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背景下企业海外投资风险防控

张建碧

【摘 要】 “一带一路”的实施给中国企业带来了良好的发展机遇，但其中所蕴含的风险亦不容小觑。随着“一带一路”的不断深入推进，中国企业愈来愈多参与到“一带一路”建设中。国际政治经济关系的日益复杂多变和国际国内监管要求的不断严格，以及海外投资项目运作模式的多样化、复杂化，给企业带来不小的挑战，如何有效防范和规避海外投资风险成为企业参与“一带一路”开展海外投资经营的必修课。文章以案例形式详细分析总结了A公司坚持整合协同和业务融合思维，以业务流程为主线覆盖项目全生命周期的海外投资风险防控机制建设的实践经验，以期为其他企业提供借鉴和启示。

【关键词】 “一带一路”; 海外投资; 风险防控; 监控预警

【中图分类号】 F270.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5937（2019）11-0093-05

自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共建“一带一路”的构想以来，中国已累计同122个国家、29个国际组织签署了政府间合作文件，与沿线国家进出口总额超过6万亿美元，新签对外承包工程合同额超过5 000亿美元，对外直接投资超过800亿美元[ 1 ]。据《经济参考报》统计，超过90%的央企都参与了“一带一路”建设，超过60%的央企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行了股权投资，超过50%的央企进行了投资建设运营一体化（BOT）的综合服务[ 2 ]。总体来说，“一带一路”的推行为中国企业对外贸易和海外投资提供了巨大的发展机遇。然而，当前国际宏观政治经济形势严峻复杂，很多沿线国家国内政治经济稳定性和成熟性较差等所蕴藏的巨大风险也不容忽视，对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中国企业的风险防控能力提出了巨大挑战。本文以A公司为例介绍了其在海外投资风险防控机制建设中的实践经验，以期对其他企业有所启示和借鉴。

一、“一带一路”下企业海外投资经营风险形势

（一）国家风险

“一带一路”无疑为中国企业走出国门大力开拓海外市场、实现积极发展提供了有利路径，然而，由于“一带一路”沿线各国宏观环境复杂多变，政治体制、宗教文化、经济基础和基建条件差异较大，市场、政策、法律法规等信息不健全、不对称、不透明，部分重要区域如中东、非洲等政治局势一直动荡不安，甚至有部分国家因担心中方企业的国资背景开始蔓延反感情绪，再加上当前国际政治经济形势的严峻复杂以及部分沿线国家在经济和文化上对欧美国家的高度依赖等，使得中国企业“一带一路”海外投资经营中所面临的风险不容小觑。世界经济论坛2019年1月发布的《2019年全球风险报告》[ 3-4 ]显示，2019年全球共同应对主要紧迫风险的能力已降至危机水平，不断恶化的国际关系正在妨碍各国积极应对越来越大的挑战。中国出口信用保险公司2018年10月发布的《国家风险分析报告》[ 5 ]也显示，自2017年下半年以来，全球国家风险水平有所上升，具体表现在政治风险持续上升、世界经济发展分化加剧、金融市场风险有可能进一步累积、贸易摩擦可能长期化四个方面。中债资信研究团队对56个重大“一带一路”项目分析发现，完全由企业经营决策导致失败的项目比例小于20%，接近80%的项目失败都跟宏观风险直接相关，其中，政治风险是最主要风险[ 6 ]。

（二）项目开发管理风险

海外投资项目本身的大规模、长周期、高资金、操作复杂、涉及面广等特征决定了其高风险性。特别是对于交通、电力、通信等基建类投资运营项目，不仅规模大，而且子项目多，各个项目甚至项目各个阶段的技术标准、规范和规程繁杂，接口关系复杂，且相互影响和制约，项目周期高风险点多不易控制。此类项目往往具有特殊的政治性，政府参与度较深，若发生较大的风险事件不仅会损害企业自身的利益，而且可能对国家声誉甚至两国外交关系造成负面影响。目前，我国企业海外投资运营管理经验和能力建设普遍不成熟，具体表现如对国际市场风险不够敏感，风险应对能力较弱，反应滞后，无法有效化解突发风险袭击，各类违规违纪及损失事件时有发生，甚至相同的错误重复出现，离真正的“国际化水平”仍有较大差距，海外风险防控能力亟需提升。

