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印娇/海南省民族研究所
郭小东与现当代黎族文学,在海南现当代文学发展史上是值得我们研究的一个课题。郭小东,大学教授、作家、文学评论家,主要的研究方向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尤其是以中国知青文学研究与创作成就在中国现当代文坛上独树一帜。同时,郭小东对现当代黎族文学的关注与研究,使其在中国当代少数民族文学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也推动现当代黎族文学的发展。
1966 年,15 岁的郭小东以广东省第一批知青的身份来到海南岛黎母山农场插队伐木。在海南岛的十多年间,郭小东目睹了当时知青的生离死别,这一切,也成为他日后进行文学创作的主要源泉。
1976 年6 月,郭小东在《海南日报》发表了他的第一篇长诗《进军曲》。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郭小东的文学作品主要有:评论集《我的批评观》、《诸神的合唱》;与韩伯泉合著专著《黎族民间文学概说》;与韩伯泉合作主编《黎族民间故事选》;专著《中国当代知青文学》;长篇小说《中国知青部落》三部曲;中篇小说集《雨天的曼陀罗》;文学评论集《转型期文学风度》;散文集《南方的忧郁》;专著《逐出伊甸园的夏娃》等。二十一世纪以来,郭小东的文学作品主要有:《非常迷离》、《非常迷惑》、《红色娘子军》、《1966 的獒》、《罪恶》、《风的青年时代》、《红庐:雅加的沉香》、《七月肖邦》、《中国纪事》、《当太阳成为河流》、专著《中国叙事:中国知青文学》,主编《失落的文明:史图博<海南岛民族志>研究》等。
郭小东的文学创作与文学评论中其原型源自海南岛与黎族,这是郭小东文学实践中的独立标杆,是郭小东区别于其他同时代作家的鲜明个性特征。正如郭小东在《失落的文明:史图博<海南岛民族志>研究》中写道:“自从1966 年踏上海南的那天起,便匍匐在海南岛高峻的山岭上,行走在茂密的森林间,与热情的黎族同胞朝夕相处,亲吻这块热土,热爱这里的人民。40 多年来,其间的工作屡经变化,甚至离开了海南岛,但对海南这块土地的思念却越发强烈。”由于这样的情感联系,海南岛与黎族成为郭小东文学创作与文学评论的主要源泉。由于这样的经历,郭小东成为现当代黎族文学拓荒者的引路人是毋庸置疑的,他关注黎族文化的保护与传承,并用心扶持现当代黎族文学的发展。
真正意义上的现当代黎族文学发轫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的原广东民族学院(今更名为广东技术师范大学)中文系黎族学生当中。郭小东时任原广东民族学院中文系教师、系副主任。1976 年,中国文艺界开始打破百花凋零的状态。郭小东在《聆听野地——序谢来龙诗集<乡野抒怀>》中写道:“这些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民族学生,在大时代大世界的精神与文化洗礼中,显得非常活跃和冲动,对本民族文化遗产的惊异发现,对心中封闭已久的文学才情和梦想的豁然开启,陌生的外部世界与模糊暧昧的内心之贯通,无限度地激发了他们释放和表达内心原欲的想望,贪婪的求知与内心向外的拓展,以诗的方式、文学的方式舒展着他们的才情。精神之河的溃堤之势,是今天的人们无法想象的。”在当时那样的社会条件下,这些刚刚走出深山的黎族学生的文学创作热情高涨。因此,郭小东指导他的学生成立“海角文学社”,创办当时的校园文学刊物——《野草》,为学生发表作品创建载体和平台。在《野草》的影响和带动下,原广东省海南行政区通什黎族苗族自治州主办的文学杂志《五指山》于1979 年初正式出刊(原名《五指山文艺》(1980 年更名为《五指山》),目的在于大力扶持海南本土少数民族作家、推动海南本土少数民族文学发展。因此,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黎族文学创作者陆续在这里成长起来并逐渐形成一个初具规模的现当代黎族文学创作队伍。
