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及响应关系

2019-07-31 09:29郑群明
关键词:省份经济带长江

姜 奎, 郑群明

(湖南师范大学旅游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新形势下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关键是要正确把握整体推进和重点突破、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总体谋划和久久为功、破除旧动能和培育新动能、自我发展和协同发展的关系[1],从而推动区域经济和环境质量的协调发展。中国旅游业自改革开放以来发展迅速。2017年,国内外旅游人数达51.40亿人次,实现旅游总收入5.40万亿元,旅游业对国民经济综合贡献率高达11.04%,带动直接和间接就业人数占社会就业人数的10.28%[2]。旅游产业在推动区域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旅游产业的发展也离不开区域经济的大力支持,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在发展过程中相互影响。本研究以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两大系统为基础,构建耦合协调度模型来分析两大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关系,并引入响应度模型来探析区域经济对旅游产业响应度的大小,以为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协调发展提供一定的参考。

一、文献综述与问题的提出

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互动关系一直是旅游学、地理学、经济学等交叉学科研究的热点话题。国外学界早在19世纪末就开始研究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关系。Balaguer等首次探讨了旅游业和经济增长相互作用的关系[3],突破了以往研究只关注旅游业对区域经济单边影响的局限。目前,学界关于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关系的研究主要涉及以下4个方面:(1)旅游产业对区域经济发展具有极强的促进作用。Tang等依据索罗增长理论的多变模型对1975—2011年马来西亚的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之间的增长关系进行分析,发现马来西亚旅游产业对区域经济无论是短期还是长期均具有正向促进作用[4];曾国军等采用旅游增加值剥离测算法估算了2000—2008年中国大陆31个省份的旅游产业对国民经济的贡献率与拉动幅度,发现在以旅游产业为先导的省份中,旅游产业对国民经济的拉动效应显著[5]。(2)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之间的耦合协调关系因研究的尺度和类型不同而有所不同。赵传松等基于耦合协调度模型、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和地理加权回归模型,分析中国大陆31个省份旅游产业与区域综合发展水平之间的耦合协调关系,发现东部地区的旅游产业耦合协调水平高于中西部地区[6];王璐璐等采用修正的耦合协调度模型分析了浙江省2007—2015年11个地市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状况,发现11个地市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度整体呈U型变化趋势[7];高楠等采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对1993—2012年中国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省(区、市)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进行耦合协调分析,发现耦合协调度呈现出“南强北弱”的空间分布格局[8]。(3)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研究多采用定量分析方法。国外学者倾向于使用计量经济学的方法来分析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之间的因果关系,Amaghionyeodiwe运用多元协整、误差修正模型和方差分解等分析方法研究牙买加旅游产业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因果关系,发现牙买加旅游产业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积极的互动关系[9];国内学者多采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分析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之间的内在互动关系,吴旭等采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分析1995—2015年北京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关系,发现北京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在1995—2015年保持较好的耦合度,在2011—2015年保持较好的耦合协调度[10]。(4)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水平受多种因素综合影响。时朋飞等采用耦合协调度模型,以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为例,进行区域美丽中国建设与旅游业发展耦合关联性测度及前景预测,发现旅游产业在发展过程中呈波动上升趋势,容易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11];余洁以山东省17个地市为研究对象,分析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之间的耦合协调水平,并采用灰色关联分析法得出耦合协调度的影响因素[12]。

综上所述,学界对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关系的研究成果颇丰,研究维度逐渐增多,研究内容日益丰富。但现有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指标的选取多倾向于使用绝对数量值,较少考虑跨行政区域的体量差异,且对耦合协调度模型协调系数的选取多依据已有的参考文献,缺少针对性的研究,未能全面深刻地揭示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关系。基于此,本研究运用修正的耦合协调度模型对长江经济带2000—2016年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度进行定量测度,并引入响应度模型分析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对区域经济的拉动效应,以为不同地区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发展提供一定的参考。

二、研究区概况、指标体系与数据来源

(一)研究区概况

2016年9月,国务院正式印发《长江经济带发展规划纲要》,确立了长江经济带“一轴、两翼、三级、多点”的发展格局。长江经济带覆盖上海、江苏、浙江、安徽、江西、湖北、湖南、重庆、四川、云南、贵州等11个省市,横跨中国东中西三大板块,总面积约205万km2,人口总数、地区生产总值、第三产业值均超过全国的40%[13]。国家明确要求长江经济带以生态优先、绿色发展为引领,推动长江上中下游地区协调发展和沿江地区高质量发展。因此,正确处理好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发展关系,对区域协调一体化发展、国内经济发展与长江经济带环境保护等具有重要意义。

