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再彬
(西华师范大学 文学院,四川 南充 637009)
顾之川在《语文教育论》中关于语文的工具性与人文性之争提出了新颖独到的看法,他说:“如果过多的纠缠于工具性与人文性的争论,对语文教学似乎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人文性’既然大受追捧,或许可以真的能为我国语文教育带来一线生机,有效克服语文教育的种种弊病,正好可以通过新课程的实施,让人们看看人文论的实际效果。”[1]同时,特级教师刘祥在其《语文课改中民族精神的张扬与颠覆》一文中谈到两者之争时说:“对于语文教学到底应该突出什么性,我的观点是视文本而定。有些文本,提供的就是典范的语文知识,那就应该让学生注重积累;有些文本,提供的是人类的思想结晶,那就应该让这些思想植根到学生的心灵深处,用这些经过实践检验的健康正确的思想来武装孩子们的头脑。”[2]无论是顾之川寄重于人文性道路的求索,还是刘祥以实际为导向的教学向度,其语旨背后都是对当今语文教学思想删繁就简的一次有机的回应。或许,在他们看来,只有简单的,实际的才是最好的。
语文课程改革已经走过了多个年头,各种教学思想、教学流派层出不穷。从“生命的语文”到“美学的语文”再到“哲学的语文”,近年来,语文教育思想和教育方法呈现出多样和深度的特色。无论是刘祥的“三度语文”,黄厚江的“本色语文”,还是熊芳芳的“生命语文”,王君的“青春语文”等等,这些教师博学多才,笃学深思。读他们的课堂教学实录和教学随笔,每每让人肃然起敬,为其折服。然而,我们时常在想,为什么在语文教学名师和教学思想辈出的时代,我们的语文教学却一面是在争议与批判,迷茫与出走中蹒跚学步,一面却热火朝天,繁华盛景呢?语文课程的属性有人文性、工具性,还有实践性、综合性,那么数学课程属性却为何没有人文性、工具性、实践性和综合性?语文教学有美学语文,为何数学、物理、历史等学科没有美学数学、美学物理和美学历史?在一系列语文课改的春风下,学生的积极性和话语权增加了,但是一些农村学生的语文基础却更见薄弱了呢?这些问题看似牵强附会,实则隐伏着当今语文教学深深的危机。语文教学在历经从简单到复杂多样的教学思路后,在一系列症结和思路的背后,是否应该做做减法,减轻语文教学的负荷。而我们从小在应试的教育环境下也听到语文迷茫的声音:“这节语文课不上对你们影响不大”“语文谁都能”“补课补语文意义不大”等话语。在这一系列话语背后,是否应该为语文做做加法,增加语文的专业性和成色?增加语文教学的可信度与公众认可度?因此,本文就当代语文的一些问题,从工具(多媒体),教师自身素养建设,工具性与人文性阶段论等方面入手,旨在说明语文教学如何做好加减法,语文自身应该实现加减法,在通向语文的路上,多些思考,多些坚守。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语文教学条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改善,但由此也产生了许多新的问题。比如多媒体教学工具的出现,因其方便直观、技术先进、信息量覆盖全等特征,深受现代课堂的欢迎。并且要求每一个入职教师都掌握这项技能并能熟练操作。而在这一系列的规定后,似乎每一个教师在多媒体的辅助下,都能按照教材上或者自己补充的内容将一堂课顺利地完成,以语文教学为例,语文教师倍觉轻松了,学生也获得了更直接和精准的信息。课堂突然变得妙趣横生,即使语文教师遇到较难以陈述和理解的问题,只需点开机器,配以图片和文字即可完成。