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建平 庄学勋
摘 要:以新媒体社会责任为理论视角,通过内容分析法检视荔枝FM和喜马拉雅FM两大在线语音直播平台的社会责任,可以发现:两大在线语音直播平台直播主题以音乐、娱乐为主,过于单一,且均出现了媒介暴力问题;从新媒体社会责任的履行情况上看,两大平台在信息生产、社会监督、提供娱乐、协调关系四个指标上的得分较为接近且偏低,新媒体社会责任履行情况均不理想。
关键词:在线语音直播;媒介暴力;社会责任;荔枝FM;喜马拉雅FM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志码:A
DOI:10.3969/j.issn.1008-4355.2019.03.08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一、引言 在线语音直播是指人们通过网络收听到远端正在进行的音频实况,比如课堂教学、歌唱、闲聊等,且两端能够实现实时互动的网络服务。根据《2017年中国在线语音直播市场专题研究报告》相关数据显示,2016年在线语音直播市场的用户规模为0.69亿,且进一步扩大,预计2020年将拥有2亿用户[1]。用户不断增长,其参与信息发布积极性得到激发,用户自生产内容已成为新媒体平台最重要的信息源[2]。作为一种以用户自生产内容为导向的新兴直播平台,语音直播较视频直播更难对其内容进行把关,加大了网络监管的难度,其内容生产可能对用户形成不良的道德引导[3],这在一定程度上涉及了新媒体的社会责任履行。在线直播引起的社会问题不断被爆出,直播行业面临众多危机,直播乱象的出现严重危害了当前的网络生态[4],在线语音直播的社会责任问题不容忽视。
荔枝FM和喜马拉雅FM是目前用户认知度排名首次位的在线语音直播平台艾媒咨询:《2019中国在线青顿市场研究报告》,https://baijiahao baidu. com/s?id=1627159390706747706&wfr=spider & for=pc & is FaiLFlag=1,[2019-05-28],根据2019年的数据,喜马拉雅已排名第一.,本研究旨在对当前两个在线语音直播平台的直播内容对比进行量化分析,并根据相关新媒体社会责任指标对在线语音直播平台进行评估,以了解当前整个在线语音直播市场的内容生产和社会责任履行情况。同时,本文对如何研究在线语音直播的社会责任提出了新思路。
二、新媒体社会责任文献回顾 新媒体社会责任是传统媒体社会责任在新媒体时代的发展和延伸。媒体社会责任广义上强调媒体职业道德伦理范畴上的“责任”,包括社会、政治、经济、文化、伦理道德等公共道德伦理范畴上的“责任”。数字信息技术使传播具有主体的多元性、互动性、开放性等诸多创新特点,同时也暴露诸多问题,新媒体社会责任受到新一轮的考验。近几年,国内外对新媒体的社会责任,多从信息生产、社会监督、文化教育和协调关系等方面来检视[5]。
西南政法大学学报 2019年第3期贺建平,庄学勋:检视在线语音直播的新媒体社会责任——基于喜马拉雅FM和荔枝FM的内容分析1.信息生产。新媒体作为一种新兴传播媒介,同样进行信息的生产和传播。在内容生产方面,新媒体时代信息的病毒式传播,加上对其管控不严,使得各种在传统媒体被禁止传播的信息能够在互联网、数字媒体上大量传播。谣言、赌博、鼓励犯罪等信息在新媒体上的爆炸性传播,对社会及用户也产生了许多不良的影响[6]。有研究針对当前新媒体通过用户生产内容进行新闻生产提出质疑[7],认为新媒体用户的隐私权、名誉权也受到了严重的侵犯[8],新媒体利用在传播方面的强势,对受众及其他社会成员造成了暴力侵害。在现代化社会,“施暴”的媒体成为很多人恐惧的问题[9]。因而,人们认为在社交媒体少发表个人隐私信息就可避免被侵权,但有学者提出,受众要有关于侵权的法律意识才能更好地保护个人权益[10],网络环境如何在各方面保障主体的权益值得进一步探讨[11]。有学者提出,应该把了解新媒体生产和传播信息的社会责任纳入青少年的媒介素养教育中[12]。
2.社会监督。大众传播被认为具有社会规范强制功能,即通过大众传播的公开性监督违反规范的行为[13]。新媒体已成为人们获取信息、了解世界变化的重要渠道,其社会监督责任却未履行到位。奥尔科特(Allcott)等研究发现2016年美国大选的虚假信息在社交媒体上的高暴露度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此次大选结果[14];梅西亚斯(Mejias)等则发现新媒体强化了俄罗斯和乌克兰冲突事件中不实消息的传播力[15]。人们愈依赖社交媒体作为信息来源,则愈相信其所传递的虚假信息[16]。传统媒体的衰落和社交媒体的崛起,社交化传播、碎片化阅读的新传播情景正在冲击传统新闻业,调查性新闻和深度报道式微,情绪成为驱动传播的最大动力,在“后真相”时代,重建媒体的公共性应提上日程[17]。