(二)评价指标体系构建与数据来源

本研究根据指标构建的科学性、可比性、代表性等原则,基于既有研究,结合长江经济带的发展特点和相关领域专家的意见,构建了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的评价指标体系(表1)。其中,旅游产业发展水平由产业优势、市场规模、旅游资源等3个子系统10个指标进行表征;区域经济发展水平由经济规模、经济结构、社会经济等3个子系统13个指标进行表征。在进行指标权重计算时,为了消除主观因素对指标权重的干扰,采用客观的熵值赋权法对各指标的权重进行赋值。本研究的数据主要来源于2001—2017年的《中国旅游统计年鉴》和《城市统计年鉴》,以及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表1 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的评价指标体系及权重Table 1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and weight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between tourism industry and regional economy

三、研究方法

(一)综合发展水平评价模型

线性加权法能有效测算相对独立指标的综合水平值,而熵值赋权法能客观反映指标的权重值。在熵值赋权法确定指标权重的基础上,结合线性加权法对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综合发展水平进行测算,计算公式为:

(1)

(2)

其中,U1表示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U2表示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aj表示旅游产业各指标的权重,bj表示区域经济各指标的权重,xij表示旅游产业对应的第i个省份第j个指标标准化后的数值,yij表示区域经济对应的第i个省份第j个指标标准化后的数值,i表示省份,j表示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评价指标,n表示长江经济带的11个省市。

(二)耦合协调度模型

耦合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系统通过各种相互作用彼此影响以至协同的现象,是各子系统在良性互动下相互协调、相互促进的动态关系。本研究参考廖重斌的耦合度模型研究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之间的关系[14],具体表达式为:

(3)

其中,C表示耦合度。当C=1时,表明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之间处于最优的耦合状态;当C=0时,表明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之间的各子系统无关,系统向无序状态发展。

由于耦合度只能说明系统的相互作用,无法反映耦合协调水平的高低,且耦合度模型具有一定的缺陷,当U1、U2都很低时,耦合度却很大,难以真实地反映出系统间各要素的耦合协调发展情况。因此,本研究进一步引入耦合协调度来判断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的发展情况,具体表达式为:

(4)

T=αU1+βU2

(5)

其中,D表示耦合协调度,T表示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综合评价指数;α、β表示待定参数。本研究基于廖重斌的研究成果[14],结合长江经济带的实际发展情况,采用“十分法”评定耦合协调等级,将耦合协调等级划分为协调和不协调两大类,每类又依据分值划分为五级。其中,0.5~0.599表示勉强协调,0.6~0.699表示初级协调,0.7~0.799表示中级协调,0.8~0.899表示良好协调,0.9以上表示优质协调;0~0.099表示极度失调,0.1~0.199表示严重失调,0.2~0.299表示中度失调,0.3~0.399表示轻度失调,0.4~0.499表示濒临失调。

(三)修正α值和β值

既有文献多选择0.6和0.4作为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度待定系数,不够准确。本研究基于机械学动力的齿轮模型对α值和β值进行修正,使之更符合长江经济带的实际发展情况。同时,参考王璐璐、方法林等对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度模型系数修正的研究[7,15],将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分别设定为齿轮模型的主动轮与从动轮,根据已有研究成果得出主动轮与从动轮的比,即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比为:

(6)

其中,α、β分别表示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贡献度(α+β=1),w1、w2分别表示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发展速度。通过测算2000—2016年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综合评价指数(表2),计算得出α为0.610、β为0.390,能更为准确地反映出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度。

表2 2000—2016年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综合评价指数

(四)响应度模型

本研究基于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度的分析结果,进一步研究旅游产业对区域经济的拉动效应,参考程钰和刘向阳等的研究,引入经济学弹性定义来构建区域经济对旅游产业的响应度模型[16-17],具体表达式为:

φi(t)=|θi(t)|

(7)

其中,φi(t)表示i省t年的区域经济对旅游产业的响应度,θi(t)表示i省t年的区域经济对旅游产业的响应度指数。φi(t)值越大,表示旅游产业对区域经济的影响程度越大;反之,则越小。

根据经济学弹性定义得出区域经济对旅游产业的响应度指数:

(8)

