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君
摘 要:现今二语习得中,学习者的跨文化交际能力与读写等其他方面的技能相比,依旧相对薄弱。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说”理论对培养跨文化交际能力具有重要的启示,以语言游戏说为指导,将中西方文化融会贯通,积极创造社会化、生活化的语言环境,让学习者在回归生活、享受生活的轻松氛围里,感受快乐语言学习的魅力,从而增强主动思维、跨文化交际的意識。
关键词:维特根斯坦;语言游戏说理论;跨文化交际
中图分类号:H319.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9)11-0083-03
一、导入
随着国际交流的日益频繁,培养学习者的语言实践能力,即跨文化交际能力显得尤为迫切。贾玉新认为:“有文化交际能力至少由基本交际能力系统、情感和关系能力系统、情节能力系统和交际方略能力系统组成。”[1]但事与愿违,现实中二语习得质量不高,语言能力的培养举步维艰。在此背景下,作为语言学习的基础,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说”理论对现阶段二语习得的启发意义日益凸显,在其指导下,二语习得有望通过快乐的学习氛围,实现二语习得的实践性,多样性和规律性,培养学习者的文化素养和交际技能,以适应我国社会发展和国际交流的需要。
二、“语言游戏说”视域下的跨文化交际
维特根斯坦观察大量游戏后指出语言的意义在于它的使用活动,提出了“语言游戏说”这个概念,不仅将语言比喻为游戏,还阐释了语言与游戏之间的相似性,继而表明语言具有实践性、多样性和可变性等特征。“语言游戏说”从哲学的视角讨论语言习得过程,“‘语言游戏”一词旨在强调:语言的输出是一种活动的组成部分,或者是一种生活形式的组成部分。”[3]这为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提供了理论支撑。维氏提倡在语言规则的基础上玩“游戏”,也就是说,在二语习得过程中,学习者可以在一定的语言环境下进行语言游戏活动。维氏的“意义即使用”与发掘跨文化的交往本质异曲同工,即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就在于创设良好的情境,充分发挥社会环境在习得过程中的作用,进而启发学习者语言思维能力,为语言实践奠定坚实基础。
(一)跨文化交际的实践性
维氏认为“语言游戏”与“生活形式”是交织在一起的:“想象一种语言就意味着想象一种生活形式。”丰富多样的“生活形式”对语言的使用有决定性的意义,他在著作《论确实性》中指出,“我也许可能用手做出我在拿着手锯去锯一块木板时该当做出的动作,但脱离了一切情境,人们还有权把这种动作叫作拉锯吗?”[2]“意义在于它在语言中的用法。”[3]例如“砖”只是一块方砖,但在工地上,当一个工人指着它对别人说“方砖”时,这个词的意思是“递一块砖给我”。由此可见,语言游戏要与生活形式密切结合,语言源于生活形式,广泛的生活情境是语言游戏的基础。在二语习得中,学习者不但要学习第二语言的规则,更要在具体环境中理解并使用该语言,语言要在实际运用过程中习得,要融入到具体的生活形式,通过与环境的交往内化而来,跨文化交际亦是如此。由于不同的语言发展历史存在差异,学习者在语言习得过程中势必遭遇文化冲突,这些冲突又会对第二语言习得造成负面影响,因此,将实践性渗进跨文化交际,有利于提高学习者准确表达语言的能力,进而达到了解中外不同的世界观、价值观、思维方式等方面的差异,培养跨文化意识,提高社会语言能力和跨文化交际能力的人才培养目标。
“语言是编织在现实中的一种活动,是和其他行为举止编制在一起的活动。语言游戏是从现实中生长出来的……”[3]语言游戏是工具,它的意义来自交际,只有把握语言交流中的动态语境才能实现正确的认知。语言的这种实践性启发学习者需在语境中掌握第二语言的语法概念和规则,在理解语法序列的基础上进行有效的选择和运用。这也就是维特根斯坦在书的第五节提出的要求“语言的教授方式在这里不是解释,而是训练。”创设融入生活实际的语言情境让学习者多听多练,正是源于这些理论。在语言游戏说的关照下,学习者分组表演各个情景,同时根据需要对各个情景加以改编;生动的、趣味性强的、需要团队精神的活动,使他们在轻松愉悦的氛围中既掌握了新的语言的各个语法规则,又在反复实践中提高了语言能力,领略到中西方文化和价值观等方面的不同,提高根据交际情景、交际场合和交际对象的不同,恰当使用交际策略的能力。
二语习得的目的不在于背记词汇和语法规则,而是要实现以它为工具掌握对方的意图并与他进行巧妙而又准确的交流。因此提高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关键在于创设语言游戏—用发展的思维、根据文化背景,设计丰富的语言交往情境和互动型活动,创设学习者之间进行交往的情境,在着力于培养自主学习能力的新形势下,挖掘语言活动的文化拓展性,在形式多样的技能操练中强化第二语言的语感,从而提升学习者的语言素养和人文性。
