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足前沿，放眼世界：翻译研究的传承与传播——“粤港澳大湾区2019 年翻译研究生学术论坛”综述

刘园晨 蒋梦缘

自2017 年3 月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首提“粤港澳大湾区”，到2019 年2 月国家发布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顶层设计，建设粤港澳大湾区成为我国的战略目标，进一步提升了粤港澳大湾区在国家经济发展和对外开放中的支撑引领作用。有别于世界其他大湾区，粤港澳大湾区有着“一个国家、两种制度、三个关税区、四个核心城市”的特点，深圳作为区域发展的核心引擎，在推动粤港澳文化繁荣发展方面承担着不可推脱的重任。而如何对外讲述好大湾区故事、向国际社会展现充满活力和发展机遇的湾区、展现中国区域发展典范的湾区，是建设粤港澳大湾区的重要任务之一。

《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明确指出要“共建人文湾区”，并提出四点要求，其中之一便是加强粤港澳青少年相互交流，“特别是推动青少年大湾区研学活动”1。粤港澳三地位置临近、语言相通、亲情相连，经贸往来频密，在交流合作方面具有较好的地缘优势。而三地因经济和制度等原因，形成了各自的高等教育办学特色和优势，具有较好的互补与合作空间。增进三地人才交流互动，以翻译为纽带，实现有效传播既是粤港澳大湾区人文发展之要，更是应“一带一路”发展之需。

随着国际间合作的不断增强，全球化的趋势愈来愈明显，翻译逐渐成为实现国家发展战略必不可少的一环（仲伟合2014：14）。在此新时代背景下，为加强粤港澳大湾区各高校间在翻译研究和翻译的教与学领域的文化、科研和学术交流，推动翻译学科在新时代的可持续发展，2019 年11 月23 至24 日，由深圳大学外国语学院主办的“粤港澳大湾区2019 年翻译研究生学术论坛”在深圳大学召开，来自粤港澳大湾区及海内外各高校的50名博士、硕士研究生参加了此次论坛。

1. 粤港澳大湾区翻译研究生学术论坛综览

本次“粤港澳大湾区2019 年翻译研究生学术论坛”包含专家主旨学术报告和圆桌论坛两部分。由浙江大学文科资深教授、浙江大学中华译学馆馆长许钧致开幕词，侨鑫集团联席总裁、澳门城市大学特聘讲座教授仲伟合，上海交通大学人文社会科学资深教授、清华大学外国语言文学系长江学者特聘教授王宁，深圳大学特聘教授谭载喜、蔡新乐发表主旨演讲。组委会共收到189 份参会申请和论文摘要，经过严格的匿名评审程序遴选了50 份博士生和硕士生摘要。在分组论坛环节，50名博士生、硕士生根据论文选题内容被分成十一组，与会者通过学术互动、信息交流、观点碰撞，就中国古代译论的现代转换、国际传播视角下翻译的社会价值、翻译学科发展与人才培养、翻译技术与学科创新等议题进行了深入的切磋和探讨，对新时代翻译学科的可持续发展具有深远影响。

1.1 中国古代译论的现代转换

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翻译理论体系，形成既具民族文化特点而又不隔绝于世界潮流的译论话语，是当前中国翻译理论研究面临的一个重要课题，也是21 世纪中国翻译理论发展的方向。为此，在实事求是地研究中国当代翻译及理论批评现状的同时，既应充分重视中国传统译论资源的价值意义，创造性地吸收古代译论的理论精华，又必须正确地借鉴西方译论中有价值的观点和看法（张柏然、辛红娟2016：62）。