3.文化教育。新媒体是否对不同文化如传统文化、红色文化的正面传播发挥作用[18][19],成为考量其社会责任的重要指标。有学者对新媒体形式下生产流行文化表示担忧,认为青少年大量接触娱乐流行文化,严重影响了他们的识字能力训练 [20]。新媒体平台中文化娱乐化、恶俗化日益严重,对受众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21]。日新月异的新媒体技术是当前知识、文化传播的重要渠道,但也面临悖论:新媒体形式下知识传输的超载与受众知识接受的欠载、技术消减传播阻隔与技术设置无形障碍、异质性的知识传播与同质化的知识获取、知识传播主体的多元化与知识传播增量的不确定等[22],新媒体的知识传播面临考验,其相应的文化教育责任也应不断重新考量。
4.协调关系。近年有研究关注新媒体与政府各类职能部门或与其他公共服务平台相结合的实践与效果,如政务微信有效促进社会管理[23],全媒体平台与大学生义教志愿服务的对接满足社会服务需求[24],公共图书馆的健康信息服务在社会化媒体上的传播内容与方式需进一步提高等[25]。在新媒体与医疗健康公共卫生领域,有研究发现专家对不实信息矫正的传播效果滞后,提议专业卫生组织及机构应采用社交媒体作为矫正健康信息的首要渠道[26];新媒体所拥有的健康卫生的相关数据可帮助评估和改善人们的卫生健康行为,并且可以帮助完善健康相关的政策等[27]。新媒体的公共服务性质一方面赋予公众发表公共事务议题、参与到社会事务的权力,但从另一方面,也有可能导致权力的滥用,在一定程度上使记者行业遭受危机[28]。如何全面履行新媒体的协调关系责任,可继续探讨的方面仍在不断更新。
本研究从信息生产、社会监督、文化教育、协调关系四个方面对新媒体的社会责任进行检视。在线语音直播平台是一个具有代表性的研究对象,这种代表性体现在其影响力以及其未来发展趋势上。本研究要回答如下问题:第一,荔枝FM与喜马拉雅FM的在线语音直播的内容,在直播主题、媒介暴力等方面的具体情况怎样?第二,作为新媒体,荔枝FM与喜马拉雅FM对社会责任履行状况如何?反映出什么问题?
三、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内容分析法,将样本平台的内容做系统的量化统计分析,对所反映的社会责任现况进行全貌描述并加以分析。
(一)样本与分析单位
根据艾媒咨询权威发布的《2017年中国在线语音直播市场专题研究报告》[1]显示(每年10月发布1次):2016年在线语音直播用户规模为0.69亿,增长率为62.3%,2020年预计突破2亿用户,其用户规模将不断扩大,影响力相继扩大,因此将其作为研究对象具有价值;相关数据显示,我国在线语音直播市场中,荔枝FM和喜马拉雅FM的用户认知度分别排第一、第二,获得较高认知度,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当前在线语音直播市场的情况。
本研究取样时间段为2018年4月1日至5月10号共40天,将荔枝FM和喜马拉雅FM平台上“热门推荐”(每个小时)的在线语音直播间内容(每条10分钟)收集完毕后,采取随机抽样方法,从两个样本中各抽取300条直播内容,共600条作为分析样本,以条作为分析单位。
(二)类目建构
本文将平台直播内容操作化为以下6个类目。
1.直播主题
直播主题是将直播间内接收到的内容进行划分。根据前期观察,可以分为以下10项:①直播间动态(主播在直播间一直讨论的当前直播间或者荔枝FM上的动态,如互动受众有多少、谁在线、上热榜没等等与平台的相关内容);②直播间广告(以直接的方式如抽奖、红包等招揽受众、拜托用户送礼物,用直接方式促使用户消费);③音乐(即听到均与音乐有关,如主播唱歌、聊音乐相关内容、只放背景音乐等);④情感(如主播聊自己的私人感情生活、主播念情感故事、给用户做情感解析等);⑤段子、搞笑(刻意营造搞笑的氛围,如主播说网络段子、脱口秀);⑥知识和教育(如阿拉伯的某些历史、健康教育知识、散文、学方言、日语、韩语等等);⑦亚文化(喊麦、二次元文化、星座);⑧娱乐(如在直播间玩配对游戏、聊搞笑视频、pia戏:类似于广播剧,即兴招人,对照剧本,主播和连麦主播用语音做角色扮演,形成对话等);⑨日常生活(生活琐碎、私人信息);⑩其他。
