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 锋
(国防科技大学文理学院,湖南 长沙410003)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精准把握全球政治经济格局的新变化,在2014 年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作出“中国必须要有自己特色的大国外交”这一重大政治论断[1](P441)。学界对此高度关注并从不同的学科视野对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展开了深入细致的研究,并集中探讨了以下议题:基于怎样的时代背景提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是在什么样的理论土壤中生长出来的,“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科学内涵包括哪些核心要素。本文系统梳理、评述近年来国内学界关于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研究成果,以期反映当前这一领域的研究动态,为丰富、拓展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研究提供参考。
“中国特色大国外交”这一提法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党中央为什么要作出开创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重大政治论断?学界对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提出的时代背景进行了研究和阐释,有力驳斥了西方流行的所谓中国威胁论、中国霸权外交说、中国强势外交说等观点。
学界对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所处时代特征的共识是当今世界的时代主题和性质仍然是和平与发展,但时代主题的内容深度、表现形式有了新发展。一些学者对时代主题的新发展持乐观态度。李慎明认为,“当今时代依然处于金融帝国主义占主导的时代”,但资本主义金融危机在深化,国际金融资本对全球的垄断统治趋势在减弱[2]。也有学者强调尽管和平与发展的大势不会逆转,维护世界和平与发展仍有不少艰难与曲折,陈少铭指出当今世界民粹主义、恐怖主义等不确定因素和非理性因素日益增多,“全球出现的这些问题是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尚未解决好的反映”[3]。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紧扣时代主题的新发展,反对国际霸权与独裁,坚定不移地促进和平与发展这一时代主题更加深入、具体化。
大国关系调整促使中国与时俱进地开创特色大国外交。学界对大国关系调整进行了以下三个方面的考察。一是从大国经济层面出发,刘万侠等人认为以美国为代表的欧美主要国家与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国家整体实力之间的差距持续缩小,从2007 年到2017 年,欧洲G7 国家国内生产总值总和占世界GDP 的总量从54.82%下降到46.38%,而“金砖五国”的占比从13.79%增长到23.09%[4]。二是从大国政治层面出发,杨洁勉等人认为美国的作为引发了大国地缘战略的调整,美国把中俄列为主要“战略竞争者”,对中发动贸易战,与俄对抗升级;英国“脱欧”等因素导致欧盟内部间隙加深,美国陆续“退群”,跨大西洋战略同盟关系裂隙加大[5]。三是从大国军事层面出发,冯玉军等人分析美国等主要大国发布的安全报告认为,太空、网络、深海、极地等新安全领域竞争激烈,各主要大国正在拉开新型军备竞赛的序幕[6]。面对大国关系的大调整,中国必须相应地调整对外策略,进而维护国家利益。
以信息领域为重点的新科技革命正在孕育之中,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等5G 数字技术作为科技树的潜力生长点,是开启第四次工业革命的钥匙。一方面,学界考察了信息科技变革对国际关系的影响,马名杰等人认为5G 技术数字化将塑造出一个更加包容、深度融合的全球生产网络,科技在全球价值链中的调配作用更加凸显[7]。另一方面,学界认为中国外交必须拥抱新科技革命,在其萌芽期抢占科技竞争的制高点和数字伦理的道义优势,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从威胁来看,陈锡喜指出新科技革命可能进一步引发国家与利益群体之间的紧张和冲突,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必须做好预案,应对国际社会不善用信息科技而传导至国内各领域而形成的整体化危机、广泛化冲突[8]。从机遇来看,余金成认为信息科技的大变革会改造社会交往形式和人们的思想观念,生产力的指数级增长使其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矛盾更加积重难返但又更加隐蔽,应以构建新型大国关系代替世界革命战略[9]。
中国特色大国外交不只是基于时代背景提出的战略谋划,更有着思想精深、逻辑清晰的理论脉络。学界研究表明,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植根于马克思主义世界历史思想,与党中央历代领导集体的外交思想一脉相承,熔铸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民族特性。
