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帝陵石刻云禽纹饰研究

2020-01-08 06:47郑艺鸿
关键词:飞禽神道帝陵

郑艺鸿

(安徽科技学院建筑学院,安徽 凤阳 233100)

引述:明代帝陵石刻群的特例

明代帝陵设有神道石刻的共有5 处,分别为现今安徽凤阳的明皇陵、江苏盱眙的明祖陵、江苏南京的明孝陵、北京昌平的明十三陵、湖北钟祥的明显陵,五大帝陵作为我国古代封建社会最高等级的陵寝遗产具有极高的地位和重要性,皇陵、祖陵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显陵、孝陵、十三陵则为世界文化遗产,属于国家和人类最高级别的保护遗产。五大帝陵经风历雨,整体陵园布局保存完整,但地上建筑部分损毁严重,而今最具规模、最为完好的当属各自的神道石刻群。这些石刻群是帝陵的精华,从明初留存到现在自然成为珍贵的艺术文化遗产,由于体现的是古代帝王的规模和等级,这些石刻也自然代表了中国古代石刻的伟大成就和最高水平,在雕刻历史及陵寝石刻领域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和作用,受到了当今世人越来越多的关注。

明代帝陵神道石刻数量庞大,其中明皇陵32对、明祖陵22 对、明孝陵17 对、明十三陵19 对、明显陵13 对,共103 对;其规模巨大,每块石刻都由单独完整的一块巨石刻成,多数高达3 米以上,重达数吨;石刻种类繁多,包括兽、马、狮、望柱、马官、文官、武官、宦官以及虎、羊、大象、骆驼等类别。

由于不同石刻种类、造型、动态的差异,其雕刻纹饰自然产生了不同变化,如角兽类麒麟石刻一般雕有火焰纹饰、天马类石刻腹下雕有祥云纹饰、武将类盔甲雕有虎头纹饰等等,石刻类别不同,纹饰也各不相同,表现了各自不同的象征含义及装饰功能。但有一种纹饰却出现在多件石刻之上,数量较大,与其它纹饰比较而言占据了整个石刻总数的最大比重,这就是本文所探讨的“云禽”纹饰。

在明皇陵石刻中,云禽雕于12 件人物石刻之上,占总石刻64 件的六分之一多,明祖陵云禽纹饰与皇陵数量相同,也雕于12 件人物上,占总数44 件的四分之一多,明十三陵刻有云禽的有8 件石刻,明孝陵、明显陵则各有4 件,均占各陵石刻较大比重,五大陵共计出现40 次,成为明代帝陵石刻群非常突出的一个特殊现象、一个特例。而“云禽”纹饰包涵了怎样的特殊性,能被如此频繁的重复使用、多次出现?本文论析如下。

一、明代帝陵云禽纹饰现状

明代帝陵石刻并置于陵前神道两侧,两两相对,每对类别相同。其中除明皇陵神道石刻位于陵寝北向之外,其它明代帝陵神道均位于陵寝之南;除明孝陵石刻具有先东西后南北的排列特点之外,其它帝陵神道都是南北方向排列;各陵都是以南为起始,由南往北呈直线依次排列,直到陵寝附近。经实地考察,明皇陵与明祖陵神道石刻虽然方向不同,但顺序相同,其中人物石刻包括马官、拉马侍、文官、武官、内侍,计5 类20 件,除武官、内侍各2 对之外,其它6 对(马官3 对、拉马侍1 对、文官2 对)俱刻有统一的云禽纹饰;明十三陵刻有统一云禽纹饰的为2 对文官和2 对功臣,共8 件;明孝陵为2 对文官;明显陵则为1 对文官及1 对功臣。这个比例不得不说非常之高。

明代帝陵“云禽”纹饰,刻于石刻文官服装的背面下部“大绶”(绶为古代官员服饰的重要组成。明代文官服饰一般由上衣、下裳、中单、革带、大带、蔽膝、佩、小绶、大绶、丝网、履等构成)位置,为官员服制的重要配置。

