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军 张蕴启 范豫鲁
摘 要 高等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是新时代的重大命题,具有自身的生成逻辑,是面向现代化的历史必然,是面向未来的理论生成,是面向世界的实践要求。当前,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发展存在规模大与认可度低、就业率高与就业质量低、资源领域广与资源转化率低三大矛盾,制约着其高质量发展。因此,在实践进路上,高等职业教育要从制度变革、效率变革和动力变革入手,优化体制机制、拓展教育内涵、融合多方资源,坚持新发展理念,加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高供给体系质量和效率,为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提供必要的人力和智力支撑,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注入中国符号的文化因子、技术养分和技能要素。
关键词 高等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制度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
中图分类号 G71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3219(2019)22-0011-06
十九大报告指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1]。经济发展的转型升级必然赋予职业教育新的要求,即重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以满足人民群众对优质教育的广泛需求。2019年1月,国务院印发的《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把职业教育确立为一种与普通教育并列的教育类型,并要求“推进高等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由追求规模扩张向提高质量转变”。教育部、财政部实施的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更是把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在此背景下,高职教育高质量发展成为当下亟待解决的重要命题。
一、高等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生成逻辑
高等职业教育是经济社会发展的产物,且始终处于动态变化中,每个阶段具有不同的任务,表现出不一样的特征和属性。那么,有必要弄清楚高等职业教育的逻辑起点、历史脉络、理论框架和实践图示,以便准确把握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新问题、新内涵、新趋势和新路径。
(一)高等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是面向现代化的历史必然
面向现代化,是指高等职业教育要顺应时代要求,分阶段分步骤对教育的内容和形式不断调整和部署,努力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我国高等职业教育的发展历程不长,大概分为四个时期:一是1977年至1984年的全面恢复时期。从1977年底高等学校恢复招生工作重新打开教育的大门到第一批次的13所职业大学建立再到1984年全国82所短期职业大学建设,标志着我国高等职业教育正式进入历史舞台。二是1985年至2005年的高速发展时期。1985年起,国家相继出台相关职业教育的法律法规,鼓励和支持各地开设高等职业技术教育,以配合普通教育,为国家经济发展提供大量的技术人才。截至2005年,全国高等职业院校增至千余所。这一阶段初步建立了高等职业教育体系,实现了高等职业教育的规模化扩张。三是2006年至2014年的内涵式发展时期。2006年,教育部出台的《关于全面提高高等职业教育教学质量的若干意见》要求,把“教育质量”放在高等职业教育的首要地位,开启了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内涵式发展的新篇章。但这一时期高等职业教育重视人才培养而忽视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可称这一时期为单一内涵式发展时期。四是2015年至今的创新发展时期。以《高等职业教育创新发展行动计划(2015-2018年)》为标志,重新明确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目标,即以服务为宗旨,以就业为导向,以高质量为核心,以产教融合、校企合作为路径,培养新时代经济社会发展所需的懂技术、精技能、能创新、德技兼修的技术技能人才。由此可见,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发展基本与经济社会发展的“温饱—小康—全面小康—现代化”轨迹同向同行,经历了“初步尝试—规模扩张—示范引领—创新发展”的历史变迁。