于是我们逐渐看到了这样的现象:大多数的语文教学课堂是语文教师在台上讲,学生在下面不停地抄写,难以看到精彩分析和教师的神采奕奕与俨然思考的学生。闲置的粉笔和空白的黑板,教师似乎俨然只是一个播放的机器。这样的课堂或多或少让人感觉陌生。如果说多媒体教学目的仅在于辅助教学从而增加知识量和信息量以方便教学,这恐怕与语文教学目的初衷或多或少有些抵触了。如果说教师让学生抄写多媒体上的信息是为了扩展学生的知识眼界,但在一个人人都拥有智能手机的时代,任何一个学生仅利用下课的几分钟或者周末的一两个小时上网浏览的知识也远远超过任何一个教师在课堂上所呈现的知识。其实对学生而言,他们缺乏的正是思考问题和关注现实问题的能力。语文教师需要积极引导学生从而帮助他们解决人生成长当中面临的种种矛盾,让他们的精神世界获得满足和熏陶,这或许才是语文教学者的义务与责任。白岩松就将今天看作是一个“多识少智”的年代。他认为,今天任何一个人所了解的知识量已经远远超过清代任何一个大儒。孔子、孟子等人并不知道地球是圆的,但他们会仰望星空,他们会思考。而今天,学生缺乏的就是认真思索的习惯。
如果语文教学中持续这种习惯,如若有一天,学校停电了,教学多媒体失灵了,没有了多媒体辅助,我们可以想象这个老师一定是紧张、无所适从和慌乱的。因为多年来赖以依存的教学工具没有工作能力了,多年来复杂的内容因为多媒体的生成并不需要时刻保持记忆。这个时候教师即使为了跟上教学进度去上这堂课,这也是断断续续、极不自然的课堂。教师因知识的遗忘和空乏,技巧的无处发挥,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突然被暴露在阳光下,畏惧而无处安放。多媒体的辅助下,教学知识根本不需要教师记忆,知识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被搁置在大屏幕上。他们依靠多媒体将所要讲的内容打印在屏幕上,依靠打印的文字进行这堂课程的讲解。与其说教师是传道授业解惑者,还不如说是电影院的定时播放员。我曾经也看到类似很多现象:自己经历过的语文课堂上,当上课铃声响起,一位中年教师满脸严肃地走进教室。他站上讲台,望了望在座的学生,摸了摸口袋,然后不安地对同学们说了句:“你们先看看书,我回家拿U盘!”就这样,当这位教师拿着U盘大汗淋漓地再次走进教室时,这节课仅剩下5分钟了。而在余下的两节课中,除了看到这位教师急促地说着ppt上的内容,我们再没有听到其他与之有意义的知识了。
这些现象在很多语文课堂上都存在。由此我在想,老师为什么宁愿舍去一节课的时间回家拿U盘也不愿完整地讲授完当天的课程?那可是40分钟的课堂时间!为什么今天的语文课堂上很多教师必须借助ppt才能上课呢?倘若有一天全校停电,那么是否也要全校停课?
倘若如此,长此以往,那教数学的老师是不是也能教语文了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为语文感到担忧。我非常敬佩那些时常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奋笔疾书的老师,他们用粉笔书写的过程,是向学生展示如何思考的过程。这个过程,就是学生与老师共同劳作后一起收获喜悦的过程。教师和学生是一个整体,一个系统,他们相互交流、对话和融合。
今天我们如何再去看多媒体这一教学工具的问题,也是一个语文教学观的问题。多媒体教学工具并非一无是处,但是应该有对其的警惕之心,语文课堂不是技术性课堂,因此也不应该被技术统治。相反,或许真正能够锻炼和考验教师的就是并不需要什么教学设备,没有过度的技术依赖,为什么像许多文学大师,他们的课堂却总是妙趣横生,思想遍野呢?因此,如果说语文教学要做减法,那么多媒体教学工具应该适当的减轻分量,把语文课堂真正的还给教师,还给“人”的思考维度。做到工具的去蔽,做做语文的减法。
