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百强,陈福春,潘琦,鲍军
(1.郑州市第七人民医院,河南 郑州 450000;2.温岭市中医院,浙江 温岭 317500)
术后早期炎性肠梗阻是发生在腹部手术后2周内,由手术创伤和腹腔炎症等原因形成的一种机械性与与动力性并存的肠梗阻[1],其发病率占到术后早期肠梗阻的90%[2]。该病是一种特殊类型肠梗阻,若对其认识不足,处理不当,可导致肠瘘、短肠综合征等严重并发症,甚至危及生命。目前,西医对本病的治疗取得了一定的疗效,但同时也存在着治疗时间长,病人痛苦大,费用昂贵等缺点。“如意乌金汤”是我院用于治疗肠梗阻的经验方剂,经我院与温岭市中医院2年的临床观察,发现其治疗气滞血瘀型术后早期炎性肠梗阻效果确切,现报告如下。
选择2016年9月—2019年5月在郑州市第七人民医院和温岭市中医院收治的90例气滞血瘀型术后早期炎性肠梗阻的患者,采用随机数表法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两组患者在性别、年龄、手术类型、病程(自入院至确诊术后早期炎性肠梗阻时间)等方面比较无明显统计学差异(P=0.298 0>0.05),具有可比性。具体情况见表1。
表1两组患者的一般资料比较
组别例数性别(例)年龄(岁)(x±s)手术类型(例)病程(h)(x±s)男女胃肠肝胆胰脾其他观察组45281758.6±11.517910969.4±15.6对照组45261959.4±12.615891373.2±18.7
参考相关文献[3]制定。1)2周内有腹部手术史;2)临床症状以腹胀为主,无腹痛或腹痛较轻;查体可发现腹部不均匀柔韧感;3)X线检查可发现液气平面或肠腔积液,CT扫描提示肠壁增厚,肠袢成团。4)排除其他机械性和麻痹性肠梗阻。中医诊断标准参照《中西医结合外科学》[4]第3版肠梗阻中分型中属气滞血瘀型。
1)符合术后早期炎性肠梗阻的诊断标准;2)能配合中药保留灌肠治疗;3)无严重脏器功能障碍;4)年龄在30~80岁之间;5)中医证型属于气滞血瘀型。
1)严重脏器功能不全者;如呼吸衰竭、心功能不全、尿毒症等;2)病情危重,生命体征不稳定者,如昏迷、各种类型的休克等;3)哺乳期、孕期患者及精神病患者;4)不能接受中药治疗者;5)不能接受灌肠治疗者;6)中医证型属于其他类型者。
1)治疗过程中病情恶化,中转手术者;2)各种原因中途退出失访者。
对照组采用西医常规保守治疗,观察组采用西医常规治疗联合中药“如意乌金汤”治疗。
西医常规保守治疗[5]:禁食;留置胃管;肠外营养支持;维持水电解质及酸碱平衡;规范使用广谱抗生素;肾上腺糖皮质激素的早期应用;生长抑素的应用。在治疗过程中应密切观察患者症状, 如出现机械性肠梗阻症状应及时手术治疗。
“如意乌金汤”组方:乌药15 g,金樱子根30 g,一支黄花30 g,平地木15 g,夜交藤15 g,鸡血藤15 g,乳香10 g,没药10 g,茯苓10 g和地峰子15 g,加水1000 mL文火煎至100 mL,每日1次保留灌肠。10日为1个疗程。
1.7.1 术后胃肠功能恢复情况
包括肠蠕动恢复时间、肛门恢复排气时间、肛门恢复排便时间。
1.7.2 胃肠激素水平
包括血浆血浆胃动素和胃泌素水平;两者均采取放射免疫法进行检测,试剂盒由上海太阳医学生物技术公司提供。
1.7.3 炎性指标
包括血清C反应蛋白(CRP)、肿瘤坏死因子(TNF-α)、白细胞介素-6(IL-6)。运用酶联免疫法测定,由医院检验科进行测定。
显效:治疗10天后腹胀、腹痛等腹部症状消失,正常排便,经口饮食后无复发;有效:治疗10天后腹胀、腹痛等腹部症状消失,排便量少,经口饮食后仍有腹胀等;无效:治疗10天后腹胀腹痛加重。总有效率为显效和有效之和。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观察组总有效率明显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两组临床疗效对比 [例(%)]
组别例数显效有效无效总有效对照组4521(46.67)10(22.22)14(31.11)31(68.89)观察组4524(53.33)16(35.56)5(11.11)40(88.89)∗
注:与对照组比较,*P<0.05。
两组胃肠功能恢复情况比较,与对照组相比,观察组患者肠蠕动恢复时间(P=0.000 002)、肛门恢复排气时间(P=0.000 222)和恢复排便时间(P=0.001 18)明显较短,与对照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3。
组别例数肠蠕动恢复时间肛门排气时间恢复排便时间对照组4548.1±12.454.2±14.269.2±17.3观察组4536.3±9.5★43.6±11.8★55.6±14.6★
注:与对照组比较,★P<0.01。
