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新有意创新无果

2019-09-04 10:06王璟
蒲松龄研究 2019年2期
关键词:角色转换蒲松龄

王璟

摘要:2019年2月初,古装奇幻喜剧片《神探蒲松龄》借用《聊斋志异》作者蒲松龄以及《聊斋志异》之《聂小倩》故事中宁采臣、聂小倩、燕赤霞等大众耳熟能详的主要人物形象,以清代著名小说家蒲松龄破案、捉妖为故事线索,以其追踪并破获金华县少女失踪案为切入点,继而引出蛇妖宁采臣与少女聂小倩之间的爱情故事。本文从著者被纳入故事、宁采臣与燕赤霞的“二合一”角色设置、各类影视元素杂糅等角度切入,力求客观公正地评析严嘉(执导)版《神探蒲松龄》在情节设置、人物塑造、视觉铺排、主旨弘扬等改编手法方面存在的问题。

关键词:蒲松龄;神探蒲松龄;情节设置;角色转换;各元素杂糅

中图分类号:I207.302    文献标识码:A

2019年2月初,依托清代著名小说家蒲松龄及其文言短篇小说集《聊斋志异》中著名短篇小说《聂小倩》改编的古装奇幻喜剧片《神探蒲松龄》于春节期间上映。影片以清代著名小说家蒲松龄破案、捉妖为故事线索,以其追踪并破获金华县少女失踪案为切入点,继而引出蛇妖宁采臣与善良并甘愿为爱牺牲的少女聂小倩之间的爱情故事。《神探蒲松龄》对《聊斋志异》的改编首先通过塑造蒲松龄以及《聂小倩》原著中宁采臣、聂小倩、燕赤霞等大众耳熟能详的主要人物形象,借此拉近影片同观者的审美期待距离;同时,为了与同题材影视剧改编相区别,该片开创性地将“人鬼之恋”转换为“人妖之恋”,并赋予宁采臣以蛇妖的全新角色身份;此外,影片创造了“忘忧”“屁屁”“猪狮虎”“千手”四名虚拟人物形象,并运用大量特效性极强的虚拟场景等CG电影技术,增强了视觉效果,令人耳目一新。但综观剧本创作、角色设置、情节铺排、主旨弘扬等多种影视表现因素,严嘉(执导)版《神探蒲松龄》存在诸多有待推敲之处。

一、著者植入无果:未发挥线索人物之挈领效用

《聊斋志异》中众多优秀短篇小说常被作为故事底本进行影视剧改编,其中当属《聂小倩》的影视剧本改编最多。自1957年周诗禄(执导)版的电影《阴阳配》首次将《聂小倩》改编成电影至今六十余年间,该小说凭借其曲折跌宕的故事情节、人鬼相恋的爱情主题、正邪对立善恶终有报的鲜明主旨,被改编成的电影、电视均有十余部,其中1960年李翰祥(执导)版电影《倩女幽魂》、1987年程小东(执导)版电影《倩女幽魂I:妖魔道》最为著名,另外1997年陈伟文(执导)版动画电影《小倩》、2005年吴锦源(执导)版电视剧《新聊斋志异I·小倩》、2010年李永志(执导)版越剧《倩女幽魂》、2011年叶伟信(执导)版电影《倩女幽魂》等也备受好评。

《神探蒲松龄》要想超越之前众多影视改编作品,必定要在尊重原著的基础上有所创新。因此影片采用了重塑的表现方式,对原著故事进行了大胆改编,仅选用《聂小倩》中聂小倩、宁采臣、燕赤霞三个人物角色,并权且当做故事叙述的一种诱因,在保留聂小倩与宁采臣之间错位爱恋的基础上重新创造了一个全新故事场景。《神探蒲松龄》创造性地将《聊斋志异》著者蒲松龄纳入“聂小倩”系列影视剧创作中,将著者与故事主人公设置于同一时空之中,并以“蒲松龄探案、捉妖”为叙事主线铺排故事情节,同时引出聂小倩与宁采臣的人妖情缘,作为第二条叙事线索。这一人物关系和情节设置本无可厚非,倘若处理得当同样会在改编故事情节、增设人物关系、多元化事件矛盾等方面收到良好的影视创作效果。如对比原著,1987年程小东(执导)版电影《倩女幽魂I:妖魔道》中增设了艳羡聂小倩美貌而因妒成恨的女鬼“小青”以及“黑山老妖”等负面角色,对于凸显正邪、善恶等关系增设了强烈的影视戏剧效果;1994年韩义、孙满义、韩炳杰(执导)版《古庙倩魂》 增设了改邪归正、自我救赎的女鬼“梅娘”形象,更有利于借助人物角色凸显邪终不胜正、善恶终有报等思想主旨。