（三）合规监管风险

基于多方面因素考虑，近年来国家各级监管机构开始积极推动企业海外投资合规管理建设，推动企业加快提升合规管理水平，有效防范合规风险。如国务院于2016年8月发布了《关于建立国有企业违规经营投资责任追究制度的意见》（国办发〔2016〕63号），明确了投资并购等9大责任追究范围54种责任追究情形，并对资产损失认定、经营投资责任认定、责任追究处理方式和工作实施等进行了明确规定。2017年5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35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规范企业海外经营行为的若干意见》，明确指出要加强企业海外经营行为合规制度和机制建设，落实企业责任。国务院国资委于2018年7月发布了《中央企业违规经营投资责任追究实施办法（试行）》（国资委令第37号），明确了境外经营投资等11个方面72种责任追究情形，并对中央企业违规经营投资资产损失认定程序和損失认定标准、责任认定和追究处理等进行了明确规定;同年11月，国资委正式发布《中央企业合规管理指引（试行）》，要求中央企业加快建立健全合规管理体系，并明确将“强化海外投资经营行为的合规管理”作为合规管理重点之一。国家发改委于2017年12月发布了《民营企业境外投资经营行为规范》（发改外资〔2017〕2050号），并于2018年12月联合外交部、商务部、国资委等其他六部门联合发布了《企业境外经营合规管理指引》（发改外资〔2018〕1916号）。此外，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于2017年12月发布了国家标准GB/T35770-2017《合规管理体系指南》，对企业海外投资经营合规管理和风险防控提供了指引。

因此，对于参与”一带一路“的中国企业来说，加快建立健全海外风险防控机制建设意义重大且迫在眉睫。

二、A公司海外投资风险防控机制建设总体思路

A公司是一家专门从事海外投资的国有企业，近年来，为响应国家和集团公司号召，推动自身不断快速发展，公司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取得了不错成绩。同时，公司充分认识到所从事业务的复杂性和高风险特性，始终高度重视海外投资项目风险管理，积极探索建立海外投资风险防控体系，有效提升了海外项目风险防范和抵御能力，为确保项目顺利开展并达到预期目标奠定了坚实基础。

围绕公司战略发展和经营目标，根据投资项目运行特点，A公司确立了“全类型、全周期、全要素”的海外投资风险管控原则，以投资业务流程为主线，覆盖项目前期、建设期、运营期、退出期全生命周期，全面梳理各投资节点的关键风险因素，进行多维度风险评估，确定恰当的风险管理策略和行之有效的风险防控措施，做到事前有预防、事中有控制、事后有跟踪的全过程、全流程控制，确保投资结果可控，如图1所示。同时，由于海外投资项目涉及的风险点多且复杂，在全面覆盖的基础上，A公司始终坚持重要性原则，突出聚焦业务特征和境外特点两个方面，确保项目风险管理有的放矢和成本效益平衡原则。

三、构建基于投资业务价值链的海外风险管理“三道防线”

风险管理组织机构是企业海外投资业务实施的重要基础和保障。A公司根据自身海外投资管理需要，通过借鉴COSO新版企业风险管理框架等国内外前沿理念，建立了基于投资业务价值链的海外风险管理“三道防线”。其中，核心价值创造部门——海外投资运营管理部门是第一道防线，支持部门如财务、法务、风控等是第二道防线，保证部门如审计、纪检监察是第三道防线。

实质上，在任何组织中每个层级、每个人都要承担企业风险管理的责任。A公司董事会、管理层、各业务及管理部门在海外投资风险管理工作中的角色和职责分工如下：

（一）董事会和专职委员会

董事会是企业风险管理和内部控制工作的最高决策者和最高责任人，对企业海外投资风险管理与内部控制的有效性负最终责任。

董事会下设相应的专职委员会，负责具体的风险管控职责。如：审计委员会负责监督企业风险管理和内部控制标准的设计和有效实施，接受审计部门的直接汇报，对企业海外投资项目风险管理实践进行监督;风险管理委员会直接指导企业海外投资风险管理工作，重点关注非财务范围以及超出审计委员会权力和可用资源范围的风险;薪酬委员会关注对公司高级管理人员的恰当激励，避免提供承担过度风险或不合理的激励;提名委员会负责评估和监督公司董事会和管理层候选人的选择。

（二）管理层

管理层包括公司总经理和领导各业务或管理活动的分管领导，其根据自身的职责范围在不同的业务活动中承担不同的风险责任和问责。如，公司总经理向董事会负责，并负责企业战略和业务目标，包括海外投资经营业务目标所需的总体风险管理文化、能力和实踐;公司分管风险领导向总经理和总经理办公会汇报风险管理工作的开展和实施情况。

