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视域下贵阳市“千园之城”语言景观研究

2019-07-06 07:10朱燕秋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天津300380贵州民族大学贵州贵阳550025
四川行政学院学报 2019年3期
关键词:标牌景区公园

文/朱燕秋(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天津 300380;贵州民族大学,贵州贵阳 550025)

内容提要:语言景观在景区起着异质文化之间相互交往和参照的重要媒介作用。贵阳在重视各种生态旅游资源、民族文化资源的同时,还需正视语言景观的文化“颜值”与信息功能、官方标牌的翻译现状、语言活力与民族文化传播、语言服务能力等多语现象和语言生态。

一、研究背景

“一带一路” 为贵州带来了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特别是自2016年1月7日贵州被《纽约时报》列入世界上最值得到访的52 个旅游目的地后,来贵州旅游的国际游客与日俱增。据统计,贵州省2016年接待入境游客增幅高于全国10 个百分点以上。

2017年1-6月,贵州省旅游外汇收入1.03 亿美元,同比增长14.8%。其中接待外国游客21.86 万人次,同比增长 30.5%。[1]贵州以此为契机,着眼于发展“大旅游”,通过世界旅游发展大会的平台,分别在欧洲、东盟、东亚等20 多个国家开展“贵州旅游专场”推介活动,致力打造“山地公园省·多彩贵州风”的旅游品牌形象。贵阳已相继开通了贵阳—香港—旧金山、贵阳—莫斯科、贵阳—香港—洛杉矶、贵阳—米兰等航线。截止到2019年2月,贵阳已开通4条洲际航线,贵州省的入境游客人数和旅游外汇收入也随之递增。面对潜在的巨大的国际旅游市场,贵阳在进行全域旅游、世界旅游名城建设的同时,也在打造富有地方特色的旅游文化。根据《贵阳市推进“千园之城”建设行动计划(2015-2020年)》(以下简称“千园之城”计划),贵阳市将新建各类湿地公园、城市公园、森林公园等,2018年公园总数达到1000 个以上。“千园之城” 计划要求:“公园建设要以文化为魂,整合提炼贵州独有的民族文化、红色文化、山地文化等独特的旅游资源,加快推进公园标识标牌、指示牌、宣传牌(栏)、安全警示牌等服务设施建设,增加文化符号,打造一批富有文化内涵的公园”。“千园之城”中的语言景观可谓是最直观的“文化符码”,其窗口与媒介作用不可忽视。然而,有关贵州语言景观的实证研究不多,目前能在CNKI 搜索到的论文仅有2 篇:《贵州省少数民族文化旅游景区语言景观研究》(朱燕秋,2016)、《民族旅游村寨语言景观调查研究——基于社会符号学与文化资本理论视角》(单菲菲,2016)。对“千园之城”语言景观的研究十分必要,将有助于大幅提升贵阳市在国内国际的文化魅力,促进贵州建成“旅游大省”“旅游强省”。

二、研究方法和研究对象

语言景观(linguistic landscape)是社会语言学中一个新兴的研究领域,在21世纪初期才受到应用语言学和社会语言学的关注,并迅速成为研究热点;同时,也逐渐受到社会学、符号学、民族学、经济学、政治学等学科的重视。语言景观指的是,“某个特定的地方、地区或者城市群的语言景观,由该地理区域内的交通路牌、广告牌、街道名、地名、商铺招牌以及政府机构的标牌上的语言所组成。”[2]语言景观着重考察公共空间中各类语言标牌的象征意义,通过语言与空间的互动反映并塑造族群的权势和地位 (尚国文,赵守辉,2014)。语言标牌一般可分成私人标牌和官方标牌两类。前者是指私人或企业所设立的用作商业或信息介绍的标牌,比如店牌、广告牌、海报等,又称自下而上的标牌(bottom-up signs)。后者是指政府设立的具有官方性质的标牌,如路牌、街牌、楼牌等,又称自上而下的标牌(top-down signs)。语言学家们通过语言景观来研究现实生活中的各个方面,如Gorter,Marten & Van Mense 合编的 《语言景观中的弱势族群语言》,荷兰蒂尔堡大学教授Jan Blommaert 的专著《民族志、超多元性和语言景观:复杂性的历史回顾》,分别从不同视角分析了世界各地城市语言景观折射出的多语现象、语言社会地位和权力关系,剖析了这些地区复杂的历史和文化多元性。[3]2015年Robert J.Blackwood和Stefania Tufi两人在《地中海语言景观》一书中,探讨了十个法国和意大利地中海沿岸城市的语言景观,研究了国家民族语言、区域语言和方言、移民语言和英语这四种语言,论述了民族语言的可见度、区域语言和方言的空间诉求、移民语言跨国空间的创造与英语在国际化场所建设中的作用。[4]在 2018年10月最新出版的《语言景观中的人与空间》一书中,作者对世界各地的语言景观,如莫桑比克纪念馆(Mozambican memorializations)、斯德哥尔摩的火车涂鸦(train graffiti in Stockholm)、巴西抗议游行(Brazilian protest marches),以及瓜德罗海克里奥尔(Guadeloupian Creole signs)等的各种语言标牌进行研究,探讨了如何在语言景观中理解人与空间的关系[5],提供了一个多维的研究视角。