如果从宏观的视角分析,笔者认为郭小东对现当代黎族文学的意义在于他以自己的独特方式培育了现当代黎族文学;郭小东对黎族文学的认知、理解和培育,对如何建立现当代黎族文学的“民族文化自信”仍然具有启示性意义。
郭小东以自己的创作路径、特色、追求影响着王海、黄学魁、亚根(李荣国)、谢来龙、容师德等学生。王海是郭小东任教期间1977 年级的学生之一。王海的第一篇散文《酒到醉时更得多》和第一篇小说《采访》,均是他在大学就读期间1979 年发表在《五指山》刊物上的作品。这是现当代黎族文学的开山之作。王海在其著小说集《吞挑峒首》中提到,“郭小东教授是我大学时的班主任,从学生时代起就对我有着太多的关爱和提携,我最初的许多习作都是经过他的具体指导和推荐才得以见刊的。”郭小东鼓励他的学生在文学创作中要回到民族传统、回到民族文化。黎族文学的民族文化性在长期以来自然生态环境、人与自然相互作用的状态中形成,黎族后天习得的生产生活实践积累和黎族文学的民族文化性的特征遭遇某一意向,黎族民族文化性特征自然而然地孕育其中。王海等人运用汉字书写黎族的生产方式及生活内容,在大学期间陆续发表的作品,即便现在看来颇有些稚嫩可爱的成份,却结束了数千年来海南黎族没有书面文学的历史,填补了中国现当代少数民族文学中黎族文学长期以来没有书面文学作品的空缺。这是具有历史意义的重要突破。
在当下的现当代黎族文学中,尽管新生代力量在崛起,但中坚力量仍是原广东民族学院的学生,如王海、亚根(李荣国)、谢来龙、邹其国、黄明海等。其中,王海是现当代黎族文学第一批作家之一,也是现当代黎族文学的重要领军者之一。王海是创作数量相对比较多的一位黎族作家,他自1979 年起至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他先后在《民族文学》、《广州文艺》、《海南日报》、《天涯》等发表各类文学作品近40 篇(首)。郭小东对现当代黎族文学具有指引学术拓荒的历史价值和现实意义,这是毋庸置疑的。
在《以鹿的姿势——悼我的学生黄学魁并序<热带的恋曲>》中,郭小东写道:“那时,我做他们的副系主任。每周邀请一位作家、诗人给他们开文学讲座。陈国凯、肖玉、孔捷生、戴厚英等等,本省的著名作家,海内外路过广东的作家,几乎一网打尽。实在令学生们大开眼界。”“学魁是属于年纪最小的那一拨,唱歌,也弹吉他,热衷于写诗。我明白他们这些来自大山的少数民族孩子,对新生活的憧憬是漫无边际的。他们兴奋、新奇同时迷惘,个个都有远大理想。那个时代给了他们这样的告知。”现当代黎族文学从蹒跚学步到逐渐成长起来,在文学创作上不断取得新突破。1985 年黄学魁在《民族文学》发表了第一篇诗歌《东方夏威夷》并荣获第三届(1990)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奖特别奖。1986 年龙敏出版了他创作的中篇小说单行本《黎乡月》(13 万字,云南人民出版社),这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由黎族作者撰写的书面文学著作,具有极其重要的里程碑意义。
正如郭小东在给他的学生王海小说集《吞挑峒首》作序中写道的那样:“黎族的作家文学,是南方文学特别是海南岛文学的一颗痣。这痣的颜色、大小、质素,虽与总体上的观感无伤大雅,但它的存在、有无、大小、文野,却是上述文学格局中不可忽略的印记。”在《达乎极乐的返乡忧心——序王海小说集<吞挑峒首>》中,郭小东提出:“海南岛的文化传统与乡土文学,从某种意义上言,黎族文化是其中最为耀眼、独特、无可替代且最值得珍重的部分。可以说,黎族文化就是海南岛的文化之魂,也是海南岛之所以置身世界格局并让世界目光有理由穿越海南岛的重要原因。海南岛从纬度上说,是东西方贯通的最短的中途岛。它在世界地理格局中的这种特殊位置及其在文化上所可能延展的价值,似乎至今未为岛人认知,引为翘楚且为倨傲。”郭小东认为王海是黎族作家中是最优秀的一位,“在我认识的黎族作家中,对本民族文化、文学的现代建设,对之省察之急迫,对之的忧心与乡愁的殷切,王海是最为理性同时最为情重的。这种情绪与格致,表现在他的小说中,自然也浓重地体现在他对民族文化的省察之中。而其背后的原因,正是我在研究黎族文化与文学的过程中,尤感兴趣的地方。”