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劲呈,高元龙,刘晓虎,朱佳斌
(1.上海体育学院 经济管理学院,上海 200438;2.浙江旅游职业学院 规划系,浙江 杭州 311231;3.浙江旅游职业学院 社科部,浙江 杭州 311231)
随着体育产业在我国的迅速发展,体育旅游已经成为一种特殊的旅游形式为大众所接受,参与和观赏体育运动已经成为游客出行的动机与目的,体育旅游不仅可以推动旅游地的经济发展、也能促进本土风情与现代体育精神的融合。如今,体育旅游风情小镇、乡村马拉松等体育旅游新模式为乡村居民的生活注入了新活力,产生了显著的积极效应。继党的十九大提出乡村振兴战略以来,独具特色的少数民族乡村自然人文资源是体育旅游赖以发展的优质空间,然而,体育赛事、体育表演往往伴随着企业运营、社会参与及外来文化等影响,赛事商业运营、协会辅助、媒体曝光等多层面运作,难免对少数民族乡村片区带来了沉重的负担,以传统旅游的眼光看待其对乡村的影响已不能适应需求,必须考虑少数民族乡村体育旅游开发的融合性和碰撞性问题,从少数民族居民视角关注体育旅游对乡村影响,重点关注体育旅游在乡村振兴中产生的负面效应。目前,城市大型赛事、农村体育锻炼等研究较为丰富,少数民族地区在体育发展进程中显现出一定的滞后性,体育旅游在乡村的实践尚处于起步阶段,尽早关注少数民族居民对体育旅游的态度对乡村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十分有利于少数民族地区的体育空间拓展与矛盾修正,关于居民是否支持或限制体育旅游发展的研究尚未出现。
贵州黔西南三岔河片区紧邻兴义市,2015年被列入国家深度贫困片区名单,三岔河自从建立了国家运动休闲小镇以来,贫困格局有所改变,众多国际性体育盛会、户外运动基地为当地乡村带来了丰厚的收益,乡村居民的生活方式也发生了不同程度的转变。居民作为最重要的利益主体,很大程度上受到体育赛事、旅游活动的影响,在面对这些影响时,往往缺乏固定的途径表达自己作为“主人翁”的态度,更难以参与到体育赛事策划、体育文化表演等决策过程中,居民感受无法得到较好的衡量和反馈,究竟哪些活动是适宜乡村发展,哪些活动阻碍了本地少数民族文化的传承等问题都没有得到关心。虽然本研究采用了传统的社会交换模型实现测量,小样本探索性分析结合PLS偏最小二乘法十分适用于初次探索的验证,为少数民族乡村的传统居民态度提供了决策方向和实地发展建议。
居民态度研究已成为旅游研究中最为系统和深入的研究领域。居民对旅游影响的感知态度这一议题已在学界讨论了近30年。最早在20世纪60年代旅游研究侧重于旅游的积极影响,而后才关注旅游的负面影响,进入80年代后,研究更加注重两者的平衡与相互作用[1]。2000年之前,研究焦点已经从旅游的影响转变为对社区当地居民的研究,在过去的十年,乡村、部落等特定社区的居民对旅游的态度逐渐成为了当地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意见,居民主体地位日益凸显。
居民态度是居民对生活环境产生的赞同、反对或其他的心理体验,代表了其对旅游活动的打算与愿望,一般由旅游认知、情感因素、参与意图共同组成,对未来是否支持或参与旅游有着一定的预测作用;而少数民族居民态度相对复杂,由于个体对情感认知和文化传承认知的差异,现代旅游行为可能造成的影响更多,某些旅游活动造成的负担远远超出了居民的传统认知,尤其在体育赛事、户外运动等新兴事物的理解上,少数民族群体的心理活动往往更频繁、复杂。因此,调查少数民族群体具有一定的实践意义。