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涵迪
【摘要】:《聊斋志异》的意思是在书房里记录奇异的故事,“聊斋”是他的书斋名称,“志”是指記述的意思,“异”是指奇异的故事。其中一些作品,通过花妖狐魅和人的恋爱,表现了作者理想的爱情。《聊斋志异》全书将近五百篇,内容丰富,其中的爱情故事,占据着全书最大的比重,故事的主要人物大多不惧封建礼教,勇敢追求自由爱情。
【关键词】:反抗,报恩式,人性美,人情美,异类美
蒲松龄说:“集腋为裘,妄续幽冥之录;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寄托如此,亦足悲矣!”可见蒲松龄是要借书中的花狐鬼魅来寄托自己的“孤愤”之情,正如清代的二知道人在《红楼梦说梦》中言:“蒲聊斋之孤愤,假鬼狐以发之;施耐庵之孤愤,假盗贼以发之;曹雪芹之孤愤,假儿女以发之:同是一把辛酸泪也。”蒲松龄之孤愤,具体表现在世无知己,怀才不遇,屈沉不潦,空有一腔救世热情而无法得到施展,所以只有到青林黑塞间寻找知已,借那些重情重义的花狐鬼魅来抚慰自己孤愤的情怀。
在爱情形式上,故事多为报恩形式的爱情.在《聊斋志异》中,《小翠》文就 属于动物精灵报恩。
小翠及母亲狐仙两代都表现出知恩图报,帮助恩人王太常少年在仕途上取得成就、解化官场上的危机,小翠更以身相许,主动自荐为儿媳妇,最后还治疗王家痴儿的精神疾病并帮助另觅新妇以延续后嗣。小翠为恩人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这也仅是因为“以母遭雷霆之劫,深受而翁庇翼:又以我两人有五年风分,故以我来报曩恩,了 凤愿耳”,小翠的行为可算是“酒泉相报”。更值得-提的是,小翠面对恩人家的诸多责难与寡情薄义中却显示出以德报怨与无怨无悔的精神。因最终受不住诟骂而离家后,还是极力帮助王太常。
可以说,蒲松龄充分继承了自《诗经·卫风·木瓜》以来中国民间歌谣中对男女自由爱情的大胆抒发,并借助花狐鬼魅的非现实的艺术形式来表达他的爱情理想,从而使其作品中的爱情充盈着一种民间草木的芬芳,一股自由的、活泼泼的生气,一种缘于生命内在的本能冲动,一种不受任何羁绊的洒脱与飘逸,一股生命的诗意与画意,一种生死相依的执着与坚贞,这一切,显然都是对封建礼教的逃逸与反叛。
在“报恩型”的作品中,无论是“救助范式”中的娇娜、青凤、花姑子、连琐,还是“知己范式”中的香玉、鲁公女、连城、宦娘,她们都表现出一种自觉与主动追求爱情、婚姻幸福的冲动,并且将这种冲动变为实际行动。只要将这些女性与王实甫的杂剧《西厢记》中的崔莺莺稍作比较,就可以看出《聊斋志异》中这些出身于中下层的女性绝没有像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崔莺莺那样,显得矜持、被动、犹豫、性格抑制,在道德规范与人性冲动的矛盾之间徘徊、无奈,甚至想到退缩、回避。
但是不得不提的是尽管“知己范式”的爱情小说热烈歌颂了男女间的自由爱情,但是男女二者之间的关系却并不是完全平等的。依然还带有“男尊女卑”的封建文化的深刻痕迹。在“救助范式”中的男人是以女性救助者的身分出现的,这无形中使女性处于了仰视男性的不利地位;而在“知己范式”的作品中,男人固然以痴情赢得女性的青睐,但像《莲香》中莲香(狐)与李氏(鬼)共同侍奉桑生,《香玉》中香玉(白牡丹)与绛雪(耐冬)共同侍奉黄生,都显示出一夫多妻制的封建文化的痕迹,而作者蒲松龄对之是采取一种默许甚至是赞赏态度的,这就可以看出作者心目中的那种“男性中心主义”的思想依然是根深蒂固的。
异类爱情的描写向我们展示了人见人爱,过目不忘的异类女性,小说的人物有着浓郁的诗意。不少女性虽披上了花鬼狐魅的外衣,而那幻想的外衣包裹着的却是“多具人情, 和蔼可亲,忘为异类”的人类灵魂。她们个个年青貌美,温柔多情,但在其中,出场的女性决不雷同,展现了她们各自的性格。如婴宁天真烂漫,憨态可爱;小谢日事戏笑,心事重重;秋容性格泼辣,争强好胜;施舜华举止典雅,才思敏捷;而青风拘谨深沉;莲香冷静干练;阿绣勤劳善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在她们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些异类女性显得比人类更美好,更有魅力。《宦娘》中的宦娘,她虽为女鬼,却十分热爱音乐,喜欢弹琴鼓筝,为了报答温如春的眷顾之情,她暗中报合了温如春与少女良工段美好的姻缘。 在《娇娜》中,狐女娇娜与孔生在危难中相爱,但由于娇娜的姨姐松娘与孔生成了婚,孔生与娇娜本来己萌生的爱遂升华为纯真的友谊。孔生冒雷击救下娇娜,而娇娜为了救孔生施展绝技,起死回生。尽管二人为治病救人肌肤相触,接吻送丸,但丝毫没有男女私情。
与历代同类小说相比,《聊斋志异》 中神话式人情小说不仅数量多、篇幅长,而且情节更为委婉曲折,优美动人,表意艺术也大为提高。作者在这方面更自觉地、创造性地运用神灵鬼异为种种人情益彩增辉,充分发挥神话形态的审美功能,把幻情和实情结合起来,营创了一种虚幻的空灵美,致使作者笔下的女性人物亦人亦仙,忽隐忽现,扑朔迷离,充满了灵异之气,突出了那些异类女性的奇异美。在她们身上,有着神秘莫测 的法力,她们可以预知人世,幻化其身, 可以施展法术,甚至还能起死回生。通过婴宁奇异之术的施展,我们看到了她憨纯背后的灵性。以美善、纯情的心灵与人间的世谷之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取得了以假映真的艺术效果。在那个阴阳颠倒、黑白不分的社会,女性要想取得-点自身的权利,简直比登天还难。作者只好把这种追求至情至爱的美好理想寄托衣这些异类女性的身上,借助她们超自然的法力,使人间的美好愿望插上奇异的翅膀,突破现实的藩篱,达到世人理想的彼岸。这群无视封建礼法、大胆追求幸福的年青女性,构成了一个奇光夺目、异彩纷星的人物画廊,从而营造了一个极富浪漫色彩和独特艺术美感的境界,也使得《聊斋志异》成了文学史上美情小说的一大奇观。 虽然蒲松林的《聊斋志异》不全靠情节取胜,但故事中人物的奇异身份,神秘莫测的法术仍是吸引众多读者的重要因素。
参考文献:
①蒲松龄:《聊斋自志》,见“三会本”《聊斋志异》,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年新1版,第1页。
②杨玉军:《论<聊斋志异>的创作动机兼议“孤愤”说》,蒲松龄研究,2002年3月
③朱振武:《论 <聊斋志异>创作的心灵流变》,蒲松龄研究,2002年 第3期
④张永政,盛伟:《国际第 二届聊斋学讨论会论文集》,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1
⑤井玉贵《略论蒲松龄的宗法思想》,蒲松龄研究,2001 年朱振武《<聊斋志异>的创作心理论略》,蒲松龄研究,200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