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学科背景下教学模式新探索——以芝加哥大学工商管理与计算机科学硕士联合学位为例

王 薇，陈 波，王中琪

(1.保定学院 教师教育学院；2.保定学院 汽车与电子工程系；3.保定学院 地理与旅游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0)

当今社会受知识经济和科技发展的影响，跨学科教学已成为大科学时代教育发展的主要表征。诚如英国社会学家迈克尔·吉本斯指出：“传统学科之间的边界逐渐模糊淡化、消失殆尽，衍生出新型超学科的、异质性的知识体系。”[1]跨学科教学要求打破原有学科范式壁垒，扩大专业口径，推动高度交叉性与综合性的课程体系建设。联合学位的涌现体现了新时代对复合型人才培养的内在要求。

一、联合学位的内涵及发展历程

联合学位是指学生至少在两所高等教育机构学习由相关合作院校联合研发或相互认可的学位课程，并达到合作项目的毕业要求，由所有合作院校联合授予的学位资格。[2]联合学位常见于以下13个专业领域，即建筑学、生物学、工商管理、工程、卫生管理、新闻、法律、图书馆学、医学、公共卫生、公共政策与行政、社会工作、城市和区域规划。[3]

德保罗大学最早在20世纪60年代初设立职业法律博士与工商管理硕士联合学位。紧接着，哈佛商学院在70年代推出职业法律博士与工商管理硕士联合学位，此后又陆续联手该校肯尼迪政治学院、医学院、法学院、牙医学院、工程与应用科学学院等五大学院推出一系列联合学位项目，如商学院与肯尼迪政治学院合作授予的工商管理与公共政策专业硕士联合学位、商学院与医学院合作授予的医学博士与工商管理硕士联合学位、商学院与法学院合作授予的职业法律博士与工商管理硕士联合学位、商学院与牙医学院合作授予的口腔医学博士与工商管理硕士联合学位、商学院和工程与应用科学学院合作授予的工程与工商管理专业硕士联合学位。[4]此外，还有法学院与公共卫生学院合作的职业法律博士与公共卫生硕士联合培养计划、法学院与建筑设计学院合作的职业法律博士与城市规划硕士联合培养计划、法学院和艺术与科学研究院联合开展的职业法律博士与艺术博士联合培养计划等。至20世纪80年代中期，已有125所高校提供职业法律博士与工商管理硕士联合学位，36所高校开设工商管理与工程专业硕士联合学位，86所高校开设工商管理与卫生、公共管理、教育等领域的联合学位。

对芝加哥大学的工商管理与计算机科学硕士联合学位进行较为深入地分析，以期为我国探索及发展跨学科教学提供相关借鉴。

二、芝加哥大学工商管理与计算机科学硕士联合学位概况

(一)院校背景

芝加哥大学工商管理与计算机科学硕士联合学位依托芝加哥大学布斯商学院和计算机科学学院设立，拥有强大的教学实力。

芝加哥大学布斯商学院创建于1898年，最初名为商业与政治学院，是美国历史上第二古老的商学院。1920年设立全美首个商学博士课程，1928年首创全美第一本商业学术周刊，名为《商业杂志》，1929年授予全美首位女性商学博士学位，1935年授予该校第一个MBA学位，1943年首次为在职经理提供EMBA课程，1959年更名为商学研究生院，1986年开设首个周末MBA课程。2008年，芝加哥大学商业咨询委员会董事大卫·布斯向其母校芝加哥大学捐赠3亿美元，这是有史以来对全美商学院数额最大的捐赠。2008年11月，为表彰布斯为商学院做出的卓越贡献，特更名为芝加哥大学布斯商学院。到目前为止，芝加哥大学布斯商学院共产生9位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5]学院所设工商管理硕士学位在会计、经济、金融、管理、财政、市场、统计等方面拥有国际知名的教学团队和顶尖的课程体系。布斯商学院与芝加哥大学众多学院均有合作，开设工商管理与公共政策专业硕士、工商管理硕士与法学博士、工商管理硕士与医学博士、工商管理与社会工作硕士、工商管理与计算机科学硕士、工商管理与健康管理和政策硕士、工商管理与国际关系文学硕士、工商管理与东欧和俄罗斯欧亚研究文学硕士、工商管理与拉丁美洲和加勒比研究硕士、工商管理与中东研究硕士以及工商管理与南亚研究硕士等11种联合学位。[6]