2.媒介暴力
媒介暴力即大众媒介传播对受众造成显性的或者是隐性的,身体上或者心理上伤害[30],如大众传媒频繁使用“女司机”或者对报道对象脸部进行遮挡等。在新媒体环境下,这种媒介暴力现象愈发频繁,如“人肉搜索”、水军跟帖炮轰、信息泄露等,严重损害了使用者的权益,对社会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根据媒介暴力对现实行为产生影响的可能性,将其划分为两种类型:一是显性暴力,即受害者遭受身体上的痛苦和折磨;二是隐性暴力,指在媒体中被合理化的暴力行为,这种暴力更多地出现在娱乐节目中,人们往往因习以为常或以宣泄情感为由而漠视它的影响[30]。媒介暴力行为包括三个方面,一是大众媒介传播的暴力内容,即“媒介化的暴力”;二是大众媒介作为实施者实行的暴力行为,即“暴力化的媒介”;三是高科技条件下大众媒介搭建的虚拟环境中的游戏化暴力,即“虚拟化暴力”[31]。
本文的媒介暴力现象是指语音直播平台上出现的暴力内容,基本是隐性的、造成潜在心理伤害的媒介暴力,根据观察可划分以下三种:第一种是主播作为施暴方对受众进行的暴力,形式包含语言、文字、图片,分为两项:①主播语言暴力,即直播通过语音传递暴力信息对受众造成心理上的潜在伤害;②主播图文暴力,即主播通过直播间展示或者在弹幕传递暴力信息对受众造成心理潜在伤害;第二种是受众作为传播者一方,发表弹幕在图文上给其他受众带来的暴力,即③受众图文暴力;第三种是系统为主播打广告形成消费信息泛滥而造成的暴力,即④广告暴力。
3.信息生产
通过对直播间主题的观察,在线语音直播平台上的用户生产内容多为音乐、娱乐等,极少涉及新闻信息内容,因此过往研究中的新媒体社会责任指标不适用本研究。信息生产这一项仅选择广告控制:①存在广告控制;②不存在广告控制。
4.社会监督
社会监督责任包含:①国家治理(司法公正、政府管理、涉外关系);②社会风险(生产事故、环境污染、食品安全、校园事故、交通事故、城市拆迁、警民冲突);③行为失范(官员腐败、学术腐败、性与婚姻道德);④其他现象(体育赛事、自然灾害)。
5.文化教育
文化教育包含:①塑造共识(主流价值、社会风尚);②文化传承(传统文化、民俗文化和红色文化);③提供娱乐(即娱乐健康度)。
6.协调关系
协调关系主要指的是:①公共服务,即关注的是直播内容是否涉及了公共服务内容;②用户体验,即关注的是直播间对于受众吸引力的持久性如何;③互动,即关注的是直播间的互动情况如何。
(三)编码及信度检验
本研究的编码员在正式编码前受过编码训练,用以培养对各个类目的共识。编码完成后采用复证的方法来检验信度,即两位编码员重新分配任务,对同一个样本进行第二次编码,以全部600个语音直播样本作为抽样框进行随机抽样,获取样本60个。编码员根据Holsti(1969)的信度公式检测后得出的归类一致性指数如下:直播主题0.87;媒介暴力0.93;信息生产1;社会监督1;文化教育1;协调关系1。
四、数据统计分析 (一)直播主题
直播主题反映的是内容的类别,在直播主题方面,(见表1)荔枝平台上直播主题占比较高的是音乐、娱乐、直播间动态、直播间广告,分别为28.0%、22.0%、12.0%、9.0%,在喜马拉雅平台上直播主题占比较高的是音乐、直播间动态、段子、搞笑、直播間广告,分别为31.0%、13.7%、13.7%、13.0%。经卡方检验分析后发现,荔枝平台和喜马拉雅平台在直播主题方面有着显著性的差异(SymbolcA@ 2=35.867,df=9,p<0.001)。两平台音乐主题占比都是最高,但比较各主题在不同平台的占比上是存在显著差异的:在娱乐、情感、日常生活主题上,荔枝平台的呈现占比高于喜马拉雅平台;在直播间动态、直播间广告、段子、搞笑、亚文化主题上,喜马拉雅的呈现占比高于荔枝平台。从总体来看,两在线语音直播平台的直播主题都倾向于音乐主题、直播间动态和直播间广告主题,但都忽略了文学教育和其他主题的呈现。
在网络空间中,由于个人身份的匿名性和多样性,常滋生暴力,且实施者会脱离一般社会制约,变得更为非理性[32]。荔枝FM和喜马拉雅FM作为在线语音直播平台用户认知度第一、第二位的平台,尽管两者在平台呈现内容上存在明显差异,但两者直播间都以不同形式引发了媒介暴力现象。有学者也提到过,网络技术保证了众人参与、迅速传播、空间(话语)无限等,导致了话语暴力的泛滥和流行,给他人和社会带来伤害[33]。
(三)社会责任指标考量
本文参考2015年新媒体社会责任指标与权重[34],针对荔枝和喜马拉雅在线语音直播平台的内容的权重进行计算得出荔枝和喜马拉雅直播间在信息生产、社会监督、文化教育、协调关系上的得分。