本文主要研究游客到访量最多的贵阳市黔灵山公园、贵阳阿哈湖国家湿地公园、花溪国家城市湿地公园。这三个公园分别位于贵阳市的市中心、市郊、郊区,是贵阳市最具代表性的公园。黔灵山公园是国家4A 级旅游区,景区内有稀有的野生猕猴,有蒋介石接见张学良将军的旧址等,游客在此可充分领略到人与动物、文化与生态的自然与和谐。花溪国家城市湿地公园是西南地区首个国家城市湿地公园,其十里河滩景区主要包括“五区三脉”,即生态核心区、湿地科普区、花圃展示区、民俗文化体验区和湿地游览区,以及大将山山体生态轴(林脉)、原住民民俗体验轴(地脉)和花溪河高原湿地轴(水脉),位于其中的花溪公园被誉为“高原明珠”。按照“世界眼光、国内一流、贵阳特色”的规划要求,阿哈湖国家湿地公园位于贵阳市西南部,涵盖花溪区、南明区、云岩区、观山湖区等4 个行政区,以小车河湿地公园为主要的新建风景区。小车河城市湿地公园总面积约6 平方公里,主要包括水磨时光、碧溪云霞、木兰林语、磐石听涛等景点,充分彰显了其生态多样性的优势。本研究主要使用数码相机对三个景区里的语言景观进行拍照,主要拍照对象为各公园内的广告牌、路牌、街牌、告示牌、商店牌、海报等。再利用SPSS 对照片进行分类统计,整理分析语言标牌上的语码选择(汉语、汉语拼音、英语、日语、韩语),语言数量(单语、双语、多语),标牌种类(官方与非官方)等。

三、研究结果

在2018年7 至12月对三个公园内的语言景观进行拍照统计后,共采集到照片152张。各公园语言景观照片的具体数量见下表:

表1 摇各公园语言景观相片数量(照片总数152)

对采集到的152 张相片进行归纳整理和分析后,研究发现各语言标牌上的语码分布如下表所示:

表2 摇语码分布(照片总数152)

由表2可以看出,以上三个公园内数量最多的是单语标牌,所占比例为43.42%;紧随其后的是双语标牌,三语标牌数量最少,只占总数的24.34%。其中,标牌上的各语言数量分布如下:

表3 摇语言数量的分布(照片总数152)

研究发现在这些公园的语言景观中,语种的多样性明显增加,主要出现汉语(包括汉语拼音)、英语、日语及韩语。除汉语外,其他语种的比率十分不均衡,使用百分比最大的外语是世界通用语—英语,日语、韩语的使用比率较小。

各语种在自上而下的官方标牌和自下而上的私人标牌中的使用比率也极不均衡,如下表所示:

表4 摇语言数量的分布(照片总数152)

在收集到的152 块语言标牌中,官方标牌共计99 块,所占比例为65.13%。私人标牌共计53 块,所占比例为34.87%。分析发现,官方标牌中,双语(汉语+英语)标牌最多,有38 块,占25.00%,其次是三语标牌(汉语+英语+日语,或汉语+英语+韩语),所占比例最少的是汉语+汉语拼音的标牌,只有6 块,占3.95%。私人标牌多为使用汉语的单语标牌,占标牌总数的31.58%;使用双语 (汉语+英语)的标牌只有两块,所占比例仅为1.32%;没有使用三语的私人标牌。

