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的互动性与红色经典文化记忆

2019-11-12 11:21黄卫星张玉能
长江文艺评论 2019年3期

◆黄卫星 张玉能

互联网的互动性,并不在于把一个印刷文本转变为电子文本来更便捷地让接受者参与其中确定文本的意义,而是在于接受者能够直接运用超文本进行链接,从而使文本的意义不断增加,这种超文本的不断覆写就形成了文本与接受者(用户)之间的对话、交流、沟通,从而使得文本的意义不断异延、播撒、增补。所谓超文本,就是“一种非线性的碎片电子网络,用户可以借助鼠标‘点击’连通它。在这里,读者不再是被动的消费者,而是最终文本实现的积极参与者”。所以,“只有在用户能够不按照原创者的预期方式去改变叙事、图像或者音乐的时候,互动性才能够实现”。“毫无疑问,真正的活动环境的最迷人的例子就是万维网,因为每一个用户都可以在上面添加自己的网页,并且与这种全球性的超媒体链接起来。”互联网的这种互动性,与西方美学和文论中的解释学美学的“视界融合”、接受美学的“期待视界”、读者反应理论的“召唤结构”、解构主义美学的“异延”和“播撒”“增补”等等相比而言,更为强调接受者(读者、观众、听众)的直接参与和主动覆写或改写。伽达默尔的阐释学美学强调“视界融合”。“伽达默尔认为,只有达到了‘视界融合’(Horizontverschmelzung),才能理解文本,‘视界融合’是文本与解释者之间的中介。审美理解就是‘视界融合’。所谓‘视界融合’就是历史视界与现在视界的融合。因此,审美理解‘必然包含着历史与正在理解者的现在之间的调解’。这就表明,审美理解并不是单纯的对审美对象的理解,它必定包含了理解者的参与。审美理解是一种解释者与艺术文本之间的对话。”但是,这种“视界融合”在互联网出现之前只是一种理想的状态,很难真正实现,尤其是在普通受众中真正实现解释者与艺术文本之间的对话。只有互联网的出现,才使得理解者能够通过鼠标的操作,把自己的个人电脑链接到互联网上,来共同参与到文本意义的“视界融合”,从而也大大扩大了视界融合的受众范围。

尧斯的接受美学提出“期待视界”。“所谓‘期待视界’是指,文学接受活动中,读者原先各种经验、趣味、素养、理想等综合形成的对文学作品的欣赏要求、水准和眼光,在具体阅读中表现为一种现在的审美期待。尧斯指出,在文学史上,一部作品、一个个文学事件之间的‘相关性’,基本上是从当代和以后的读者、批评家、作者的文学经验的‘期待视野’为中介得到统一的。也就是说,文学特有的历史性,是借助于作者和读者的‘期待视野’而获得的。正是从‘期待视野’出发,尧斯提出了‘效果历史’,即‘读者文学史’(接受的历史)的文学史观念和原则。他指出,作品在其诞生之初,并不是指向任何特定的读者,而是彻底打破文学期待的熟悉视界,读者只有逐渐发展去适应作品。因而当先前成功作品的读者经验已经过时,失去了可欣赏性,新的期待视界达到更加普遍的传播时,才具有了改变审美标准的力量。正是由于视界的改变,文学效果的分析才能达到读者文学史的范围……(《文学史向文学理论的挑战》)”接受美学的“期待视界”所形成的“读者文学史”,实际上在计算机和互联网诞生之前同样是一种期待,从来就没有可能实际建立起来。

在计算机、互联网、万维网等技术条件下,读者才能够建立起自己的网站,或者在众多的web2.0模式交互网站中,自由地对文学艺术等文本进行“重写”“改写”和“续写”。比如,计算机的大数据技术可以实现唐诗、宋词、《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红楼梦》等文本的词语、语句及其传播和接受的数理统计。大数据统计可以真正建设有信度的“读者文学史”或者“文学接受史”,真正了解读者与文本的互动过程和接受效果。

伊瑟尔的读者阅读理论突出“召唤结构”。“伊瑟尔认为,正是这‘空白’‘空缺’和‘否定’构成了‘文本的召唤结构’。所谓‘文本的召唤结构’指,唤起读者填补空白,连接空缺、建立新视界的文本结构。召唤性就是文学文本最根本的结构特征,它成为读者在创造活动中的一个基本前提,也是文学文本区别于其他艺术文本的特征。”。被文本召唤的读者,从各自的期待视野的角度去填补空白,建立新视界,来共同完成文本未能完成的状态,使文学等艺术文本得以保持对话的活力和生命力。

