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莉,彭国华
目前,发展农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已经成为广东省促进基本公共体育服务均等化的重要战略目标与内容。2012年,广东省人民政府下发了《关于加快转变我省体育发展方式的意见》。在第七章中强调:“加快推进基本公共体育服务均等化,大力促进农村体育发展,加大对农村体育基础和重点体育活动的经费投入”[1]。2016年,广东省人民政府又颁布了《广东省全民健身实施计划(2016—2020年)》。进一步提出:“推动基本公共体育服务向农村地区延伸,促进全省基本公共体育服务均等化发展”[2]。在这一社会背景下,如何提升农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质量,不断满足广大村民基本体育需求则成为当前广东省亟待解决的重大理论与实践问题。而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在于对广东省农村居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需求现状的准确研判,测量工具的研制就成为核心问题。本研究的目的就是研制一套适合农村居民的基本公共体育服务需求的测量量表,为广东省农村公共体育服务质量的提升提供依据。
以广东省农村居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需求为研究对象。
1.2.1 文献资料法利用中国期刊与万方系列数据库等专业文献检索工具,查阅近10年来有关农村公共体育服务方面的研究成果(包括期刊、会议论文、硕博士论文),且充分查阅与本研究相关的统计年鉴、著作、报纸、政策文件、政府工作报告等纸质文献,并对已掌握的相关资料进行分析、整理、归纳、加工与提炼,使其成为本研究的理论依据。
1.2.2 问卷调查法根据目前国务院与国家体育总局出台的公共体育服务政策法规,结合广东省体育局及地方政府部门、体育局颁布的有关农村体育文件,借鉴国家社科基金和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中的农村体育课题成果,设计了《广东省农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需求调查问卷》。问卷采用李克特量表法对题项进行赋值。每一题项均设置5个需求度等级,分别为非常不需要、不需要、一般、需要、非常需要,对应的分值分别为1分、2分、3分、4分和5分。本次调查时间为2018年7~9月。采用分层随机抽样与简单随机抽样相结合的方法,在广东省珠三角、东翼、西翼、山区四大地区按照经济、文化发展综合水平各抽取2个地级市,然后在每个地级市抽取5个乡镇,再在每个乡镇抽取10个行政村。总共抽取400个行政村,每个村发放10份村民问卷,最后回收村民有效问卷3 600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90%。
1.2.3 座谈访问法利用节假日,以东莞、茂名、湛江、梅州、清远、韶关、汕头等广东省的乡镇及行政村为考察区域,以管理农村体育的乡镇干部、村干部及参与体育健身的村民为访谈对象,从微观层面深入细致地了解农村公共体育服务建设状况以及农村公共体育服务需求的原因。
1.2.4 现场观察法制定具体观察计划与观察提纲,选取广东省某些典型或者具有代表性的村庄,通过身体知觉器官以及仪器设备(照相机、摄影机),就体育场地设施建设、体育活动开展、农民体育健身的实际情况进行全方位观察,同时对观察的内容进行详细记录。
1.2.5 数理统计法对村民有效问卷中所有题项的内容进行编码,使用SPSS17.0统计软件中的描述性统计方法、显著性检验、因子分析法对调查的所有数据进行统计分析。
对农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需求问卷进行项目分析,主要目的是删除没有区分力、效度不高的问卷题项。具体的分析方法为以下两种:一种是项目分与总分相关法。该方法以总分与每道题目的相关系数为依据。如果相关系数不显著,表明该项目鉴别力低,应剔除;如果相关系数的显著程度高,则该项目的鉴别力大,应保留,也可认为量表的效度越高。一种是高低组平均数差异检验法。该方法要求将所有受试者的量表的得分总和依高低排列。得分在前27%者为高分组,得分在后27%者为低分组,然后对高低二组被试在每题得分作显著性检验。如果问卷的某一题项低分组和高分组差异存在显著性,则表示这个题项能够鉴别不同受试者的反映程度;反之,则题项不能鉴别不同被试的反映程度而被删除。统计结果表明:农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需求问卷的每一题项得分与总分的项目系数存在显著性差异,而且问卷所有题项的低分组与高分组也存在显著性差异。由此可见,初步确立的22项农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需求指标全部符合项目分析的标准,故在此部分没有删除任何题项。
“一般而言,当KMO的统计量在0.7以上时,且Bartlett检验量的显著性小于0.01,说明变量间存在相关性,适合做因子分析”[3]。抽取原始数据中的1 800份有效样本,对农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需求的初测问卷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统计结果显示:KMO的统计量为0.913,Bartlett球形检验的P值为0.000。完全适合做因子分析。