蔡新乐以“此心无界——论后理性化时代的儒家翻译学的共时意义”为题发表主旨演讲。他以儒家思想的眼光，重新解读马建忠、严复、郑振铎等近代以来诸多学者的译论。他指出，马建忠作为“近代第一个探讨翻译理论的人”，其“善译”理论中“摹写”、“仿佛”、“如”等词的反复出现正是以儒家的“恕道”思想为基础，没有“恕道”之心心相印之“如”，“善译”无从谈起；郑振铎被誉为“五四时期乃至整个中国现代翻译理论研究时期真正意义上的一位‘开拓者’”（刘国忠2005：73），其关于翻译的论述同样体现出鲜明的儒家思想。他在1920年所提出的“译书自以能存真为第一要义。最好一面极力求不失原意，一面要译文流畅”（陈福康1992：222）之中，“一面”两次出现，正是《礼记·中庸》中“执其两端”的反映，即儒家中庸思想的体现。新时代背景下，欲构建中国学术话语体系，需立足于中国传统译论基础之上，进行创新性、创造性的体系构建。蔡新乐通过对近代以来传统译论的历时梳理及重新释义，指出中华文化思想资源已然形成一种儒家翻译学，其理论探讨可为“翻译学中国学派”提供思考平台，亦可为逐渐走向虚无主义的当代西方翻译理论发展提供借鉴与指导。

张柏然（2008：86）曾指出，任何一个文化大国，它在建设自己的翻译理论体系的时候，都是要以本国的翻译经验作为自己最基本的认知材料，作为整个知识体系的骨架和网络……我们的文明过程，我们的文化材料，才是我们的优势所在，也是我们中国翻译的理论原创性的根据所在。中国翻译学研究要赢得国际话语权，就需要原创性、创新性的话语构建，立足本国翻译实践的基础，从传统文化及传统译论中找到新的理论生发点，让传统文化中优秀的部分焕发出时代的风采。南京大学的周一然将中国传统画论与原初哲学引入中国典籍外译研究路径，以“观”的哲学思想探究《红楼梦》中“观”的英译，将中国传统艺术理论注入翻译学研究。与会研究生就“‘太和’翻译标准下的《庄子·养生主》英译研究”、“《周易》视角下的体育新闻翻译”、“中国古今翻译思想对比研究”等相关议题展开汇报交流，为当代翻译学研究提供综合创新的启示。中国翻译学派的形成对于发展中国翻译理论和丰富世界翻译研究具有重要意义。而面向传统，古今互鉴一直作为发展翻译研究的重要途径，有助于响应构建本土文化软实力的现实需求和反西方中心主义思潮带来的学术需求，有力推动翻译研究的国际对话与交流。

1.2 国际传播视角下翻译的社会价值

翻译就其本质而言是一种人类跨文化的传播活动。在全球化、信息化日趋明显的多元化世界，翻译工作的社会作用愈加凸显，需要翻译工作者在新的历史境遇下把握住翻译的发展机遇，与时俱进，更新观念，共同努力和深入探讨如何拓宽对外传播中华文明的渠道和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建设。

媒体是国内外民众了解中国、形成关于中国的认知和看法的主要媒介（胡开宝、李鑫2017：73），因此新闻翻译是国际新闻的重要来源与传播方式，也是对外宣传的主要渠道之一。谭载喜以朝鲜劳动党委员长金正恩2018 年3 月首次访华前后，新闻及新闻翻译如何处理涉及中朝关系为例，探讨新闻翻译中的国家利益。他指出，翻译是国与国交际过程的关键，新闻翻译是一项关于政治发展、国家利益的翻译活动。纵观中文版《人民日报》和英文版《中国日报》对于金正恩委员长到访北京与习近平主席第一次会面之前与之后的处理差异，可以发现在任何国家、任何体制之下的任何媒体，他们对于涉及国家关系的新闻的处理，国家利益往往是最大的影响因子，远远超越思想意识、政治体系等其他形态的影响。谭载喜认为，新闻翻译服务于所有政治和社会文化背景下的政治目的，中国媒体的文化政治语言在金正恩首次访华前后的差异，反映在国际舞台上，新闻制作和新闻翻译在文化政治最根本的方面，既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文化”，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政治”，涉及国际关系的新闻翻译的文化政治必须以具体的、以国家利益、国家政治为导向的意义来理解，这一观点与陈毅在1962 年提出的“翻译是为政治目的而生的工具”论述相契合。随着全球化进程的深入以及中国对外开放的进一步扩展，“向世界说明中国”的需求也日益迫切（司显柱2016：110）。因此，开展关于中国对外英语新闻翻译和传播效果研究，为中国对外英语新闻翻译及对外传播工作提供方向性和策略性指导，不仅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也具有紧迫的现实意义。