实质上,伊瑟尔的这些概念也只有在互联网上才能够真正实现它们的功能。比如说,接受者要填补这个“空白”“空缺”,实现他的“否定性”阅读或者创造,在一般的阅读中就只能是一种心理状态,很难形成实质性的填补空白、连接空缺的阅读行为、再创造实践,而当这一切在互联网上,由于用户(接受者)有了自己的网站作为平台,或者是具有交互、对话功能的网站上,就可以在个人电脑上进行“否定性”阅读行为的实际操作了,方便、快捷、高效,随心所欲,自由创作,并且这种“否定性”阅读行为,并非孤掌难鸣的封闭式个体行为,而是众多网络再创作书写行为的一朵浪花而已。读者不仅参与文本再创造,而且不同读者“否定性”阅读行为,又构成了许多不同的新文本,并且本文之间形成互补和对话关系,不断“异延”和“播撒”。

法国解构主义思想家德里达的解构主义美学讲究“增补”。“如果说,异延是从人类语言、人类文化活动的整体角度来确立在场与不在场的原始书写关系并由此而消解等级制中心论的话,那么,播撒就是从文本的角度来阐明意义的多元性(甚至意义的丧失)和文本的模糊性。”“有了异延,就有了间隔;有了播撒,就会产生空白,而增补的出现,正是对间隔的处理,对空白的补充,但德里达认为这种补充不是对中心的肯定,而是对不在场作为在场的前提的确认。”应该说,德里达的解构主义是最彻底的“不确定性意义”的理论,但是,他的这种“解构”文本意义,仍然没有“超真实”的“超文本”来得实际和可操作,尽管他把文本比喻为可以不断擦除而重写的“羊皮纸”,而且往往在自己的书写文本中打上叉,却并没有真正实现文本意义的“异延”“播撒”和“增补”,反而徒然增加了其著作理解的晦涩难懂,甚至让人莫名其妙,更是让人对如何具体实践感到茫然。然而,当互联网上的各种互动平台(BBS、群聊、灌水、冒泡、吐槽、戏仿、恶搞等等)和不断兴起的社交媒体(facebook、tw itter、微信、QQ、博客等)借助互联网全球性互动传播的力量,冲破了国界和时空限制,轻而易举地实现了受众群体对文本自由地重写、消解、重构。

面对巨量增长的网络海量数据,现在越来越流行的大数据技术,已经大大超越了传统统计领域的开发和应用。从大数据技术的理论和原理讲,其完全可以应用到网络文艺的生产、接受、传播和消费等领域——对互联网传播过程中产生的海量数据进行大数据存储、分析和处理,包括网络文艺的素材数据、用户行为数据(包括受众的再生产数据和接受行为数据),并通过社会计算和情感计算,一方面可以为社会思潮、社会情绪、社会舆论等观察和分析提供科学支撑数据,另一方有针对性地向用户提供个性化推介和投放个性化产品。比如facebook、The New York Times、TheW ashington Post等一些社交媒体和数字媒体通过分析用户行为数据,了解用户阅读习惯,从而定向推荐用户感兴趣的阅读文本。

同时随着人工智能(AI)的飞速发展和越来越受到政府和投资机构的重视,过去一直被认为需要很强的个体的创造性的内容生产,现在开始被人工智能(AI)渗入。据报道,已有多家使用AI进行内容生产的公司获得了融资,AI创作诗歌、AI编剧 / 写小说、AI写新闻、AI编程、AI编曲、AI绘画、AI辅助内容创作等形式已经变成现实,虽然目前与艺术家个体的创造性和想象力相比,有一定的差距,但是随着计算机对艺术文本数据量的不断输入和积累,以及人工智能算法的不断优化,AI从事或者参与内容生产将指日可待。

除了大数据和人工智能外,区块链技术(Blockchain)刚刚兴起并被社会广泛关注和热议。区块链是一种特殊的公共数据库(public database),提供了内置验证的高级加密,虽然区块链最早的版本是为了另外一个加密货币(cryptocurrency)而开发的,但是它最早因为比特币(Bitcoin)的使用而流行。很多学者预测:区块链将对人类的交易方式、货币体系、数字出版、版权保护、病历查询、公共采购、选举投票等诸多方面产生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将推进人类社会的人权和民主、提供多种社会形态,并且将直接改变人类的创作和消费方式。