(二)高等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是面向未来的理论生成
面向未来,是指高等职业教育要立足于国家未来的发展,充分考量经济结构、人口变迁和矛盾转化等要素,对改革发展做前瞻性安排。“高质量发展”是基于以效率和红利为核心要义的“高速度发展”“大规模发展”满足温饱和小康问题后,随着人们对经济和教育规律的理性认识和个人对未来美好生活向往而不断升华的理论生成。质量问题是经济社会发展永远无法绕开的话题,而影响因素十分复杂,涉及人财物等变量。其中,人是核心要素。因为人的素质高低决定着社会发展质量的优劣,教育承担着知识、技能和能力等素质传承和创新的使命和责任。正如西奥多·舒尔茨提出,“人力资本的知识、技能和能力是具有经济学价值的资本,而教育在人力资本的形成中起到了关键作用。”[2]质言之,教育直接关乎到促进经济增益的劳动力质量,从而支撑着社会未来发展的方向和人们未来生活的质量。所以,质量必然成为教育发展的应有之义,“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就是最好的阐释。世界各国把教育优先发展作为增强综合国力的战略性思考和前瞻性规划,并推动教育的内涵式发展,实现高质量教育体系的建构与协同,是质量与教育相契合的重要方向[3]。进一步讲,“教育投资回报率逐年增加,亦是政府、家庭或个人不断加大教育投入的生成逻辑。”[4]故此,高质量发展不能仅属于经济的专利,应当拓展到教育领域。毋庸置疑,现代化建设是国之未来,高质量发展是国之要求,高质量教育是国之根本。
(三)高等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是面向世界的实践要求
面向世界,是指高等职业教育要瞄准世界教育发展的前沿,对各个层面的改革发展做全面规划,不断提升国际化水平和影响力。中国的高等职业教育善于不断学习、探索和實践,从“引进来”到“走出去”,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发展之路。改革开放初期,高等职业教育从零开始,主要学习借鉴德国、瑞士、美国等职业教育先进国家在办学模式、教学内容、培训方式与教学方法诸方面的经验。随着教育规模化的扩张,我国高等职业教育迈上新台阶,逐步成长为高等职业教育大国,探索出一条符合中国国情的快速发展之路。直到2006年,国家提出在全国范围内重点建设100所高等职业院校,通过以点带面,实现高等职业院校办学水平的整体提升。这项计划的实施基本缩小了我国高等职业教育与欧美教育先进国家的差距。伴随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人们对职业教育充满崭新期待和美好向往,尤其《中国制造2025》《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实施方案(2018-2022年)》和《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的发布,为我国高等职业教育构筑出一条具有鲜明特色的引领和超越之路。短短40多年,我国高等职业教育从小到大、从弱到强,走出了自己的发展之路,如果说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解决高等职业教育“有没有”“多与少”的问题,那么当前需要转向做得“好不好”,思考是否真正承担起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的作用,是否真正让人民群众满意、是否也反哺世界特别是为发展中国家的职业教育贡献出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注入中国符号的文化因子、技术养分和技能要素。
二、高等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现实困境
中国高等职业教育从“向外模仿借鉴”到“向内规模扩张”再到“向内外示范引领”,短短40多年实现了华丽转身,取得了骄人成绩。然而,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发展还存在诸多矛盾,呈现认可度、就业质量和资源利用“三低”态势,严重制约着高质量发展。
(一)办学规模大与质量认可度低的矛盾
据教育部《2018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全国普通高等学校共2663所,其中,高职(专科)院校1418所,占据高等教育半壁江山。可以说,我国已经形成世界上规模最大、人数最多的高等职业教育群体。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社会已对高等职业教育的高度认可,相反仍然普遍存在“高等职业教育属于低层次高等教育”的认知,甚至有人认为职业教育不该划归高等教育序列。