在20 世纪，文学翻译在中国文学走向现代化、走向并汇入世界文学总体格局的进程中，一直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以说，中国文学的现代化是从文学翻译开始的（许多2019：64）。在中国文化“走出去”战略中，为中国文学走出国门寻找优质翻译成了重中之重。王宁以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作品英译为例，就翻译之于文化的作用与作为跨文化阐释的翻译展开了阐述。他认为，翻译的一个重要作用就在于对全球化时代的不同文化（cultures）进行重新认知和定位（re-location）：有些原来处于边缘地位的文化通过翻译的能动性干预逐步向中心运动；而有些原来处于中心的文化由于翻译的缺失等因素而逐步退居边缘。据此，王宁从文化的角度对翻译的内涵作了新的界定和描述，从翻译的阐释学传统将翻译学行为定义为一种跨文化阐释的行为。王宁指出跨文化阐释即母国文化的内涵在译出语文化中得到了阐释式的再现，从而使得原本用母语创作的作品在另一种语言中获得了“持续的生命”和“来世生命”。葛浩文和陈安娜对于莫言作品的译本最大限度地再现了莫言原文本的风姿, 消除了其语言冗长粗俗的一面，具有较高的可读性，此类翻译达到有助于文学作品“经典化”的境地，也正是文学翻译所应该达到的“再创造”的高级境界。正因如此，美国《时代》周刊记者唐纳德·莫里森（Donald Morrison）在读了葛浩文和陈安娜译本后称莫言为“所有中国作家中最有名的、经常被禁同时又广为盗版的作家之一”。中国文化和文学走向世界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它需要多方面的通力合作才能完成，在这其中,翻译可以说是重中之重, 而在翻译的过程中，跨文化阐释式的翻译所能起到的作用决不可忽视（王宁2014：13）。但并不意味着所有的翻译都等同于跨文化阐释，王宁强调，由于翻译所包含的内容是跨越语言界限的跨文化阐释，因而它仍是一种有限的阐释，任何过度的阐释都不能算作是翻译。

文学是文化最集中的代表与反映，中国文学的译介不仅仅发挥文学交流的作用，它同时在更深层次发挥着文化传播的功能（耿强2019：1）。南开大学的彭屾通过考察科幻小说《三体》三部曲经英文转译的俄文版在俄罗斯的译介与传播，指出如果中国文学作品在向小语种国家译介之时巧妙地借助英文图书在国际市场的优势，那么这将有助于中国文化实现从“走出去”（走出国门）到“走进去”（为外国读者广泛接受）的升级发展。分会场中还有研究生以“行动者网络理论视域下的中国文学外译研究——以《四世同堂》的译介为例”、“阿连璧英译《聊斋志异》及其文化趋同策略”、“中华文化外译中的译者定位——兼评《为西方读者翻译中国：反思、批评和实践》”为题进行相关领域的分享，对中国文学更好、更快地走向世界具有深刻意义。香港城市大学的曾欣怡以“翻译——推动本国文化走出去”为题，将翻译过程分为译前、译中、译后三个阶段，探讨如何通过翻译这一跨文化交流活动推动本国文化与其他文化交流、推广，并建立相关翻译模式，希望更好地为传播中国文化的译者提供参考。

1.3 翻译学科发展与人才培养

许钧（2001：4）指出，翻译学科的建设要以翻译理论研究为基础，以培养高质量的翻译人才为目的。在翻译职业化时代的新语境下，如何加强翻译人才的培养、丰富我国翻译学学科发展建设的内涵是译界研究关注的焦点，也是本次论坛重要的议题之一。

