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超,齐宝莉
(1.延安大学鲁迅艺术学院,陕西延安716000;2.吴起高级中学,陕西吴起717600)
延安时期课堂音乐教育与社会音乐教育作为整个教育系统中不容忽视的重要组成部分,起到了响应与积极配合抗战的作用。延安时期的音乐教育包括小学音乐教育、中学音乐教育、高等音乐教育和社会音乐教育等多个层面的教育形式。本文以延安时期艺术教育各阶段音乐教育为研究对象,利用现有资料从教学制度、课程设置、教学内容等方面入手整合,力求梳理延安时期的音乐教育基本样貌,并总结其时代特征。
陕甘宁边区在红色政权进入之前,延安小学的教育普及率极低。延安地广人稀,知识分子凤毛麟角,整个边区“平均起来,识字的人只占全人口百分之一,至于小学,全边区过去也仅有120所,并且主要是富有者的子弟,整个边区的中学生是屈指可数的事”。[1]边区群众对初级文化知识的渴望与需求迫在眉睫。小学教育在延安这片热土上如火如荼的开展起来,同时也带来了音乐教育的变化与发展。小学音乐教学得到了广泛的建立,推动了延安教育教学的基本完善。
在小学建立初期,教材的使用成了首要问题。因原有教材参差不齐,学校统一使用教育厅编印的课本,内容都是以抗战建国为主的,同时编有“国语六册,初小算术六册,初小常识一册,图画教材一册,劳作一册,唱歌一册,高小国语一册,高小算术一册,高小自然一册,高小历史二册,高小地理一册”。[2]1939年,边区为统一编印教材,在补充教材的细则中提出“编辑儿童文艺、儿童科学、儿童社会等读物”[3]44来扩充儿童读物。截止1940年,共编印了初级小学教材9种(国语、常识、算术各两种,劳作、图画、唱歌各一种,共29册,每册复印最多一万册)。陕甘宁边区教育厅印制了统一的音乐教材,为延安时期的小学音乐课堂提供了必要的教育物资保障。
面对小学教育普及工作的全面展开,小学教员的数量明显不足,改进师资力量也是其中关键的一环。为了改进教员数量、培养新干部,首先将鲁迅师范毕业生分配到教师行业,以扩充师资力量;其次就是培养原有干部,开办教员训练班。1939年由鲁师、边中训练四百名小学教员。1940年,在延安等十余县845位教员中,师范毕业生有213人(25%),高级小学毕业生有438人(52%),弱老先生和其他不曾正式上过学的有194人(23%)。针对之前小学教师人员思想和教学方式老化的问题边区也采取了相应措施,“将老先生大半被洗刷了,现任教员大都受过短期训练,已开始能运用国防教育的教育法与管理法,领导学生做课外活动”。[3]44由此可见,小学教员来源趋于规范化,然而音乐教员在当时小学创建之初并没有做过专门的培训,仅是在文化课程之余兼代音乐课程。
延安时期小学招收7—12岁的学龄儿童,不分性别和成分,修业年限为五年,前三年为初级小学,后二年为高级小学,合称完全小学。小学为秋季7月16日到次年的7月15日为一整学年,一年分为两个学期,7月16日到第二年1月31日为上学期,2月1日到7月15日为下学期。初级小学音乐课程每周三节,高级小学音乐课程每周两节,一节课30分钟并可以适当延长至40分钟。由此可见,即使在那样艰苦紧迫的条件下,边区仍然没有取消音乐课,并保持着相当的比重。