台湾著名教育学者黄武雄对今天的教育有这样的思考:“今日的学校所教给孩子的,不是联结于人的内在世界的‘经验知识’,而是一整套的经过标准化,抽象化的‘套装知识’。这一整套的套装知识反而把人从真实世界中分离出来,与不同时空的人类经验隔离开来。”[3]的确,今天的学校面临着太多的问题,学校教给学生的始终还是形而上学的问题。虽然越来越多的人对教育不信任,但归根究底还在人心,而非制度。
相对于其他学科教师(如数学,物理,化学等)来说,语文教师最重要的还是对学生人生观价值观的引导。如果说这样做根本就不符合语文工具性的要求,如果说语文最终不能去感化和引导学生,那么这样的语文教学还有多少时代意义?顶多也就是一门死学问。就一个人一生的发展来说,可能遇不到音乐家、律师、科学家,但他至少会遇到一位老师。就基础教育来说,青春期的孩子正处于认知发展和性情变化的关键时期,这个时候他们所遇到的矛盾难道不需要老师解决?我们常常会听到很多老师说,这个道理你们以后上高中或进入大学就会明白,我现在不讲。可是要知道,目前很多学生根本上不了大学。甚至很多学生因为各种原因没机会读高中。尤其是在专业越来越细化的今天,人们都精深在那些细小、抽象的领域。人文精神的普适性也变得越来越狭窄,更何况,基础教育一直都是被考试所主宰呢。对那些上不了高中和大学的学生来说,他们的文化教育也就断裂了,他们面对的将是现实生活加给他们的种种问题。其实,随着读书教育越往后走,学生的数量也在逐渐递减,然而老师却是越发的优秀。不可否认,基础教育阶段,也有许多优秀、智慧、博学的教师,但毕竟数量太少,更何况还存在教育的贫富差距。那些教育资源优厚地区的孩子们,他们是多么的幸运,他们在基础教育阶段,有最优秀的教师引导,高等教育阶段有重点院校的教师给予帮助。但是那些从小到大根本没有机会接触优秀资源的学生呢?他们的价值理念除去父母的教诲,又有谁去正确引导呢?他们的一生都可能没机会遇到一个真正影响自己从而帮助自己的老师。钱理群在和孙绍振对话时,在关于教师的精神家园和拯救孩子的问题上说道:“我们童年时期有许多美好的记忆,它将影响我们终身。以后长大了,我们当中有的人可能变成坏人,因为社会力量比教育的力量更强大,但我们即使变成坏人,也会想到我曾经拥有哪一些神圣而美好的东西,从而感到生命的某种意义。我觉得教师们的价值就在于你能够为孩子们留下神圣的美好的记忆,哪怕只是一个瞬间。你能够留下那一个瞬间,这就是你的价值的体现。”[4]19-20有时候,即使多年过去,在某个瞬间,我们可能忘记了老师当时交给我们的具体知识点,但是那份真正触底情怀的教师风度,却时刻铭记在心。我甚至幻想过有这样的一种教育模式:基础教育阶段,学生的数量是最多的,但是这个阶段的语文老师也是最优秀的,汇集了整个社会行业中最优秀的人。他们不仅有“令学生折服的学识,高人一等的见识,敢于创新意,出奇招的胆识”[5],更有对学生价值观念的顺化引导。数量最多的学生有最优秀的老师引导,他们的人生路上也许会更加通途。我们也常常看到这样的现象,那些随时鄙薄轻视读书的人,他们反而却把子女送进很好的学校。
李镇西说:“教育乃是一种悲壮的坚守。”其实语文教育更是一种在高寒地带的坚守,它需要有一直甘坐冷板凳的决心,每一个语文教育者都是孤独的,年轻的时候,正值孤傲青春年华,语文素养却乏善可陈,而到了一定年纪,随着阅历和知识贮备的积淀,瞬间又有“人生无梦到中年”的忧虑。那么我们如何在有生之年做一个好的语文老师呢?