四、讨论

(一)语言景观的文化“颜值”与信息功能

语言景观本身也是景区的一道文化风景,其“颜值”不容忽视。从功能主义的角度出发,景区语言景观的“颜值”应该具有信息功能、感染功能和美感功能,其中信息功能处于首要地位。通过分析,在以上三个景区采集到的语言标牌中,单语标牌(中文)语法规范,充分满足了信息功能的要求,明确无误地向游客传递了清晰准确的信息。同时,部分单语标牌还具有一定的美感功能和感染功能,如下图所示:

语言标牌图1除了准确地向游客传递了安全提示信息,其外形设计还非常像一颗绿树。这样的语言标牌设计,与黔灵山公园的绿植相互衬托,相得益彰,可谓独具匠心。语言标牌图2上的人形设计也显得生动有活力,不仅具有感染功能,同时也使得标牌本身更具吸引力。然而,随着“避暑之都”贵阳的名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外国游客也来到贵阳旅游。从地区分布情况来看,全省接待入境过夜游客主要集中在贵阳及周边地区。

表5 摇2017年上半年贵阳市接待过夜入境游客占比[6]

由此可见,国际游客已经成为贵州省,尤其是贵阳市旅游产业举足轻重的一部分。因此,景区公示语对这些外国游客来说也极为重要,可是,对外国游客而言,这些单语标牌的信息功能明显欠缺,没有起到向国外游客有效传递信息的交际作用,“信息功能” 有待进一步整合提高。

图1 黔灵山公园

图2 花溪国家城市湿地公园

图3 花溪国家城市湿地公园

(二)官方标牌上的误译与语言服务能力

这里讨论的翻译语误主要是指译文中出现的违背目标语语言规范或惯例的现象,通常出现在语音、词汇、句法、语篇等各个层面,其中包括标点误用、拼写不规范、选词不当、句意不明、语义曲解、结构松散、缺少衔接等方面。

在所考察的三个公园里,官方标牌上的误译均可见到。首先是黔灵山公园里的“南大门”被翻译成“The South Grate”,这是一个相当明显的单词错误问题,把“门”(gate)翻译成了“grate”(壁炉)。黔灵山公园内还有一非常著名的文化景点——麒麟洞。1941年和1949年,爱国将领张学良、杨虎城,曾先后被蒋介石关押于此,麒麟洞因此而出名。洞内一语言标牌上的“注意安全”被翻译成“ATTENTION SAFETY”,这是明显的机械翻译。“注意安全”可直接翻译成“Danger”,简单明了,能起到清楚的警示作用。其次,花溪国家城市湿地公园的官方语言标牌上 “小草微微笑,请你旁边绕”被译成“The grass is smiling at you.Please detour”。译文是对原文汉语意思的相应翻译。但是,译文中每一个单词的每一个字母均为大写,不符合目标语的语用规范。这句话要表达的意思其实是“爱护花草,请勿践踏草坪”。另外,图3中“小草也在长,踏入想一想”被翻译成“The grass is long into the think”。译文中把“生长”的“长”理解为长短的“长”,直接翻译成“long”,把动词“踏入”直译为了“into”,这是两个十分明显的错误。不仅如此,整句话的翻译语法,语句完全不对,属于严重的翻译错误。实际上,“小草也在长,踏入想一想”表达的意思也是“爱护花草,请勿践踏草坪”,这句话可以翻译成“Please keep off the grass”,这样,外国游客就能一目了然了。再次,图4中,阿哈湖国家湿地公园里,“请勿乱扔垃圾” 被翻译为 “No not disorder rubbish here”,其正确翻译应该是“No littering”。语言景观中出现这样的翻译,难免会给国际游客留下一个贵州“文化贫困”“文化低俗”的印象。这样的印象不利于贵州的旅游外宣,不利于贵州的本土文化 “走出去”。这样的翻译不但没有起到语言服务的作用,反而成了贵州发展全域旅游的“文化硬伤”,严重阻碍贵州的旅游大开发。苏珊·巴斯奈特(Susan Bassinette)认为文化的转换才是翻译的目的,强调翻译研究中的文化观,注重从文化层面对翻译进行思考。文化的翻译不是两种不同语码之间简单的单词转换,而是两种文化的相互转换。黔灵山公园,作为外国游客在贵阳游览的首选景点,官方标牌语言翻译存在明显的错误,完全没有达到翻译的文化转换目的,外国游客看到会感觉贵州省的外语水平相当有限;十里河滩和阿哈湖国家湿地公园里的误译也会使游客误以为自己的语言文化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和尊重。纵然贵州的旅游景区风光秀丽,山水天然,自然生态良好,但是改善语言景观的翻译质量,提升贵阳市的旅游文化形象已经迫在眉睫。