高等职业院校的地位未彰显。近年来,国家相继出台相关文件,试图提升职业教育的地位和作用,以满足工业化和现代化对技能人才的广泛需求,在框架重构方面取得初步的成效。然而,由于相关法律、制度和政策未及时跟上,现代职业教育体系还只是一个理论框架。比如,从现存的高等教育体系设置和招生录取序列来看,高等职业院校仍然处于底层,且没有破除学历“天花板”的预设,成为高考“失败者”被动的选择。再如,从近年招生数据来看,高等职业院校实际录取率呈现逐年下降趋势,甚至有些高等职业院校为实现招生计划,自降招生门槛,加剧人们对高等职业院校的不信任。由此,职业标签或去职业化已经成为一些高校挥之不去的阴霾。
高等职业教育的办学水平受质疑。近年来,高等职业院校在硬件和软件建设上竭力增加投入,通过校企合作和产教融合等途径改善实训基地和科研平台建设,优化教学模式,通过基于工作过程的项目化需求重构专业设置和课程体系,为社会和企业输出大批技术技能人才。然而,仍有人认为,高等职业教育的水平低于普通本科院校。
高职院校学生的能力认可低。虽然大多数高职院校始终遵循职业教育的定位和目标,在人才培养的全过程侧重于学生的实习实践和技能大赛,通过做中学、以赛促学、以赛代练,培养出一大批动手能力强、实践操作水平高的“工匠”,极大满足了市场对高素质技能人才的需求。但“学而优则仕”“脑体分离”的传统文化认知,致使人们把高等职业院校学生固化为蓝领阶层,一种能力仅仅高于没有技能的劳动者。
(二)就业率高与就业质量低的矛盾
《2019年中国本科生就业报告》的数据显示,高等职业院校应届毕业生近十年就业率呈稳步上升状态,2018届高等职业院校毕业生就业率为92%,再次超过本科毕业生就业率。高就業率体现了高等职业院校的人才培养、专业设置基本与社会需求对接,证明技能人才的市场有效性和稀缺性。研究表明,“专业的社会需求多少对工作的稳定性、满意度和发展前景都有显著影响。”[5]目前,我国高等职业教育的专业设置规模大、口径宽,几乎涵盖一二三产业,并基于经济社会发展需要适时动态调整,增强了适应性和灵活性。
与此同时,高等职业院校2018届毕业生就业半年内的离职率为42%,高于本科毕业生半年内23%的离职率。高离职率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高就业率的失效,应以“就业质量”代替“就业数量”衡量高等职业教育的质量状况更加科学、合理,并且就业质量要以社会需求和劳动者个人需求两个维度来考量[6]。换句话说,高就业率并不能充分表明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高质量,相反高离职率意味着就业质量低。究其原因,一是高职学生被动就业,对就业岗位的薪资待遇和发展空间满意度不高,试图通过不断跳槽寻求突破;二是高职学生的职业规划不明晰、就业观念不正确,存在短视和功利的心态,更多关注“生存性需要”,忽视“精神性需要”“发展性需要”;三是高职学生的能力仅凭单一的学历证书不能充分得到好的用人单位认可,就业水平与社会需求存在落差,交换价值偏低。
(三)办学资源广与资源转化率低的矛盾
相较于本科院校,高等职业院校办学资源涉及面更广,特色明显,有不同的所有制结构、产权结构与治理机制,凭借政、行、企、校等资源,形成了新的教育生态圈。其中,“政府资源”是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基础。作为引导者,政府指导高等职业院校办学的方向,对高等职业院校的办学经费、师资编制、规模人数、专业设置等进行宏观调控;“行业资源”是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中介。行业作为协调方,为高等职业院校提供服务、咨询、监督和协调的作用;“企业资源”是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重点。作为高等职业院校人才输出的主要目的地和受益者,企业直接参与学校的人才培养方案制定、师资队伍充实、实训基地建设、顶岗实习、资本(技术、管理)要素投入等;“院校资源”是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核心。作为培育者,院校承担着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的使命,承担着服务国家、社会和企业的重任。
尽管高等职业教育拥有丰富的办学资源,但这些资源大量处于闲散、闲置状态,资源整合的多元办学格局并未真正形成。问题在于,现有的法律、制度和政策提倡多方办学,但是缺乏相应的实施细则,导致“不少改革的探索性行为缺乏清晰的法律界定,甚至有些行为是法律明令禁止的行为”[7],使建立利益和命运共同体的命题无法达成共识。同时,作为新生事物的多元主体混合所有制办学,各方的认识不一,也存在怀疑和抵抗。作为管理方的政府,期待行业和企业参与职业教育办学,以弥补学校在资金、技术、管理和设备等方面的需求,却对办学方向有所担忧;作为主办方的学校,期待校企合作、产教融合,但因学校品牌和内部资源属于国有资产,难以客观评估资产和效益分配结构,担心国有资产流失,导致学校对混合所有制办学处于观望状态;作为参与方的企业,由于政校企的产权不明晰,担心收益无法保障,参与积极性不高,对于校企合作不冷不热。总之,多元合作是高等职业教育未来发展的趋势,作为新生事物,有一个认知和探索的过程,各利益主体需要不断调适和对话,其优势资源才能转换为质量和效益。
三、高等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实践进路