仲伟合以“中国翻译学科、翻译专业的发展：从语言学习到语言服务”为题，从历时的角度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70 年以来中国翻译学科、专业的发展轨迹进行了回顾与梳理。他将中国翻译学科的发展划分为五个时期：翻译学科发展的语言学习期（1949-1978）；翻译学科建设与翻译人才培养的探索期（1979-1986）；翻译学科的争鸣期（1987-1996）；翻译学科的发展期（1997-2010）；翻译学科建设的成熟期（2011-2019）。针对以上五个时期的成就，仲伟合总结如下：翻译学、翻译学科和专业教育地位确立边界得到了拓展；翻译专业教育体系完整，人才培养目标路径层次明显；翻译专业教育规范化、特色化，以及规模化都得到发展；翻译学科师资和研究队伍建设成效显著；教、学、研工具资源和技术日益丰富，成果丰硕；翻译学研究对象领域拓展范式选题精细多元；国内外以及跨学科互动增多，学科建设视野得到开拓；政产学研协同发展，服务国家和社会的需求。仲伟合还指出，新时期对发展当代翻译学科提出了新目标：提升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的质量；构建中国特色的译学话语体系；对接语言服务行业发展需求；传承和推动中国文化的海外传播；维护社会和谐和公正；促进国际交流与文明互鉴。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正前所未有地走向世界舞台中央，参与全球治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些都为翻译专业教育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的前景，也赋予了更加宏伟的使命。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仲伟合呼吁教育界翻译专业的同仁们需锐意进取，携手并进，推动我国成为世界翻译专业教育强国，服务我国国家战略和中外交流。

着眼以上即将面临的挑战，年轻一代学者在圆桌论坛报告中已经显示出敏锐的问题意识、清晰的学科意识和强烈的创新意识。迟小飞指出中国船员英语水平难以满足国际化要求，因此造成我国虽是世界船员大国，在全球船员劳务市场占比却非常少的局面。据此，在总结我国海事英语教学现状的基础上，迟小飞指出现阶段海事英语教学存在教材不够实用、师资力量薄弱、教学手段单一等问题；并针对教学方法单一的问题列举了专门用途英语，交际教学法与支架式教学等时下应用较为广泛的海事英语教学理论与方法。通过相关探讨，以期为我国高校的海事英语教学提供相互借鉴，取长补短，促进海事英语教学水平的提高。吴文梅基于Hughes（1993）的“PPP”反拨效应模式以及Alderson 与Wall（1993）的反拨效应假设等理论成果，以全国翻译专业资格（水平）考试（CATTI）口译考试为例，探索口译测试对口译学习的反拨效应。研究表明该考试对学习过程与学习结果产生了显性的积极反拨效应。在学习过程方面，考试较大影响了口译学习内容、方法与态度等；学习结果方面，考试较大激发了口译学习动机，提高了译员能力。以上议题均正视翻译所处的时代变化，顺应时代发展的潮流，让翻译研究在反思中传承，在探索中发展，有利于翻译学学科的建设与发展。

1.4 翻译技术与学科创新

随着多媒体、互联网的普及，翻译文本和文本类型的概念都发生了变化，“技术手段的迅速介入给翻译研究带来新的研究课题”（张霄军、贺莺2014：74）。仲伟合指出，人工智能、大数据、互联网等技术的发展为翻译学科发展、翻译实践、翻译教学、翻译研究带来很强的赋能作用。

进行翻译技术方面的研究，除需对技术开发可行性和技术应用有效性加以考察之外，还需对翻译技术开发和应用过程中所涉的伦理关系和伦理后果进行思考。广东外语外贸大学郝俊杰从技术哲学和技术伦理学视角出发，对翻译技术伦理进行了探索，他认为翻译技术伦理应包含三方面：技术社会伦理、人际关系伦理及语言生态伦理。面对翻译技术的发展，现代意义的翻译教学与传统翻译教学不可同日而语。胡加圣、陈坚林（2013：3）指出：“进入新世纪以来，基于信息技术的外语教学已经成为当前高等学校外语教学的主要方法”。

在圆桌论坛中，与会者就人工智能、大数据快速发展下翻译课程与教学的改革与创新进行热议，未来如何更好地使用技术以扩展翻译研究的维度，如何适应人工翻译与计算机辅助翻译的共存，这些问题值得学界深入思考。吉林师范大学的梁洁通过综述人工智能发展背景及人工智能翻译技术应用，探讨了人工智能与翻译发展存在“译员过分依赖人工智能”“机器处理长句精确度低”等问题。此外，语料库、可视化等技术手段在翻译研究领域的应用在本次论坛中也有所体现。王梦瑶通过自建语料库，对《哀希腊》和《西风颂》两首长诗的多译本展开对比考察，探索语料库方法在诗歌翻译研究中的可行性路径。相关议题还有“基于语料库的《楚辞》译者风格对比研究——以许渊冲、霍克斯译本为例”“《中国翻译》载文二十年（1998-2018）的知识图谱分析”等。在翻译实践中，语料库建设会大大提高相似文本、相似主题材料的翻译效率。Bowker（见邓静、穆雷2005：320）认为，在翻译教学中，让学生自主建立翻译语料库的方法，能促进翻译课堂教学从教师为中心转变为以学习者为中心，促使学生由被动的知识接受者转变为积极主动的学习者和具有批判精神的思想者。