从皇陵比较清晰的石刻纹样测量来看,“云禽”图样宽约 0.85 米、高约 1.20 米,画面布满朵朵翔云,云呈如意纹状,云朵中有飞禽穿插其中,飞禽数量为25 只,飞禽姿态不一,其尾部或上或下,其头部昂扬,作展翅飞翔状,整体图样具有以中间小绶为界左、右对称的基本结构特征(见图1皇陵文官云禽纹饰。本文图片除注明外俱为作者实地采集)。

从明祖陵保存较好的云禽纹饰来看,尺寸与皇陵相差不大,但其构图比皇陵要简约一些,云、禽也以中间小绶为界左右基本对称,飞禽数量仅有4只,比明皇陵有大幅度减少,呈上下2 组对分布于祥云之中,如此数量变少则相应的其飞禽个体尺寸就变大了很多,与皇陵繁密的雕刻线条有较为明显的对比(见图2祖陵文官云禽纹饰)。

明孝陵是5 大帝陵中图样最不清晰的,仅有位于西侧文官的云禽尚有保存、但不够完整,纹饰上部损坏较为严重、雕刻内容基本全无,下部略有雕刻痕迹、但也不是很清晰。据仔细观察依稀可推断出飞禽为上中下3 组队,共为6 只。

图1 皇陵文官云禽纹饰

2 祖陵文官云禽纹饰

3 十三陵功臣云禽纹饰

十三陵石刻是所有明代帝陵中保存最为完好的,8 件石刻云禽纹饰都清晰完整,图样布局也基本一致,其雕刻内容为3 对飞禽,飞禽以小绶中线为界呈旋转对称状(有些细节不那么严谨,但整体来说基本符合旋转对称的要求),其左列飞禽头部俱处于下方位、尾足向上,呈下飞式,右列飞禽头部俱处于上方位、尾足向下,呈上飞式。整个绶织图样中,上中两格飞禽占整个高度比例的近一半,下格飞禽单独占一半比例多;图样左右两边侧刻有连绵紧密的祥云,将飞禽环绕于中央,上中两组飞禽无祥云陪衬,下组飞禽伴有大面积祥云装饰(如图3十三陵功臣云禽纹饰)。

明显陵石刻是所有帝陵石刻中体量最小的,当然其云禽纹饰也就最小,损坏也较为严重。而云禽纹饰的布局设计与之上各陵也有所不同,以上四陵是将飞禽设计于大绶中间、图样中心位置的,但显陵却是将飞禽设计于大绶两侧、图样两边位置的,同时飞禽数量也比孝陵、十三陵有所增加,刻有10 只,两两相对分布于左右两列,呈现的是上飞式动态。

二、“云”“禽”的特殊性

(一)云禽纹饰之“禽”考 既然云禽在明代帝陵石刻中多次出现,说明其很特殊很重要,那么基本的问题就是:其中的飞禽究竟是何种动物?要回答这个问题,就要仔细地考察飞禽的细节。以现代人们普及的认知标准比对飞禽图样的细节,可以比较明确的做出判断,即此飞禽为“鹤”。清代徐珂所编《清稗类钞》对“鹤”之形态有如下记载:

鹤种类甚多,最贵者为丹顶鹤,高三尺余,嘴及颈脚皆长。翼大,飞翔至捷。体纯白,顶赤,额颊及自咽喉至颈黑色,翼尖亦黑,尾羽白。[1](P5574)

而上图所显示之飞禽嘴长颈细、羽长尾短,与鹤形态特征最为符合,也可以从局部图(如图4皇陵云鹤纹饰局部)中看出鹤的细节,此处已经有了纤羽、丹顶等轮廓的雕刻表现,可以确定此禽为“鹤”。此外,还可以从祖陵石刻图样中找到证据,该陵所刻飞禽头部形体更加明确,眼、嘴等形象更加突出,甚至已经用不同于羽毛的雕刻手法清晰的刻出了“丹顶”,明显是鹤类(如图5祖陵云鹤纹饰局部)。