荔枝直播平台在文化教育责任上要高于喜马拉雅直播平台,而喜马拉雅在信息生产、协调关系上要稍稍高于荔枝直播平台,两直播平台在社会监督责任上皆为严重缺失。在文化教育责任上,荔枝和喜马拉雅直播平台离满分都有差距。从总体上来看,荔枝平台的总分为0.4523,喜马拉雅平台的总分为0.3962,荔枝直播平台的新媒体社会责任履行情况要稍好于喜马拉雅直播平台,但两平台的新媒体社会责任的履行情况都非常低,总分值离满分(2.6579)还是有很大的距离(见表3)。
1.信息生产与社会监督
信息生产的评价仅取了二级指标“流程控制”中的广告控制这一三级指标,计算两平台的指标的得分状况可发现,荔枝直播平台(0.0231分)的广告控制得分要低于喜马拉雅直播平台(0.0242分)。而在社会监督方面,荔枝得分为0,而喜马拉雅也接近0分,可看出两者都没有履行好社会监督责任。
2.文化教育
从两平台在文化教育责任指标的得分情况来看,可明显看出荔枝在传统文化、红色文化上为零分,而喜马拉雅除了提供娱乐,基本没有对外传播文化教育,因此可知,两平台在文化教育责任的履行上是缺位的,值得警惕(见表4)。
3.协调关系
通过各个指标得分可看出,喜马拉雅在涉及公共服务、用户体验和互动指标上都高于荔枝直播平台,因而,总体上,喜马拉雅在履行协调关系责任上,要高于荔枝直播平台(见表5)。
(四)新媒体社会责任与媒介暴力
本文进一步将媒介暴力现象纳入新媒体社会责任的考量。在新媒体社会责任与媒介暴力的回归分析中可见(见表6):在信息责任履行方面,主播语言暴力(β=-0.151,df=7,p<0.001)、广告暴力(β=-0.410,df=7,p<0.001)都对信息生产责任履行呈现显著负向影响,主播语言暴力越多、直播间广告暴力越多,则其信息生产履行责任就越差。受众图文暴力对信息生产责任履行具有一定程度的负向影响(β=-0.129,df=7,p<0.05),受众图文暴力越多,一定程度上越可能阻止其履行信息生产责任;从协调关系履行责任来看,广告暴力对其具有负向显著性影响(β=-0.142,df=7,p<0.001),广告暴力越多,则协调关系责任履行越差。总体来看,两大平台呈现的媒介暴力中直播语言暴力、受众图文暴力、广告暴力和直播平台社会责任履行中的信息生产、协调关系则存在影响作用,对社会监督和文化教育责任的履行没有发现有统计意义上的显著性。
六、结论与讨论
(一)结论
通过对荔枝直播平台和喜马拉雅直播平台的内容统计分析及对两个在线语音直播平台的社会责任直播的评价,在此对前面所提的两个问题进行回应。
1.两平台直播间主题单一,易滋生媒介暴力
在直播主题方面,荔枝直播平台以音乐主题为主,其次是娱乐、直播间动态主题,而喜马拉雅直播平台也是以音乐主题为主。从媒介暴力方面来看,喜马拉雅直播平台的媒介暴力要多于荔枝直播平台,两大平台皆主要是广告暴力,主播语言暴力为次;喜马拉雅平台的广告暴力多于荔枝直播平台,而荔枝直播平台的主播语言要多于喜马拉雅直播平台。印证了随着每一种新媒介的出现,对其暴力传播效果的担忧都会出现[35]的结论。
2.两平台新媒体社会责任履行均差
首先,两个平台在信息生产责任方面的履行情况并不理想。在广告控制方面,两个平台大多数的主播在直播过程中花费大量时间在为自己拉关注、请求粉丝打赏礼物。而且,两个平台在直播的页面均设置了小广告,广告的数量不一,但是广告设置的时间会从直播的开始持续到结束。其次,两个平台在社会监督方面的内容完全缺失。本研究将其所有指标纳入考量,而这一项得分基本为0,在所抽取的直播间没有任一关于这些话题的内容。再次,两个平台忽视了文化教育的社会责任,以传统文化和红色文化来看,两个直播平台的得分均为0分。最后,两个平台在履行协调关系社会责任方面也出现了问题,从公共服务来看:两个直播平台也没有以涉及公共服务为内容的直播间。
在线语音直播平台上的媒介暴力,包括主播语言暴力、受众图文暴力、广告暴力对新媒体社会责任履行会产生影响作用。福柯认为,权力以网络的形式运作,每个人都处于相互交错的权力网中,并且在权力的网络中不停地运动,既可能成为被权力控制、支配的对象,又可能同时成为实施权力的角色[36]。新技术的发展,革命性地改变了传播权力的版图,但新的权力所有者却未意识到,或未承担起相应的社会责任[37],在此,新媒体滋生了媒介暴力,媒介暴力就是一种对话语权的控制[38],新媒体社会责任履行由此受到威胁。
(二)讨论