本次论坛通过主旨学术报告、圆桌论坛等形式，由专家教授分享了应对新时代翻译机遇与挑战的真知灼见与宝贵经验，为翻译研究生的研究开阔视野、拓展思路、指明方向；与会的50 名翻译研究生围绕“新时代的翻译理论与方法创新”这一中心议题展开讨论交流，兼具思辨性与实证性，有助于丰富和拓展新时代翻译研究生的研究对象、研究视角和研究方法。

2. 论坛特色管窥

笔者在中国知网（CNKI）以“粤港澳”+“翻译”对“篇名”进行高级检索，并未发现相关文献条目；接着在搜索引擎“百度”中输入相同词条进行检索，也仅发现“‘全球观 家国情’粤港澳外语与翻译研究生学术交流周”“粤港澳大湾区翻译技术沙龙”“广东省翻译协会2019 年会暨粤港澳大湾区经济与金融翻译论坛”等以培养外语人才以及增进翻译研究互鉴的学术交流活动。可见，自从建设“粤港澳大湾区”上升为国家战略以来，如此专以翻译研究生培养和互动为宗旨的高规格学术论坛实属首次。笔者根据与会专家的主旨发言及圆桌论坛翻译研究生的来源和选题，将本次学术论坛特点总结为如下两方面：区域性与国际性兼具；博士培养与硕士培养并重。

2.1 区域性与国际性兼具

本次论坛组委会共收到189 份参会申请和论文摘要，经过严格的匿名评审程序遴选了50 位博士生和硕士生的摘要，充分保障了论坛的公正性、学术性和丰富性。与会研究生来自全国15 个省份、直辖市和特别行政区，还有2 名国外研究生与会。其中近半研究生来自粤港澳大湾区主要高校，如中山大学、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深圳大学、华南理工大学、香港城市大学、香港理工大学、澳门大学等，所分享的议题也体现一定粤港澳文化的区域特征，如广东工业大学的李庆驹从岭南特产荔枝各品种的特点入手，结合品种中文名称背后的故事，探讨和总结荔枝品种英译方法，由此提出更为合理的岭南文化外宣翻译策略，助力粤港澳大湾区的优秀传统文化走向世界。华南理工大学的黄一凡以粤港澳大湾区的企业与高校为例，探究语言服务的新模式，针对粤港澳大湾区翻译项目产学研共同体的打造发表见解……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不仅是建设一个经济高度发达的湾区，更是建设一个具有浓郁岭南文化特色的人文湾区，使粤港澳大湾区的文化发展成为经济发展的强大动力和支撑，上述选题均立足区域建设，为弘扬粤港澳文化，助力粤港澳大湾区人文发展提供新视角。

各个圆桌论坛的发言者除了来自粤港澳大湾区高校的研究生及全国各高校如北京外国语大学、上海外国语大学、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南开大学、厦门大学、西南大学、宁波大学的博士生和硕士生，更有来自英国女王大学、马来西亚苏丹阿都哈林姆阿占沙国际伊斯兰大学的翻译研究生，为本次论坛带来了国际性的研究视野。英国女王大学的田野以“Nation Branding as Framing in Translation Studies”为题，提出用框架理论来分析国家品牌建设运动，从而为翻译研究进入当今国家软实力研究的中心阶段提供一个切入点；马来西亚苏丹阿都哈林姆阿占沙国际伊斯兰大学的米吉超探讨了阿拉伯语翻译学的产生及其在不同时期的发展，并介绍各个时期的翻译特点及主要著作，概述了阿拉伯语翻译学对“一带一路”沿线各国文化所做的贡献，以上来自国际高校参会者的选题均充分体现了翻译学科的跨学科互动，聚焦国际传播，具有国家形象建构的国际眼光。