反观《神探蒲松龄》,影片创造性地将著者蒲松龄植入其中担当核心角色及线索式统领人物,打破同题材影视改编中第三人称叙事的全知视角,希冀借助第一人称限知视角近距离感知聂小倩与宁采臣的人妖爱恋,并最终达到弘扬邪不压正、惩恶扬善的创作主旨。但综观影片,无论针对“蒲松龄”角色之塑造抑或情节线索处理,这一新植入角色未能充分发挥其挈领、统筹效用。

首先,影片将历史中撰写鬼奇幻爱恋故事的文化符号“蒲松龄”全新打造为屡破奇案的“神探”形象,但综观影片故事情节设置,先后出现的“珠宝失窃案”“少女失踪案”两个案件,既非离奇也不复杂,同时犯罪嫌疑人“猪狮虎”“镜妖”在单一作案动机及明显线索的背景下,既不用“神探”抽丝剥茧般地推理判断,又无需观众明察秋毫般地细致分析。所谓“神探探案”,仅凭蒲松龄运筹帷幄、胸有成竹地剧情预设,徒弟严飞及四小妖插科打诨式地轻松追踪,便将罪犯捉拿归案,探案这一剧情戛然而止。而其后足足占据二分之一剧情之篇幅却已与“神探破案”主题无关,聂小倩与宁采臣的人妖情感纠葛逐渐喧宾夺主。由此不难看出,该片虽运用了近几年较流行的“探案”类电影题材,同时引入作为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代表的《聊斋志异》之文化元素,希冀打造一部具有中国本土特色的优秀奇幻探案电影作品,但该片无论在案情设置、逻辑推理、角色心理变化等方面,与2007年韦家辉、杜琪峰、鞠觉亮(执导)版《神探》、2015年陈思成(执导)版《唐人街探案》或2016年道格拉斯·麦金农(执导)版《神探夏洛克》等同类题材影片相比,无论是在剧情设定上,还是氛围营造上,均显力度不够。

其次,蒲松龄作为影片挈领式线索人物,该片对这一角色的设置可谓煞费苦心,既承载了针砭时弊、惩恶扬善、大胆追求爱情的历史人物“蒲松龄”形象,又增添了饰演者成龙所扮演系列角色中是非明辨、弘扬正义的公众文化形象,并引导了观者对此角色所持有的刚正不阿、疾恶如仇等人物预设。但综观《神探蒲松龄》之情节设置,蒲松龄在影片中与宁采臣、聂小倩、“镜妖”、四小妖、徒弟等角色之间均有大量情节对白或动作交手,可恰恰是这一具有挈领全局、弘扬主旨的核心角色,在面对众多角色为实现各自不同利益而出现错误行径时,除对“镜妖”予以坚决收治之外,对其他角色的错误行为多未做明确的是非评判及严厉的指责、制止。例如,蒲松龄对其随从“猪狮虎”的偷盗行为未做出正确引导式的批评,反而化入蒲松龄为其缝补衣袖的景深长镜头淡化了对此错误行为的评判。又如,蒲松龄在影片中多次扮演了在善恶、是非面前过多顾及情分的感性角色:他感叹宁采臣对聂小倩的爱恋与救赎而多次放走妖孽让其继续危害人间;他面对“忘忧”小怪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可怜宁、聂两角色终未成眷属,而私自恢复宁采臣记忆险铸大祸的错误行为,同样未对其批评教育,并给观者造成爱情利益大于一切的错误判断。另外,在角色语言对白这一影视艺术中最直观展现人物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环节,蒲松龄面对“猪狮虎”偷盗行为、与“镜妖”对决、收治聂小倩、宁采臣夺取阴阳判等行为的是非评判方面语言張力相对弱化,仅使用“罚你进去闭门思过”,“等我拿到阴阳判看我怎么收拾你”,“那叫镜妖,哦她是你姐姐啊!那我带你去见她吧”,“抓那些恶妖怎么会没危险呢”等平铺直叙式的对白一带而过。殊不知,该影片既然定位于奇幻、喜剧类电影,就更应该在是非、善恶等价值观方面着力,借助主要角色语言、肢体动作等艺术形式点明主旨,恰恰相反,这正是《神探蒲松龄》最苍白之处。