居民对旅游影响态度的定量研究通常会涉及多种旅游类型,通过一系列调查条目实现对旅游影响的测量,多数研究者都采用了“旅游态度”或“旅游感知”的方式,充分考虑居民对旅游影响的感知水平,体育旅游的研究也不例外,居民对体育旅游影响产生的看法和态度与实际产生的影响同样重要,甚至更加注重人们对体育旅游影响的感受,多数研究中采用因子、聚类等方法对影响维度进行划分,将影响划分为体育旅游的经济、社会文化和环境影响,但基本可以概括为积极的或消极的[2]。近几年的旅游态度研究逐渐扩展到不同国家的不同区域,尤其是乡村社区、少数民族地区、边疆社区等具有特色性质的个案[3],为了比对不同区域旅游发展的特色模式,少数民族乡村成为了焦点区域,因为旅游发展的经济基础往往具有同质性,居民感知差异代表了深层次的习惯性文化、环境认同及经济价值等维度的隐性认识[4]。
许多模型已经用于测量和预测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态度,多数模型运用矩阵、线性结构、聚类或因子分析,有学者运用情景模拟方法向采访游客,对瑞典滑雪度假旅游发展的获益和损失进行预测[5],Fredline等(2000)运用聚类分析测量了人们对黄金海岸赛车比赛的态度,将居民分为矛盾支持者、反对者、现实主义者、狂热拥护者和态度怀疑者,从而预测了赛车旅游发展的趋势,其预测作用主要体现在居民对旅游事件、区域的反应[6]。调查显示,旅游业作为乡村社区的经济依靠,居民关注这些影响对于居住环境所带来的好处与成本,依靠体育旅游获益的乡村居民对正向影响的感知态度更为积极,依赖体育旅游收益生活的群体在就业、个人收入、税收和生活质量方面的评价态度也十分积极。人们认为感知旅游获益的程度越高,居民更愿意支持收取游客额外费用与增加税收,在积极/消极影响的感知倾向尚未形成明确关系,因此,将居民获益感作为影响态度感知的变量可以较为合理地解释支持行为,体育旅游定位于新兴的特种旅游,对乡村体育旅游业经济获益感知较高的居民比其他普通居民的感知态度更为积极[7],然而,这些人群也能意识到体育旅游发展中的一些负面影响,当体育旅游活动影响到人们生活时,居民对待体育旅游的态度逐渐变得消极,基于此,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1:居民获益感正向促进对体育旅游积极影响的感知态度。
H2:居民获益感正向促进对体育旅游发展的支持。
H3:居民对积极影响的态度正向促进体育旅游发展的支持。
H4:居民对消极影响的态度负向促进体育旅游发展的支持。
另外,研究者也需要考虑居民对体育旅游的了解程度,这就要求从居民类型、旅游类型、主观知识水平等维度划分[8],一些居民发现自己与其他居民认知的差异,受过大学教育的男性居民对于旅游支出的认识,预测了身边关联群体在旅游方面的消费趋势,主观知识水平差异导致居民对旅游规模客观情况认识的偏差,继而导致对经济获益等积极影响的态度变化;不仅如此,乡村居民十分在乎家与旅游发展区域的距离以及居住时间的长短,乡村新居民对社区的依赖程度可能比原著居民的更高,而原著居民更加依赖于乡村自然环境,反对多余的社会活动,随之,社区依赖便作为单独变量来研究[9],影响社区依赖的主要因素是居住时间及成长经历,而乡村社区依赖与旅游态度呈现负相关关系,社区依赖便会造成在感知态度中变化的差异,居民特征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社区的价值观,感知态度可能受到知识水平与社区依赖感的影响。基于此,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5:主观知识水平正向促进居民体育旅游获益感。
H6:乡村社区依赖正向促进居民体育旅游获益感。