在《以鹿的姿势——悼我的学生黄学魁并序<热带的恋曲>》中,郭小东认为,“以我30 年来对黎族民族文化及文学的研究,学魁是深得黎族民歌的神韵的。他在古老但是非常浪漫的民歌里,寻找到某种与现代诗歌思考对接的文明传承。”在《无法替代的美丽——序亚根<都市的乡村人>》中,郭小东指出:“海南的文学,最终是由黎族文学或与黎族有关的文学来彰显的,海南民族文化的独特性,很大意义上,是因为海南岛上,有一个如此独异,美得发颤的民族。任何期望在海南岛生根的人,为官为民,都不应忘记这一点。”在当下的黎族文化现实中研究黎族文学的“民族文化自信”,我们需要将黎族文学置于中国文化发展的脉络中进行考察,我们又需要考量外来文化对黎族文学与黎族文化发展的影响。与其他少数民族文学相比较而言,黎族文学是处于劣势状态的;有些黎族作家的文学作品是无法匹及国内外其他少数民族的优秀文学作品。郭小东鼓励现当代黎族作家回到现实、敢于正视本民族文化存在的不足,希望他们重塑本民族的文化自信,希翼他们能够坚定本民族文化自信,更好地进行本民族文学创作。
经过四十多年的发展,现当代黎族文学逐步走向成熟,呈现如王海、亚根(李荣国)、高照清、黄照良、邹其国等为代表的黎族作家。王海是文学创作数量相对比较多的一位黎族作家,自1979年起至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止,他先后在《民族文学》、《广州文艺》、《海南日报》等刊物发表各类文学作品近五十篇(首)。亚根(李荣国)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在《海南日报》以及《民族文学》等刊物发表了不少文学作品,是现当代黎族文学创作较为丰硕的作家之一。高照清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以散文创作为主,兼写小说、诗歌等,已有多篇文学作品在《民族文学》和《海南日报》等刊物上发表。值得一提的是,高照清善于将黎族日常生活美学化,体现黎族文化韵味。黄照良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进行文学创作,是现当代黎族文学代表作家之一。韦海珍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其作品在黎族散文作家创作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邹其国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进行文学创作,主要著有长篇纪实小说《哩哩美》、散文游记集《路上的风景》、长篇小说《如歌岁月》,等等。尽管在戏剧等一些文学创作领域仍属空白,但现当代黎族文学创作日趋走出单一、不断拓展新的样式,诗歌、散文、小说、文学理论批等以黎本土生活为题材的文学作品,使现当代黎族文学的创作内容逐渐丰富和充实,影视《阿婆的槟榔》、《琼中女足》等作品更加突出黎族特色和海南特色。有着160多万人口的黎族,尽管现仅有近30 名现当代黎族文学作家,但是从黎族历史和黎族文学史来看,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迄今为止,笔者在中国知网上搜集到的关于黎族文学研究成果的主要有:
(1)硕士研究生论文类:1.曲明鑫.黎族作家文学的民族性和开放性研究[D].华东师范大学2008 年硕士学位论文;2.符玉梅.论黎族作家高照清的散文[D].吉林大学2013 年硕士学位论文;3.黄欣.当代黎族文学研究论析[D].广东技术师范学院2014 年硕士学位论文;4.李淑媛.郭小东与黎族文学[D].广东技术师范学院2015 年硕士学位论文;5.张扬文倩.论20 世纪黎族作家的散文创作[D].广东技术师范学院2016 年硕士学位论文;6.周瑞婷.文学生活中的族群想象[D].广东技术师范学院2017 年硕士学位论文。