而祖陵与皇陵俱为朱元璋所建,一为其祖辈陵寝,一为其父辈陵寝,祖陵在重修时按照“与皇陵同制”[2](P3699)的规格要求,故二陵所刻纹饰相同;既然祖皇二陵可以确定为鹤,再依据鹤之特征比对十三陵、显陵飞禽的造型,也可以明确其为鹤类。而对于明代帝陵之孝陵,因石刻飞禽风化严重,难以辨认,此处暂不讨论。

图4 皇陵云鹤纹饰局部

图5 祖陵云鹤纹饰局部

既然证实图样中的飞禽为鹤,那么该纹饰就为云鹤纹饰。而另一个问题就是:“云”、“鹤”究竟有什么样的特殊性才能使其成为古代官员纹饰的主角且多次出现在石刻上?对图样组成物“云”、“禽”特殊性的分析,实质上就是对云禽纹饰特殊性的具体分析。

(二)古代“云”、“鹤”的特殊性 “云”在古代往往称为祥云,代表祥瑞,帝王、圣人的出生常常伴随着祥云绕院的传说;古代常以彩云代表异象,是大富大贵之象征,如明代王文禄所撰《龙兴慈记》所载之“刘伯温见西湖五色云起,知为天子气,应在东南”,[3](P6)此处“五色云”就是喻示了真龙天子朱元璋的出现。此外古代对云赋予了神话色彩,将神仙的所处环境与云相结合,如仙境都是云雾缭绕、神仙腾云而来驾云而去等,是仙界的象征。

而“鹤”在我国古代社会中也占有重要的地位,因为鹤也被寓为仙界之物,俗称“仙鹤”,“古人以仙鹤为天上的瑞鸟。古时传说鹤是长生不死的神禽,骑着它可上天与神仙相会”;[4](P122)鹤与仙人同寿,我国神话传说中仙鹤与南极仙翁共处昆仑仙境,为守护灵芝仙草的神物,而南极仙翁就是古代传说中的老寿星,由此可知鹤自古以来就是祥瑞、长寿的象征。明祖陵石刻鹤类也可以证明这一点,其鹤口衔灵芝或如意类之物(参见图5祖陵云鹤纹饰局部),非常明显的体现了“祥瑞、长寿、如意”的寓意。《清稗类钞》也有“鹤献芝”之记载,正与祖陵飞禽口衔灵芝类之物寓意相符合:

福州城西有一园。园有双鹤,丹顶白羽,品殊不凡。梁茝林中丞章钜抚桂时所得,携之归,以赠园主之祖者也。畜之久矣。一日,主人之母八十寿辰,各啣一灵芝献于庭,如祝寿然,宾客皆惊异之。[1](P5574-5575)

经过以上分析,说明“云”、“鹤”在我国古代社会中具有深厚的历史、文化基础,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传统题材,具有多重美好寓意,被视为人间和仙界的最佳连接物,既是现实世界的真实存在,又是古代通往仙界的最佳媒介,满足了人们对“仙界”、“神仙”等精神世界的追求,也正是因为“云”、“鹤”具有这样的特殊性能,因此才会成为主角,出现在古代服制图样中。而明陵中对该纹饰图样的多次使用,潜意识中体现了统治者的阶级追求,满足了朱元璋及之后的明代帝王对“祥瑞”、“仙界”等美好寓意的极度渴望,成为统治阶级强调其美好意愿的一种表达方式。

三、云禽纹饰的装饰含义

(一)云禽纹饰是古代官员身份的象征、等级区别的主要标志 云禽纹饰作为石刻中的最重要装饰,出现在神道石刻之上,其不仅只是为了起到美化功能,更重要的是其本身具有的实用功能。我们知道纹饰一般是为了起到美化作用的,在此基础上,会衍生出某些实用功能。而明代云禽纹饰却在形成之时就深深打上了突出实用功能的烙印,这是因为云禽纹饰的产生目的就是为了区别古代官员的级别。在明代,将“云禽”用于服制之上有严格的等级要求。在《明太祖实录》卷36 下《洪武元年十一月》中对明代服制有明确的配置规定:

