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周作人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早提出思想革命口号的作家,也是对思想启蒙最为执著的思想家之一。周作人的启蒙思想以人道主义、自由主义和科学精神为核心,以解构传统的家国意识和儒家思想的宗教性光环,确立个人主义的国家观,坚持爱国应从兴民权起,伦理革命与政治革命同等重要,紧紧咬住思想革命不放松为特色。在他的《人的文学》中,他认为人的本质是灵肉一致的。个人是人类中的一员,二者具有统一性。他的集体主义观念是建立在个人本位主义观念基础之上的。文学应该表现这种人性,成为“人的文学”。最终使“五四”启蒙运动与西方启蒙运动接轨。
关键词:周作人;人的文学;启蒙
一、启蒙土壤中生长的萌芽——《人的文学》
周作人《人的文学》发表在1918年12月的《新青年》杂志上,它决不是周作人个人思想一时的突发之作,而是特定的历史条件和文化环境下的必然产物,是“ 五四”文学革命倡导期以后理论建设上的重要发展。
周作人认为,文学革命应该把思想革命放在重要的位置上。这种认识成为他的“人的文学””主张的根本出发点。周作人认识到要进行文学革命,必须进行思想革命,通过文学革命达到思想革命的目的。因为既然是“ 人的文学”,那么人的思想和借以表现人的思想的文学就分离不开,思想革命和文学革命也就当然分离不开。思想革命是文学革命的精神,文学革命是思想革命的工具。”如果说胡适和陈独秀的功绩在于首先举起了五四文学革命的大旗,那么,周作人则在大旗上写上了“ 人的生活” “ 人的文学”,从深度和广度方面开拓了文学革命的灿烂前景。
二、启蒙运动和其对“人”的发现的重要性
启蒙运动,通常是指在18世纪初至1789年法国大革命间的一个新思维不断涌现的时代,与理性主义等一起构成一个较长的文化运动时期。这个时期的启蒙运动,覆盖了各个知识领域,如自然科学、哲学、伦理学、政治学、经济学、历史学、文学、教育学等等。它不仅仅是批判专制主义和宗教愚昧,更是宣传自由、平等和民主。
对于“人”个体的发现,正是西方启蒙运动的一个要旨,很显然,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中国显然也受到了它的影响,被迫着被打开国门走向世界,如何救亡图存就成了最重要的历史任务。所以在中国,启蒙更被赋予了“救国兴民”的深刻意义。
三、从西方启蒙运动到“五四”
中国早期的启蒙,总是与救亡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不论梁启超或者严复,他们关于启蒙思想的定义总是逃脱不开政治的束缚,甚至带有一些功利色彩。在《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中,梁启超的观点是欲新一国之民,不可不先新一国之小说。严复在《本馆复印说部缘起》中持有与之相似的观点,从小说易于流传这一特点来抬高小说的社会地位。其二者都是将小说作为宣传启蒙思想的工具,这不免使文学丧失了一些纯粹性。而王国维,他对文学,对艺术是持游戏态度的,更强调文学的美学价值,这种观点恰巧与梁启超、严复等人的观点背道而驰。所以当时中国关于启蒙的概念是先由一小部分具有先进思想理念的人对启蒙产生深刻的认识,再由这一小部分人来启蒙大众,所谓启蒙,实际就是小部分人的任务。
西方关于启蒙的认识与中国相比却又大相径庭,在康德《回答一个问题:什么是启蒙?》中谈到,启蒙是人的自主性的活动,只有每个人都有清醒的认识,才能將启蒙运动大规模的开展起来。当然,启蒙也是要有一定的社会基础,比如言论自由的社会,贤明的君主,开明的制度等。
周作人在当时提出的思想,是站在一定的高度上的。不管是他在《人的文学》《平民文学》《新文学的要求》或《贵族的与平民的》中,都提出了人,人性,个人,个性的观点。他的先进理念是把人先从臣民上升到了人民,再从群体里把人区分到个体里,这些观点都是对人性的充分肯定,他认为人是具有自主性的,是有自主意识的个体,这种观点与西方启蒙思想的观点一致,都是充分肯定人的自主性,只有自我具有启蒙的意识,启蒙才可以推广并开展起来。
关于为人生和为艺术,梁启超和严复等是追求文学的社会性,也就是为人生,而王国维强调文学的纯粹性,也就是为艺术。两者一种是为物质生活,另一种是为了精神需求,周作人的观点是人是兽性人性和神性三者合一,也就是物质与精神的统一体。在《人的文学》里,他认为真正的人的文学是不阻碍人性的自由发展的,是充分肯定人的欲望的,而那些违背人性遏制欲望的文学,是不被认可的,是非人的文学。最早在《平民文学》中提出平民文学的概念是普遍的,真挚的,反映普通生活的文学。而在《贵族的与平民的》一文中又提出平民的文学是物质的,贵族的文学是精神的。他的思想随着社会的变化而变化,也是思想进步的原因之一。
所以他的启蒙观点是站在梁启超严复等人的观点之上,是符合启蒙运动思潮的发展的,是由个体的自主性的启蒙来促成启蒙运动的壮大,而非小部分人的觉悟来唤醒大众的启蒙。
在中国早期的启蒙思想“剑走偏锋”的时候,周作人以《人的文学》为契机,赋予启蒙新的意义,把人性放在职高无限的位置,充分肯定人的个体地位,这才与西方的启蒙运动接轨,产生了一致性。《人的文学》正是站在这一高度上的产物,也是周作人对人的重新塑造和对新文学的书写对象的界定。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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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杨淑敏.浅析周作人的“人的文学”观及其变更.现代文学研究.
[7]宾敬.试论周作人“人的文学”夕主张的历史意义.湘潭师范学院社会科学学报.1988.第1期.
作者简介:
胡荻,女,1986年2月,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方向硕士,宁夏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