延安时期小学音乐课程不拘泥课本,常常根据现实需要进行创作或改编。1944年杨家湾村的北郊乡小学所教的创作歌曲及内容中提到,“一次是在开学的第一周末,编了一首讲识字读书的好处和在家要孝顺父母与好好劳动等内容歌,第二次是配合初夏开始的锄草,进行农业常识教育,改编了群众报上的锄草歌教学生们唱的”。[4]在绥德实验小学的工作报告中也提到:“音乐课主要配合目前的政治形势,选以生产、拥军、卫生运动等方面的歌曲,并叫学生作音乐练习的创作……学生创作的歌子有47个,如边区好光景、向模范生看齐、移民歌、快乐歌、团结抗战歌等。”[5]课堂教学的歌曲曲调有选用旧有遗留的,“音乐课,教员先向学生们学了几个旧曲子,然后填进新内容又教给学生”。[6]或直接“用当地流行的小调,由教员自己配新词来教也是一个办法,而且这个办法还较灵活,可以根据学校当前的活动,配合起来编制新词”。[7]一些民间小调,眉户、道情等成为歌曲曲调的主要来源,“小学音乐教学不是全盘欧化的曲调和风呀、花呀一类的歌词,音乐已经开始发挥真正教育儿童的作用,老百姓的音乐语言和边区孩子们的实际生活相结合,正发着新的儿童音乐的嫩芽”。[8]由于儿童阶段接受音乐学习的能力不同,需因材施教。针对小学音乐教学,歌曲旋律应避开增四度音程,升降音、装饰音相当多的及拍子复杂的歌曲。对于当地陕北民歌能否用作小学教唱,边区也进行了认真探讨,认为陕北民歌音的跳跃太大,不适合年龄太小的孩子。当时歌曲还被广泛应用到教学中,比如在教习算术课时使用“九九歌诀”。艺术教育帮助学生进行认知、宣传及配合劳动。与此同时,几乎当时许多小学都组织了秧歌队,与社会现实相结合以配合生产、拥军、拥政、爱民等政策法令的宣传。
延安时期中学教育是以继续小学教育、培养健全的新青年为目的,为从事边区各项建设事业及更深入的研究做准备的场所。1937年3月鲁迅师范学院成立,成为延安第一所中学。1938年创立了边区中学,后“鲁师”与“边中”合并称为边区师范。这是边区中学学校的初创时期。1940年先后又成立了关中师范、三边师范、陇东中学、绥德师范与米脂中学,1941年成立了鄜县师范。1942年鄜县师范与三边师范合并称为延安师范,一共六所中等学校。边区中等学校开始初具规模,中等学校初创因抗战需要,修业期短,一年或半年不固定。1940年改为“二二学制”,即初师、高师各修业两年,1942年又改为“三二学制”。
延安时期的中学教育在科目、教材方面,大多以迎合抗战需求为主要内容。1939年“鲁师”政治课采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指南”“论持久战”“论新阶段”为教材。军史课中,有普遍军事知识与技术训练,游击战被列为一科;自然常识课,以洛甫的“民运八则”为教材。1939年7月“鲁师”与“边中”合并,形成延安边区师范后,“边师科目共16门,即公民、国语、数学、历史、地理、生理卫生、动物、植物、物理、化学、音乐、体育、美术、教学法、教学原理、教育实施”。[9]42可见,音乐课程依然得到边区的高度重视,成为必备科目,“有十二门完全是根据外间出版的课本为底本改编的,有新内容的仅只公民、国语、历史、音乐等科”。[9]42延安时期中学音乐教材会根据教员知识结构的不同,对音乐科目进行新的扩充。
延安时期中学音乐教员存在大量缺乏的问题,借调相关专业人员前来教课成为解决教员授课来源的主要方式,音乐教员多为兼职。以陇东中学为例,“1942年上学期六个班,只有教员6人,许多课不能上。马校长将特委干部林晓同志调来教地理,教员仍不够,请庆阳完小校长张冰泉代理教育课程,请陇东卫生所长令狐野代生理卫生,救亡工厂厂长蔡学楷代新文字课,鲁艺实习团徐徐代音乐课。在徐徐实习完毕返回鲁艺后,教育厅又派韩枫、曲子贞两同志来校教课。”[9]61同时中学教员的流动性较强,“一年中教课教员变动16人,师二班国文教员换了三次,中二、师二、师三班公民教员也换了三次”。[9]40再如米脂中学成立之初聘用的音乐教员孙克悠原在妇救会工作,1941年2月开始的第二学期聘用的音乐教员华恩原为九团干部,在不同学期兼职米脂中学音乐教学。[9]41
延安时期的中学分为初级中学与高级中学。修业年限为初中三年,高中两年。初级中学学生入学年龄标准为13岁到17岁,高级中学学生入学年龄标准为16岁到20岁。初级中学附设初级师范科,高级中学附设高级师范科。