（三）各业务及管理部门

公司海外投资运营管理部门及其下属单位作为首要的风险所有者，负责实施并执行日常任务以管理投资绩效和为实现投资业务目标所承担的风险;财务、法务、风控、人资、IT、安全、质量等作为支持部门，负责通过其职责范围内擅长的具体技术方法为海外投资业务提供支持;审计、纪检监察作为保证部门负责对公司海外投资风险管理实践进行监督，识别问题和改进机会、提出建议、进行追责，并保证董事会和管理层能够及时了解。

四、关注项目各阶段主要风险，梳理关键评审点和评审部门

海外投资项目全生命周期中会面临各种风险，项目持续推进的过程其实就是风险管控的过程，最终保障项目能够顺利完成并产生预期经济价值。为全面分析项目中存在的风险因素，A公司综合运用风险清单、流程图、项目结构分解、案例分析、现场访谈、头脑风暴等多种方法，对海外投资项目全生命周期内的前期、建设期、运营期和退出期所面临的主要风险逐一进行识别和分析，以项目实施流程为主线列出详细的风险清单，明确项目各环节的关键评审点和评审部门，有效规范了公司海外投资项目风险管控要点。

其中，项目前期主要包括投资项目从谋划到开工建设前的所有步骤，具体可分为投资准备阶段、投资意向阶段、尽职调查阶段、谈判和签约阶段及融资阶段五个阶段，涉及投资机会寻找、实地考察、内部论证、初步可行性调研、投标竞价、项目立项、咨询机构选聘、尽职调查、项目可行性研究、第二轮投标、交易谈判、项目审核、协议签署、成立项目公司、融资和资金注入等多项重要工作，在整个项目周期风险管理中意义重大。若前期风险未考虑周全或防控好，会给后期项目建设和运营埋下风险隐患，甚至可能给项目带来巨大损失或直接导致项目失败。如投资准备阶段涉及地缘政治风险、宏观经济风险、市场准入风险、法律法规风险、政府审批风险、商业形式风险、社会责任风险等;投资意向阶段涉及财务风险、合作伙伴风险、投标风险等;尽职调查阶段涉及中介机构风险、信息不对称风险、财务风险、项目公司治理和管控风险、汇率风险、环境风险、决策风险等;谈判和签约阶段可能涉及政府审批风险、分包风险、合同风险、项目经济效益风险、人力资源风险等;融资和资金注入阶段可能涉及融资方案不合理风险、资本金不能及时到位风险和汇率波动风险等。

项目建设期主要包括设计阶段、采购阶段、施工阶段、工程运行或调试阶段。其中，设计阶段面临的主要风险包括设计风险、法律法规风险、安全评审风险、环境评审风险、政治政策风险、技术标准变化风险等;采购阶段面临的主要风险包括供应链风险、资金风险、新技术风险等;施工阶段面临的主要风险包括进度风险、施工成本风险、施工质量风险、施工安全风险、地缘政治风险、设计变更风险、汇率与利率风险、人力资源风险、宏观经济风险、分包商风险、环境保护风险等;工程运行或调试阶段面临的主要风险包括组织管理风险、主设备风险、运行维护风险等。

项目进入运营期才能够真正实现境外业务的盈利，主要包括生产运维和销售与服务两项主要工作内容。为保障项目安全顺利运营，并最大限度地确保项目取得预期投资回报，项目运营期需要重点关注生产运维风险、安全风险、供应链风险、外包风险、营销风险、风险监控风险、人力资源风险、社会责任风险、地缘政治风险、环境保护风险、健康风险、宏观经济风险、税务筹划风险、汇率及利率风险、会计风险等。

项目退出分为主动退出和被动退出。主动退出包括两种情况，一是在特许经营权到期后将项目运营权移交给被投资国（地区）政府，二是项目完成设计、建设、运营、退役等全寿命周期活动后，寿命终止，顺利退出。被动退出即在项目全生命周期过程中，因各种不可抗力等外部因素影响下不得不终止项目。项目退出阶段主要面临的风险包括退出资金风险、环境和健康安全风险、社会责任风险、法律风险、退出方案风险、人力资源风险、税务筹划风险等。