为了扩大各因子的信息差异,更好地进行因子解释,对原始变量采用“极大方差旋转法”,得出6大农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需求因子。根据内容分别将高载荷指标P1、P2、P3、P4、P5、 P6归纳命名为“体育信息服务需求因子”;将高载荷指标P7、P8、P9归纳命名为“体育活动开展服务需求因子”;将高载荷指标P10、P11、P12、P13归纳命名为“体质监测服务需求因子”;将高载荷指标P14、P15、P16归纳命名为“体育健身指导服务需求因子”;将高载荷指标P17、P18、P19归纳命名为“体育场地设施服务需求因子”;将高载荷指标P20、P21、P22归纳命名为 “体育社会组织服务需求因子”(具体见表1)。
表1 农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需求题项旋转后得出的因子矩阵一览表
为了验证农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需求的结构模型与实际数据的拟合度,抽取原始数据中的1 800份有效样本,运用统软件Amos20.0中的最大似然法对其进行验证性分析。统计表明(具体见表2):χ2小于0.05,GFI、AGFI、NFI、IFI、TLI、CFI值都大于0.90,RMR值小于0.05,RMSEA值小于0.08,所有拟合指数均在理想范围之内,说明该模型可以被接受。
另外,通过对农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需求内部因素质量检测发现:每一因素的载荷基本上处在0.59~0.87之间,并且所用的系数均达0.05的统计显著值(见图1)。说明模型因素内的各个指标的载荷比较一致、因子载荷也较高,进一步验证了本研究构建的农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需求结构模型是合理的。
表2 农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需求结构模型拟合数据一览表
图1 农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需求结构模型输出示意图
不同研究者对信度系数的界限值有不同的看法。一般来说:“0.60~0.65认为不可信;0.66~0.70认为是最小可接受值;0.71~0.80认为相当好;0.81~0.90就是非常好”[3]。通过统计发现:农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需求总量表Cronbachα系数值为0.92;“体育信息服务需求因子”“体育活动服务需求因子”“体质监测服务需求因子”“体育健身指导服务需求因子”“体育场地设施服务需求因子” “体育社会组织服务需求因子”六个分量的Cronbachα系数值分别为0.85、0.85、0.83、0.89、0.90、0.78。说明量表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
2.5.1 体育信息服务因子体育信息服务是指地方政府与基层负责体育工作的体育局或者文体服务中心等有关部门,充分利用电视、广播、报纸杂志、网络、手机等多种媒介,通过文字、图形、语音等形式,定期发布一些政策法规、健身指导、场地设施、体育组织管理、体育竞赛与活动、体质监测等有关体育信息内容的一种行为或者活动。体育信息服务对帮助村民掌握体育发展动态、提高村民体育文化素养、表达体育利益诉求、增强村民健身意识、丰富村民体育文化知识、维护营造体育健身氛围等方面具有重要现实意义。调查显示:80%的村民需要了解体育政策法规方面的信息;76.1%的村民需要了解体育场地设施方面的信息;70.2%的村民需要了解体育健身方法服务方面的信息;70.1%的村民需要了解体育活动开展服务方面的信息;69.4%的村民需要了解体质监测服务方面的信息;68.5%的村民需要了解体育社会组织服务方面的信息。由此可见,绝大多数村民对体育政策法规、体育健身指导、体育场地设施、体育竞赛与活动、体质监测等有关体育信息服务方面表现出了强烈的诉求。
2.5.2 体育活动开展服务因子开展体育活动是农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的核心内容。没有体育活动,农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中的其他任何要求均失去发挥作用的载体。开展现代体育活动、时尚体育活动、传统体育活动,不仅可以增强村民体质,减少村民患慢性病的几率,延长村民寿命,而且可以丰富村民业余文化生活,宣泄村民情感,缓解村民生活压力,促进村民之间的交往和沟通。现阶段,广东省结合“百万群众健身行”“南粤幸福周”“全民健身日”“健康中国行”等主题,相继举办与组织了“百千村健身气功交流赛”“万村篮球赛”“徒步健身活动”“农民单项运动会”“百街千镇乒乓球赛”等体育活动,取得了一定的社会效应。但是,据不少村民反映,目前,广东省在组织与开展现代体育活动、传统体育活动、时尚体育等活动时,更多的是为了应付上级检查与显示政绩,带有浓厚的“运动式”、行政化色彩,没有形成固定化、常态化的态势。如此一来,村民对负责体育工作的有关部门定期开展现代、传统、时尚体育活动的需求就变得极为迫切。调查显示:79.7%的村民有现代体育活动服务的需要;77.6%的村民有传统体育活动服务的需要;68.3%的村民有时尚体育活动服务的需要。