区块链技术和数字技术相结合,深入地影响到互联网为媒介的艺术文本生产方式。数字技术(Digital technology)正在发生变化,并且已经改变了我们创作和消费叙述的方式,包括从动态影像和沉浸式(immersive)故事世界到数字化的长篇和多分支的故事体验,而区块链技术若与过去和现在的故事叙述实践相结合,那又会是一个怎样的交互情景?美国有学者曾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区块链的分布式账本技术(distributed ledger technologies)的原理和实施如何可能在当代写作实践中被使用?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把故事想象为货币或价值体系吗?该学者做了三个实验作为区块链实施应用的实例,应用区块链和比特币的一些基本原理,即分类账(the ledger)、块(the blocks)、挖掘过程(them ining process)的挖掘和应用,使每个实验有意设计成非常方便参与和理解,而且所有这些都是以不同的参与者组成的独立研讨会的形式进行的。参与者包括一帮设计专业的学生、技术行业人员、设计专业人员、写作和交互设计的学者。每个实验提出了一套不同的思考方式,并随之提出了关于数字的本质(nature of digital)、叙述和协作过程的线性(或非线性)的问题。研究发现:应用区块链的文本生产和交互过程,能够直观地记录和显示每一位文本接受者(同时也作为文本再生产者)的多元和多样化的结果之间彼此互动和相互影响。

因此,基于解释学、接受美学等理论发现,以及大数据、人工智能和区块链技术迅猛发展的现实,互联网的互动性以前所未有的、不可估量、无法想象的速度和深度出现。由互联网媒介承载和传承文化记忆的艺术经典文本,在网络互动中生发和牵引的文化记忆的互补性、矛盾性、融合性的效应也更为凸显。它可以使得文化记忆在与用户(读者)的互动、对话、互补操作之中变得更加具体、丰富、感性、生动;使得文化记忆在互动之中通过矛盾性的异延而变得更加鲜活、鲜明且充满个性特色和人性的感染力;使得文化记忆在互动之中变得融会贯通、包容而又凝聚。经过互联网传媒的互动性来处理、建构和参与的文化记忆,与传统媒介传播比较而言,显得更为活灵活现,本质还原,动态呈现,多元和谐,既充满个人化的具象记忆,又具有形而上的共识价值,从而让人们以这种经过互补性、矛盾性、融合性效应发生的文化记忆来获得对自己的民族和国家之认同,并且达到刻骨铭心、不忘初心、矢志不移的精神作用。

2016年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1934年10月,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中央主力红军(红一方面军)为了摆脱国民党军队的包围追击,被迫实行战略大转移,退出湘鄂赣中央根据地进行长征。长征是人类历史上的伟大奇迹,中央红军共进行了三百八十余次战斗,攻占七百多座县城,共击溃国民党军数百个团。红军牺牲营以上干部多达430人,平均年龄不到30岁。红军期间共经过11个省,翻越18座大山,跨过24条大河,走过荒无人烟的草地,翻过连绵起伏的雪山,行程约二万五千里,终于于1935年10月到达陕北,与陕北红军胜利会师。1936年10月红二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到达甘肃会宁与红一方面军会师。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宣告着红军长征胜利结束。尽管在长征胜利以后,特别是新中国成立以后,长征一直不断在被回忆和纪念,官方和民间也出版过许多关于长征的书籍,拍摄过许多关于长征的电影电视,也有许多经过长征的老红军在全国各地做过亲历长征的报告会,每年都会有从中央到地方的大大小小纪念会、参观长征纪念馆、祭拜牺牲的红军战士等活动。回忆和纪念长征已经成为了我们进行革命传统教育和传播长征精神的例行活动,也对当代社会核心价值观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然而,在21世纪互联网产生和普及以后,由于互联网的互动性,纪念和回忆长征的活动,发生了质的飞跃。在互联网上,关于长征的栏目丰富多样,吸引了各类人群参与其中,特别是那些长征的亲历者和搜集有关长征故事的热心人,把长征的红色文化记忆渲染成了中国革命历史的壮丽画卷,感染着后来的中国人民为进行新时代的新长征而努力奋斗。

