文化信仰，在思维方式、道德标准、行为方式、处世哲学、语言习俗方面都有自己的价值系统。来华留学生来到中国，面临不同于自己国家的异域文化，必然要经历一个文化适应的过程，这就是跨文化适应。跨文化适应是一个从接触新文化、处于新文化边缘，到逐渐适应新文化、融入新文化的过程，也是新文化带来的新鲜感逐渐消退，由面对新文化产生紧张感，到紧张感逐渐减弱、最后适应新文化的过程。跨文化适应是来华留学生，特别是与中国文化背景差异较大的欧美留学生面临的最大困难，需要着力解决。跨文化适应分为行为适应和心理适应。

(一)行为适应

外国留学生来中国学习，本身具有学生和旅居者的双重身份。虽然外国留学生大部分的学习和生活时间在大学校园中度过，生活环境相对单纯，但是，跨文化适应问题仍然是影响外国留学生留学体验的重要问题。在环境适应、认知适应、交际适应等各种行为适应方面，外国留学生都可能遇到困难，这将对他们的学习成绩和留学体验造成不良影响。在华留学生只有通过自身努力，与外界达成良好互动，提高自身融入新文化的能力，才能完成行为适应的过程。这种行为适应能够帮助来华留学生在学习上取得更好的成绩，在生活上获得更多的满意体验和幸福感。

来华留学生的行为适应，包括饮食习惯、语言习得、人际交往、出行购物等方面，还包括对我国文化的认知等。文化适应能力强的留学生，在语言沟通与交流方面的能力更强，与周围人群的互动更多，与中国人的心理距离更小；文化适应能力差的留学生则普遍存在语言沟通困难，很难融入周围环境的问题。一般而言，外国留学生的语言水平与文化适应能力成正比，语言水平高的留学生能够与他人更顺畅地沟通及互动，能够获得他人更多的支持；语言水平低的留学生与他人沟通时存在很大的阻碍，在他们的生活和学习中往往会遭遇更多困难。

(二)心理适应

外国留学生在我国学习过程中心理体验的归属感和幸福感，是留学生跨文化适应的另一个重要表现。社会支持的质量直接决定了留学生心理适应的好坏，社会支持因素是影响留学生心理适应的关键。来华留学生在与他人互动过程中，如聚会、出行、购物等，汉语水平起着重要作用，留学生与他人的沟通交流情况也直接反映了留学生获得社会支持的程度。在陌生环境下的社会交际，实际上是留学生面对新环境的跨文化接触，跨文化接触的数量和质量决定了跨文化适应的程度。

来华留学生的心理适应有主动适应和被动适应两种情况。外国留学生离开自己的国家，脱离熟悉的环境，新的文化环境使他们产生紧张感，需要通过对中国文化的认知和适应来消除紧张感，这是被动的适应。留学生主动感受和思考新文化，努力适应新环境、新文化，即适应中国人的思维和文化，这是主动的适应。来华留学生应该努力提高自己的汉语水平，与教师、同伴、他人进行良性沟通与互动，主动营造并维系良好、和谐的人际关系，缩短与我国文化的距离，从而获得心理上的归属感和幸福感，成功实现从行为适应到心理适应的跨文化适应。充分了解中国人的思维和习惯，有利于留学生从适应环境过渡到享受环境，从享受环境发展到享受社会服务，再到服务社会，从而完成融入社会、适应我国文化的过程。

三、沈阳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成果

沈阳作为东北亚经济圈的中心城市，提升高等教育国际化水平是城市发展大势。推出有力措施，促进高素质人才培养交流，是沈阳市教育部门和众多企业共同的任务。近年来，沈阳市已陆续采取了促进高等教育国际化的诸多举措，并取得了明显成效。

放宽留学生在沈阳购房限制。沈阳是辽宁省省会、副省级城市、国家区域中心城市，也是特大城市，长期居住在沈阳的外国人数量多，有购房需求的外国人数量也在逐年增多，其中就包括在沈阳学习的外国留学生。沈阳市从2015年8月份开始放开对外国人购房的限制，购买新房、二手房均可。放开外国人在沈阳购房的限制，既能满足沈阳市房地产市场发展的需要，也方便了在沈外国留学生的学习和生活，是有利于沈阳留学生市场发展的重大举措。

建立外国留学生服务站。随着沈阳沈北新区经济发展和地区建设步伐不断加快，沈阳对外交往不断增多，沈阳沈北大学城迎来外国留学生潮，外商人数也显著增多。沈阳市公安局沈北分局出入境管理大队开全国之先河，在沈阳航空航天大学、沈阳师范大学、中国医科大学建立了3个外国留学生服务站，在道义大学城社区、人杰社区、太湖社区、正良佳苑社区、辉山仁和社区开设了5个外国人社区服务站，以减少沈北分局出入境管理大队工作量与日俱增的压力。针对很多外国人到出入境办事大厅办理事务，对相关流程和手续不了解的情况，沈北出入境管理大队发展“微警务”，创建“沈北出入境管理大队”微信公众号，开设业务咨询版块，加强对出入境法律法规和办事流程指南的宣传，提供24小时在线答疑服务，为来华留学生办理在华事务提供了便利，受到广泛好评。[8]