经济与教育的逻辑关系决定了高等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必须遵循经济高质量发展质的规定性,又须坚守自身的运行逻辑,从制度变革、效率变革和动力变革入手,优化体制机制、拓展教育内涵、融合多方资源,坚持新发展理念,加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高供给体系质量和效率,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人力智力支撑。
(一)以制度变革为基础,优化体制机制环境,实现整体和局部的统一
“要高质量发展高等职业教育,需要从顶层设计和基层创新两个方面发力创新制度。”[8]通过一系列高效的制度安排,旨在普遍提升公民的技术技能,最终实现职业教育与经济高质量发展之间的良性互动,达成整体和局部的统一。
首先,以制度变革为基础,适时做好高等职业教育顶层设计。“有效设计的政策可以通过在各教育层次提供高质量及灵活的教育路径发展强有力的技能,确保培养的技能人才能够有效应对劳动力市场的需求。”[9]因此,在战略上,国家要加快推进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要以《教育法》《高等教育法》《职业教育法》等为基础,结合高等职业教育发展趋势、国内外职业教育优秀经验以及高等职业教育的发展现状,加快高等职业教育的立法,“积极纳入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社会机构举办职业教育与培训、混合所有制等方面的国家立法,为行业企业、社会力量参与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多元运行体制等预留法律接口”[10],构建中国特色的高等职业教育体系框架,凸显高等职业教育的地位。高等职业教育法规不是要包罗万象,而是对高等职业教育做出原则性规定,详细内容可由各地根据本区域发展实际制定相应的实施细则,避免制度不能有效落地、沦为一纸空文。需要注意的是,要处理好国家立法和地方立法间的关系,确保国家立法和地方立法的一致性、可实践性和互补性。
其次,以制度变革为基础,有效推进高等职业院校基层创新。制度创新不等于一味追求制度的标新立异,而是改革不相适应和不协调的体制机制,着力推进高等职业教育内部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第一,在治理体系层面,高等职业院校应当立足于国家教育发展大政方针,以人才培养质量为中心,健全和完善专业评价标准与管理、人才培养质量与控制、人事管理与教师成长、科技创新与服务等一系列符合现代职业教育规律的制度,梳理和优化业务工作流程,形成“逻辑清晰、运行高效、质量可控”的内部运行机制,设计出规范的制度文本与内容,并将制度融入到高等职业院校发展的全过程,为高等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提供坚实保障。第二,在制度执行层面,高等职业院校要“有意识”地依法依规依章办事,促使质量文化入心入脑,帮助全体师生员工树立利益和命运共同体意识,才能确保各方贯彻落实高等职业教育制度及相关文件精神,并积极主动参与学校的改革发展。同时,不断纠偏与完善制度在执行中的缺陷和漏洞,優化体制机制环境。第三,在制度评价层面,高等职业院校要建立多元评价制度,利用信息化手段,构建包含教学、科研、专业、学生管理等各维度的质量评价体系,对办学质量展开自我诊改和客观评价。
(二)以效率变革为核心,拓展职业教育内涵,实现质量和效益的统一
高质量发展应当有高质量的效率。《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把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定义为“引领改革、支撑发展、中国特色、世界水平”,从评价标准上首次把效率纳入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发展议程。由此,效率变革必然是高等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核心,“不论外延发展还是内涵发展都必须重视高等职业教育资源的利用效率,必须重视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过程与结果,必须重视高等职业教育对社会的‘适应这个核心问题”[11],以“服务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和实现更高质量更充分就业需要,以对接科技发展趋势和市场需求”为归旨,并通过“将职业教育纳入终身教育体系建设中”,拓展职业教育内涵,提升质量率、转化率、覆盖率和输出率,实现质量和效益的统一。
增强专业建设水平,提升人才培养质量。“在职业教育的改革与发展过程中,政府更关注职业技术人才的培养和制度体系的建设”[12],人才培养始终属于高等职业教育的头等任务,因而高质量首先表现为人才培养的高质量,人才培养高质量需要高水平专业建设作保障。建立高水平专业群,不能闭门造车,尤其新产业、新业态和新职业的出现,意味着人才生态链的重构。所以,必须对接产业需求,以新技术和新要求为指引,以交叉融合、协同共享为主要途径,深入开展高水平专业群建设研究与实践,推动机制和模式创新,从服务产业向支撑产业转变。具体来说,深入分析产业链上、中、下游的发展方向和人才需求状况,以适度超前发展的原则构建专业群,使专业群与产业链形成“对接、服务、助推、支撑”四层关系,实现人才培养供给侧和产业需求侧结构要素全面融合。在此基础上,按基础通用、核心分列、各具特色的原则,优化重构专业群课程体系,分类开展教学资源建设,确保资源效率最大化。
