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历史逻辑与时代价值

陈建明

（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2488）

2018年在第八次全国环保大会上，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正式被确定为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指导思想。这一思想来源于时代又服务于时代，具有自己鲜明的时代品性，需要我们深刻理解系统研究其形成过程、丰富内涵、历史逻辑特征和时代价值。

一、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形成逻辑

习近平同志从政经历涉及地方和中央。在地方主政期间，除了搞好当地的经济发展，他对生态文明建设也十分重视，这些在地方时期的生态思想和实践总结不断扩展到全国，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源泉。在陕西梁家河、河北省正定，他就非常重视生态环境；在福建宁德、福州，他提出许多重要的生态理念；在浙江期间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进一步深化。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全面发展和完善，形成了系统完善的科学体系。

（1）习近平同志在梁家河和正定期间就意识到生态环境保护的重要性。习近平同志早期在陕西省梁家河大队任支部书记时就认识到生态环境的重要意义。1974 年，习近平同志任大队支书期间，带领人民群众建成陕西北部第一个沼气池，使梁家河成为陕西省第一个沼气化村。用沼气的最大优势就是减少污染，这是习近平同志保护生态环境的生态文明思想萌芽。1985年，习近平同志担任正定县委书记时，领导制定了《正定县经济、技术、社会发展总体规划》（以下简称《规划》），对生态环境工作做了详细阐释。《规划》就生态环境任务确定20年目标：第一，在正定县的规划中将林业作为全县的重点工作来抓，使正定县森林覆盖率大幅度提高。第二，对水资源的保护和有效利用。我国北方自古以来缺水，《规划》明确要求进一步提高节水意识，减少对水资源的过度开发和不当污染。第三，在《规划》中对绿色新能源做了重点规划。提出了以科学技术提高能源发展水平，多发展风能、太阳能等非化石能源。在正定期间，习近平同志还提出了正定生态旅游模式，具有很强的超前意识。

（2）习近平同志在福建任职期间进一步深化其生态文明思想。在福建宁德地区任书记期间，习近平同志坚持实事求是，充分尊重和利用自然规律，大力开展绿色产业建设，建造绿色工程项目。针对宁德地区多山临海的特点，他提出要念好当地发展的“山海经”：通过有效的生态环境保护措施达到经济和环境协调发展；加大保护生态环境的宣传教育力度；重视科学技术在经济发展和环境改善中的重要作用，通过科技进步提高经济质量和改善生态环境。习近平同志任福州市委书记期间，提出了“城市生态建设”的理念，在1992年领导制定的《福州市20 年经济发展战略设想》中，明确提出要把福州市建成清洁、优美、舒适、安静的生态化城市。要大力发展福州市的生态产业，加强生态环境污染的防治工作，使该市的生态环境基本实现良性循环、健康发展。

（3）“生态省建设”和“生态文化建设”思想的提出。在浙江工作期间，习近平同志对生态文明作了多方面的重要论述。在浙江，他大力推动“生态省建设”。在就任浙江省委书记后，习近平同志提出建设“绿色浙江”口号，要把浙江打造成全国的经济强省和生态强省。早在2004年7月，习近平同志就提出了著名的“两山论”。2006 年3 月，他在中国人民大学第一次系统论述了“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的辩证逻辑关系，指出通过努力可以实现二者之间的互通关系。马克思早期对人与自然的关系进行了系统论述，提出了人与自然相互协调的思想，习近平同志在浙江提出的“两山论”的生态理念是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道路上的一场深刻思想革命，是对马克思主义的继承和发展。在浙江期间，他还提出了“生态文化建设”的思想，他指出：“推进生态省建设，既是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更是思想观念的一场深刻变革……”[1]

（4）党的十八大以后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日趋成熟。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在党的十八大以后进一步深化，形成了一个系统而完善的逻辑体系。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不断成熟完善，生态文明建设在国家建设中的突出位置越来越明显。2015年，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五大发展理念”，“绿色”发展成为新发展理念的重要组成部分。2018 年5 月，在第八次全国环保大会上，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正式被确立为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指导思想，习近平同志在本次大会上提出了生态文明建设应坚持的“六大原则”和生态文明“五大体系”。2019 年全国“两会”期间，习近平同志参加内蒙古代表团审议时提出有关生态文明“四个一”的论断。2019年4月，在北京世界园艺博览会上，习近平同志也提出了生态文明建设的新的认知和新的思路。