洪武元年十一月甲子,诏定乘舆以下冠服之制。凡朝贺辞谢等礼,皆服朝服,从一品……锦绶上用绿黄赤紫四色丝织成云凤花样,下结青丝网,小绶用玉环二;二品……小绶用犀环,绶同一品;从二品……锦绶用黄绿赤紫四色丝织成云鹤花样,小绶用金环二;三品冠四梁,革带绶环俱同(从二品)……[5](P689-690)

需要说明的是,明朝官员的服装样式主要有“朝服、祭服、公服及常服等款式”,[6]此处所载之“云凤”及“云鹤”乃是指“朝服”服式中的“锦绶”上织成的花样。

在《大明会典》及《明史》中对朝服“云禽”纹饰的品级也有类似记载:

一品……绶用黄、绿、赤、紫织成云凤四色花锦,下结青丝网,玉绶环二。二品,六梁,革带,绶环犀,馀同一品。三品,五梁,革带金,佩玉,绶用黄、绿、赤、紫织成云鹤花锦,下结青丝网,金绶环二。四品,四梁,革带金,佩药玉,馀同三品。[7](P1634)

以上都明确提到了云凤、云鹤等“云禽”纹饰,《明太祖实录》记载从一品、二品为云凤,从二品为云鹤,《大明会典》及《明史》记载一品、二品为云凤,三品、四品为云鹤,由此可以证明,云禽作为服制装饰是区别官员等级的重要标志,也点明了云凤、云鹤是织在“绶”上的,即前文所述的“大绶”的“绶图”,在《大明会典》中还配有插图(图6文官大绶绶图)。[8](P1055)之所以有此说明,是因为明代服式中的“常服”也有关于“禽”的记载:

文武官常服。……文官一品仙鹤,二品锦鸡,三品孔雀,四品云雁,五品白鹇,六品鹭鸶,七品鸂鶒,八品黄鹂,九品鹌鹑;杂职练鹊。[7](P1637-1368)

此处是《明史》中对于“禽”的记载;《大明会典》也有类似记载和插图,图文结合的方式使读者理解起来更加直观:

常服。……公侯驸马伯,麒麟白泽。文官一品二品,仙鹤、锦鸡。三品四品,孔雀、云雁。五品,白鹇。六品七品,鹭鸶、鸂鶒。八品九品,黄鹂鹌鹑练鹊。[8](P1058)

此处记载虽仅言“禽”,未言“云”,但从《大明会典》插图中可以明确的看出其依然是“云禽”图样(图7文官补子仙鹤花样)。[8](P1060)

由插图比较可知,本文所探讨的明代帝陵石刻云禽是大绶的“绶织”纹饰、是织在大绶上的、一般为长方形;常服云禽则专指文官上衣的“补子”纹饰、是补在上衣之外的、一般为正方形;二者是显然不同的。当然不管哪种服式的云禽纹饰都是代表官员等级的重要标志。

图6 文官大绶绶图

图7 文官补子仙鹤花样

(二)云禽纹饰是古代皇家特权的延伸、帝王意志的集中体现 既然云禽纹饰作为区别官员等级的重要标志,不同等级的官员装饰图样就须不同,如上文之“云凤”与“云鹤”,就清晰的代表了官员的不同品级,成为古代服制的主要解说词。而在明代帝陵石刻中本来不同身份、不同等级的各类人员,如文官、马官、拉马侍等身份与官级本来应该不同,但却都采用了相同的云鹤纹饰,这明显是不合典章制度的。这种不合制度之事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统治阶级的特权要求或者特许。以云禽纹饰最多的明皇陵为例来说,因为神道所设置的各种动物、人物石刻是服务于陵寝主人的,是朱元璋希望父母亲享有帝王地位的象征,故为了彰显明皇陵的皇家地位,统治者将陵寝神道石刻都赋予了统一的、高级别的等级待遇,不管是处理国家事务的朝廷大臣、还是管理马政的马官、以及牵马的侍从,都雕刻了一致的云禽纹饰,以此突显了明皇陵作为皇家陵寝的无上规模。其它帝陵自然也是同样的道理。