(二)跨文化交际的趣味性
当前二语习得中的跨文化实际运用能力与培养要求相距甚远,二语的习得仍以读写为主,听力为辅,加之以大量的练习,从而形成固定的语言模式,这种单一、陈旧的学习模式扼杀了学习者学习语言的兴趣,抑制了他们的思维能力和表达能力,使得他们缺乏学习语言的动力,无法真正形成语言综合运用能力。西南政法大学外语学院教授赵亮亦指出“应试教育现象普遍存在,忽视应用能力的培养,从而造成实际运用能力,尤其是复用式能力普遍低下的结果。”[4]摆脱以上重重困境的根本途径就是在维氏理论的指导下使用新技术开展语言学习和实践,通过网络资源这个信息的海洋汲取所需的素材,利用网上丰富的和即时的资料将枯燥的词汇和语法转化为生动的语言资料,在传授知识和语言技能的同时增加实践锻炼,发挥跨文化交际的趣味性,提高学习者的跨文化交际及综合应用能力。
《要求》提出,新的语言模式应关注学习者的需求,充分利用信息技术,开展全方位的技能训练[5]。新的模式体现了二语习得实用性、知识性和趣味性相结合的原则,维氏的语言游戏为网络+情境式模式提供了有力的理论依据—维特根斯坦在阐述语言游戏与遵守规则的关系时指出“词的使用并不是到处都受规则的限定。”[3]语言游戏遵守的是语用规则,也就是说要在特定的语境中遵守特定的规则,一条规则不能代表全部,“我们一边玩,一边制订规则,而且也有我们一边玩,一边修改规则的情况。”维特根斯坦的这些“语言游戏”尊重规则,重在参与,但也不盲从于规则,它的可变性要求学习者在使用中拓展字词的文化内涵,在遵守“规则”的前提下享受“游戏”的乐趣,在参与实践的过程中将规则转化为语言交际能力,这就是语言游戏赋予跨文化交际的新内涵。在跨文化交际的语境中,如收看各种国际节目、加入论坛等,训练和提升语言交际能力,即在掌握听读等基本技能的基础上理解并运用第二语言的能力。当今的网络环境不断优化,使得语言游戏的形式更加多样,情境更加丰富,交互形式更加灵活、自由程度更高等,学习者可以与时俱进地学习第二语言,拓展词义面,积累文化知识,为提高语言习得的效率提供了机遇,为培养跨文化交际能力奠定了基础。利用网络平台创设交往式的学习环境和真实的情境供学习者模仿进而使用,将文化知识和理论潜移默化地融入有趣的语言游戏,使它们更加容易被接受并吸收,从而激发学习者的表达欲望,使他们能够更加自发、自觉地进行知识分享和语言交流,提高他们的语言知识能力。
跨文化交际能力的习得来自充足的有趣且相关的生活形式,丰富的网络资源为二语习得者提供了更大的选择空间,网络资源中丰富和原汁原味的感性材料,使学习者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语言交际的真实情境,新的语言环境促使他们在吸收语言知识点之后从文化的角度进行学习和思考,从而达到培养他们的外语思维的目的。这种灵活性说明“网络+语言游戏”是有效的文化渗透形式及途径,能够充分调动学习者的主观能动性和积极性,从而完成跨文化交际的任务。
(三)跨文化思维的形成
语言是人们进行沟通的重要交际工具,是民族的重要特征之一。语言是有共性的,但是由于文化背景差异、环境和传统有所不同、政治制度和社会制度不一样等原因,出现了语言差异,汉语属于汉藏语系,英语属于印欧语系,两种语言的词法和句法等相差很大,在表达方式上必然存在差异。《要求》明确指出二语的习得,不仅是基础,也是拓宽知识、了解世界文化的素质教育,人才培养理念中也提出了相应的要求:充分考虑对文化素质和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帮助了解国外的社会与文化,增进对不同文化的理解、对中外文化异同的认识,培养学习和感悟蕴含在语言背后的文化和人性深处的人文精神[5]。二语的习得就是外语和汉语交织在一起的语言游戏,“家族相似性”理论对于解决二语习得中因为文化冲突而导致的交际障碍,实现学习目标有非常大的贡献。
“家族相似性”是维特根斯坦在讨论语言之间的共性时提出的非常重要的概念,游戏来自一个家族,喻指各种语言游戏之间相互交叉的相似性。“我想不出比‘家族相似更好的词来表达这些相似之处(由重叠交叉的相似点组成的复杂网络;有时是在总体上相似,有时是在细节上相似)的特征,……各种‘游戏形成一个家族。”[3]英语和汉语同样存在共性,属于一个“家庭”,比如它们都采用“主语+谓语+宾语”的结构组织句子,都按照时间顺序排列词汇。这些共性有助于学习者实现汉语到英语的正迁移,但也造成英语学习中的障碍—“中式英语”。在第597节中,维特根斯坦用德国人讲英语的例子证明了英语学习者必定会面临母语带来的交际障碍,“对于话语来说,关联是本质的,它使我们把某些在其他方面对我们来说是陌生的表达形式,译解为我们所熟悉的表达方式。”正如在二语习得过程中,学习者无论是在口语练习还是写作或翻译过程中都会经常出现中式外语的错误,因此他们在学习过程中无需费心回避汉语的存在,而是应该在已有母语的学习基础上对比两种语言的异同。在“家族相似性”的指导下,从个体的兴趣和语言水平出发,通过情景对话、游戏场景、小品等各种真实的语境,学习者进入第二语言的世界,从不同的角度获得和灵活处理第二语言的文化信息,再返回汉语。学习者在游戏过程中对两种语言在语音、句法等方面进行对比,以此培养文化差异性的敏感度,游戏是两个语言世界的媒介,学习者在参加语言游戏的过程中熟悉第二语言的文化背景和思维习惯,慢慢摆脱对汉语的依赖性,实现母语的“正迁移”,克服“负迁移”的干扰,最终实现形成跨文化思维的目标。