在上述研究中占主导地位的基础理论多是社会交换理论。正如Ap J(1992)所述[10],社会交换理论是“一种一般社会学理论,以了解在互动的社会背景中个人和群体之间的资源交流情况”。交换的条件是必须发生在具有体育旅游活动的社区,居民必须推动旅游发展以满足游客与居民的需求,在此过程中,以交换的视角对资源进行评估,衡量居民获取资源的有益感、回报和平衡感,不断构建平等沟通、公平交易等平衡机制,深入了解居民对待体育赛事、体育小镇建设中的消极态度,从而理解相应态度下的支持行为或价值交换行为(图1)。
图1 社会交换过程模型示意图
如果当地居民认为他们有可能获得利益而产生可接受成本时,他们就愿意与游客进行交流。如果旅游发展的积极影响大于负面影响,他们就会倾向于参与交流,积极的交流会促使居民支持社区未来的旅游发展,然而,这种交换方式对解释居民态度的贡献仍不清楚。人们会根据交换中所产生的成本和获益来评估此次交换。从交换中获益的个体会用积极的态度评估此次交换;注重交换中成本的个体则会用负面的态度评估此次交换[11]。因此,认为自己受益于体育旅游的居民可能会对旅游持有积极的态度,而看到体育旅游中各类成本的居民则可能会对其产生负面的态度。结合社会交换理论与旅游态度之间的关系,本研究试图利用回归分析去衡量与分析个人特征的交互性,以及居民态度同体育旅游的关系,探究居民对体育旅游发展的支持与限制,推断出少数民族地区乡村体育旅游发展的矛盾与优化路径。
研究选取了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贞丰县三岔河运动休闲小镇周边的者相村、纳孔村,者相村位于国家级体育旅游景区三岔河景区东北侧约3km,纳孔村紧邻纳孔布依古寨,是一个有着600多年历史的布依族古寨,“纳孔”意蕴着田产丰收美好的生活,两村是典型的布依族聚居村寨,三岔河运动休闲特色小镇是国家体育总局授予的首批试点小镇,三岔河片区实现了体育旅游与民俗文化的融合。
三岔河景区依托优厚的自然资源禀赋条件,结合民族特色文化,开展了攀岩、卡丁车、露营等运动项目,具有十分浓厚的竞技性、趣味性和引领性,布局了数十个运动健身项目,2017年,景区运动项目初具规模,少数民族传统社区与体育旅游融合发展的环境需要不断完善。
本研究结合问卷调查法和观察法,基于对者相村、纳孔村社区的调查,考虑乡村体育旅游负责机构的人力资源、文化多样性、行政结构及发展目标等。研究选取了覆盖各年龄层次的268名少数民族本地村民,涵盖布依族、苗族等多个族裔背景,共发放357份问卷,实际回收有效问卷268份,有效率为75.1%,样本基本人口特征见表1。
研究运用SmartPLS2.0结构方程偏最小二乘法(PLS)进行参数估计,这种方法不需要计算观测变量的协方差矩阵,而以减少因变量方差进行参数估计,通过潜变量方差多次迭代计算新权重,其主要优点是适合具有预测功能的模型[12], PLS十分适合新领域的因果预测及探索,其共同度越高说明模型拟合越好,我国少数民族居民对体育旅游的认知还处于摸索及确定阶段,采用PLS方法较为合理[13]。
问卷条目分别来自于Allen等人对西班牙本土族裔的居民态度调查的修改,量表包含10个体育旅游积极、消极影响的态度条目,7个居民获益感条目和10个体育旅游支持态度的条目[14],3个主观知识水平条目以及5个社区依赖条目[15]。考虑到体育旅游发展对乡村的影响时间不长且乡村经济数据的缺失,研究选取了贵州省山地户外运动中心、体育旅游小镇规划组的4位专家对测量条目进行修正,最终确定35个测项。问卷发放途径分为乡村道路抽样及分区上门自填问卷的方式,每条街道发放5~7份问卷,由志愿者和大学生协助派发。最终确定为六个调查维度:①体育旅游积极影响;②体育旅游消极影响;③体育旅游居民获益感;④主观知识水平;⑤社区依赖;⑥体育旅游发展支持。问卷采用5级李克特量表,基本人口特征包含年龄、民族、收入、性别、教育程度和村寨居住时间。