根据不同阶段学生接受能力的差异,延安时期的中学音乐教育较小学音乐教育而言,内容相对比较深入,有了乐理、视唱练耳、作曲等专业课程的初步教学。以边区中学为例,其课程有“1.练习歌曲;2.基本音的练习;3.简谱、视唱及听音记谱练习;4.简单的填词作曲及指挥练习。以第一项为主”。[9]72三边学校教学内容主要有音符、音阶、拍子、转调等一般音乐常识课程教学,视唱课以秦腔、眉户、西洋曲调为基础进行教学。从教学内容与方式看,延安时期的中学音乐教学已经具备了专业化音乐的基础训练,音乐教学与当地戏曲、曲艺音乐相结合。
延安时期初级中学课程表
延安时期还成立了诸多高等教育学府,如抗日军政大学、陕北公学、青训班、中国女子大学、医科大学、自然科学院、行政学院等高等教育院校。每个学校都有各自专门的培养重点,音乐教育只是主要课程之外的附加品。自1938年4月10日中国共产党创办了第一所培养抗战文艺干部的高等学府——鲁迅艺术学院之后,延安开始有了独立的艺术院校,延安的高等音乐教育有了专门的课堂。
延安时期,因战时学校流动性较大,并没有留下足够多的音乐教育文件与线索。因此本文只以抗日军政大学为代表进行阐述,因为非音乐专业类院校的缘故,音乐教育不能在课堂设置与教学中开展,课堂之余的歌咏学习成为此类学校共同的音乐教学方式,音乐教学在课余展开。
抗大虽然没有专门安排将音乐作为主要课程进行教学,但他们并没有减少用音乐丰富校园生活和宣传抗战。1937年8月1日抗大第三期起,外来学生的比例大大提高,带来了新的救亡歌声,到1938年4月16日第四期开学的时候,就有了更健全的音乐组织。[10]63吕骥、郑律成等任过抗大音乐教员。
在抗大政治部下设的俱乐部推动下,学校积极组建合唱队,并组织了“抗大歌咏研究指导委员会”,“每个队都有民主选举的歌咏队长,每队一二十人左右,也有的队每小组一个歌咏干事。合唱队是由各队中的优秀的歌手组成的,各大队都有,选歌比较高深,多是几部合唱”。[10]63因抗大教育的重心在政治和军事方面,故战时需要不能把过多精力投入到歌咏演唱中,但抗大的音乐教育完全与战时紧密结合,“唱歌成了一切工作的政治动员,突出动员的号角。边区受敌人入侵时,首先在抗大吼出了‘保卫边区’的呐喊”。[10]63在面对国共合作,巩固与扩大民族统一战线时创作了“国共合作歌”“统一战线歌”;抗大的音乐教育具有全民性,“勤务员、炊事员住屋的墙壁上,随处都有抗大学生替他们写的歌谱,也经常教他们唱歌”。[10]64歌咏成了抗大课余生活的一部分。
为配合前线作战,外来歌曲显然不能满足战时内容的需要。因此,抗大鼓励学生尝试自己创作歌曲,“抗大学习的创造性是最强的,于是在吕骥先生指导下,中国的贝多芬不断地在抗大出现”。[10]65学员也积极投身到音乐创作之中,创作了与保卫西北、抗战突击运动、生产运动相关的曲目。虽然音乐课堂并没有在这些高校中正式开办起来,但他们并没有忽视音乐教育的力量,而是在各歌咏队的学习实践中完成了音乐教育的使命。
从鲁迅艺术学院成立起,延安拥有了专门培训艺术人才的音乐教育机构,不断培养并向各院校及前线输送专业艺术人才。鲁艺音乐系在延安八年间,进行了以下两方面的探索,以文艺“整风”为分水岭,前一阶段主要探索了音乐教育方面如何建立新的体系,培养了一大批有实际能力的干部和一批创作干部,后来大部分人成为各地区音乐工作的领导骨干和创作主要力量;后一阶段,则主要在艺术创作上进行新的探索,即如何利用民间艺术形式,加以改造,创造新的人民艺术。
附注:1.星期日,晚自习时间开生活检讨会。
2.每周开讨论会三次,艺术问题讨论占一次,政治问题讨论占两次。