二、角色设置不当:令观众产生心理落差与认知错位

《聊斋志异》中的《聂小倩》故事,主人公宁采臣与燕赤霞是两个无论身份、性格、结局均不同的故事角色,两人在与“姥姥”等妖孽的斗争中,一收一放、一强一弱,齐力合作,极具人物对比性,同时又增强了艺术表现效果。在电影《神探蒲松龄》上映之前,以文言短篇小说《聂小倩》为底本改编的众多影视剧作中,仅2011年叶伟信(执导)版电影《倩女幽魂》将宁采臣设置为“工匠”形象,其余三十余部影视剧作品均在尊重原著的基础上将宁采臣定位于性格豪爽、善良正直的“书生”形象;而燕赤霞则均设置为仗义侠胆、除妖避世的侠客或道士形象,与宁采臣共同构成了伸张正义、除恶降魔的两方互补性角色。在电影《神探蒲松龄》中,影片却另辟蹊径地将宁采臣与燕赤霞演绎为同一个角色,本文根据这一角色五次出场时的身份、出现方式、外形特征及在影片中出现的具体时间作表如下:

影片在该角色第一次、第二次出现时,为其设置了宁采臣为拯救聂小倩而化名燕赤霞的侠客身份,武艺高强、精通法术、惩恶扬善且正义感十足,这与文言短篇小说《聂小倩》及“聂小倩系列影视剧”创作中燕赤霞形象,在武士衣着、冠饰装扮、果断决绝的侠肝义胆等人物秉性等形象塑造方面相似,同时也在影片开端之处将观众根据“以往获得的经验、知识以及文学素养、欣赏趣味等综合形成的潜在的定向性的期待” [1]427,自然顺畅地带入关于《神探蒲松龄》之“燕赤霞”形象的期待视野中。但如前所述,该影片创造性地将侠客燕赤霞与书生宁采臣“合二为一”式综合为一个角色的两种身份,倘若人物性格对比鲜明、故事情节处理得当,也会达到像2000年娄烨(执导)版《苏州河》中借助“美美”与“牡丹”、2002年斯派克·琼斯(执导)版《改编剧本》中借助“查理”与“唐纳德”等“双子角色”灵活的影视表现形式,以此表达或隐忍或分裂的人格特征,从而达到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综观《神探蒲松龄》,影片针对此“二合一”角色,无论是在角色化身式设置、两角色身份转换、以角色彰显主旨等方面均有待改进。

其一,在类似涉及妖魔鬼魅的影视剧中,妖魔或者鬼魅形象多身怀绝技或略懂防身之术,因此倘若将宁采臣设置为精通法术、武艺高强的侠客形象,无论在文学想象或影视人物设置方面均与之相符。显见,侠客宁采臣形象足以支撑并演绎影片故事情节发展,前期被设置为侠客燕赤霞的身份就显得多余。同时两角色无论在性格、情感、语言、肢体动作等方面并无差别,强行为宁采臣之一角色设置化身式身份,势必造成人物形象混乱、重叠,也给熟悉“聂小倩故事”的广大观者造成了极大的心理落差。