芝加哥大学计算机科学学院拥有诺贝尔奖和菲尔兹奖的悠久历史，坐落在美丽的海德公园附近，在高等教育领域享有盛誉。学院办学宗旨是为学生提供深厚的计算机科学基础和基本技能,主要涉及计算机理论、编程和应用。计算机科学硕士课程提供了专业导向的计算机科学教育，特别适合对软件工程、移动计算处理、数据分析和高效能运算感兴趣的学生。课程涵盖编程、算法、计算机系统等核心课程以及软件工程、大数据、数据分析、医用应用程序开发、云计算等选修课程，并与数学、统计学、物理学以及生物和社会学系都有跨学科合作，开设数学与计算机科学博士、工商管理与计算机科学硕士等联合学位以及计算分析与公共政策硕士等跨学科学位。

芝加哥大学工商管理与计算机科学硕士联合学位将布斯商学院和计算机科学学院的硬件、师资、课程等优势资源共建共享，打造出国际一流的联合学位项目。

(二)培养目标

芝加哥大学工商管理与计算机科学硕士联合学位计划将商业教育与计算机技能培训结合起来，探索适应时代发展需要的应用商学与计算机专业交叉领域的研究生培养模式，培养横跨商学和计算机双专业领域的复合型领军人才，具体目标如下。

一方面，知识结构目标。精通工商管理及计算机领域的核心知识，建立丰富合理的理论知识体系。熟悉商业管理、经营决策、金融知识、市场规律、计算机理论、人工智能、程序语言设计、云计算等专业知识。注重计算机知识与现代商业需求的结合，打造既懂技术、又善管理的双面型人才。

另一方面，能力素养目标。第一，项目设计及执行能力。独立承担项目设计工作，同时具备团队合作及管理能力，能够在团队中发挥积极影响力，进行冲突管理，有良好的沟通技能，能够深入了解客户所需。第二，开拓创新精神。能够深入分析问题、形成个人见解，敢于发现问题、质疑问题并创造性地解决实际问题，引领企业变革与发展，推动社会进步。第三，全球战略眼光和职业伦理道德。具备国际化视野，能够洞察市场前沿动态，与国际化发展接轨，进行市场的开拓工作。具备社会责任感，明确其专业伦理责任，能有效地进行人际交往，具备自我教育与自我约束等能力。

(三)申请条件及流程

申请加入芝加哥大学布斯商学院和计算机科学学院工商管理与计算机科学硕士联合学位项目的学生，必须兼具丰富的商业理论及计算机技术的基础知识和进行跨学科学习的热情，有完成复杂实践项目的出色领导能力及执行能力。

联合学位计划并不单独实施招生，而是由布斯商学院和计算机科学学院分别开展招生工作。学生每年有两次申请学位的机会，分别是3月份和10月份。学生须通过由芝加哥大学商学院和计算机科学学院分别组织的入学审查并在这两所学院同时注册，进行学位申请。所提交申请材料包括成绩单、论文选题、3封推荐信和GMAT/GRE成绩，其中推荐信往往由在学术或者专业能力领域有影响力的学者提供，以证明候选人的知识能力或工作经验足以胜任学位的录取要求。GMAT/GRE成绩没有明确要求，但很多被录取的学生GMAT成绩在70分以上，GRE成绩在80分以上。[7]申请人只有同时被布斯商学院和计算机科学学院录取，才有资格进入到联合学位项目的学习中。学费通常按照布斯商学院的收费标准进行缴纳。[8]

(四)课程设置

芝加哥大学工商管理与计算机科学硕士联合学位项目实行交叉学科课程体系，通常学制为三年，前两年分别在不同学院进行专业学习，第三年在两个学院同时上课，毕业时得到两个学院的学位认可。主要由21-23门课程组成，每门课程学分100分。联合学位导师与顾问给予学生全程密切指导，以确保其达成商学院MBA课程与计算机科学学院MPCS课程的要求。联合学位要求如下。