弥足研发创新能力,提升科研成果转化率。技术研发服务是高等职业教育的第二大功能,也是当前最大的短板,必须弥足短板才能起到引领和支撑作用。具体来说,要建立健全体制机制,营造技术技能创新环境,激励科研人员的研发热情;加强研发团队建设,全面提升人才培养和技术技能创新能力,培养一批具有前瞻性和工匠精神的技术技能人才,并有效解决企业关键技术问题;加大科研项目培育力度,推进人才平台项目有机融合,拓宽纵横向科研项目渠道,瞄准国家战略对核心技术攻关;搭建技术技能创新平台,增强服务产业升级能力,强化核心技术积累,并建立学校、科研机构、科技中介机构等多元主体参与的、多方共赢的成果转化中心,促进核心技术转化和产业化。
拓宽社会服务能力,提升技能培训覆盖率。2018年统计数据显示,我国城镇人口失业率为3.9%,与很多发达国家相比,数字较低。然而,随着我国城镇化建设的推进,失业人数必然呈上升趋势,诸多人群的技能培训、再就业迫在眉睫。作为“泛在教育”,高等职业教育可以充分利用已有资源拓展教育与培训的内涵和途径,面向社会大众实施终身教育,使之在不同阶段接受学习教育。通过终身教育体系的搭建,把理论、实践、职业素养教育统一起来,形成“学习—工作—再学习—再工作”的意识觉知,培养学习者适应社会发展需要的可持续能力。为满足更广泛人群的育训需求,高等职业教育要打破传统教育范畴,重构新的教育方式,提高教育的灵活性。
开展国际教育服务,提升中国方案输出率。“中国特色、世界水平”是高等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在国际化方面最直接的表述。“中国特色”不等于纯中国血统,而是需要继续围绕优质资源引进、师资培训、应用技术研究、海外基地等与职业教育发达国家合作,提升职业教育的国际化水平,促进优质资源本土化,保持中国风格、中国气派和中国底色。“世界水平”不仅要求高等职业教育达到世界一流,还要围绕境外办学、标准输出、技术技能培训、留学生招收等与“一带一路”沿線国家和金砖国家开展合作,输出优质职业教育和技术资源,共同开发符合当地职业教育的新标准,提升中国职业教育的国际认同度和话语权。同时,进一步完善国际化办学服务和评价指标体系,提升师资队伍和管理团队国际化水平,吸引更多留学生,再通过“中国传统文化+特色职业教育”的人才培养体系,增强留学生的文化体验和文化认同,推动中国文化走向世界。此外,主动为“走出去”的中资企业海外员工提供定制职业教育技能培训服务,助力中资企业更好服务“一带一路”倡议。
(三)以动力变革为抓手,融合多方资源配置,实现供给和需求的统一
高质量发展离不开高质量的资源和动力。当前,以新业态、新产业、新模式为主要内容的新动能正在快速集聚,意味着高等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要以产教深度融合为基本动力。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指出,“深化产教融合,促进教育链、人才链与产业链、创新链有机衔接,是当前推进人力资源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迫切要求,对新形势下全面提高教育质量、扩大就业创业、推进经济转型升级、培育经济发展新动能具有重要意义。”深化产教融合,就是要变革过去政府主导、学校主办的单一模式为“政、行、企、校、所”等多方联动、协同育人的融合模式,充分发挥各方优势资源,把人才培养供给侧与产业需求侧有机衔接,既引入市场要素、承担高等职业教育的主体角色,也推动高等职业教育为社会输出创新人才,最终实现供给和需求统一。
动力变革要做到横向跨界动员。作为多元办学主体的类型教育,高等职业教育实现高质量发展不仅要求学校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重构教育规划,还要充分调动政府、行业、企业、院所等参与办学,促使政府统筹、行业服务、企业参与、院校教育和院所创新等形成合力,为发展赋能。政府在高等职业教育发展中最主要的职能是政策和财政支持,通过深化“放管服”改革,扩大高等职业院校办学自主权和社会参与权。行业作为消息掌握方,充当高等职业教育的咨询和指导角色,引领高等职业院校带动区域和行业发展。企业作为高等职业教育的重要办学主体,积极参与到高等职业院校建设和人才培养的全过程,完善企业人员和学校人员相互兼职等制度。高等职业院校也应当以更加开放、主动的心态迎接社会多元主体参与到高等职业教育中,共同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科研院所重点围绕行业产业关键技术、核心工艺等问题与学校、企业共同开展协同创新,建立协同创新基地和孵化园,加强学校技术创新平台建设,推动基础性研究成果和核心技术向产业技术转化,全面提升服务社会的研发能力。