其二,针对痴情于聂小倩,不断希冀以自我牺牲去救赎爱人的角色设置,其燕赤霞的侠客身份仅亮相于影片前两次角色的设置中,后五次出现均以宁采臣形象示人,其后再无角色交替。再具体到角色交替实况,既无蒙太奇之类电影镜头的巧妙设计,也缺乏人物身份转化的前期背景说明,仅在众人围攻聂小倩时,借助聂小倩略带轻佻的一句对白“燕赤霞,不,宁采臣,你带他们来杀我的啊”,简单、突兀地完成了角色转换,直至影片结束,该角色均以爱恋聂小倩的宁采臣形象示人,难免令观众产生认知错位。同时,宁采臣角色唯一一次以书生形象出现,是在蒲松龄最终收服聂小倩之后,通过“忘忧”的忘却法力为其重新定位:“你是书生宁采臣,进京赶考,途经此地,学政大人正在等你,日后你会考取功名,有妻有子,好好做人吧!”让此角色忘记往事并迎合了原著及主流影视改编中书生宁采臣的形象。但影片在短短几分钟之后,当书生宁采臣角色再次出现时,突兀地设置了“忘忧”小怪因不忍见有情人未成眷属而私自帮助宁采臣恢复记忆的情节,宁采臣转变为不顾一切拯救爱人的偏执形象,又一次令观者产生认知错位。

更深一层,《神探蒲松龄》在此“双子角色”所彰显的思想主旨方面的剧情设置,仍欠妥当。由上表可知,影片在该角色先后七次出场中,仅“侠客燕赤霞”第一次出现时,被塑造成除妖救人的正面侠客形象。燕赤霞一路捉拿恶妖虽然是为了增强法力、夺取妖丹,继而拯救恋人聂小倩,但是面对恶妖身份的恋人噬魂夺魄时仍善恶能辨,并凭其高强的武艺、高深的法力及“不要执迷不悟”等对白,竭力阻止聂小倩杀害金华县少女初小姐的罪恶行为。但在其后六次出场中,无论是以侠客燕赤霞身份出现,还是以侠客宁采臣或书生宁采臣形象出现,均与角色最初定位的正义凛然、无私正直之形象相悖:或为了获取聂小倩居住信息承诺放走嗜血夺命的恶魔“镜妖”,或纠结于连累爱人的自责中而终日内疚,或为拯救爱人不惜夺取阴阳判并执迷不悟地摧毁阴界。总之,影片虽突破性地设置了为爱救赎的“二合一”全新形象,但这一角色设置既与《聊斋志异》借助“深刻的思想”着力刻画“活生生的形象” [2]109之思想主旨不符,又将自我牺牲、盲目地为爱救赎之主题凌驾于遏恶扬善、明辨是非的思想意识主题之上,实为不妥。

三、各类元素杂糅:借中国传统文化之壳却未汲取精髓

《神探蒲松龄》在影片中杂糅了奇幻、爱情、喜剧、探案、捉妖等近几年中国电影成功案例所运用的主要制作要素,并集结了国际功夫影星成龙、当红流量小生阮经天和钟楚曦、综艺新秀乔杉、喜剧笑星潘长江和苑琼丹等各层面影视演员,希冀借助神探破案、除恶捉妖、凄美爱情三条普世化故事线索,及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代表《聊斋志异》的文学性影响,一举斩获口碑和票房双丰收。但大量运用CG技术、形式绚丽、场面热闹的《神探蒲松龄》却未能如愿。究其原因,影片虽借助中国传统文化因素,却未能正确、深刻地发掘优秀传统文化所彰显的人文精神及艺术意蕴,导致了票房和口碑的滑铁卢。