二、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主要内涵

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经过长期发展和积淀，在党的十八大后不断成熟，形成了一个博大精深的思想体系，内涵十分丰富。

（1）生态文明建设关系国家富强和民族振兴。生态文明建设关系兴衰，生态兴则文明兴，人类历史的兴衰史和生态的兴衰史高度吻合。习近同志指出：“建设生态文明，是关系人民福祉，关乎民族未来的长远大计……”[2]习近平同志的这一重要讲话指明了我国进行生态文明建设的前进方向和意志决心。人类历史上的繁荣时期都是山河秀丽、景色宜人的时期，而衰落时期都是山河破碎、民不聊生的乱世时期，中国未来的发展就是要把我国建设成为山清水秀、景色宜人的美丽中国。2019年4月，习近平同志在世界园艺博览会上进一步指出，生态文明是关系人类文明进程的大事，没有好的生态环境状况也谈不上文明发展。

（2）山水林田湖为统一生命共同体。自然界中的各个要素相互联系、相互贯通。2014年3月，习近平同志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会议上讲话指出：“山水林田湖是一个生命共同体，形象地讲，人的命脉在田，田的命脉在水，水的命脉在山，山的命脉在土，土的命脉在树。”[2]习近平同志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认识到人与自然休戚与共、息息相关的辩证关系。马克思主义早期就认识到自然规律在人类社会发展中的作用。恩格斯指出：“我们每走一步都要记住：我们统治自然界，绝不像征服者统治异族人那样，决不像站在自然之外的人似的，——相反自然地，我们连同我们的肉、血和头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和存在于之中的……”[3]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继承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人与自然关系的思想。

（3）大力搞好生态文明制度建设。在生态文明建设的过程中，要不断完善生态环境制度和法治建设。习近平同志2014年10月20日指出：“只有实行最严格的制度、最严明的法治，才能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可靠保障。”[2]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指引下，我国的生态文明制度建设有了比较大的成绩。首先，党中央出台有关生态文明体制改革的文件，对生态体制进行完善；其次，在最新修订的《环境保护法》的过程中，对相关生态管理制度的内容进行了修订和完善。2017 年5 月，习近平同志再次强调了完善生态制度的重要性，要求生态文明建设必须建章立制。

除上述几个方面的思想内涵外，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还包括：倡导绿色、低碳、环保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加强公民生态环保意识的培养和教育；积极推动国际生态环境交流与合作，共建人类美丽家园等。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经过长期的发展和完善，形成了内容丰富、逻辑体系严密的思想体系，需要我们深入思考其中包含的历史科学规律和独特思维逻辑。

三、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形成的内在逻辑特征

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思考如何解决中国突出的环境难题而逐渐形成的理论创新，在它的形成过程中始终坚持历史与逻辑的统一，具有它特有的演变特点，从以下三个维度得到集中体现：坚持“以人为本”，始终以解决人民群众关心的环境问题为逻辑出发点和着力点；坚持“创新思维”，以绿色发展新理念为指引；坚持“整体思维”，以顶层设计为路径支撑。

（1）坚持“以人为本”，以解决现实的突出环境问题为逻辑出发点。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伴随着中国的工业化、现代化发展进程而产生的。中国改革开放以来40年的经济高速增长带来了大发展、大繁荣，但也造成了十分严峻的环境危机。如果不彻底解决这些现实环境问题，中国的进一步发展将面临很大的难题，人民群众对优美环境的需求也难以实现。中国必须转变发展方式，走高质量、可持续绿色发展之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孕育产生的。2013年4月10日，习近平同志指出：“要坚持标本兼治、常抓不懈，从影响群众生活最突出的事情做起，既下大力气解决当前突出问题……”[2]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在形成过程中一直坚持“以人为本”，以解决与人民群众关系密切的突出现实环境问题为逻辑出发点。习近平同志坚持“以人为本”，着重解决突出环境问题的生态文明思想深刻回答了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进程中如何解决主要矛盾，体现了社会主义国家党和政府一切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