从教员及学院培养来看,鲁艺第一届(1938.4—1938.7)音乐系主任为吕骥,教员有吕骥、向隅、唐荣枚,三人均出自专业音乐院校——上海国立音乐专科学校。培养的著名学员有郑律成、安波等,后来大部分成为延安时期的音乐骨干;第二届(1938.7—1938.11)音乐系主任仍为吕骥,教员增加了歌唱家杜矢甲,同时音乐课增设了高级班,冼星海为作曲指挥委员,著名的学员有李焕之、李鹰航等;第三届(1939.1—1940.5)音乐系主任为冼星海,他奔赴苏联后由吕骥继续担任,教员在原有基础上将之前学员李焕之纳入到教员队伍中,此届优秀学员有王莘、刘炽、时乐蒙等;此后,吕骥继续担任了第四届(1940.2—1943.1)、第五届(1943.6—1944.4)音乐系的代理系主任,第六届(1944.4—1945.9)的系主任。从第四届开始教员又增加了张贞黼、何士德、任虹、瞿维、李元庆等人。在此期间,1941年3月鲁艺还成立了音乐部,冼星海为部长、音乐工作团团长,贺绿汀为音乐系主任,后因冼星海出国,此职位都由吕骥代理,培养出的优秀学员有张鲁、孟于、徐徐等。因为专业艺术院校的缘故,鲁艺不断吸收国内优秀人才及选拔优秀学员扩充到师资队伍之中,在课堂教学中也显现出专业化。
从教学内容来看,鲁艺有文、剧、音、美四个系,系课程分为必修课与专修课。必修课是面向全院学生展开的,设有社会科学、哲学、艺术论、中国文艺运动史、马克思主义艺术理论课等;专修课根据不同系别开课,鲁艺的音乐系主要课程有音乐概论、音乐史、新音乐运动史、音乐欣赏、和声学、作曲法、视唱、指挥、乐器等。教材上除选用外国古典音乐教材外,还增加了民族民间音乐,苏联音乐、外国革命歌曲等音乐素材,这些课程在以往的音乐教学中是不存在的。因此对于音乐系的课堂教材,大多来自教员亲自编写,如向隅教授的作曲课没有教材,他就以民歌和抗日歌曲为谱例,为鲁艺学院编写了《作曲法》油印讲义。冼星海亲自撰写“民歌研究”讲义。鲁艺师生每周有三次讨论会,其中关于艺术问题的讨论每周一次,其余两次是关于政治问题的讨论。
除系部外,鲁艺还有研究部和艺术指导科。研究部由研究院专门对艺术问题做研究,这些研究员大多是系内的教员。研究部下设研究室,专门收集材料,以充实帮助学习。延安时期的“中国民间音乐研究会”在1945年出版的十余册包括陕甘宁边区、晋西北边区、晋察冀边区民歌和戏曲音乐在内的专集总数共1000多首,并为此后《夫妻识字》《白毛女》等以民间音乐为基础的创作形式奠定了基础。艺术指导科是指导并帮助各地剧团进行工作的,如给他们排戏或者讲课等。除了基本校内课堂讲授外还有课外实习,鲁艺经常到各机关、学校、团体去做各部门的指导与教学,如排戏、教歌或者组织晚会等,为延安文艺的繁荣与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延安时期社会教育作为学校教育的补充,帮助成人、儿童提高其政治文化水平。社会教育一般有识字小组、夜校、半日校、数日校、俱乐部(其中游艺工作包含唱歌、说书、拉弦、唱戏等音乐活动)、新文字、戏剧、冬学运动(目前笔者掌握的材料中,冬学已有明确的唱歌课程)等多种形式。
冬学课程表
社会教育中的音乐教员来源于当地小学教员,他们基本从事兼职工作,充分利用“艺友”及“小先生制”,动员当地知识分子积极从事教学。社会教育有知识、技能、生活等方面的训练,知识训练是教习失学成年人识字;灌输民族意识、救亡知识;举行时事讨论、救亡、演讲;出版墙报、表演国防戏剧等。在音乐方面,主要以练习国防歌曲为主。
社会教育学员大多为农作人员,冬学就是有效利用非务农时间来集中教学的一种形式。1938年9月6日颁布的《陕甘宁边区教育厅通令——关于冬学问题》一文指出:“冬学的科目:1.政治,2.识字,3.唱歌,4.军事以上四门功课,为今年冬学的主要课程,其他副课,由各校斟酌自定,教厅不另外发给课本。”[11]冬学开班时间为三个月,阴历十一月一日开学到次年一月底结课。