我们仅从长征出发地于都县的纪念活动的网页即可见一斑。2016年10月17日,中共江西省委党建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中共江西省委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领导小组办公室、中共江西省委党史研究室、中共赣州市委联合主办,于都县委县政府、中共赣州市委党史工作办公室、新浪网承办“激活红色基因,弘扬长征精神——纪念中央红军长征出发80周年”主题系列活动。在这个网页上,我们可以看到:陈毅之子陈昊苏、朱德外孙刘建、周恩来侄子周秉钧等众多开国元勋后代17日相聚江西赣州于都县,在80年前父辈、祖辈长征出发的地方,寻找前辈足迹,缅怀先辈功勋。

这个网页让人直观形象地了解到:江西境内的于都河又称贡江,在中国革命史上有着不朽的盛名——80年前中央红军主力及中央、军委机关8.6万余人在北岸集结,渡过两万五千里长征第一条河,人称“长征第一渡”。当年的8个渡口和5座浮桥如今已经不在了,渡江大桥、长征大桥、红军大桥等一座座大桥横跨两岸,无声地向人们讲述着“长征第一渡”两岸80年来的光阴故事。村民李明荣回忆:80年前重阳节前后,几个穿军装的青年士兵在岸边对着渔船喊:“船老板,划到岸边有事来商量。”父亲对李明荣讲过许多次这个情节,红军说话和气,不像“白狗子”一样呵斥骂人。靠打渔为生的李家老小撑着全族二十余条渔船,用两个晚上把六千余名红军将士送过于都河。一条船一块银元,一张领取粮食的条子,还有一句“老乡,你们辛苦了,我们还会打回来的”。1934年10月17日至20日,通过用木板甚至是老乡的寿材搭成的浮桥,抑或是李明荣父辈们的渔船,8.6万余名红军将士渡过于都河,踏上漫漫长征路。

2016年10月17日,江西于都中央红军长征出发纪念广场上,开国上将杨得志的儿子杨建华,向于都中央红军长征出发地纪念馆捐赠了父亲曾随身携带保存的3颗子弹。3颗子弹分别来自苏区时期、抗日战争时期、解放战争时期三个不同阶段,每颗子弹背后都浓缩着一段难忘的历史记忆。第一颗是穿越近百年光阴的比利时造“勃朗宁”手枪子弹。它高不足2.5厘米却是个“老资格”,静静地向人们昭示着长征精神永存。1934年7月,杨得志时任红一军团一师一团团长,在福建温坊战役中从敌军连长手中缴获手枪。后来,将军带着这把枪和这颗子弹从于都梓山镇长口村山峰坝渡口出发,走完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第二颗子弹是德国造的“驳壳枪”手枪子弹。抗日战争初期,时任八路军一一五师六八五团团长的杨得志拿着这把“驳壳枪”参加了平型关战役。第三颗子弹为美国造的“卡宾枪”子弹,解放战争时期从国民党军队手中缴获。后来这把“卡宾枪”走出国门,在抗美援朝中立功。杨建华情深意长地说:“三颗子弹是父亲革命斗争生涯的历史见证,告诉人们那段历史不能忘记,长征精神需要代代传承。”

还有几个长征小故事。

《揭秘长征中毛泽东的行装:一袋书一把破伞》中记述:这一天,毛泽东疾病缠身。苏区已千疮百孔,他的意见不被采纳,却仍在以苏区政府主席的身份给留下的干部讲话。这一天,检点行装,他带了一袋书、一把破伞、两条毯子、一件旧外套、一块旧油布,两天后出发。聂荣臻记得,1934年9月中旬与一军团长得令秘密准备转移后,曾一起找毛泽东想问个究竟。而毛泽东却提议:去看看瞿秋白同志办的图书馆如何?

那蒋介石在干什么?1934年10月15日,他从南昌登上飞机前往西北视察。18日西安,23日成都。报纸称:“今年他们(指红军)就要被消灭了。”他的计划是,回来就最后进攻。可能最早在10月30日,他的阵营才开始意识到红军正实施重大行动……

《中央红军长征八大渡口》说的是:当年的八大渡口分别是:东门渡口、山峰坝渡口、南门渡口、西门渡口、孟口渡口、渔翁埠渡口、石尾渡口、鲤鱼渡口。1934年10月上旬,根据中革军委命令,红一方面军一、三、五、八、九军团移交防务,隐蔽撤离战场,中央各党政群机关编成中央第一、第二野战纵队,共8.6万余人全部集结到于都地域,于1934年10月16日至20日傍晚分别在指定地点渡过于都河,踏上长征之途……10月21日至22日,中央党政军群机关和红一方面军主力共8.6万余人,全部突破敌人第一道封锁线,离开中央苏区,继续西进。