第一，须在布斯商学院修满1，400学分。其中基础学分300分，具体涉及领导效能及发展、财务会计、微观经济学、统计数据四门课程。领导效能及发展是全日制学生的必修课程，在第一学年秋季学期完成，旨在提高学生在团队管理、冲突管理、人际沟通、表达技巧等方面的能力；财务会计包括财务会计基础课程和会计与财务分析高级课程两种类型，学生可根据个人情况选择其一；微观经济学包括微观经济学、高等微观经济学分析等基础课程以及微观经济学相关理论等高级课程，学生可根据个人情况选择其一；统计数据包括商业统计、应用回归分析等基础课程和财务时间序列分析、金融计量学、营销统计研究、管理咨询、创业学、数据挖掘技术等高阶课程，学生可根据个人情况选择其一。此外，还需修习600学分的职能、管理和商务环境等课程以及500学分的商学选修课程。

第二，须在计算机科学学院修满700-900学分。其中包括两门先修课程，即编程入门和离散数学，占200学分；4门核心课程，即编程、算法和两门系统课程，占400学分；3门计算机类选修课程，占300学分。学生必须参加入学后的分班考试，通过编程入门和离散数学两门先修课程，否则不予免修。先修课程一般开设在暑期和冬季学期，离散数学课程在秋季学期也有提供。通常，完成联合项目需要两年时间，如果加上两门先修课程，可能会再延长半年。

课程设置依据学生在布斯商学院MBA和计算机学院MPCS的入学考试成绩、每个项目的季度课程、学生签证状况以及预定毕业季的情况予以适当调整。通常MPCS课程只在周一至周五下午开设。

(五)就业评价

联合学位满足了新时代社会经济对于高层次复合型人才的需求，其培养的毕业生必须符合双重专业的毕业要求，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学位的质量评价标准，保障了所培养人才的专业质量和学科融合度，故颇受就业市场欢迎。不少选择联合学位的学生表示，该学位不但短时高效，减轻了时间成本和经济负担，而且使得他们可以适应双重专业领域的工作任务，扩大了市场需求度和择业范围。

芝加哥大学工商管理与计算机科学硕士联合学位60%的毕业生进入计算机行业担任产品经理，其余学生则进入咨询、文体行业担任咨询师、财务分析师和数据分析师。2017届毕业生阿尔文·于目前任亚马逊高级产品经理，是此联合学位首届毕业生之一，他认为联合学位使他可以更好地定位自己，朝着产品经理和科技企业家的方向发展。MBA课程教会了他进行战略思考，提升商业技能。而MPCS课程则使他能够在用户需求和技术研发中进行有效沟通。[9]

联合学位项目适应了职业环境日新月异的变化需求，扩大了课程的交叉性与综合性，并且提高了某些学位课程的专业性。例如对医学法律感兴趣的法律系学生可以申请修读这两个专业的联合学位课程，从而增强其作为医学律师的专业性。若图书馆学学生对法律图书管理感兴趣，可以申请法律和图书馆学联合学位。医学硕士与工商管理硕士联合学位则正在成为执业护理管理人员的首选学术准备。

联合学位项目使相关学生、院校乃至国家层面均受益颇多。从学生层面来说，通过拓宽课程的深度和广度，为其提供更广泛的教育经历、创新能力以及适应能力，享受联合学位带来的多种专业特长的优越感，并通过质量监管提高了毕业生的培养质量和就业能力。从院校层面来说，联合学位项目通过优化整合院系及校际间的优秀师资和设施，使院校的教育水平变得高效、多产和卓越。从国家层面来说，通过促进院校间教育资源的整合利用，从而避免教育资源的重复投入与低效使用。[10]