针对项目生命周期各阶段各环节的主要工作内容和面临的风险点，企业应当梳理和确定相应的关键评审点，以此作为风险识别、分析和评估的主要依据。以投资准备阶段为例，根据该阶段的主要工作内容，其所面临的主要风险和应当关注的关键评审点如表1所示。海外投资运营管理部应当在市场部、法律法规部、风控部的协助下，以此为依据在各自的职责范围内对投资预备阶段可能面临的各类风险进行分析和评估，以便作出正确决策，为后续工作奠定基础。

五、建立健全项目风险管理工作程序

（一）加强项目核准和退出风险管理

在项目核准和退出方面，A公司明确规定要严格按照“三重一大”决策程序实施，未经公司和政府机构批准前，不得对外签订或生效除保密协议外的具有约束力的项目文件，不得开展项目实施阶段的工作;海外投资项目提交审议时，必须对项目所在国投资环境和行业发展等进行专题分析，并提供有风控部门和法律部门出具意见的专项风险评估报告;所属单位首次开展海外投资前，还需在申请报告中详细说明本单位海外投资管控能力建设情况，包括境外项目管理方式、管控机制、制度建设、风险控制、从业人员等。

（二）建立项目分级分类管控机制

为更好地管控海外投资项目，A公司根据项目的不同类型、投资金额、规模大小、技术复杂程度、风险程度等对海外投资项目实行分级分类管理。如按照项目的类别分为股权类投资、基建类投资等。其中，股权类投资按照不同的类别还可进一步细分为兼并、收购等类别，基建类投资也可根据参与程度的不同分为BT、BOT、BOOT、BOO、PPP等不同类型，在此基础上通过对不同类型项目的运作特点和风险特点进行深入细致研究，以便确定更有针对性、更行之有效的控制策略和措施。按照项目的投入金额、规模、技术要求、风险程度等进一步将项目分为重大、重要、一般三个等级，根据项目等级确定不同的管控措施、配备不同的专业团队、进行恰当的资源配置等，从而确保项目管理的专业化、项目资源的合理分配和项目管控措施制定实施的优先顺序，并最终实现企业海外投资管理成本效益的最佳化。

（三）建立完善风险跟踪和监控预警机制

在项目实施阶段，A公司建立了风险跟踪机制，要求海外投资项目实施单位和管理部门实时、持续跟踪项目风险，建立海外投资项目风险管理台账，重点关注并分析高风险事项，及时制定风险应对措施，明确责任部门和责任人，定期汇总并发送公司各级领导及相关部门，避免因风险信息不对称或跟踪不及时、不到位而导致重要风险被遗漏，从而给项目实施和企业造成较大损失。同时，针对重大风险事项，A公司还建立了风险监测预警机制，根据风险事项衡量特点采取定性或定量的预警方式，合理确定监测指标、指标阈值和指标权重，并分别采用亮灯预警、程度预警、趋势预警、异常波动预警等多种方式对海外投资项目重大风险进行监控预警，发现问题及时采取恰當措施，确保各项重大风险在控可控，避免发生重大颠覆性事件。

（四）建立并规范突发事件应急管理程序

A公司明确规定，海外投资运营管理部门应当根据风险评估结果及项目风险跟踪和监控预警情况，提前制定重大风险应急预案。风险事件一旦发生，应当及时启动风险应急预案并逐级报告公司管理层和决策层，详细说明风险事件发生的原因、时间、基本情况、可能造成的后果及应急预案落实情况。针对未制定风险应急预案的重大风险事件，业务部门和所属单位应当立即组织相关人员研究制定，报送决策层审议后实施，尽量将风险事件对企业的影响和损失降到最低。

（五）严格违规经营投资问责机制

为确保海外投资管理责任落到实处，A公司建立了严格的违规经营投资责任追究机制，明确了重大、重要、一般责任认定和处罚的标准及程序，一旦发生违规经营投资事件，必须依法依规追究相关人员责任，并给予降薪、降职、扣减奖金等处罚，严重时还将根据实际情况移送司法机关或检察机关。