首先,如前文所述,《神探蒲松龄》创造性地将《聊斋志异》的著者蒲松龄纳入“聂小倩”系列影视剧创作中,并设置了“蒲松龄探案、捉妖”这一叙事线索,统领影片全局。笔者认为,影片既然植入“蒲松龄”这一为中国观众所熟悉角色形象,而且影片中主要角色人物关系又根植于《聊斋志异》,那么影片在设置或解构“蒲松龄”这一角色时应与清代著名小说家蒲松齡形象相符。但该影片在塑造此角色时与历史真实形象相去甚远。蒲松龄,我国清代著名文学家、小说家,究其一生,满腹学识却怀才不遇,屡试科举终未能及第,以坐席西铺毕家谋生。人到中年,蒲松龄一面教书,一面于“子夜荧荧,灯昏欲蕊;萧斋瑟瑟,案冷疑冰”的艰苦环境中创作《聊斋志异》,立志“集腋为裘,妄续幽冥之录”,最终“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 [3]1。蒲松龄“触时感事”,将其一生对政治黑暗、科举制度腐朽、民生哀怨疾苦的深刻理解寄寓小说创作,并通过“以劝以惩” [4]937的短篇小说写作方式予以呈现。反观电影《神探蒲松龄》,运用了蒲松龄创作《聊斋志异》的历史背景结构故事,但对于“蒲松龄”角色的解读不尽合理,无论束发、服饰、金丝圆框眼镜等装扮,还是温馨规整的房间布局、宽裕嬉皮的生活状态,杂糅了过多的跨时代元素,与史实严重不符。这不但不利于正确宣传抒写民生疾苦、揭露社会腐败的文学家蒲松龄形象,甚至还会给观者造成对于蒲松龄创作经历及《聊斋志异》主旨的误读。

其次,《神探蒲松龄》借用《聊斋志异》之《聂小倩》中宁、聂爱情元素,并创造性地予以改编:一方面,宁采臣化名为燕赤霞,一路竭力降妖除恶、增强法力夺取妖丹以拯救恋人聂小倩;另一方面,聂小倩在妖丹入魔之后,内心极为痛苦,表面却冷漠无情,实则为了成全心爱之人“好好做人”的愿望,甘愿承受被打入阴界永世不得超生之苦。痴情男女互为救赎的爱情主题在我国传统文化作品中较为常见,本无可厚非,但影片中关于宁、聂恋爱关系的描写,在故事铺垫、构建型镜头选取、结局设计等方面,均令观者有杂糅之感。影片開端以燕赤霞降妖除魔引入故事,运用燕赤霞与聂小倩两角色颇有寓意的对视、对白,让观众明了燕赤霞希望拯救聂小倩让其“好好做人”的人物关系预设,却未交代宁采臣如何化身燕赤霞的故事背景,情感脉络构建也不清晰,容易给观者造成对角色接受混乱。中段在本应重点描绘两角色相识、相爱、为爱互换身份、无奈彼此错过等一系列彰显宁、聂爱情主题的环节,却杂糅了与影片整体风格不符的沙画动漫分镜头,插叙两者的情缘,这让本就缺乏男女主人公爱情互动性镜头的影片表现力更加弱化。片末在针对两角色的爱情结局设计中,宁采臣吞食入魔妖丹导致魔性大发、砸毁阴界,蒲松龄等一干人束手无策,仅凭聂小倩一句“你愿意来吗”之深情告白,便令宁采臣改邪归正,并最终同入魙门,双双赴死,终结了这一爱情故事,这个结局借鉴了《上邪》《孔雀东南飞》《西厢记》等表现中国传统文学作品中为爱牺牲的宏大主题,但显然有违于这些作品所彰显的积极向上的精神内核,令观者感觉游离于原著,各种主旨混淆杂糅。

最后,影片大量借助神妖、龙船、捕快、古代建筑等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的场景,运用蒲松龄(文人)、聂小倩(佳人)、宁采臣(才子)、燕赤霞(侠客)等的典型传统文化形象,并使用金华、兰若、阴界等体现传统文化特色的意象名称,整体显现了“中国特色”,但也不乏杂糅化的败笔。如在蒲松龄等众人诱捕聂小倩的桥段,突兀地植入西域服饰风情、东洋艺伎装扮、月舞花魁形象等域外文化因素,既与充满浓郁“中国风情”的整体电影制作风格相背离,又令观众产生一定的接受障碍。

参考文献:

[1]美学大辞典(修订本)[K].朱立元,主编.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14.

[2]任先孚,山东友谊书社,编.聊斋志异评析[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86.

[3]蒲松龄.全本新注聊斋志异·聊斋自志[M].朱其铠,主编.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

[4]蒲立德.聊斋志异·跋二[M]∕∕蒲松龄全集(第1册).盛伟,编校.上海:学林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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