(2)期刊类:1.郭蕤.论黎族作家群在新世纪的崛起[A].民族文学研究[J]2015(2);2.王海.新时期黎族文学发展论析[A].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学报[J]2015(3);3.王海.沉淀的记忆与真情的发掘[A].琼州学院学报[J].2012(3);4.王海.首开先河的“宏大叙事”[A].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学报[J]2010(5);5.黄昂卓小畴.文化夹缝里的精神诉求[A].民族文学研究[J]2006(6);6.丁力.现代生活对黎族心理积淀的撞击与回响[A].民族文学研究[J]1999(3);7.王海.印象与思考——当代黎族文学发展浅议[A].民族文学研究[J]1997(3);8.邢植朝.黎族文学总体观[A].民族文学研究[J]1988(4);9.王海.别样的情怀[A].文艺评论[J].2005(4);10.王海.在历史的跨越之间[A].江西社会科学[J].2005(4);11.王海.黎族文化研究著述概评[A].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J].2005(4);12.王海.跨越与局限——黎族当代作家创作简论[A].广东社会科学[J]2005(4);13.林启词.简评《从远古走向现代》[A].琼州大 学 学 报[J].2006(4);14. 江 冰. 谈《从远古走向现代》[A].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学报[J]2005(6);15.齐爱民李勇.浅谈海南黎族文学艺术[A].美术大观[J]2007(6);16.陈立浩.黎族文学试论[A].新东方[J].2008(11);17.刘利波.理想与现实契合的伤口[A].广西青年干部学院学报[J].2009(1);18.曲明鑫.从黎族文化到黎族文学的变迁[A].民族论坛[J].2015(6);19.田小林.论龙敏小说《黎山魂》的婚恋观[A].企业导报[J].2015(7);20.石彦伟刘航.民族文学如何彰显多元性优势[A].文艺报[N].2015-03-09。
现当代黎族文学确实取得了一定的进步,但我们也必须清醒认识存在的差距,即相对于其他少数民族文学,黎族文学的发展是缓慢和滞后的。这与海南岛的自然地理环境、政治、经济、文化、历史、黎族的历史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人类的历史也是人类文化的历史。目前,学术界对文化有着不同的划分和定义,其中最重要的一种划分法是按照文化生成的地域进行划分,将人类文化划分为大陆(陆地)文化与海洋(岛屿)文化。大陆(陆地)文化是指以大陆陆地为生成背景的人类文化,海洋文化是指以海洋为生成背景的人类文化。这种不同的人类文化生成背景,涵括地域地貌、气候气象、自然生态、风土民俗以及历史文化等差异而形成显著区别。大陆的生成空间为陆地,具有纵深感,生产方式为农耕形态。大陆文化呈开放性、包容性格局,风格厚重、典雅、精致。而岛屿的生成空间较为狭窄,且四面环海,生产方式为渔猎形态。岛屿(海洋)文化呈封闭性、狭隘性格局,强悍、热情、浪漫,充满想象力与创造性的基本特征。
基于清初遗民共同的出处选择和传记散文中普遍存在的写作“格套”,无怪乎赵园先生要在其《明清之际士大夫研究》一书中慨叹:“在有关的传状文字中,遗民行为被依‘土穴’、‘牛车’一类模式标准化了。”[13]326
笔者认为海南黎族文化属于岛屿(海洋)文化的范畴,有着国际上通行的“南岛文化”术语的特征。在独立的生存空间,进行着原始的自然、祖先文化信仰和简陋的生产形态和生活方式,海洋的跨地域文化交流,既封闭又开放,使其原生态文化充满了瑰丽、诡异的面相。岛屿(海洋)文化是脆弱的。封闭的自然环境、难以抗挣的自然条件、缺少竞争的生活方式,生活于其间的物种难以有大的发展,甚至会中断发展。如果这样的岛屿文化长期缺乏与外界的交往交流,那么就会导致以下两种效应:(1)加拉帕戈斯群岛效应:一个岛国会产生独特的文化与认知。负面效应是:在孤立的环境下,独自进行“最适化”,而丧失和区域外的互换性,面对来自外部适应性和生存能力高的物种,自身最终陷入被淘汰的危险。(2)塔斯马尼亚岛效应:在没有外部文化技术输入且人口过低的情况下,某些地区的文化技术水平不但会被永远锁死在某一水平,甚至还会发生倒退。