社会音乐教育中还有专门的说书会,由于民众喜爱把说书人组织起来成立救国会和说书会,从而训练培养新的说书人。取消原先说书词和歌词中的迷信、荒淫内容,创作出新歌词,用于政治宣传。同时他们也有专门的歌咏队,把小学学生、识字班及对歌唱有兴趣的人组织起来,选出小学音乐教员或对歌唱有兴趣的人来教授,演唱内容多为当地流行的小调,填上救亡歌词进行演艺。
首先,延安时期的音乐教育是与现实内容相结合的国防教育。教学中多采用现实题材,歌词多以配合抗战、社会生产等为内容。延安时期的音乐教育不同于中国近代刚刚建立起来的单纯职业音乐教育,他必须满足当时民族危亡的救国理性,因此只有结合现实,不脱离政治,音乐才能担负起宣传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任务。由于受战争年代的驱使,延安时期的音乐教育多以国防教育为主,同时又与社会生活(生产、拥军、卫生运动等)紧密相连,在教育过程中创作出一大批像《游击队》《人民自卫军》《我们新战士》《反内战小唱》《反法西斯进行曲》等拥军抗战内容的歌曲,这些歌曲的传唱起到了响应与积极配合抗战宣传的作用,也有像《缴公粮》《八路军开荒歌》等关于生产的歌曲,学生在生活实践中接受了爱劳动的思想教育,并且在生产劳动中学到书本未涉及的知识,形成了理论与实践的相互统一。
其次,延安时期的音乐教育是与民间音乐相结合的传统教育。从小学到初中、高中、大学乃至社会教育,民间歌曲、说唱、戏曲等艺术形式都成为曲调创作的基础。由于当时老百姓没有受过西方音乐思维的影响,因此在音乐欣赏中仍然保持着以中国传统音乐元素为主的审美习惯,在配合抗战宣传的音乐形式中,民间音乐显然是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的。在此基础上产生了一大批人民群众喜爱的新民歌,如《东方红》是从陕北民歌“芝麻油”后经“骑白马调”发展而来;《三十里铺》曲调源自绥德民歌;《赶牲灵》在吴堡民歌的基础上填词改编;《公祭志丹同志》是陕北唢呐曲牌填词歌曲等等。与此同时,鲁迅艺术学院创作出了大批以中国传统艺术为基础的大型音乐作品,尤其是家喻户晓的民族歌剧《白毛女》,利用各地的民间歌曲、曲艺、戏曲音调为人物演唱基础,形成了民族化发展的歌剧模式,开创了中国新歌剧的里程碑。
再次,延安时期的音乐教育是与社会活动相结合的实践教育。延安时期音乐教学与社会实践的配合不仅停留在课堂上,同时还反应在大量的课外实践活动中。陕甘宁边区政府举办的一些重大政治活动中都会有不同阶段学生进行组织活动和演出,比如,1941年苏德战争的爆发、1942年精兵简政方针政策的制定、1945年苏联对日宣战、美国在广岛投掷原子弹及日本投降等等,学校均组织学生亲身参与到农村化妆宣传、演剧之中,使学生清晰地看到这些国内外重大事件,激发了人民群众的爱国主义情操及坚忍不拔的革命精神。大量的社会实践活动培养了陕甘宁边区青少年关心社会、关心人民群众的良好品质。与此同时,学生还组织课外活动参与生产运动、利用大批“小先生”去负担群众的识字教育工作,进行消灭文盲的活动及植树运动。
综上所述,延安时期的音乐教育克服了长期以来办学条件差、教学师资匮乏等一系列问题,使陕甘宁边区的音乐教育在不同层次上都得以长足发展,并结束了延安地区长期没有专业化音乐院校教育的局面。延安时期的音乐教育充分发挥了学生的主观能动性,音乐内容扎根于社会现实并与政治宣传相结合,将学习应用到社会实践之中,做到了学以致用。延安时期音乐教育的经验和精髓就在于它坚定的革命精神,先进的教育科学理论和鲜明的民族特色。时至今日,研究延安时期的音乐教育对于当前音乐界弘扬延安精神,探索和发展音乐教育模式,仍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与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