此外,采用云鹤纹饰也离不开帝王追求江山永固、长寿如意的美好意愿。当帝王权力在握、掌控天下之时,帝王最期望能够实现的愿望就是万寿无疆、永享荣华富贵,秦皇汉武莫不如此,退一步讲,即使不能长生不死,也要把江山代代传承下去,在帝王的所有活动中无不体现着这一追求,包括神道石刻的刻立。如前所述,鹤作为仙家之物,代表了“长寿、仙界、如意”等象征,云称“祥云”,代表着祥瑞,同时又漂浮于天,代表着“仙界”,这就完全满足了帝王生前期望长寿、死后期望归仙等各种意愿的条件和要求,因此云禽也就成为了帝王最好的装饰选择。

结语

现有研究多将明代帝陵石刻官员定为一品,如对明皇陵石刻官员言其“身着一品朝服”,[9](P419)此“一品”论基本体现在现今的论著及导游的解说中。若以此论,按《明太祖实录》所载则其纹饰图样应为“云凤”,而依据本文对此飞禽“嘴长尾短”、“丹顶”、“衔芝”等特征的考证和比对,以及人们历来对事物的认知标准,可知此飞禽为鹤,那么其就为“云鹤”。对比前段文中关于“绶织”、“补子”的论述,常服补子是将“仙鹤”纹样列为一品的,这应该就是众多言论将明代帝陵石刻官员定为一品的依据所在。

但是明代帝陵石刻官员所着服式却非“常服”,这是由常服的功能所决定的。明代规定“常服……凡文武官常朝视事,以乌纱帽、团领衫、束带为公服”,[8](P1058)说明“常服为平时工作所穿的工作服,可以理解为在自己的办公场所办公所用,主要特征为乌纱帽、团领衫、束带以及补子,以革带材质及补子图样区分等级”[6],因此常服是不可能出现在帝陵神道上的,而一品论以云鹤为标准显然是忽略了“补子”和“绶织”的区别。

而对于“凤”与“鹤”的比较考证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该飞禽的重要性。虽然明代区别官员等级的标准不是只有云禽图样,还有冠梁数、革带材质(这些都是明代服制的重要配置内容)等其它要求,但是作为最直观的外在标志,云禽无疑是最重要的,既有装饰性又有实用性,在追求装饰的同时更注重实用功能的体现,是包含阶级性、功能性的典型服制图样。而图样中的主角“云”、“鹤”作为现实世界的存在物,满足了人们从“人间”到“天上”的精神追求,被视为“实”的存在实物与“虚”的神话传说的最佳结合,承载了人们对多重含义和多层象征的各种要求,因此被融合、创作为“云鹤”图样,雕刻于神道石刻,不仅是古代服制、官员等级的标志象征,更是统治阶级表达其意愿追求的载体。而其在明代帝陵石刻中的40 次呈现,转化为朱元璋及之后的明代帝王一再强调其“长寿、祥瑞”等美好意愿的一种符号,同时也作为帝王统治特权的体现,成为彰显皇家陵园无上规制的一个特例。

从明代帝陵云禽纹饰的保存效果来看,十三陵云禽纹饰虽然是最为完好的,但这仅是指整体样貌而言,而如果要查看细节,十三陵则不占优势,如飞禽之头尾、眼嘴、羽毛等细节还要以祖陵与皇陵为最,这也是本文局部图采用此二者的原因。当然,所有的明代帝陵石刻及其云禽纹饰保存到现在都极不容易,不仅仅在单纯雕刻艺术层面非常珍贵,更是因为直观的验证了明代民族服制的相关记载而起到了“活化石”的特殊作用,从而在社会、历史、考古等层面具有了重要的地位和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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