《拆掉门板床板,于都河上架浮桥》是村民刘光沛的回忆:1934年9月,红军有关部门集中调集各路船只,于都老百姓为了搭浮桥帮助红军渡过于都河(贡江),从山上砍下毛竹编成竹排用船拖到渡口,还搬来了门板、床板。有的老人,甚至送去了自己的寿木。周恩来为此动情地说:“于都人民真好,苏区人民真亲。”1934年10月16日傍晚,中央红军部队分别从于都的山峰坝、东门、南门、西门、孟口、鲤鱼、石尾、渔翁埠等8个渡口过桥,标志着长征的开始。

上述的文化记忆,既有毛泽东、周恩来等长征领导者的故事,也有开国元帅、将军后代回忆自己长辈的经历,还有当时村民后代们的追述,又有蒋介石关于长征的如意算盘的如实记录……不同群体的历史记忆,从不同角度、不同层面交相辉映、相互映衬和补充,通过以互联网为代表的现代传媒进行发起、展现、深化和拓展,共同组成了21世纪关于长征记忆的互动态势,共同阐释了长征历史记忆的文化意义,从而令长征这个可歌可泣、永载史册的人间奇迹虽历经八十载却仍然活生生地铭刻在长征出发地——于都的山山水水和老百姓的心中,并由此深深影响到每一位通过互联网传播接触到长征文化记录和历史记忆的中国人。我们不由感叹:长征的红色文化记忆留给了我们多么宝贵的回想,让我们永远受到长征精神的滋养和浸润!

像关于建党大业、建军大业、土地革命、国内革命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大典、土地改革、抗美援朝、社会主义改造等等的历史记忆、集体记忆,往往通过经典的文艺作品等文化符号构筑成特殊的文化记忆,并且随着红色经典的世代流传而得以传承。21世纪互联网时代的全面到来,数字技术和人机交互等技术普遍而深入的发展,以及在互联网的互动性的作用下,在中华民族的子子孙孙的记忆中逐渐建构起各种关乎传统红色文化的丰碑和形象,56个民族的中华儿女共同凝聚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民族国家共同体。

尽管互联网的虚拟性和互动性也会带来关于文化记忆的“众声喧哗”,不免会有泥沙俱下、鱼龙混杂的局面,一些负面的、故意扭曲的、无意误解的文化记忆也会混迹于文化记忆的信息群和信息流之中,但是,正是这种互联网的互动性和虚拟性还可以发挥它的大浪淘沙、披沙拣金、分辨人妖、火眼金睛的功效,在网络安全保证的条件下最大限度地显示出互联网互动性正能量的压倒性优势,把文化记忆的建构和凝聚民族国家认同的整体力量充分调动和宣示出来。

注释:

[1]【荷兰】约斯·德·穆尔:《赛博空间的奥德赛——走向虚拟本体论与人类学》,麦永雄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93-94页。

[2][3][4][5]张玉能主编:《西方文论教程》(第二版),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349页,355-356页,363-364页,391-393页。

[6]《看看人工智能在文学创作上干的好事,很多编辑要失业了》,腾讯网,http://new.qq.com/omn/20171212/20171212A03M 8C.htm l,2017年 12月 12日。

[7]2016年5月19日,湛庐文化出版发行了微软小冰第一本完全自主创作的诗集《阳光失了玻璃窗》,在中国诗歌界引发了巨大振动。随后,微软小冰团队又开放了小冰的诗歌创作能力,允许人类和小冰进行联合诗歌创作。截止到目前,小冰已为超过100万张人类上传的图片创作了现代诗,这是单一人类作者无法完成的事。

[8]腾讯、今日头条、阿里和百度,都有了技术成熟的写稿机器人,2017年四川九寨沟地震发生后的25秒,中国地震台网机器人已完成自动编写稿件并向媒体推送,内容包括速报参数、震中地形、热力人口、周边村镇等,还包含4张相关图片。

[9]2016年,谷歌研发的项目“Magenta”,发布了第一首人工智能创作的90秒钢琴音乐作品。

[10]2016年3月,在谷歌举办的一场拍卖会上,伦敦艺术家Memo Akten和谷歌人工智能共同完成的一组GCHQ画作拍出了当天最高价8000美元。

[11]Deborah Maxwell,ChrisSpeed,Larissa Pschetz,Story Blocks:Reimaging narrative through the blockchain,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ofResearch into New Media Technologies2017,Vol.23(1)7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