根据被调查居民的情况,男性150人,女性118人,年龄30岁以下的为8人,占总人数的3%,30~39岁人数为13.8%,40~49岁占39.6%,50~59岁占32.5%,60~69岁占7.8%,70~79岁占3.4%;年收入高于十万元的人数仅占1.9%,多数居民收入水平较低;多数居民是少数民族原住民(表1)。
表1 被调查者基本情况一览表
本研究问卷的信效度检验基于均值、标准差、偏度、峰度以及α系数来衡量,研究所有题项均值介于3.463到3.978,标准差介于0.951和1.231,偏度介于-1.364到-0.542,其绝对值小于3,峰度介于-0.640到1.453,小于3,数据呈现正态分布,变量之间的Cronbach’s系数介于0.805~0.887之间,整体α系数为0.801,具有良好的信度;题项所属变量的标准负荷大于0.6且平均抽取方差都大于0.5,每个变量的 AVE 值最小为 0.599,数据具有良好的收敛效度。
研究在保证信效度的前提下,采用主成分分析与Harman单因素检验检查共同方法偏差,进行了探索性因子分析,居民感知态度题项的KMO值为0.884,自由度为595,显著性为0.000,结果显示在未转轴时第一个因子解释了23.724%的变异(表2),在区分效度检验的相关系数矩阵中,最高值为0.507,说明本研究同源偏差不存在。
表2 少数民族乡村体育旅游居民态度的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
公因子1“居民获益感”中,负荷较高的为“注入新的体育理念与现代文化(0.86)、创造更多运动休闲机会(0.79)、获取经济利益(0.77)”;公因子2“主观知识水平”中负荷较高的为“准确区分体育旅游活动(0.85)”;公因子3“社区依赖”中负荷较高的为“社区的家庭很团结(0.86)、团体联系紧密(0.83)、热爱乡村风光与资源(0.78)”;公因子4“积极影响态度”负荷较高的为“创造了工作机会(0.86)、丰富民俗体育活动(0.8)、提供了体育文化、教育交流机会(0.75)”;公因子5“消极影响态度”中负荷较高的为“改变了传统生活方式(0.88)、增加了生活成本(0.81)、为资源管理者所利用(0.77)”;公因子6为“全方位支持”。
表3 少数民族乡村体育旅游居民态度的PLS-SEM假设检验结果
研究选取的6个隐变量的关系如表3所示,可以看出,居民获益感与积极影响态度的路径系数为0.431,T值为8.528,大于1.96,达到显著水平,表明居民获益感对积极影响态度正向影响具有显著性;居民获益感与全方位支持的路径系数为0.224,T值为4.173;积极影响态度与全方位支持的路径系数为0.383,T值为7.417;消极影响态度与全方位发展的路径系数为-0.284,T值为5.728;主观知识水平与居民获益感的路径系数为0.052,T值为0.948,没有达到显著水平;乡村社区依赖与居民获益感的路径系数为0.398,对应的T值为7.287;控制变量年龄与获益感的路径系数为0.189,居住时间与获益感的路径系数为0.218,除H5以外,其余假设成立。
少数民族居民在旅游中获益是乡村发展的热点议题,尤其是居民在某种旅游方式中的获益感受,少数民族传统生活及民间文化与居民获益息息相关。体育旅游活动在乡村中的开展方式较为多元化,如体育小镇建设、乡村马拉松、乡村户外营地等,这些形式离不开乡村居民的支持。一方面,获益因子的解释率为23.72%,体育旅游获益感关系到居民是否支持其发展,因子2与因子3的因子解释率分别为12.01%和9.37%,少数民族特征影响了居民获取利益的态度,社区依赖表现为民族对生活社区的情感粘性与文化意识;另一方面,体育旅游带来的影响促使居民在获益过程中不断调整、摆正观念,正视民族特征与体育旅游影响的联系,在不同层面支持或限制活动的开展,探索乡村发展的新方式,并在民族文化中形成自我反思,发扬体育运动稳定民族团结的精神[16]。