这些年语文课堂的低迷,语文专业性的迷失,教师素质出现诸多问题,让人好生错愕。孙绍振在其《名作细读》中开篇曾写到:“在语文课堂上重复学生一望而知的东西,我在中学时期对之就十分厌恶。从那时起我就立志,有朝一日,我当语文老师一定要讲出学生感觉到又读不出来,或者以为一望而知,其实是一无所知的东西来。”[6]钱理群曾说:“老师的个人修养各有特点,对各个班的学生就会产生不同的影响。你是某某老师,这个班上的学生,就有这个班级特殊的气质。比如说我们有个老师,特别喜欢语法,可以称得上语法专家,我是他那个班的学生,我们的语法知识就比别班的同学要强。”[7]的确,老师的素养直接影响到学生的成绩和学习习惯等各个教学方面。今天我们看到,有太多老师抱怨指责学生上课玩手机、开小差、甚至睡觉,做着的确违背一个学生应该遵守的行为规范的事。其实细细想来那些学生上课就真的想那么做吗?绝对不是!我想没有一个学生不曾对未来有着理想和美好的打算,也没有一个学生不曾希望自己有一个通途和光明的未来。即使是那些辍学甚至厌学的人,他们的心里曾经也有着一个“彩虹似的梦”。难道学生不想拿着优异的成绩自豪地回家吗?难道学生不想在老师心中有一点能够掂量的重量吗?然而,课堂知识的陈旧乏味、教学手段的单一、教学理念的粗暴简单等原因加之少不更事,让学生产生厌学和弃学。课堂上学生种种表现令人担心和痛心,也更令人深思。试想如果换作一个有着语文气力、话语幽默、教学方式独特、有激情、知识渊博的教师,又有多少人会上课无所事事呢?为什么学生对老师的第一堂课那么关注?无外乎就是教师身上的那种新鲜而又神秘的磁场在吸引着他们。语文老师身上所散发的气息是有灵气和匠气的。
刘祥老师的“三度语文”教学、孙绍振教授的精彩文本分析等,读罢这些语文教育大师的思想文本,即使掩卷之后,仍能为其高超的艺术水平而折服。
这就是好的语文教师,对今天而言,语文教师的责任和任务却时时刻刻在“铁肩担道义”。语文教师都是孤独的,就知识而言,一方面,一个真正的语文教师需要什么都懂,什么都要去读,同时也需要深厚的修养和思辨能力,语文教师应该是生活的专家。另一方面,语文教学似乎在今天充满着隐形的悖论,语文素养的提高需要学生对文本的敏感能力和要能够体会诗人词人的愁绪,也就是把学生培养成一个具备想象和敏感的人。但是今天的社会要求学生勇敢和坚强,不需要情感脆弱和敏感的人,需要做一个理性的人。这样一来,我们的语文教育是否变得滑稽和不必要呢?当然不是,只是对语文老师的要求更高了,我们的语文老师要想真正成为一个好的语文教师,除去知识的积淀和修养的提高之外,还得有一颗孤独的心。
语文教学的工具论与人文论之争历时已久,从叶圣陶张志功工具性,到李华平教授《迷失在学科丛林中的语文课-兼评特级教师韩军〈背影〉教学课例》对人文性的反思和评述,前后长达60年之久,但是仍然争论不断。同时也产生了诸多的语文教学流派和教学思想,教学流派和教学思想的百家争鸣,能够促进语文教学思想的进步和语文自身的建设。但是纷繁复杂的工具性人文性之争似乎早已将一线教师的心力支配得淋漓破碎,而语文教学批判的多,建设的少;形而下的技术性突出,形而上的原理追溯缺乏;语文专业性迷失等等现象的层出不穷,更让语文教育的发展披上了危机四伏的面纱。
因此,就我们的工具性与人文性而言,立足于一线学生发展实际需要和兼顾学生学习能力的阶段,是否符合学生心理发展要求和高考的实际需要等因素,或许才是语文教学工具性与人文性的最终价值取向吧。我曾经看到过一个将近10岁的孩子,大概在读小学5年级,却连基本的汉字都不会识,甚至连最基础的拼音都不会拼读,让人好生惊愕。更有甚者,一些即将步入高考的学生,他们根本分不清边音和鼻音,前鼻音和后鼻音。而到了大部分农村地区,这样的语文基础严重失位的现象更是让人触目惊心。当问到为什么这些孩子的语文基础这么差劲的时候,有的人说小学二三年级都交给了英语和数学,有的人则说老师不会教等等不一而足的回答。当我看到和听到这些令人惊愕和痛心疾首的现象和声音时,我在想,我们的工具性与人文性之争,就算繁花似锦,思想层出,又有多大用处?能够拯救这些在语文丛林中迷失的孩子吗?