尽管现在大力推进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和中国(海南)特色自由贸易港建设,但是我们不得不正视客观存在的问题,即黎族文化与黎族文学正面临着这样的困境。海南黎族是有口头语言而无书面文字的民族。黎族文化与黎族文学要在短期内得到快速发展是不可能实现的。毫不夸张地说,创造出以黎族织锦为代表的黎族传统文化伴随着现代文明的到来而消亡,存留下来的仅仅是一些物质“遗产”或“非物质遗产”,但真正关注度又有多少?黎族由于政治、经济、社会及自身文化程度等因素影响,难以抵抗外来文化的入侵,轻易地就放弃掉自身内在的文化属性;但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仅剩下一些外在的如服饰、图案等黎族文化标志。
海南岛的文化(包括海南黎族文化)需要与外界进行不断地交流,才能不断焕发新的生机和活力。与其他学者不同,郭小东深切地热爱着海南岛与黎族。除了通过给黎族作家写序、写评论、介绍出版途径等形式,在离开海南岛之后,郭小东仍不遗余力地推动现当代黎族文学的发展。在课堂教学之余,郭小东曾带着他的历届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到海南岛开展社会实践教学活动,并将这些社会实践教学成果汇集成书出版。郭小东曾率领他的学术团队重走史图博之路,完成《失落的文明:史图博<海南岛民族志>研究》(由武汉大学出版社于2013 年4 月出版)。这项研究工作的价值和意义,不仅是还原史图博的学术真实,也在倡导保护与传承黎族文化,充分证明郭小东对黎族及黎族文化的热爱和责任意识。
在郭小东等人的积极参与和推动下,中国当代少数民族文学研究会第十二届年会于2014 年 7 月在三亚南田召开。本次年会期间,还专门举办黎族作家文学专题研讨会。这次黎族作家文学专题研讨会邀请了近30 位海南黎族作家,大多数是改革开放以来逐渐成长起来的具有强烈民族意识的中青年文学作家,这对现当代黎族文学而言,其重要意义不言而喻。2019 年8 月,郭小东、王海、周建江等学者应邀出席2019 年海南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研修班并为学员作了关于民族文化及民族文学的专题讲座。郭小东、王海、周建江等学者提出现当代黎族文学的发展指出可行性的新路径,即今天的民族文学创作不再仅仅是民族风情的展示,而是民族文化的建构。现当代黎族文学应当通过民族历史、民族精神的描写,上升到民族认同的高度上,形成民族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塑造民族形象,建构民族文化的新形态,最终走向民族文化的自觉。
笔者认为不论是黎族历史文化的巡弋、黎族现实生活的书写,还是人类生存命运的思考;不论是边缘人群的生存关注、人生困境的理性思考,还是人性尊严的真情呼唤;不论是黎族历史苦难的诉说、黎族成员生存习性的探问,还是人类生存与发展等,都是应当是现当代黎族文学创作必然要思考的问题,也是黎族文化建设所思考的问题。即使是现当代黎族文学创作的内部问题:社会性、人性、道德性、性爱、生存的困境与出路等;即使是现当代黎族文学创作的艺术问题:新写实主义、魔幻现实主义、意识流叙事、结构主义、复调理论与原小说叙事等,既是现当代黎族文学创作的手段,也应是黎族文化建设的理论基础。
注释:
①郭小东等.失落的文明——史图博《海南岛民族志》研究[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3:1~44,269~271.
③王海.吞挑峒首[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2:1~7.
④黄学魁.热带的恋曲 [M].广州:南方出版社,2009:1~5.
⑤郭小东.达乎极乐的返乡忧心——序王海小说集《吞挑峒首》[J].三亚文艺,2012(5).
⑥同上.
⑦同上.
⑦同上.
⑨同④.
⑩亚根.都市乡村人[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