影响居民获益感的因素众多,诸多少数民族个人特征并没有对获益感及积极影响产生较大的作用,但“年龄(β=0.186)”与“居住时间(β=0.218)”显示了不同的结果,随着年龄与居住时间的逐渐增加,居民从体育旅游中得到的收益机会便越多,年长的少数民族居民对待外来游客有着更丰富的经验,年龄处于20~40岁之间的居民认为经常参与体育活动,更易于创造体育组织的归属感与娱乐机会,在面对乡村赛事、户外运动等新兴活动时容易产生新的想法,以迅速确定赚取收益中的自我定位;“主观知识水平”代表了居民对体育旅游的主观评判,调查过程中,大部分居民表示能明白体育活动的作用,判定体育事件的类别,但良好的主观判定并不能影响获益感(P=0.984,<1.96),社会交换论认为,乡村体育赛事、小镇交易场景的信息应当是客观完整的,但居民对体育知识的理解多来源于社会交往及过往经验,从中获取的利益趋于抽象化,如建立起与固定游客间的关系,但这种获益并不能用钱财来衡量;通常,“社区依赖”可以正向促进旅游发展的支持[17],本研究中,少数民族社区依赖较为特殊,与居民获益感有强烈关系(β=0.398),人们愿意居住在原始部落建立的地方而不是其他新建的民房或场所中,居民对乡村资源具有较为浓厚的情感,民族社区的家庭团结意识较强,家庭间的亲属、血缘关系十分紧密,体育活动具有极强的周期性、参与性与流动性,参与户外运动增强了人与人之间身体、情感的联系,这使人们在体育活动中分工更明确,建立其良好的利益分配机制,形成稳定收益。
居民对体育旅游积极、消极影响的态度基本符合社会交换论的解释[11],体育旅游获益感会强化对体育旅游积极影响的态度(β=0.431),如今,众多乡村小型赛事、体育旅游线路已经呈现出小而精的发展特征,体育小镇成为乡村周边的新型服务场所,不仅带动消费、增加税收,并且提供了民俗文化、教育的交流机会,乡村马拉松等赛事常常邀请到乡村居民进行民俗表演,实现了民俗体育与现代文化的融合[18],使个人价值逐渐得到认同,居民在体育参与中获取的利益越多,其越积极的感知到体育旅游带来的好处[19]。居民看待旅游积极、消极影响的态度往往决定了是否产生支持意愿,对后续规划具有指导作用。
充足的获益感与积极态度能够唤起居民对体育旅游发展的全方位支持,测项中加强有效规划的影响较为显著(β=0.819),居民支持专项税款措施的出台,希望加强体育旅游小镇服务管理的规范,建立居民投资和共享运营的管理制度,制定利于社区体育执行的政策;消极影响的态度与发展支持间的关系虽没有偏差(β=-0.284,P=5.782),但结合访谈发现,“传统生活方式发生改变(β=0.766)、生活成本费用增加(P=0.807)、少数民族居民被资源开发者利用(β=0.886)”的消极态度较为强烈,户外运动及赛事旅游是乡村体育旅游的两种形式,户外运动开展条件较多、要求较高,观赏型赛事覆盖人群广,热气球、水上运动等大赛集聚对乡村生活有巨大影响,交通拥堵与生活垃圾难以避免,商业赛事版权费用高昂、利益丰厚,部分少数民族居民由于缺乏对赛事旅游、运动项目的了解,难以获取与之劳动力相匹配的劳动报酬,同时,游客刺激了乡村周边的消费,这使得不参与经营活动的少数民族群体生活成本大幅提升。
5.1.1 民族村落体育旅游处于萌芽期,开发潜力极强。少数民族乡村的体育旅游尚处于旅游地生命周期的萌芽期,多数个体特征未能影响体育旅游发展,“年龄”、“居住时间”与“社区依赖”是影响体育旅游获益感的外生变量,“主观知识水平”对获益感的影响尚不显著。这些条件表明民族村落体育旅游资源尚未全部激活,不是所有的居民都感受到了体育旅游为生活注入的精彩,如部分居民参与乡村马拉松、民俗表演活动等,而抢花炮、斗牛、上刀山、锦鸡舞等一批传统项目有待开发。将村落人文资源转化为体育旅游项目可以推动体育旅游进入下一阶段。