两组胃肠激素水平比较,与对照组相比,观察组治疗后胃动素和胃泌素水平明显较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组别例数时间胃动素(ng/L)胃泌素(ng/L)对照组45治疗前241.47±64.5669.59±15.85治疗后280.72±66.84∗80.21±18.43∗观察组45治疗前240.65±60.2670.56±16.56治疗后321.54±82.14∗▲93.38±24.27∗▲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两组炎性因子比较,与对照组比较,观察组治疗后CRP、TNF-α、IL-6水平明显较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5。
组别例数时间CRP(mg/ml)TNF-α(pg/ml) IL-6(pg/ml)对照组45治疗前11.79±1.523.79±0.7772.59±18.14治疗后6.80±1.49∗2.79±0.52∗56.65±17.07∗观察组45治疗前12.01±1.673.85±0.8175.23±15.94治疗后4.80±0.49∗▲1.68±0.48∗▲48.59±11.14∗▲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两组均仅出现轻微的皮肤瘙痒、心悸等不良反应,观察组、对照组不良反应发生率分别为4.44%(2/45)、6.67%(3/45)。两组不良反应发生率相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术后早期炎性肠梗阻是一种特殊类型的肠梗阻,因其发病原因及症状的特殊性,目前已经得到临床工作者的广泛重视。该病是术后肠梗阻的主要类型,发病率高,危害大,严重影响患者术后的恢复。目前认为,主要有炎症、神经和药理学等多种机制参与造成术后胃肠功能障[6]。如最近研究认为[7-9],手术刺激及腹腔污染造成造成炎性刺激,引起肠管及腹膜启动免疫反应,释放多种炎症介质,包括细胞坏死因子、白三烯等,这些炎性介质可以造成肠壁水肿,导致肠腔狭窄,气液潴留;同时炎性介质可以造成迷走神经反射抑制,从而引起胃肠道运动功能障碍。另外,研究表明胃肠激素与胃肠功能障碍的也存在着一定的联系[10]。胃动素是小肠黏膜内合成的多肽类物质,可以促进胃肠运动和胃蛋白酶的分泌。胃泌素是由胃肠道G细胞和D细胞分泌的激素,具有促进胃窦、幽门括约肌收缩,增加胃肠道的运动和胃酸、胃蛋白酶分泌的作用,对术后胃肠功能的恢复也起着重要的作用。多项临床观察发现[11],术后早期炎性肠梗阻的患者,其胃动素和胃泌素水平均较术前明显下降,提示与胃动素水平与胃肠功能障碍密切相关。因此,在临床研究中观察术后早期炎性肠梗阻患者的胃肠激素水平及炎性指标是衡量其治疗效果的重要指标。
目前,现代医学对本病采取保守治疗为主的策略,一般采取禁食、留置胃管、持续胃肠减压、合理止痛、维持水电解质和酸碱平衡、抗炎及鼓励早期活动等措施进行治疗。但同时也存在着治疗时间长,病人痛苦大,费用昂贵等缺点,病人往往难以耐受。中医药具有简便效廉的优势,中西医结合治疗本病往往能取得较好疗效。
本病属于“肠结”范畴,由于手术后正气虚弱,气血运行不畅,腑气不通引起的。证型多表现为气滞血瘀,临床表现为:神疲乏力,腹部胀满,腹痛,恶心欲吐,或有低热,舌紫暗,有瘀斑,脉涩[11]。治宜活血化瘀、通腑降气。“如意乌金汤”是我院在长期临床工作中总结出来的治疗气滞血瘀型肠梗阻的经验方。方中乌药为君,既能行气疏肝,也能降气除满,且能散寒止痛[12];《玉楸药解》认为乌药“破瘀泄满,止痛消胀”效佳。《本草求真》认为其“逆邪横胸,无处不达,故用一位胸腹逆邪要药耳”。金樱子根主清热解毒、活血祛瘀,并能利湿,同时其收敛作用可制约诸行气活血药辛窜之功太过,避免耗伤津液为臣。一支黄花、平地木、夜交藤、鸡血藤、乳香、没药、茯苓和地峰子诸药相伍,与君臣二药共奏行气止痛、活血化瘀、清热解毒、健脾利湿、通腑降气之效,从根本上治疗术后肠梗阻。本方在临床上疗效满意,且本方以乌药、金樱子根为君臣二药,故名“如意乌金汤”。
现代药理研究发现,乌药具有抗炎镇痛、抗氧化、抗疲劳、促进胃肠动力、缓解胃肠痉挛及抑制溃疡等作用[13]。金樱子根对多种细菌具有抑制作用,能使肠液分泌减少并能增进胃肠蠕动功能[14]。另外,曾娜等[15]研究表明,金樱子根提取物可通过调节 TNF-α、IL-1β、IL-6 等炎症因子水平而具有抗炎活性。一支黄花、平地木也具有明显的抗炎抑菌活性[16-17],夜交藤、鸡血藤、乳香、没药、茯苓则具有明显的改善肠腔微循环,减轻肠壁水肿的作用[18-22]。地蜂子可以降低小鼠免疫器官的重量, 增强其单核巨噬细胞的吞噬功能, 具有明显的免疫调节作用[23]。保留灌肠则可以使药物直接通过直肠黏膜充分吸收而不增加胃肠负担[24-25]。诸药合用,从而促进胃泌素和胃动素的分泌,减轻炎性水肿,增加胃肠蠕动,起到治疗作用。
综上所述,“如意乌金汤”保留灌肠配合西医常规治疗可作为气滞血瘀型术后早期炎性肠梗阻治疗中安全有效方案,值得临床进一步研究和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