在维氏“家族相似性”的指导下,语言游戏应该立足于运用,在注重语言知识训练的基础上充实文化语料,在游戏活动中进一步加大第二语言文化知识的输出,将跨文化交际渗透到言语功能的学习中,引导学习者思考言语背后的文化内涵,并与母语文化进行比较,在比较中使学习者加深对第二语言思维模式的认识,掌握母语与第二语言之间的动态联系和转换规律,跨越文化障碍,以此培养学习者的跨文化意识和态度,实现语言学习工具性和人文性的有机统一。
三、结语
语言习得的目的之一是促进学习者个性化学习方法的形成和自主学习能力的发展。习得模式的改变不仅是方法和手段的变化,而且是理念的转变,转变为学习者为中心、既传授语言知识与技能,更注重培养跨文化交际实践能力。以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说”为理论依据,以语言游戏为手段,在实际运用过程中获得跨文化交际能力,即在强调学习者对第二语言结构的理解的基础上进行游戏,根据需要与时俱进地创设各种情境,不断创新形式,深化文化内涵,让学习者沉浸在第二语言氛围中,使得他们的语言综合运用能力在不断的交往中获得巩固和提高,实现用第二语言进行有效交际的目标。
参考文献:
〔1〕贾玉新.跨文化交际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7.480.
〔2〕维特根斯坦.论确实性[M].张金言译.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94.
〔3〕维特根斯坦.哲学研究[M].涂纪亮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911,15,16,28,43,52,145,240.
〔4〕赵亮.大学英语教学评价系统的现状和原因和对策[J].国外外语教学,2001,(01):20.
〔5〕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http://old.moe.gov.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s3857/201011/110825.html.
(責任编辑 赛汉其其格)
Abstract: In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 the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ve competence is still relatively weak compared with other skills such as reading and writing. Wittgenstein's theory of language game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intercultural education in College English classroom. Guided by the theory of language game, the College English classroom attains the chance to bring Chinese culture together with the western culture and to create a social and genuine language environment for students, which allows them to observe the glamour of happy learning and enhance the consciousness of active thinking and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in the relaxing atmosphere of returning to enjoy life.
Keywords: Wittgenstein; Language Games;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