(三)官方标牌的规范性

旅游景点的语言景观是否规范、准确是衡量一座城市现代化、国际化程度以及城市综合素质的重要指标。在采集到的照片中,依然存在不规范的官方标牌。如:在小车河城市湿地公园入口处写着公园名称 “小车河城市湿地公园”;而在公交站台上写着的却是“小车河湿地公园”。中国游客都明白这两个名称指的是同一个地方,但是对于外国游客而言,除了会造成他们理解上的困惑,还显得官方标牌的制作不够严谨规范。另外,公交车站台上,“小车河”是用汉语拼音“XIAO CHE HE SHI DI GONGYUAN”,而公园入口处的英文翻译是“XIAO CHE RIVER CITY WETLAND PARK ”。如果语言景观缺乏相应的行业标准、地方标准、国家标准、国际化标准,会显得随意性比较大。既没有做到国际语言的规范和准确使用,也没有达到树立良好的国家文化形象的作用,实则是极大地降低了城市的文化形象,也不利于文化资本、社会资本和经济资本的发展与积累。

(四)民族语言的缺失与民族文化的传播

花溪是贵州省著名的风景名胜区,素有“高原明珠”的美誉。1959年陈毅元帅游花溪时曾欣然赋诗:“真山真水到处是,花溪布局更天然。十里河滩明如镜,几步花圃几农田。”国家城市湿地公园十里河滩是花溪的三大景区之一,附近分布着好几个布依族村寨。贵州省的布依族人口占了全国布依族总人口的97%以上,其中大约有10 余万布依族分布在贵阳市。身着传统服饰的村民、具有布依族建筑特色的农舍、农家乐,在十里河滩景区随处可见。布依族有着非常悠久的民族文化和风俗传统,他们的语言文化、服饰文化、节庆活动等在国内外均享有很高的声誉。布依族民族文字的历史较短。1956年,在贵阳市召开的布依族语言文字问题科学讨论会上,通过了《布依文方案(草案)》,创制了以拉丁字母为基础的文字。1985年,贵州省民委召开修改布依文方案的座谈会,拟订了《布依文方案(修订案)》,此方案一直沿用至今。十里河滩湿地公园景区一语言标牌上描述到:“布依族的居住地通常依山傍水,十里河滩附近分布着好几个布依族村寨,堪称水乡。这里保留了原来修建的河堰、水渠、水车、碾坊和众多古树,悠悠古韵,不绝如缕。The region inhabited by the Buyi nationality is often at the foot of a hill and beside a stream.Ten -li Strand is dotted with several Buyi villages,called water land.Where remain the originally built weir,ditch,waterwheel,grain mill,stone steps and many old trees,which are a legacy of the ancient time,continuous like a long silk thread.”可见,当景区的村民缺席,不能与游客直接进行面对面的沟通和文化传播的时候,语言景观就成了游客与本土文化进行交流的主要媒介和窗口。游客可以从中对布依族的历史、文化、生活窥见一斑。在访谈中得知,与一般景区相比,游客更希望在少数民族景区看到能凸显当地风土人情的语言文化和符码,深入体悟民族文化之旅。但是,在十里河滩景区采集到的语言标牌中,官方标牌上都是中英双语,私人的标牌语言全都是中文,而布依族的文字却无处可见。语言标牌上民族语言的缺席,对游客的“民族文化体悟”来说,会造成一种期待视野的落空,一种旅游审美的缺失。同时,语言上所附着的文化、习俗、传统和意义也随之不见踪影。这既不利于民族文化的传播与发展,也不利于在 “一带一路”的大背景下实现本土文化“走出去”。