制定积极的来华留学生在沈就业政策。2017年10月10日，沈阳市发布沈阳自贸区第二批政策清单，其中就包括在沈阳的外国留学生本科毕业后，有望直接在沈阳就业的政策，并尝试制定允许国外知名大学应届本科毕业生直接到沈阳就业的政策。沈阳市公安机关同时推出相应政策，对有创新创业意愿的外国留学生，可凭我国高校毕业证书申请2～5年内有效、加注“创业”的私人事务类居留许可；有用人单位合同的外国人，可办理工作类居留许可；持其他种类签证入境的外国留学生，可在境内申请变更为加注“实习”的私人事务签证。就业条件的放宽和办理签证的便利为来沈留学生敞开了就业大门。[9]

扩大留学生招收规模。沈阳高校在国际化教育工作中不断积累经验，国际教育培养体系日益完善，外国留学生招收规模不断扩大。沈阳航空航天大学在沈阳打造国际化营商环境的大趋势下，充分利用航空航天学科的优势，把开展留学生教育作为学校快速发展的重要举措，2011年成为“接收中国政府奖学金生资格”院校，2013年获评“辽宁省来华留学教育示范基地”，2017年有两门课程被教育部评为“来华留学英文授课品牌课程”，2017年共有来自80个国家的1 720名留学生在校学习，其中学历生1 543人，数量居全省首位，形成了本科、硕士和汉语进修协调发展的良好格局。[1]沈阳师范大学从1985年3月开始招收外国留学生，是中国高等教育学会外国留学生教育管理分会副理事长单位，辽宁省来华留学管理分会会长单位。学校已形成从汉语言教学、中短期进修生教育到本科生、硕士研究生教育的完善教育培养体系。2017年沈阳师范大学全年累计招收65个国家长短期留学生1 029人，沈阳师范大学在完善教育培养体系的同时还带领留学生走向社会，开展丰富多彩的社会活动，使留学生们在体验东北特色文化，感受沈阳民风民俗魅力的同时，看到沈阳国际化发展的新面貌，为打造沈阳经济、社会、旅游国际化城市形象做出了贡献。[1]

近年来，沈阳高校国际化教育能力和水平不断提升，取得了显著的成绩。例如，沈阳医学院2017年、2018年，分列全国高校国际化排名(留学生比例12.6%)第五位和第六位。[1]2018年4月，在改革开放40周年之际，辽宁省召开对外开放工作电视电话会议，提出加强国际教育合作，扩大外国留学生规模，打造“留学辽宁”国际教育品牌。辽宁省关于加强国际教育的举措，进一步促进了沈阳高校国际教育的发展。

四、促进沈阳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措施建议

2019年7月，沈阳市发改委与国家发改委国际合作中心等国家智库机构，共同编制印发了《沈阳建设“一带一路”东北亚枢纽行动方案》。在未来几年，沈阳市将深度参与辽宁“一带一路”综合试验区建设，“重点开展空间拓展、通道建设、产能合作、经贸跃升、金融开放、科技创新、人文交流‘七大专项行动’，全力打造‘一带一路’东北亚枢纽”[10]。来沈求学的外国留学生是世界了解沈阳、沈阳面向世界的独特的窗口，高等教育国际化是沈阳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的重要途径，是沈阳与世界各国加强人文交流、增进友谊的桥梁。基于此，推进沈阳高等教育国际化必将成为沈阳工作的重点之一。为了进一步促进沈阳高等教育国际化，在巩固已有成果的基础上，还需大力发展地域文化，并采取下列有效措施。

加快沈阳历史文化名城建设，增强城市吸引力。沈阳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文化古城，有12万年的人类活动史、7 200年的人类居住史、2 300年的建城史、1 100年的州城史、380年的都城史，曾是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清朝的开国之都。[4]沈阳拥有众多具有唯一性、不可复制性的文物古迹，这是作为历史文化名城独有的特色，也是吸引外国留学生来沈阳学习的重要文化因素。突出沈阳文化特色，加强沈阳重要文化景区的英文服务和英语导游服务，不仅对加快沈阳历史文化名城建设具有重大意义，而且对外国留学生在沈阳学习和工作会产生巨大吸引力。

提高沈阳服务业国际化水平，缩短与国际化大都市的距离。国际化大都市是在经济、社会、文化发展等方面与国际社会接轨的城市，向国际化大都市迈进，需要提高城市对外开放的水平，拥有良好的人居环境和便捷的交通、优质的公共服务等。对外国留学生而言，在居住、出行、交通、购物等方面的便捷莫过于语言交流上的便利。目前，沈阳有中英文双语标识的路牌、购物中心、公交车、银行、餐馆非常少，总体上缺乏国际化大都市应有的生态环境和文化氛围，这给外国留学生的学习和日常生活造成了不便。所以，应在学校、医院、银行、宾馆、商业区、旅游景点、政府机关等场所增加英语标识，提供英语服务，以方便外国来华人士的出行，提升沈阳的国际化城市形象。

组织留学生社团，帮助留学生适应跨文化环境。针对在华留学生具有学生和旅居者双重身份的特点，应在帮助留学生做好跨文化适应和提高汉语学习水平两方面做工作。为帮助在沈留学生解决好跨文化适应问题，提高汉语水平，沈阳高校应该采取有效措施，为中外学生提供课外接触的机会；帮助留学生组织社团，增加校内和社会活动，增强中外文化交融互通的程度，努力为来沈留学生提高汉语水平和环境适应能力创造条件。

高等教育国际化就是面向世界培养人才，使教育具有开放的国际视角和广阔的全人类视角。高等教育国际化是我国高等教育发展的必然趋势。要吸引更多的留学生来华，就要大力发掘地域文化中的积极因素，开展丰富多样的文化交流活动。要做好来华留学生教育，就要在国内教育的基础上面向世界，既保持和发扬中国传统教育的特色，又吸收国际高等教育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