2.5.3 体质监测服务因子“十二五” 期间,为了深入贯彻落实《广东省全民健身实施计划(2011—2015年)》,珠三角、东翼、西翼、山区等地区相继组织60~69岁这一年龄阶段的城乡居民进行了免费体质监测。许多做过体质测定的群众普遍认为:体质测定对于人们了解自身体质状况和进行有针对性的体育锻炼,以及改善和提高体质健康水平非常有帮助。可是,广东省真正享受过体质监测服务的村民还很少。调查显示:近2年广东省只有28%的村民接受过体质监测[4]。究其原因,可能与乡镇体质监测站匮乏有关。据广东省体育局统计:“截止2017年,广东省共有体质测定站126个。每个体质测定站都配有专兼职人员与专项经费”[5]。可是,这些体质监测站大多建在市、县中心,而分布在乡镇的体质测定站极少,导致监测站的服务对象主要是城镇居民,而非农村居民。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行政村村民就很难享受到体质监测服务。正因为如此,使得不少村民在心理上对体质监测服务需求程度较高。调查显示:92.9%的村民有定期体质测试服务的需要;94.8%的村民有锻炼前后身体监测服务的需要;91.4%的村民有建立个人体质健康档案服务的需要;79.3%的村民有体质跟踪、干预等服务的需要。
2.5.4 体育健身指导服务因子通过提供健身指导服务,可以解决村民“练什么、练多少、如何练”等有关健身实际问题。《广东统计年鉴》显示:“2012年,广东省有2.7%的农村劳动力文化程度为文盲与半文盲;21.9%的农村劳动力文化程度为小学学历;55.9%的农村劳动力文化程度为初中学历;11.8%的农村劳动力文化程度为高中学历;7.7%的农村劳动力文化程度为高中学历以上”[6]。从这一数据来看,当前大多数农村劳动力的文化程度为高中学历以下,说明了广东省农村居民的总体文化程度不高。长期以来,受传统家庭观念、应试教育等影响,高中文化程度以下的村民接受的体育教育往往是不系统的、不全面的,对体育健身知识的了解与认知还比较肤浅,尤其是缺乏体育实践方面的技能,加之公共体育健身指导服务体系建设不健全,迫切需要健身指导人员为他们提供健身指导服务。调查显示;73.1%的村民需要增加健身指导员数量;70.7%的村民需要提升健身指导员专业技能;69.7%的村民认为需要增加健身指导员指导次数。
2.5.5 体育场地设施服务因子体育场地设施是政府履行农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职能的重要体现,是村民参与体育健身活动的重要物质基础。近几年来,广东省通过“全民健身路径工程”“雪炭工程”“固本强基工程”“农民体育健身工程”“绿道工程”等途径,在近20 000个行政村修建了大量公共体育场地设施,为村民参与体育健身创造了非常有利的物质条件。但是,现有的体育场地设施服务依然滞后。实地考察发现,目前欠发达农村缺少体育场地设施,而且大多村体育场地设施类型单一、缺乏应有的维护与管理,同时不少农村学校体育场地还没有对外开放。因此,如何在现有基础上进一步增加体育场地设施数量与种类、加强体育场地设施管理与维护以及加快学校体育场地设施开放力度成为广东村民比较关注的现实问题。调查显示:89.6%的村民认为需要增加体育场地设施与器械;93.8%的村民认为需要加强体育场地设施维护;90.7%的村民认为需要开放学校体育场地设施。
2.5.6 体育社会组织服务因子体育社会组织作为一种非盈利性、非政府性、公益性、自发性、志愿性、专业性的社会组织,既能把政府的农村体育治理政策传递到农民群众中去,又能有效沟通、反映农民群众的体育利益诉求,为农民群众提供高效、便捷的农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在计划经济时期,广东省实行的是高度集权型体育管理体制,体育领域的大小事务全部由政府承担与包揽,非政府组织基本上没有决策权与参与权。改革开放后,尤其是21世纪以来,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深入发展,广东省对如何完善体育事业管理体制进行了积极的探索与改革,政府、市场、社会、公民参与体育事业服务的格局初步形成。但是,受历史原因、改革不彻底、传统行政惯习等影响,广东省农村体育管理体制领域“强政府,弱社会”的格局并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变,造成基层体育组织在农村公共体育服务中的作用尚未得到充分发挥。调研发现:广东省近半数农村地区的乡镇文体站、体育社团每年为村民提供的体育服务不仅次数少、内容单一,而且农村草根体育组织在开展体育活动时还很随意、不稳定,缺乏连续性。所以,村民对乡镇文体站、体育社会团体、草根体育锻炼组织供给体育服务的需求也很高。调查显示:78.4%的村民有乡镇文化站提供体育服务的需要;78.6%的村民有体育社团组织提供体育服务的需要;71.1%的村民有草根体育组织提供体育服务的需要。
农村居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需求由六个因子组成,即体育信息服务、体育活动开展服务、体质监测服务、体育健身指导服务、体育场地设施服务、体育社会组织服务。六个分量的Cronbachα系数分别为0.85、0.85、0.83、0.89、0.90、0.78,总量表的Cronbachα系数为0.92;验证性因子分析的χ2小于0.05,GFI、AGFI、NFI、IFI、TLI、CFI值都大于0.90,RMR值小于0.05,RMSEA值小于0.08。所有拟合指数均在理想范围之内,量表具有较高的信度与效度。
(1)可将《农村居民基本公共体育服务需求》量表作为农村居民体育公共服务需求的测量工具加以使用。
(2)由于本研究是以广东省农村居民的需求数据作为资料进行的因子分析,为了增强工具的普适性,今后可继续增加非广东省居民的样本数量,进一步验证理论构想效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