动力变革要做到纵向需求整合。高等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驱动力不局限于培养学历教育的高素质人才,还要最大化满足最广泛人群(失业者、农民工、退役军人等)的育训需求,为他们培训再就业所必需的知识技能。宏观上,高等职业院校要与当地政府建立紧密合作关系,依托区域经济发展优势建立职业教育集团(联盟),充分整合区域内的政策、人员和资金,形成职业教育新的生态圈。中观上,与区域内产业融合,保持教育贴近产业,推动内部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达到专业设置和产业结构的高度匹配。微观上,与本土企业合作,成立校企合作工作委员会等相关组织,共同拟定人才培养方案,把立德树人、企业文化和技术技能等要素融入整个育训过程,输出符合社会需求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总之,要汇聚“政行校企所”多方需求,按照“资源共享、优势互补、互利共赢”的原则,建立技能人才培养、特色专业建设、实训基地建设、双师队伍建设、资源信息共享、科学研究服务和对外合作交流等诸方面的融合发展机制,从而构建多方协同育人命运共同体。
动力变革要做到内外框架协同。框架是指为解决现实问题设置制度变量或条目并搭建约束性和支撑性关系的结构。具体来说,一方面,在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和治理体系现代化的理论与实践基础上,重塑“政、行、企、校、所”等动力方的关系,厘清各方在主体地位、人才培养、实践育人、模式创新和质量评价中的边界、诉求和责任,重在从外部治理上设置动力共同体的关系框架;另一方面,聚焦高等职业教育的目标、内容和价值,完善高等职业教育横向类型和纵向体系设计,重在从内部治理上设置社会普遍认可的资历框架。比如,完善1+X证书制度、等级证书互通制度等,实现资格和学历的兼容,实现学习成果的认定积累和转换,进而获取关于知识、技能和能力被社会高度认可的“凭证”。同时,打通高等职业教育、普通教育和继续教育之间的立交桥,实现三者有效整合和相互流通,充分保障学习者自由选择不同类型教育的权利,最大程度满足新时代广大人民群众对美好教育向往的需求。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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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has become a major proposition of the new era. It has its own theoretical logic that is a historical necessity for modernization, a theoretical generation for the future, and a practical requirement for the world. At present,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of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China has three major contradictions: large scale and low recognition, high employment rate and low employment quality, wide resource field and low resource conversion rate. Therefore, in the practical dimension,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should optimize system and mechanism, expand educational connotation, integrate multi-party resources, uphold new development concepts, strengthen supply-side structural reform, improve supply system quality and efficiency from institutional, efficiency and dynamic reform, in order to provide necessary intellectual support and inject cultural factors, technical nutrients and skill elements of Chinese symbols into the community of human destiny.
Key words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nstitutional change; efficiency change; dynamic change
Author Zhang Zhijun, associate professor of Chengdu Aeronautic Polytechnic(Chengdu 610100); Zhang Yunqi, professor of Chengdu Aeronautic Polytechnic; Fan Yulu, Chengdu Aeronautic Polytechn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