四、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及响应关系的时空演变分析

(一)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的演变分析

根据综合发展水平评价模型计算出2000—2016年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综合发展水平,根据时间顺序将其划分为2000—2005年、2006—2010年、2011—2016年等3个阶段,对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进行历时性演变与对比性分析。

1.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的时序演变分析。根据综合发展水平评价模型计算得出2000—2016年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评价值(图1)。总体看来,共同时序下各省份的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差异显著,但旅游产业内部各子系统综合发展水平的差异逐渐缩小;不同时序下各省份的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整体呈上升趋势,但各省份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的阶段差异显著。

图1 2000—2016年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评价值

具体来说:(1)2000—2005年,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的均值为0.328,阶段内标准差为0.244。其中,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高于均值的省份主要分布在东部沿海经济较为发达的上海、江苏、浙江,以及西部地区旅游资源丰富且品质较高的云南。(2)2006—2010年,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的均值为0.331,阶段内标准差为0.229。与2000—2005年相比,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均值略有上升,阶段内标准差同比减少6.1%。其中,2008—2009年,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的均值为本阶段的低谷期,这主要是缘于2008年的金融危机和突发灾害的叠加效应导致全球经济深受影响,从而导致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发展增速放缓甚至下滑。在这一阶段,高于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均值的省份由上一阶段的4个(上海、江苏、浙江、云南)下降为3个(上海、江苏、浙江);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增速较快的有东部地区的江苏、浙江,中部地区的安徽,以及西部地区的贵州。(3)2011—2016年,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的均值为0.369(同比增长11.12%),阶段内标准差缩小为0.177,表明这一阶段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得到进一步提升。这主要是缘于相关政策的建立健全与有效执行增强了区域之间的联动性,促使区域间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的差距逐渐减小;且中西部地区(如安徽、江西、湖北、重庆、四川、贵州等)的旅游产业综合发展速度明显快于东部地区。

总之,2000—2016年,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得到明显提升,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整体表现出先降后升再降再升的W型趋势,空间分布上呈现出东、中、西梯度分布且逐渐趋于均衡发展的趋势。

2.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的时序演变分析。根据综合发展水平评价模型计算得出2000—2016年长江经济带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评价值(图2)。总的来说,共同时序下各省份的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呈现出明显的东、中、西部梯度分布的发展趋势;不同时序下各省份的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整体呈缓慢上升的发展趋势,但各省份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增长速度的阶段差异显著。

图2 2000—2016年长江经济带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评价值

具体来说:(1)2000—2005年,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的均值为0.280,阶段内标准差为0.256。其中,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高于均值的省份主要分布在东部地区,中部地区的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次之,西部地区最低,表明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在地理区位上呈现出明显的东、中、西部梯度分布的发展趋势。(2)2006—2010年,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的均值为0.290,阶段内标准差为0.256。与2000—2015年相比,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的均值上涨3.6%,阶段内标准差保持不变。这表明长江经济带的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在这一阶段稳步上升;但各省份的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的增长速度存在差异,其中,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增长速度较快的省份有东部地区的江苏、浙江,中部地区的安徽,以及西部地区的重庆和贵州。(3)2011—2016年,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的均值为0.306,阶段内标准差缩小为0.250。与2006—2010年相比,长江经济带各省份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的均值明显提高(同比上涨5.4%),阶段内标准差略有下降,表明各省份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的差距在这一阶段进一步缩小。其中,高于长江经济带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均值的有上海、江苏、浙江;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增速较快的省份有东部地区的江苏,中部地区的安徽、江西、湖北、湖南,以及西部地区的重庆和贵州。

总之,2000—2016年,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差距较大,呈现出明显的“高—高集聚”和“低—低集聚”的两极分化区,这主要是缘于中国东、中、西部地区发展不平衡。从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增速来看,东部地区的上海、江苏、浙江和西部地区的四川的增速较为稳定;中西部地区的安徽、江西、湖北、湖南、重庆、贵州的增速较快;云南的增速受地理位置和交通因素影响相对较慢,与其他省份的差距也进一步拉大。但随着相关政策的不断出台和完善,以及地方政府的不断努力,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的区域经济发展差距逐渐缩小,呈现出随时间演变逐步趋同的趋势。

