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李淞
俯瞰着华夏历史波涛的浩瀚与苍凉,在风霜雨雪严寒相逼的苦难、在丝竹笙箫夜以继日的繁华、在细雨蒙蒙的江南水乡、在黄沙革地的北方高原,总有一股顽强不屈的力量,摸索着华夏大地的脊梁。于诗书工笔之间,梅香竹骨的文人之魂应运而生,在这悠悠千年的岁月之中,仿似一豆经年不熄的灯火,在岁月中宛然生姿,明媚着此间过路的远行人。
在每个时代的沉寂中,总有这样的文人墨士闪现,执道而行,默默耕耘,用自己敏感多情的心体悟着万物的生息。身为当代杰出的青年实力派画家,邓立新先生对自然万物有着他别样的情怀和理解。出生在黑龙江的邓立新先生,仿佛先天携了来自北方高天阔水的灵气,将其全部化作妙笔才气,凝聚在了自己笔尖。水墨泼洒间,一山一水,无不壮美,一鸟一花,无不灵动。
他尤善山水花鸟写意,又喜陶瓷创作。作品雅致斐然,风格多变而灵活。他博通中外艺术文化,广取各家之长,造诣非凡。然,初心不改,矢志不渝。在不断地升华自身的过程中,先生凭借着深厚的中国古典文化素养,融现代艺术思潮于古典灵韵之间。在文人和匠心之间摸索微妙的平衡点,将自己的所思、所见、所感尽数倾付于一幅幅或典雅、或豪放、或婉约的写意文人画中。
先生作画,不拘南北派别,不拘性情习气,兴之所至,提笔作画。察四时之变化于倏忽间,捕万物之动态于细微处。他作画时,少有错乱,常常成竹于胸,如闲云信步,而下笔却又精细非常。画成,则浑然天成,笔墨一体。
诗词托心志,宣画寄情思。邓立新的作品不仅可看出他精湛的画技。更多的是让我们感受到了一种文人旷达、高远的心境。这也是他的作品能够迅速被众多人认可的重要原因。
一幅山居房屋的一角缩影,竹帘轻启,修竹微探,管中窥豹,可见主人“食可无肉,居不可无竹”、胸中有容乃大、虚怀若谷的气度。红泥小炉烹热茶,孤身长对一枝梅。意趣极佳,风骨超脱。临窗观竹,结友红梅,饮一杯香茗,几株枯藕相伴,满室泠泠碎地的寂寞盛放在人心之间,却又觉神清气朗,不觉寂寞是寂寞。
先生作画,惯来拙中有细,以朴质显精神,以精笔抒才情。犹如陪衬梅花、枯藕的那只青花瓷瓶,花纹素雅精致,在炉旁越发显得卓尔不群,此间雅俗共赏,相映成趣。
所谓的文人画,有四个重要的特征,即寄托了作画者的人品、学识、才情和思想。邓立新先生作画不讲究流派技巧,既有婉约派的柔情细腻,又不缺豪放派的苍茫壮阔,间或有田园派的闲适意趣,不一而足。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似乎也是他对于自然万物的态度。他怀着一颗诚挚的心,缓缓抚摸过自然万物,聆听一只鸟的心声,品尝一株花的喜悦。这是他心中理想生活的集合体,是文人向往诗意、向往超脱的不懈追求。正因如此,从他的作品中,我们能感受到一种活灵活现的美感。他画山水,就是在画活物,根据目标的状态、品格,仔细斟酌着技巧着墨,就像在给美人挑选合适的裙衫,自然有着一种珍爱和尊重的感觉,细腻的情感流连于纸上。这种对于自然的体悟,融合了自身的志趣、素养、追求等在其中,成为了他艺术风格中最与众不同的一部分。
艺术是充满想象力、创造力、挑战性的。在线条和线条的交织间,在色彩和色彩的碰撞中,产生出来的美学体验是一种人本能追求的享受。除了传统在宣纸上绘作的水墨画以外,邓立新先生对陶瓷创作也有着极高的造诣。
洁白的陶瓷瓶,温润的光泽,不卑不亢,不喜不悲,端庄地立着。靛蓝色的颜料在瓶身上缓缓勾勒,素雅的色泽内敛地晕开,不动声色的款款前行,或鸟石花卉,或大幅的山水,他都能在瓷瓶身上一一展现。
陶瓷创作与纸面创作大有不同。一是创作材料的软硬影响下笔的轻重。二是纸面与瓷器的晕染程度不同,下笔后的效果不同。三是颜料较为单一,在创作时更要注意空白对比,不能脏污瓷器。因此,非常考验创作者的功底。而他的技艺非常娴熟,提笔落笔之间未见丝毫犹豫。
除了工笔蓝纹绘制的瓷器,瓷器花纹还可以进行烧制,形成一种赤红色的花纹。白底红纹的瓷器更加多了一分华丽与雍容之感。朱色显欢愉,但过则显艳俗。其所展现出的颜色贵气却不俗气,减一分则略嫌寡淡,增一分则过于浓艳,恰到好处得达到了一种美妙的平衡。由于每一件瓷器的性质略有不同,火候掌控细微之间的变化就会对整个烧制过程产生影响。亲手感受每一件瓷器的特点,在烧制的过程中,等待着每一件瓷器烧制出来未知的美丽图案。这对于邓立新来说就是一个无穷的宝藏库,让他每次都倍感期待。
养文人之心,品万物之灵。在红尘滚滚中,太多人挣扎臣服于俗世的尘埃之中,满身狼狈。曾经兰香馥郁的文人格调已经渐渐消匿在历史之中。然而,幸得有邓立新这样的画家,以文雅与艺术为魂,以山水花鸟为友。挥毫泼墨,细研工笔,托性情于大地,寻诗意于山河。以此观山岚浩荡,湖水悠悠,天下之大,莫不有超然之景、超然之境。不囿于鲍鱼之肆,不困于一时困厄。自此,放眼天下,莫不開阔,山水相逢,总是佳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