马克思主义世界历史思想阐发了由区域历史、民族历史向世界历史发展的根源、动力以及趋势,既是科学社会主义的思想基础,也是马克思讨论全球问题的方法论工具。学界普遍认同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是对马克思世界历史思想的继承与发展,为全面认识新时代国际关系的本质提供了分析工具,主要有三种代表性观点。一是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继承了马克思世界历史思想的理论原则。马俊峰认为要把马克思世界历史思想应用于新时代,处理好国家主体与人类主体的关系问题,中国特色大国外交要在把握世界历史和人类社会发展普遍规律的基础上,尊重并善于吸纳各个国家自主探索的发展经验[10]。二是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反对逆全球化,运用马克思世界历史思想批判逆全球化。曹绿指出社会主义全球化是人类历史的总趋势,应当继承马克思世界历史思想以超越逆全球化,不断消除逆全球化思潮在国际社会的理论影响[11]。三是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绘就了解决人类问题的中国方案,田鹏颖认为中国方案孕育于马克思主义世界历史思想,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站在世界历史制高点运思人类与自然、社会、物质生产、精神生产等各种关系,彰显马克思主义内蕴的人类解放和全面发展的世界情怀[12]。
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是新中国成立70 年和改革开放40 年来党领导外交事业的新进展,其理论基础是党中央历代领导集体的外交思想。学界主要从两个方面来考察,一方面是党中央历代领导集体外交思想发展的历史分期研究。苏格等人认为党中央历代领导集体的外交思想可以划分为三个发展阶段,一是毛泽东外交思想为改革开放前三十年中国外交标定方向,中国外交从向苏联社会主义阵营的“一边倒”转到联美抗苏的“一条线”,坚决捍卫了社会主义政权。二是改革开放以来邓小平领导中国外交第二次重大调整,努力争取并科学判定时代主题转化为和平与发展,开启不结盟的“和平外交政策”,中国外交经受住了美苏两极争霸和世纪之交国际格局剧变的历史考验。三是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并领导实践的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开启中国外交的新时代新征程[13]。另一方面是对党中央历代领导集体外交工作指导思想的内容研讨。金灿荣等人认为毛泽东为中国确立了以主权独立和国家安全为核心价值的外交指导思想。而邓小平推动中国融入世界,把解决“世界和平与发展两大问题”作为改革开放以来的外交主题,把“韬光养晦、有所作为”确立为外交指导思想。此后,江泽民和胡锦涛继续贯彻“韬光养晦”的外交指导思想,冷静处理了多次外交危机。特别是胡锦涛提出建设和谐世界,为习近平阐发人类命运共同体奠定了基础[14]。
尽管传统文化并不会直接上升到外交指导思想的高度,但各国容易受本民族和本国文化传统的影响,使外交政策表现出不同于其它国家的典型特点。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特色”主要来自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学界研究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民族特性,一方面是考察中国特定文化与具体外交实践的关系。如张践分析了儒家中庸之道、忠恕之道、中和之道、大同之道在中国具体外交实践中的应用、体现[15]。张清敏等人认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儒家文化因素有所增加,要加大孔子学院作为中外文化交流重要平台和外交品牌的培育力度[16]。另一方面是从整体层面论述中华文化对外交理念的影响。阎学通认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必须摆脱对西方国际关系理论与传统外交理念的依赖,从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和优良历史传统发掘具有吸引力的价值理念,使之经过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成为国际价值规则[17]。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蕴含的“家亲邻缘”“得道多助”“和合共生”“天下大同”等理念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建设新型国际关系、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全球善治提供了重要的价值依据。
(四)实践纲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外交思想
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指导纲领和行动指南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外交思想。对此学界讨论颇多,一是关于理论名称。学界对“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外交思想”这一理论名称的使用还未规范、统一,存在“习近平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思想”“习近平中国特色外交思想”“习近平外交战略思想”等近似提法。习近平总书记在2018 年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发表重要讲话时指出“我国对外工作要坚持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外交思想为指导”[18],这为规范命名提供了权威依据。二是关于理论与实践的关联。学界形成高度的共识,即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外交思想全面领航中国特色大国外交,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将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外交思想这一理论形态的进一步完善提供经验材料。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外交思想准确定位新时代中国的全球角色,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制定了清晰的路线图、时间表,全方位展示了中国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大国担当和独特风范,中国外交输出的影响力不断增强。