(二)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的时空演变分析

根据耦合协调度模型计算得出2000—2016年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度(图3),依据时间顺序将其划分为2000—2005年、2006—2010年、2011—2016年等3个阶段,对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度进行历时性演变和共时性对比分析。总的来看,2000—2016年,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的耦合协调度不断趋同发展,最终达到长江经济带的整体协调,但区域间的协同发展速度差异显著(表3)。

图3 2000—2016年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度

省市U12000—2005年2006—2010年2011—2016年U22000—2005年2006—2010年2011—2016年D2000—2005年2006—2010年2011—2016协调等级2000—2005年2006—2010年2011—2016年上海0.831 0.610 0.372 0.885 0.836 0.767 0.9220.829 0.700 优质良好中级江苏0.685 0.786 0.686 0.523 0.636 0.701 0.7840.850 0.830 中级良好良好浙江0.562 0.635 0.684 0.577 0.604 0.617 0.7530.789 0.811 中级中级良好安徽0.149 0.199 0.397 0.116 0.136 0.152 0.3660.412 0.519 轻度濒临勉强江西0.140 0.112 0.214 0.103 0.094 0.115 0.3500.323 0.400 轻度轻度濒临湖北0.260 0.183 0.282 0.190 0.193 0.246 0.4760.432 0.517 濒临濒临勉强湖南0.162 0.188 0.226 0.201 0.196 0.221 0.4190.437 0.474 濒临濒临濒临重庆0.136 0.094 0.136 0.162 0.179 0.221 0.3790.347 0.406 轻度轻度濒临四川0.247 0.275 0.385 0.187 0.188 0.196 0.4690.484 0.540 濒临濒临勉强云南0.342 0.324 0.357 0.095 0.080 0.069 0.4480.427 0.421 濒临濒临濒临贵州0.098 0.230 0.319 0.040 0.048 0.053 0.2550.345 0.387 中度轻度轻度

1.时序演变方面。(1)2000—2005年,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度均值和耦合协调等级差异较大。这一阶段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的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度均值为0.511,阶段内标准差为0.205。其中,东部地区的上海、江苏、浙江的耦合协调度均值均在0.7以上,耦合协调等级分别为优质协调、中级协调、中级协调;贵州的耦合协调度均值为0.255,耦合协调等级为中度失调;其他省份耦合协调度的均值发展较为均衡,耦合协调等级均位于轻度失调与濒临失调之间。(2)2006—2010年,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度均值的差距进一步缩小,西部地区耦合协调度的增长速度大于东、中部地区。这一阶段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度均值上升为0.516,阶段内标准差减少至0.188,与2000—2005年相比,耦合协调度均值缓慢上升,阶段内标准差同比下降8.3%,表明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的耦合协调度差距逐步缩小。其中,中、西部地区各省份的耦合协调度均值均大于等于0.323且小于等于0.484,耦合协调等级由上一阶段的3个(中度失调、轻度失调、濒临失调)转变为2个(轻度失调、濒临失调);西部地区耦合协调度均值的增长速度大于东、中部地区。(3)2011—2016年,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的耦合协调度均值得到进一步提升,中、西部地区耦合协调度的增长速度大于东部地区。这一阶段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的耦合协调度均值达到0.546,阶段内标准差进一步缩小至0.152,与2006—2010年相比,耦合协调度均值同比上涨5.8%,阶段内标准差缩小15.9%。其中,耦合协调度均值在0.5以上的省份由以往的3个(上海、江苏、浙江)上升至6个(上海、江苏、浙江、安徽、湖北、四川);其余5个省份(江西、湖南、重庆、云南、贵州)的耦合协调度,除贵州轻度失调外,均为濒临失调;中部地区各省份耦合协调度均值的增长速度大于东、西部地区。截至2016年底,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中已有6个达到协调状态,分别是上海、江苏、浙江、安徽、湖北、四川,而江西、湖南、重庆、贵州等4个的耦合协调度均值有所上升。综合上述3个发展阶段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耦合协调度发展情况来看,2000—2016年,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的耦合协调度均得到进一步提升,但各省份间的耦合协调度差异较大。其中,东部地区的上海、江苏、浙江的耦合协调度一直处于领先地位,中、西部地区的耦合协调度则相对较低,但随着长江经济带相关政策的完善与落实,中、西部地区正以较大的增长速度不断提升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逐步缩小了与东部地区的耦合协调度差距。