2.2 博士培养与硕士培养并重

在CNKI 中，以“主题”参数展开对翻译博士论坛使用情况的数据检索，检索结果为：12，如：第二届中国生态翻译学博士论坛；“一带一路”倡议下的汉外对比与翻译研究暨第二届英汉对比与翻译中青年博士论坛等；而以“主题”参数展开对翻译硕士论坛在CNKI 使用情况的数据检索，仅可发现全国科技翻译与翻译硕士培养高端论坛一文；以翻译研究生论坛在CNKI 使用情况的数据检索，检索结果仅有：中西部译协共同体首届翻译研究与教学研讨会暨研究生学术论坛与首届北京俄语研究生论坛。结合上述检索结果可见在翻译学科的发展与建设过程中，博士生向来被视为学科发展的未来和主力军，然而事实上硕士生也是不容忽视的生力军。此次会议共遴选50 名研究生参与，其中19 名博士研究生，31 名硕士研究生，打开了博士生、硕士生的壁垒，在注重翻译博士生学术交流的同时，着眼于翻译学硕士的人才培养。

选题作为翻译学方法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往往体现着“研究者对所在研究领域的熟悉程度，对学科前沿的捕捉能力，及其学术视野的广度和深度”（罗列、穆雷2010：98）。从与会硕士研究生的选题可以发现，他们关注学科前沿，初具良好的问题意识和思辨能力，是不容小觑的新生力量。譬如，关注当下译界十分感兴趣的多模态话语分析，研究的对象也并非常见的电影字幕翻译，而聚焦更加多元的文本类型，如西安理工大学的刘曦以《杨门女将》为例，探讨了模态互补关系与非互补关系下秦腔剧本英译的多模态化与意义重构；四川外国语大学的唐霏武聚焦儿童绘本多模态的特征，对美国著名的儿童绘本Harry the Dirty Dog 及其汉译本的图文关系进行比较研究；人工智能（AI）快速发展的当下，有硕士生结合翻译教学、课程改革进行积极思考，以“AI 时代下的翻译教育改革”“人工智能对翻译行业的影响”“AI 与人工意合汉语的翻译差别及其教学启示”等议题发表自己的见解；还有不少较为新颖的议题如“翻译学硕士（MA）研究生入学动机研究”“翻转课堂在高校外语翻译教学中的应用探究”等。此外，笔者还注意到，分会场有来自不同高校的博士、硕士合撰论文并宣读，体现了朋辈引领、互学互鉴的良好学术氛围。

3. 结语

粤港澳大湾区建设问题已成为国内学术界与实践领域研究中的一大热点，在新的历史节点、新的历史方位，需要被拆除的是思想壁垒、观念屏障和概念围墙，我们需要以更解放的思想、更智慧的行动挺进新时代改革开放的深水区。

诚如许钧开幕致辞所言，新时代随着翻译形式的丰富与文化交流的加强，必然催生理论的思考，研究翻译一定是大有作为。当下翻译人需要认识翻译的特殊使命，当下无论是文化交流、文明对话还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翻译都是必经之路；离开了翻译，文化交流无法实现，人类亦不可能有如此绚烂多彩的文化。本次论坛较为全面地回答了“在新时代改革开放这项伟大的事业中，翻译何为？”“翻译学人何向？”“如何在弘扬民族性中尊重翻译的普遍性特征？”“如何在引进外来翻译思想与开发本土理论资源之间取得平衡？”以上几个问题，对于推动翻译学科的可持续性发展和粤港澳大湾区的翻译与文化建设具有战略意义与时代价值。本次“粤港澳大湾区2019 年翻译研究生学术论坛”跨地域交流意义重大，不仅能够加强港澳同胞与内地之间的联系与情谊，发挥各自地区的研究与学生资源优势，有力促进学术交流，更为建设一个具有浓郁岭南文化特色的人文、经济湾区提供借鉴意义。

注释：

1 援引《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9-02/18/c_1124131474.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