5.1.2 居民态度总体积极,旅游形式多元化。居民对体育旅游发展充满热情,整体感知态度较为积极,总体支持体育旅游全方位发展。除参与一般经营活动及设施建设服务外,居民参与赛事策划、志愿者活动与民俗表演能提升获益感受,创造更多有价值的工作及交流机会,提升获益感知有利于居民对体育旅游认识的转变;另外,山地漂流、航空跳伞和攀岩探洞等户外项目有利于激发村民对运动的热情,也拓展了原有的生活空间,休闲户外活动增加了村民与外界的联系。村民正在积极推动乡镇政府改善小镇供给质量及赛事服务水平,在税收、渠道及项目支持方面也显示出积极的态度。
5.1.3 村落居民对体育旅游的支持感具有多维性。村民是否支持体育活动开展与众多因素有关,并不局限于某种形式的经济收益或单纯的文化传播,少数民族居民对体育旅游积极效应的态度强烈顺序依次为体育理念与文化交流、休闲机会、经济收益,在支持意愿上并不局限于物质限制与成本开支,而愿意接受户外运动、赛事策划等新鲜事物,具体表现为支持更多的体育小镇管理办法出台、完善乡村体育赛事举办的制度。居民对负面效应的感知强烈程度并不能准确预测支持感,越是赞同成本增加、劳动不公对待等情况,越不支持体育旅游的发展,在参与及不参与体育活动的两类居民中产生了全方位支持与限制发展的两种极端态度。
5.2.1 消除体育旅游消极影响,为居民谋取实际利益。其消极影响仍有很多需要改善之处,如乡村马拉松遗留的生活垃圾、交通拥堵和噪音等,居民以获取经济利益为主的方式并不完全适用于少数民族传统村落,应当正确认识少数民族在体育旅游中的获益,注重乡村社区依赖情结的培养。培养公平的居民支持感是未来的规划方向,研究中应需进一步引入政策变量,为消除居民的不适感受实现引导,从利益主体的需求出发,丰富活动细则及奖惩办法,如劳动时间、强度与薪酬的匹配等,尤其注重少数民族文化与现代旅游方式的协同、共生。
5.2.2 普及体育知识,提升村落体育文化水平。重视乡村居民体育知识的培养,尤其是对山地户外运动项目市场特征的知识补充,树立运动健康、体育教育等理念,注重少数民族年轻一代的运动技能与现代体育观培育,不能仅局限于体育活动带来的经济益处。其次,拓宽少数民族参与体育的形式与视野,凸显山地户外运动大省建设过程中的示范性。
5.2.3 出台村落体育特色小镇管理办法。地方政府应积极出台有利于民族特色的管理办法,尊重乡村情结与民俗文化,扩充乡村民俗文化的包容性。在政策引导和执行办法中维护“原汁原味”的民俗活动,尊重少数民族群体的情节性及获益感受。丰富地方体育组织的规范建设,“自下而上”改善乡村体育公共服务、民俗体育的供给渠道,延续民族团体间的体育权利共享空间,重视山地户外运动专业化人才的培育及文化传播,规范乡村体育赛事、运动基地的运营维护。
体育活动在旅游发展中表现出极强的社会凝聚力,有利于健全乡村文化。体育旅游活动不仅要在实践探索中加强与体育赛事、民俗活动和体育组织的对话,而且应重视不同群体的需求,如少数民族群体、留守老人、村中儿童等特殊群体。研究基于居民与体育特色小镇的互动,指明了居民参与体育运动、旅游经营获益后的感受,并发现了未来体育活动的拓展空间,为不断提升居民支持感提供理论参考。今后可以基于居民获益感、支持感,对侗族大歌、芦笙舞等民俗体育活动进行深入研究,从社会资本、社会网络等理论,以定量视角继续探究少数民族体育旅游对乡村经济、民俗文化及生态环境的影响,探索民俗体育旅游可持续发展空间,助力体育特色小镇和山地户外运动大省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