(五)语言活力与语言生态

作为文化代码的语言景观能反映出各语种的语言活力与服务能力,折射出各语种使用者在景区这一特殊场域中话语和身份权力的建构与解构,以及各语种的语言生态。在本研究考察的三个公园的语言景观中,汉语得到最大程度的凸显,其次是英语。汉语与英语的活力和服务能力体现得最为明显。英语作为传递信息的通用语功能也得以彰显。可见政府显性的语言政策,普遍推行汉语,同时用英语来展现城市的国际化水平,与国际接轨。另一方面,在少数民族聚居的景区,国际语言—英语、韩语、日语等的语言活力都依次得以不同程度的呈现,具有可见性,但民族语言却被隐退。少数民族聚居的景区,必然也是多语共存和相互争夺语言空间的场域。作为民族文化传播的桥梁和媒介,若某一民族语言被长期隐退,或被长期放弃使用,缺乏可见性,则其语言活力和服务能力也会逐渐下降、濒危直至消逝。对濒危语言的保护和抢救已经引起国际学界的不断重视。2003年3月,在巴黎召开的濒危语言国际专家会议上通过的 《语言活力与语言濒危》(Language Vitality and Endangerment)报告,成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和抢救濒危语言的纲领性文件。文件提出了保护濒危语言的五项策略:“1)培养本族语言师资;2)帮助制定文字或拼写方案,培训本土语言工作者的母语读写、分析和编写教材能力;3)建立发展民族语言的扶持政策;4)支持和发展母语教育;5)改善濒危语言族群的生活条件。”[7]目前,美国、欧洲和日本正在开展一些语言生态的项目,以能够作为资源分享的形式提供相关材料。[8]尽管如此,据语言学家大卫·克里斯特尔斯 (David Crystal)估计,“平均每两周在世界的某个地方都有一种语言 (正在)消失”(“one language [is]dying out somewhere in the World,on average,every two weeks)(克鲁克,2008),这一现象非常不利于语言生态的平衡发展。语言生态关注对语言间相互关系以及语言和各种社会因素的研究,也称为语言生态学或生态语言学。多语景区(地区)社会、文化、经济等的发展,离不开构建和谐的语言生态。对语言多样性、语言活力、语言服务能力、语言与外部诸因素之间和谐关系的研究,不仅只是为了构建良好语言生态,也是为了构建民族间的和谐关系,促进社会的和谐发展。平衡“千园之城”语言景观中各语种的语言活力,重视其语言生态,意义重大。

五、结论

本研究采集到的语言景观照片,绝大部分的官方标牌兼具美观与信息传达的功能,能起到 “景观”与“媒介”的文化呈现与传播作用。但也发现不少官方标牌存在语言使用不规范、翻译不恰当甚至出现严重错误等问题。在所有的官方与私人标牌中,汉语、英语、日语、韩语等的语言活力和服务能力均得到显现,唯有少数民族语言缺乏可见性,其语言活力和服务能力被完全隐退。由此可见标牌语言中语种的多样性明显增加,但是各语种的使用比率极不均衡。官方标牌中凸显比率最高的分别是汉语和英语;私人标牌上凸显率最高的则只有汉语。少数民族景区,属于多语相汇的区域,既是多元文化相互碰撞、交融的地方,也是不同语言之间展开无声的空间争夺战的场域。景区内的自然生态保存较好,但是,却没有民族语言的可见空间。这一点亟需引起重视,使语言生态免于退化或陷入危机之中。

“千园之城”的语言景观,是彰显城市民族化与国际化的文化符码,也是一种异质文化符码之间的无声对话,所折射出的语言生态、语言政策和所蕴含的文化资本等,对贵阳市在“一带一路”背景下进行智慧城市和世界旅游名城建设有着十分重要的实践意义。作为世界旅游目的地,贵阳在重视各种生态旅游资源、民族文化资源的同时,还需正视其的多语现象、语言规划、语言服务和语言生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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