2.空间演变方面。2000—2016年,长江经济带的耦合协调度大致呈现出东部高、中西部低的空间分布格局。这一空间分布格局形成的主要原因是东部地区的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相比中西部地区具有一定的优势,且东部地区各省份之间具有良好的互动效应,空间的联动发展能够有效促进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发展,进而提升其耦合协调度。同时,东部地区的上海、江苏、浙江的耦合协调度变化趋势相似,耦合协调等级分别为良好协调、良好协调、中级协调;中部地区的安徽、江西、湖北、湖南的耦合协调度均呈现出上升—下降—缓慢上升的变化趋势,耦合协调等级分别为濒临失调、轻度失调、濒临失调、濒临失调;西部地区的重庆、四川、云南、贵州的耦合协调度也均呈现出上升—下降—缓慢上升的变化趋势,耦合协调等级分别为轻度失调、濒临失调、濒临失调、轻度失调。可见,长江经济带的耦合协调度整体呈现出V型结构的发展趋势。

(三)旅游产业发展的区域经济响应度指数演变分析

基于2000—2016年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评价值,运用SPSS 22.0对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两大系统进行曲线估计与拟合,依据函数方程拟合优度R2与显著性检验F构建响应函数(表4)。响应函数的拟合优度R2均在0.9以上,显著性检验F均在40以上,表明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之间具有良好的拟合效果。为进一步厘清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响应度,对长江经济带区域经济对旅游产业的响应函数分别进行求导,结合弹性公式得到2000—2016年长江经济带区域经济对旅游产业的响应度φi(t)和响应度指数θi(t)。由于响应度指数和响应度在数值上只存在绝对值关系,本研究不再单独列出响应度数值。

表4 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之间的响应函数Table 4 The response function between tourism industry and regional economy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由图4可知,2000—2016年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区域经济对旅游产业的响应度指数整体呈现为正相关,除个别省份在初始发展阶段出现胁迫效应外,其他省份的旅游产业对区域经济均呈现出正向促进作用。具体来说:(1)2000—2005年,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区域经济对旅游产业的响应度指数变化最大。这一阶段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的响应度指数位于[-0.032~9.021],响应度指数的均值为1.801,阶段内标准差为1.525。其中,湖南在2000年出现胁迫效应(响应度指数为-0.032),其余省份区域经济对旅游产业的响应度指数均为正值。这表明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的旅游产业对区域经济具有极强的拉动效应,但各省份拉动效应的差异较大且分布不均衡,响应度指数在空间分布上表现出中部>东部>西部的态势。其中,上海、湖北、重庆、四川的响应度指数高于长江经济带响应度指数的均值;上海和云南的响应度指数呈现出M型变化趋势,即在2001年达到响应度指数的最大值,之后开始下降,2003年达到响应度指数的最低值,2004年开始上升到另一个峰值,2005年开始下降到另一低值;湖北、湖南、重庆的响应度指数波动较大,湖北的响应度指数从2000年的9.021直线下滑至2005年的1.481,湖南的响应度指数由2000年的-0.032逐渐上升到2005年的1.358,由胁迫效应转变为正向促进驱动效应,重庆的响应度指数呈现出W型变化趋势;其余省份的响应度指数的波动范围相对较小。(2)2006—2010年,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区域经济对旅游产业的响应度指数逐渐趋于平稳状态。这一阶段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的响应度指数的均值为1.330,阶段内标准差缩小至0.326,与2000—2005年相比,响应度指数的均值略有下降,阶段内标准差缩小幅度较为明显(同比缩小78.59%)。这表明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的旅游产业对区域经济的拉动效应和响应度指数变动形式在本阶段不断趋于协同,响应度指数的均值在空间分布上呈现出东部>西部>中部的态势,中部地区和西部地区之间的差距进一步缩小。(3)2011—2016年,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区域经济对旅游产业的响应度指数进一步缩小,但省份间响应度指数的差距开始增大。这一阶段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的响应度指数的均值为1.067,阶段内标准差为0.439,与2006—2010年相比,响应度指数的均值进一步缩小,阶段内标准差同比上涨34.4%。其中,上海、江苏、湖南的响应度指数的均值高于长江经济带响应度指数的均值;东、中、西部在空间分布上呈现出明显的梯度分布趋势,东部地区的区域经济发展水平较高,旅游资源较为丰富且利用充分,促使其旅游产业对区域经济的拉动效应更为明显。