三、启示与借鉴

我国自1991年开办专业硕士学位研究生教育以来，至今已设置了40种专业硕士学位，培养了大批高层次应用型专门人才。然而与美国专业硕士教育相比，在与市场需求契合的程度上还存在差距。尤其是在专业硕士的跨学科联合培养领域，仍是一片空白。芝加哥大学工商管理与计算机科学硕士联合学位项目为我国探索建设新式复合型高层次人才培养模式提供了借鉴的模板，具有启示意义。

(一)适当设立专业硕士联合学位

对于国家而言，鼓励高校进行联合学位项目建设，研发更具创新性和生产力的合作项目，并招募优秀的生源入学，可提升科技、经济和技术竞争力。就高校而言，联合学位可以整合更多的资源，提高其学术声誉和地位。对于学生而言，联合学位使学生能够同时涉猎多个学科领域，大大减少学习的时间成本和经济成本，提高学习的积极性，充分利用多种学习资源，达成多样化目标。为此，我国高校应重组和配置以问题为中心的人才培养资源，充分整合系别、院校乃至国际教学资源，探索和设立跨系别、跨院校及跨国界的跨学科联合学位，深入发掘和广泛拓展多边教育合作途径，将培养复合型人才作为专业硕士教育发展的新方向和新重点。

(二)优化课程教学模块和教学方法

高水平、创新型、复合型研究生的培养离不开科学合理的培养方案和课程设置。芝加哥大学工商管理与计算机科学硕士联合学位项目设置了先修课程、必修课程和选修课程三大模块。先修课程为基础较差的学生设立，学生在入学后参加分班考试，如果通过了考试则可以免修先修课程，如果没有通过则需要修习先修课程，以便更好地进入到专业课程的学习中。必修课程是学生专业素养和教育质量的基本保障，商学院的领导效能及发展、财务会计、微观经济学、统计数据这四门课程是工商管理专业学生的必修课程，培养其基本的商业实践、财务经济和金融统计方面的素养和技能。编程、算法和计算机系统课程则是计算机专业学生的必修课程。选修课程则是学生根据个人发展及未来择业方向进修的高阶课程，芝加哥大学为学生提供了丰富多样的选修课，以适应每个学生的不同需求。

我国在开设专业硕士联合学位课程的过程中，可划分教学课程模块，增设先修课程以巩固学生学习基础。强化必修课质量以保障学生的专业素养。拓展选修课选择范围，鼓励学生与导师商讨设计个性化课程以适应不同的知识背景与职业抱负。充分发掘院际、校际乃至国际课程资源优势，进行跨院系、跨学校、跨省市、跨国际的合作，开发更多选修课程，设立更多选择方向。

发达的远程教育和虚拟校园技术为联合学位的教学提供了更多技术上的可能性。应充分利用互联网优势，推动网络及多媒体教学改革，创建更多“非传统”教学方式。大力开展网络授课和慕课教学。运用视频广播、IP组播等同步式教学以及Web浏览、视频点播等方式实现异步式教学。鼓励授课教师开展体验式教学，推进信息化教学，运用团队合作、案例分析、现场勘查、模拟训练等多种教学方法，注重培养和提高学生研究实际问题的意识和能力。充分利用晚间、周末和假期时间，开展短期课程、电话课程、磁带录像课程。鼓励采用调研报告、规划设计、产品开发、案例分析、实验报告、调研报告、项目管理、文学艺术作品等多种形式完成学位论文。

(三)建立相应的激励与评估机制

专业硕士联合学位作为交叉学科教学的典型，可培养出善于攻克关键共性技术、发掘前沿引领技术和实现颠覆性技术创新的创新性人才。为此，我国相关教育管理部门应从政策和资金上向双学科联合学位倾斜，鼓励高校内部之间、校际之间乃至国际上优势学科之间的强强联合，高校应积极鼓励学校教师发起这类项目，明确激励与奖励制度，鼓励其积极参与跨领域合作，研发联合学位项目。

相关教育质量评估部门应强化对于联合学位项目质量的把控。教育质量监管部门应积极组织有关行业、企业和院校共同开展相关专业教学标准的研制工作，进一步明确专业人才培养目标及培养规格，细化课程设置，规范专业认证机构及程序，强化质量监控与保障机制，切实发挥专业认证的保障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