因此,我们对待工具性与人文性不应该那么笼统和学理化,而更应该照顾学生的学习发展阶段。比如,在小学阶段,这个时候我们更应该让学生打好语文基础,如拼音拼读,写字的笔画顺序,书写的习惯和字体工整,同时做好口语交际和表达训练,让学生从小养成热爱语文的习惯和打好语文基础,或许才是这个时候的重要任务,即倡导语文的工具性。试想,这个时候如果给这些孩子讲人文性的课堂,讲美学的语文,哲学的语文,又有多少的学生听得懂呢?而从我们的实际经验来看,一个人的语文基础如书写的好坏,大多起于小时候的写字训练。因此,这个阶段的学生,工具性教学对他们来说实为重要。
而到了初中,识字写字训练初步就位,而且这个时候也不要拼音拼读,因此,更应该让学生多阅读,理清文章大意和学会读书,以及打好文言基础等等,因此,工具性教学其实仍然占据着语文的半壁江山,当然,实际教学情况还需立足于学生的实际情况。高中阶段,这个时候的学生都忙于高考应试教育,这个时候来大谈工具性是否恰当呢?随着他们阅历的增加,语文课程的减少,则需要发挥语文教育的功能,让他们在青春期的时候学会明辨是非,明白人生成长中的些许问题,这样一来语文课就算被批判成了政治课,历史课,但如果真能够让学生受启发,使其终生受益,又有何妨?
因此,笔者更倾向于工具性与人文性的工具论,虽则问题诸多,但仅代表一个阶段的不成熟思考。这些年的语文教学总是不尽人意,毁誉参半。近年来,随着各个语文教学流派的成熟和发展,随着生命语文、美学语文等教学示范的独树一帜,语文教学看似走上了条条大道之上,然而也走进了语文教学的羊肠小道,看似辉煌盛举,实则乱像丛生。在对“以教师为主导,学生为主体”的重构和反思之中,学生的主体地位得到了强制性的加强,教师则只是牧羊人和守护者。然而,我时常在想,语文有生命的语文,那么数学为什么没有生命的数学呢?政治为什么没有生命的政治呢?语文教学究竟如何看待“教师为主导,学生为主体”的教学观?
在我看来,语文教学不仅要回到“教师为主导,学生为主体”的道路上来,而且更应该强调教师的素质和语文修养。今天的语文教学在学生身上下的功夫太多了,而滤掉了教师才是语文教学中的关键环节。各式各样的教学方法和手段,说到底都是为了提高学生的语文成绩,拉高班级的语文分数,那么这是语文教学的目标吗?就语文自身而言,翻开语文教育史来看,一部语文史就是一部文学史,文学史发展的进程中语文也随着其流变而流变,有多少教授文学的教师是靠着教学方法立足于讲台的呢?
回首自己经历过的语文教师,他们有的博学儒雅,妙趣横生;有的文学修养值得钦佩,有的方法技能多样;有的则固守书本,乏善可陈。然而这么多年过去,我们已然忘掉当时他们交给我们的具体知识和展示的方式方法,而难以忘怀的是他们课堂上那份作为语文者的魅力和记忆。因为他们的课堂是:“度人,也度己”[4]2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