“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科学内涵包括哪些核心要素?现有的研究文献依据党和国家的政策文本,界定了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科学内涵。外交活动从时空层次来划分,一是全球范围内的活动,二是区域范围内的活动,因此本文从以下两个维度进行梳理。
1.人类命运共同体。第一,普遍危机说。曲星认为,面对国际关系的复杂态势和全球性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立意深远,是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历史使命,倡议世界各国不应只顾眼前利益而选择独善其身,要从长远利益出发携手合作共同应对全人类的普遍危机[19]。第二,新文明复兴说。叶小文认为,人类文明的新复兴需要“独特的思维方法”,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为此提供经验。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体现了习近平主席以天下为己任,展现了“大国气度”“大国担当”,走出了一条文明复兴的和平之路[20]。第三,新人类空间说。林伯海等人认为,科学技术拓展了人类的生存和活动空间,中国特色大国外交中“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等提法揭示了人类社会新空间的治理规律[21]。第四,新共同体说。石云霞指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马克思社会共同体思想的创造性发展,堪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世界贡献,代表当代国际新秩序认识的最新境界和最高水平[22]。
2.全球善治体系。第一,永不称霸论。王岐山指出,中国的和平发展道路,无论国际形势如何变化都不会改变,中国在历史上没有充当过世界霸权,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强调以德服人,在参与、改革全球治理体系的进程中永不称霸、永不扩张、永不谋求势力范围[23]。第二,和而不同论。俞可平指出,全球善治价值是超越国家意识形态、宗教、种族、性别等全人类都能接受的普遍价值,各国基于不同国情对这些价值认知有所差异,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推进全球治理要尊重各国多样化需求,扩大利益交汇点,实现和而不同[24]。第三,秩序重建论。秦亚青认为,全球治理更多体现为国际规则的应用,当前国际规则滞后于国际权力格局的变化,旧的全球治理体系失灵,不能适应各国深度依赖关系,因而世界秩序需要重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应以多元主义的文明观、以伙伴关系的交往形式、以各国广泛参与治理的多边实践建构全球善治体系[25]。
3.新型国际关系。第一,中国国际关系理论创新说。门洪华认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继承并整合了中国以往所提出的国家利益论、国际秩序论、互利共赢论、和平发展论,是从区域大国迈向世界大国的崭新探索[26]。第二,国际关系进化说。刘建飞认为,新型国际关系的“新型”体现了动态性与进化性,“新型”是相对于它从其孕育脱胎出来的旧国际秩序而言的。国际关系随着时代变迁不断进化,不断走向现代化。新型国际关系的进化方向是通过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27]。第三,国际关系理想形态说。陈志敏比较分析了“传统大国与新型大国”“初阶新型大国关系与高阶新型大国关系”“新型大国关系与新型国际关系”三组概念,最终得出以良性竞争、伙伴网络和共同体成员为基准的新型国际关系是理想形态[28]。
1.“一带一路”倡议
从外交定位来看,王义桅等人认为,“一带一路”倡议的实际操作意义很强,是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重点内容,是对“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韬光养晦外交阶段的超越,标志着中国外交转向供给国际公共产品的奋发有为阶段[29]。从地缘政治来看,杜德斌等人认为,中国的经济利益已经遍布全球,但面临美国日渐趋紧的战略约束,“一带一路”倡议是习近平主席布局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神来之笔”,极大延展了中国的战略腹地[30]。从外交效果来看,李文等人认为,“一带一路”等沿线国家蕴藏着共同发展的强烈需要,“一带一路”倡议构筑了主权、安全、发展利益可持续的国际复合体,可以视为国际体系结构介乎国家与国际社会之间的中观组织[31]。从外交风险来看,薛力等人认为,建设“一带一路”需要克服文化距离、投资风险等诸多难题,中国特色大国外交要警惕“一带一路”战略透支的风险[32]。此外,为落实“一带一路”倡议,中国牵头成立了亚投行和丝路基金。学界对亚投行和丝路基金亦有关注,特别是经济学领域学者对亚投行极具研究热情。亚投行推动着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包括金砖国家在内的新兴国家建构国际经济秩序对以美元为主导的旧国际金融体系形成了冲击、制衡与补充。
2.中非命运共同体
第一,历史境遇说。季思认为,中非命运共同体建立在相似的历史境遇而产生的情感共鸣上。中非都经历过残酷惨烈的西方帝国主义的殖民统治,经历了艰苦卓绝的斗争,从反帝、反霸、反殖民的过程中获得独立和解放。新中国成立以来,中非都在探索符合自身发展的道路,尽管非洲移植了西方民主制度,但成效不佳、困难重重,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步入新时代之际,非洲开始望向东方、望向中国[33]。第二,合作升级说。龙小农指出中国对非外交话语从“兄弟说”“合作说”“责任说”“软实力说”到“命运共同体说”,实现了基于“情感-责任-物质”到“利益-使命-价值”的合作路径跃升[34]。第三,文明互鉴说。刘鸿武认为,非洲古老传统孕育了“黑人精神”,非洲独特的“和谐自然”“共有共享”等人道理念与中国儒家“真、诚、亲、实”等文化伦理极为契合。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继承开发中非传统知识以开启现代智识,打通古老文明与现代对话的通路,为人类文明的知识共享、思想对话、文化交融提供了样本[35]。