图4 2000—2016年长江经济带区域经济对旅游产业的响应度指数

基于共同时序对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进行对比分析,发现区域经济对旅游产业的响应度指数较大的省份主要包括上海、湖北、四川、江苏、重庆。其中,上海作为中国的经济重心具有旅游基础较好且旅游联动性较强的优势,促使区域经济对旅游产业的响应度较大;湖北、四川、江苏作为中国的旅游大省具有旅游资源丰富且景区知名度较高的优势,旅游产业对区域经济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重庆作为长江经济带重要的节点城市和成渝城市群的中心城市,游客量多且充足能有效拉动区域经济的增长。同时,旅游产业对区域经济的拉动效应易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2003年的非典事件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长江经济带多数省份旅游产业的发展,导致2006—2010年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区域经济对旅游产业的响应度指数逐渐趋于协同,但各省份旅游产业对区域经济拉动效应的差距仍然较大;2010—2016年,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区域经济对旅游产业的响应度指数同上一阶段相比不断增大,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较高的省份表现出较强的拉动效应,这进一步验证了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密切联系。

五、结论与对策

(一)结论

本研究运用修正的耦合协调度模型对2000—2016年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度进行定量测度,并引入响应度模型分析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对区域经济的拉动效应,得出以下结论:(1)共同时序下各省份的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差异显著,但旅游产业内部各子系统综合发展水平的差异逐渐缩小;不同时序下各省份的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整体呈上升趋势,但各省份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的阶段差异显著。共同时序下各省份的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呈现出明显的东、中、西部梯度分布的发展趋势;不同时序下各省份的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整体呈缓慢上升的发展趋势,但各省份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增长速度的阶段差异显著。(2)长江经济带的耦合协调度不断趋同发展,最终达到长江经济带的整体协调,但区域间的协同发展速度差异显著。(3)长江经济带区域经济对旅游产业的响应度指数整体呈现为正相关,除个别省份在初始发展阶段出现胁迫效应外,其他省份的旅游产业对区域经济均呈现出正向促进作用。

(二)对策

长江经济带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水平较低,应进一步强化城市群的建设以增强城市辐射能力,建立旅游合作机制以推进区域协调发展,进而推进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发展。

1.强化城市群的建设,增强城市辐射能力。为进一步提升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之间的耦合协调水平,缩小区域发展差异,应合理利用城市群的溢出效应,以强化城市群的建设,从而增强城市辐射能力。(1)发挥长三角城市群的引领效应。长三角城市群作为长江经济带的重要交汇地带,对长江经济带的发展具有重要作用。一方面,长三角城市群应充分利用国家政策优势,扩大海外业务,巩固经济地位;另一方面,长三角城市群应通过长江黄金水道和沿线通道加强与中西部地区的合作,进行中西部地区产业转移,创建中西部地区产业制造基地,以推进长江经济带的进一步发展。(2)增强中西部地区的承接效应。应进一步强化重庆、武汉、成都等特大城市的核心作用,通过核心城市吸引东部沿海地区和国外的相关投资,以强化核心城市的竞争力,进而带动武汉城市圈、成渝城市群、环长株潭城市群、环鄱阳湖城市群的建设,推进中西部地区基础设施的建设和完善,借此构建和完善旅游景区与特大城市之间的旅游交通网络,推动区域旅游经济发展。

2.建立旅游合作机制,推进区域协调发展。为进一步提升中西部地区旅游产业对区域经济的拉动效应,长江经济带各省份应积极建立旅游合作机制以推动区域协调发展。(1)制定差异化的旅游发展政策。合理的旅游政策不仅有利于吸引外来资本,也有利于吸引更多的游客,进而带动区域经济发展。各地区应根据资源特色开发特色旅游,形成省域间旅游资源的互补发展。在旅游开发政策上,中西部地区应对大型集团给予政策倾斜,引进大型集团开发与管理旅游景区,着力打造有影响力的旅游景区,以提升旅游景区知名度;在旅游营销政策上,各省份应根据本地实际情况,开展特色旅游活动(如云南的泼水节、中国四川国际熊猫节等)以增强旅游吸引力;在旅游管理政策上,地方政府应不断完善旅游管理政策,提高旅游管理效率,从而有效提高游客的旅游满意度。(2)拓宽区域间的旅游合作领域。拓宽旅游合作领域有助于深化各省份间的旅游合作,形成区域旅游网。应进一步将旅游合作内容从旅游产品、旅游线路、旅游品牌拓宽到旅游交通、智慧旅游等多个方面,构建长江经济带旅游交通网络,打破中西部地区旅游交通的限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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