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
在文人眼里,世界很复杂,世人很简单,简单到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文化的,一种是没有文化的。而世界复杂全是因为人心复杂,和文化没有关系,所以文人希望人最好别长心眼只长文化,于是文人便被人们耻笑愚呆、酸臭。
说文人又酸又臭的。他一定怕文人,怕文人的人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人,而他做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最容易让文人看透,又最容易让文人给写出来说出去。文人的嘴都没有把门的,所以文人的嘴是给自己招惹祸端的嘴,但文人不怕,你敢做我就敢说,怕什么怕?怕了就不当文人了。
不怕归不怕,但麻烦总是不少的。而且给文人找麻烦的人绝对不会是乡下农民和工厂工人。他们惹不到文人,尽管他们有时也会骂几句文人。但是实际上他们从心里感激文人敬佩文人,因为告诉他们一些事实真相的往往都是文人,他们只有一种性格,只戴一副面具,即使文人真骂了他们。说他们的面具丑陋他们也不会在乎,他们毕竟也照镜子,知道自己确实是文人说的那副样子。
但文人是不安分的,文人们总想看看那些戴多副面具生活的人的真面容是怎样的,煞费苦心地去看,看过了便惊异:原来他们的面具仅是伪装的虚伪的躯壳!原来他们的真面容比那些不戴面具的人还丑陋!原来他们竟然戴着面具说别人的面孔丑陋!被揭了面具的人便恼,不丑陋戴面具干什么?谁不知道戴上那东西活着累?而文人们自己看到了也就看到了,别张扬也好可他们总是忍耐不住,非要说出去写下来不可,原本人家仅是恼文人窥见了自己的隐私,现在不仅恼,更有了恨,恨文人向所有人说了自己的隐私,如果你不说,谁能看到他的本质呢?
世上的文人很少有不为自己的嘴和笔吃过亏的,吃过亏的就应该长几分见识,但文人偏不,我真不知道文人怎么就那么犟?他们为什么对什么都不服气、不在乎?这世上最敢说真话的人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缺心眼的人,一种就是文人。
世上什么人都知道地球上少了自己地球仍然会转。但文人们好像是不知道的,他们这时又把自己看得那么高,生怕地球少了自己会发生地震什么的,说,这世上怎么能少了文人呢?没有了文人就少了一种文化,而这世上什么都能少就是不能少了文化,它是代表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精神呢!其实文化又值几个钱呢?又有多少人注重文化呢?只不过是你们文人自己自命清高自命不凡罢了,如果这世上少了你们早就安定了。
否,贾平凹说,如果把这人生比做羊群,那么文人就是牧羊犬,羊群没有了牧羊犬怎么能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