3.亚洲命运共同体
学界对中国特色大国外交亚洲命运共同体的研究,是从整体框架与重点议题两方面展开的。一方面是“利益-安全-命运”联动论。刘宗义认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要以利益共享、安全共建、人文共通为重点,三者同步实施、统筹推进,且亚洲命运共同体是中国周边命运共同体的主体部分,分为亚洲利益共同体、安全共同体和命运共同体三个阶段,中国特色大国外交要弘扬“亲、诚、惠、容”理念,在亚洲推动建立命运与共的新型国际秩序、合作共赢的新型经济秩序,推进周边安全共同体建设[36]。另一方面,重点关系论。时殷弘认为,半岛无核化是亚洲命运共同体的重点议题,中、日、韩、朝是该议题的亚洲利益相关方,中国必须明确底线,决不能放任美日韩同盟控制朝鲜半岛北部[37]。齐鹏飞等人指出,两岸关系虽然不是国与国的关系,但维护两岸和平发展,在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的前提下加快实现和平统一是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重要目标,也是打造亚洲命运共同体的必然要求。
学界关于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研究集中在对政策文本、领导人讲话的直接阐释,没有进一步挖掘这些经验材料背后的思维方式与特点,以及这种思维所展现的理论意义。第一,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时代背景,要进一步用历史唯物主义、辩证唯物主义予以解析。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科学内涵所构成的体系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处于不断生成的状态,要从事物的矛盾运动来理解。第二,贯穿于中国特色外交理论渊源的“一条线”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从党中央历代领导集体的外交思想到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外交思想,从马克思主义普遍品格到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民族特性,都坚持了物质第一因,是从实践中把握、总结、凝练出来的规律,使主观符合且能动地影响客观,使特殊寓于且展现一般。第三,历史不是在理念中产生,国际体系结构与国际规则是人的实践促成的,应当凸显并反思个人在国际关系的位置,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要不断解除全球化进程中人的异化。运用马克思主义哲学建构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本体,并阐发其方法论意义,有利于整体性、系统性把握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全部内容。
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归根到底是科学社会主义,不是什么别的主义。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意味着中国在全球范围内高高举起科学社会主义的旗帜,显示出21 世纪马克思主义的蓬勃生机与活力。有两种研究趋势值得反思,一是割裂中国特色大国外交与科学社会主义的联系,或者是没有意识到中国特色大国外交与科学社会主义之间的理论关联;二是简单套用经典作家的个别词句,仅给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戴上科学社会主义的帽子以示正确,没有进一步深入分析。因此,学界对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研究,较少在科学社会主义语境中理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一方面,中国特色大国外交预示着怎样的社会主义运动趋势,对马克思主义政党长期执政有何影响,对尚未取得政权的无产阶级政党有何借鉴等;另一方面,科学社会主义在21 世纪的发展路径、理论原则与价值趋向是什么,社会主义全球化如何分阶段地实现,工人阶级如何形成新联合以自我革命推动社会革命等。有必要从回答这些问题入手,揭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所承载的科学社会主义价值。
学界对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研究,较多运用西方经济理论进行定量分析,使研究更为直观,但也存在技术遮蔽效应。一方面,新时代政治经济学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新形态,继承并创新了其理论方法、立场、观点,对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极具解释力。可以从全球层面论证资本主义经济危机演变为世界普遍危机、资本霸权与全球技术合作的矛盾扩大化,更好地说明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时代背景;把中国经济发展作为自变量,考察中国对全球化的作用方式及其限度,进一步彰显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科学内涵。另一方面,把新时代政治经济学作为理论工具,指导中国特色大国外交以经济建设为基础引领国际秩序变革。新时代政治经济学有利于科学认识全球生产效率与分配公平的问题,揭示国际权力分配与各国经济发展的因果机制;“以人民为中心”的新时代政治经济学指导中国特色大国外交为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服务,有利于实现内政与外交联动,促进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