（2）坚持“创新思维”，以绿色发展理念为根本指引。坚持绿色、低碳发展是实现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也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核心和要旨。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的“五大发展”理念，“绿色”是其中的一个重要部分。实现绿色发展是我国实现经济社会良性、健康发展的根本途径，是我国经济发展的“新常态”。习近平同志在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一次集体学习时指出：“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是发展观的一场深刻革命。”[2]在改革开放初期有人认为经济增长率重要，生态环境可有可无。这种观点是十分有害的。由于片面注重经济增长率，这样的结果就是大量的资源被浪费，水、大气、土壤等污染十分严重，经济发展进入瓶颈期，无法实现可持续发展。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就是为了解决我国这一历史难题而孕育产生的。我国必须以创新引领发展，走科技创新之路，我国的经济社会发展必须以绿色发展为根本指引，转变传统的粗放式发展模式为集约式发展模式，实现经济高速度增长向高质量提高转变。

（3）坚持“整体思维”，以顶层设计为路径支撑。习近平同志在生态文明建设问题上一直坚持整体、系统逻辑思维，强调顶层设计。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了“五位一体”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总布局。习近平同志在《全面贯彻落实党的十八大精神要突出抓好六个方面工作》中指出：“我们要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位置，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从根本上扭转生态环境恶化趋势……”[2]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的历次大会决议都体现了习近平同志这一生态文明思想，强调顶层设计和统一规划。2015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的通过，是党和国家第一次以决议的形式对生态文明建设作出专门规定和论述；2016年国务院印发《“十三五”生态环境保护规划》，对生态环境工作做了专门规划，这在国家的历次五年规划中是第一次提出的。

四、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形成的时代价值

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一个内涵深邃、逻辑体系严谨的完备思想体系，不仅对我国的生态环境保护和建设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引价值，而且对世界的生态环境保护事业提供了重要指导。

（1）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我国当前生态文明建设的根本指导性方针。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从产生、发展、成熟到不断完善，经历了一个渐进的过程，对地方到中央都起到了重要指导作用。党的十九大形成了我们党新的指导思想即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其中，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成为这一新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和核心内涵，深刻回答了“为什么建设生态文明”“建设什么样的生态文明”“怎样建设生态文明”等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4]。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提出显示了党对我国生态环境建设的认识达到了新的历史高度，同时也表明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开始进入新的时代。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结合历史成果与现实需求，吸收国内与国际、党内与党外的一切优秀生态成果而形成的最新成就，是对以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思想的概括和总结，对我国实现工业化、现代化起到了重要推动作用，是我国实现“美丽中国梦”的根本性指导方针。

（2）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在国际社会中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是构建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的重要指南。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指引下，中国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做出的巨大贡献得到国际社会的普遍认可。联合国副秘书长兼环境规划署执行主任索尔海姆曾高度赞扬中国在环境治理方面的成绩，他认为最近几年中国主要大城市的空气污染现象都得到了比较有效的控制和改善。美国著名学者小约翰·柯布认为，中国是世界生态文明希望之所在，并且把中国的环保经验向其他国家和地区推广。西班牙中国政策观察中心主任胡里奥·里奥斯表示，中国无论是在执政理念还是在经济社会发展政策等方面都表现出积极明确的变化。“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在全球应对气候变化进程中展现引领作用。”[5]2017 年12月，联合国环境规划署授予中国塞罕坝林场“地球卫士奖”；2018 年9 月，浙江省“千村示范、万村整治”生态环境工程荣获联合国“地球卫士奖”。2016 年6 月，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发布公告，在世界范围介绍中国的生态建设经验，为其他国家的绿色发展提供中国成功经验。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传播和推进，有利于增强我国在全球生态文明建设上的话语权，加强我国与世界各国的生态环境保护工作的交流与合作，是实现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指南。

（3）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解决我国生态环境难题，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重要保证。我国现在已经进入新的历史时期，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发生很大变化，广大人民群众对美好环境的需要和日益恶化的生态环境状况存在很大的矛盾。我国现在还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生态环境问题还很严重，生态环境危机还远远没有化解，生态文明建设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思考如何解决我国当前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社会发展之间的不和谐问题，习近平同志提出了“生命共同体”思想。“生命共同体”思想揭示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相互依存的对立统一关系，为生态建设深入到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建设的全过程和全领域提供了哲学上的指导意义。习近平同志还提出绿色发展思想，要以新发展理念推动经济社会全面发展。这样的发展理念对推动我国改变传统的粗放式发展模式，采用集约式发展模式，促进产业转型升级，实现我国经济由高速度向高质量发展转轨提供了保证。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具有长期指导中国高质量发展和实现“美丽中国梦”的重要价值，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指引下中国一定能够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和绿色、永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