其一,在社会责任的指标测量上,所选取的部分指标是否能够代表整体的社会责任指标,如信息生产指标,本报告只选取了广告控制一項,不够全面,关于其他指标选取如何更为科学,还需要后续考察;其二,将直播的社会责任操作化后,衡量的标准是否全面尚待考证;其三,在媒介暴力类型划分上,只考虑了主播与受众所施的媒介暴力,未将平台设置本身所隐含的媒介暴力列入,针对当前在线语音直播平台,不同的平台设置是否影响到新媒体的社会责任履行,可进一步探讨;其四,从媒介暴力的角度分析在线语音直播所需要承担的社会责任,发现受众也是其中的施暴者,那么如何引导甚或阻止受众参与其中,也是直播平台需要考虑的。因而在考虑新媒体的社会责任时,是否需要将引导用户(受众)纳入考量值得考虑。
在线语音直播平台是当前的一种新兴媒体平台,本文通过实证方法对比了当前两大在线语音直播平台的社会责任,对研究新媒体社会责任状况提供了一个新的方向,即面对新兴媒体平台的出现,其信息内容、呈现方式、功能设置与参与群体会相应发生变化,该媒体的社会责任与之息息相关,如何使得评价指标赋值更为科学,则还需不断探索从而进一步优化。
根据上述对在线语音直播社会责任现状的问题发现。尽管自2016年至2018年,国家就开始对网络直播实施一定的管制:先后颁布了《关于加强网络视听节目直播服务管理有关问题的通知》《互联网直播服务管理规定》,对网络直播乱象开展集中整治行动,依法关停了“夜车直播”“月光秀场”等70款涉黄涉赌直播类应用程序,大部分集中在网络视频直播,然而就研究结论来看,对于在线语音直播的监管还没有落实到实处。因而,对在线语音直播平台的监管还需加强。
随着市场细化,在线语音直播平台的竞争更加激烈,为了吸引更多的听众与投资,在线语音直播平台在制度上松于管理,在直播内容上缺乏把关,导致了直播平台对社会责任的忽视。因而,在线直播语音平台不能再将经济效益视为成功与否的唯一标准,也要重视直播的社会效益。为了保障直播内容的健康,可从网络主播从业资格认证制度、劳动关系保护制度、纳税监管制度、“互联网+”隐私权确认制度等方面建立网络主播行业监管制度等[39]。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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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From the theoretical perspective of new media social responsibility, this paper investigates the social responsibility of two network audio broadcast platforms, Litchi FM and Himalayan FM, through content analysis. The research found that these two live broadcasting platforms are both music and live entertainment, and they are both too monotonous and have the problem of media violence. In terms of the implementation of social responsibility of new media, the two platforms are information production, social supervision and entertainment. The score of the four coordination indicators is relatively close and low.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responsibility of new media and social media is not ideal. This paper proposes a new approach to the study of social responsibility of network broadcast media.
Key Words: live online voice; media violence; social responsibility; Litchi FM; Himalayan F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