六、完善项目风险管理的保障机制

（一）最高层的重视是确保风险防控工作高效高质开展的首要前提

风险防控工作的有效性取决于是否将其纳入组织治理和决策中，即应当获得决策层的支持和参与。A公司将风险管理作为组织治理、领导力和承诺、战略、目标及运营的一部分，明确了公司董事会及专业委员会在风险管理中的主要职责，并将风险管理作为一项独立工作纳入公司长期战略规划中进行重点部署，强调风险管理是企业的一项核心文化，公司各个层级、全体人员都应当承担风险管理责任并身体力行，若有疏漏将根据情节严重程度追究责任。同时，公司领导非常重视海外投资业务的风险管理工作，特别关注重大投资项目的决策、风险防控和实施效果，在项目人员配置、资源协调、难题攻关等各个方面都给予了及时有力的支持，为海外投资项目的高效高质实施奠定了坚实基础。

（二）加强公司海外投资风险管理能力和素质建设

“人”是一切工作的核心，人的能力和素质决定了工作的成效。A公司始终高度重视海外投资风险管理能力和素质建设，通过定期举办学习研讨和专业培训班、介绍推荐国内外成功经验和案例、组织经验交流等多种方式，加强对公司海外投资业务核心部门人员业务和风险管理方面的理论和技能培训，确保海外投资团队及时了解掌握投资业务和风险管理的前沿理念，不断提升投资项目及风险管理技术水平。同时，A公司还重视对高层领导和海外投资业务支持及保证部门人员的培训和宣传，确保高层管理人员树立正确的风险价值观和与时俱进甚至前瞻性的风险管理理念，确保支持和保证部门人员了解海外投资业务的特点并从自身专业角度有针对地进行研究分析，以便能够为海外投资业务的运行提供所需的支持和保证作用。

（三）持之以恒地建立和实施强监管、严考核的风控文化

强监管、严考核的模式和文化氛围对于推动企业上下形成对风险管理的敬畏态度是一种有效方式。A公司建立了严格的风险管理监督考核和责任追究制度，并持之以恒地一以贯之。如公司建立了风险管理监督检查制度，定期或不定期组织专家力量，围绕企业投资、资金等重点业务领域和重要业务环节，对公司及下属单位的内控有效性和重大缺陷整改落实进行现场检查，海外投资业务尤其是重大海外投资项目是监督检查的重点之一。同时，公司每年会定期对公司内部控制体系包括海外投资业务内控体系建设的有效性进行评价，查找内控缺陷，并出具内部控制评价报告，报公司董事会和管理层。对于监督检查和风险防控的结果，A公司将会作为考核、任免、奖惩干部和相关决策的重要依据，对因内控缺陷或风险防控不到位、不作为等造成资产损失的，将对相关责任人进行问责。

（四）充分利用信息技术手段提升风险管理能力和水平

信息技术手段对于提升企业风险管理具有重大意义，不可替代。A公司基于海外投资业务特点，针对公司及所属单位风险管理现状、实际需求及存在的问题，深入调研行业风控信息建设水平，组织到风控信息系统建设较好的单位学习，探索构建符合公司海外投资业务需求的风险管理信息系统，以实现对海外投资项目风险信息的采集、存储、定性分析、定量测试，实时给出风险矩阵和风险排序，对重大风险进行动态监控，实现风险超限预警，并提供风险管理报告及历史数据的分类归档、更新等，实现风险信息在执行层、管理层和决策层之间的横向和纵向集成与共享，将风险管理与海外投资业务管理流程及管理信息系统充分融合，形成决策层、管理层和执行层之间的有效对接，确保海外投资业务风险管理规范化、系统化、有效化。

综上所述，A公司海外投资风险防控体系建设的最主要特点就是坚持整合协同和业务融合思维，通过将风险识别、分析、评价、应对、监控预警、应急处置和责任追究等风险管理全流程贯穿到海外投资项目管理的全过程中，准确、全面识别和评估企业海外投资管理过程中的风险因素并积极有效应对，同时清晰定位各相关部门在海外投资风险防控中的角色和职责分工，确保了风险管控与业务活动的有效融合并落到实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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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周蕾，楊仕达.2019“一带一路”建设的风险及应对措施[J].国际工程与劳务，2019（3）：16-19.

[3] WORLD ECONOMIC FORUM.In partnership with MARSH & MCLENNAN COMPANIES and ZURICH INSURANCE GROUP.《The Global Risks Report 2019》[R/OL].[2019-01- 16]. http： // reports.weforum.org / global-risks-2019 / chapter-one/.

[4] 刘镔练.达沃斯论坛发布2019全球风险报告：最大的风险竟然是……[EB/OL].[2019-01-16]. https：//wallstreetcn.com/articles/3470843？tdsourcetag=s_pctim_ aiomsg.

[5] 中国出口信用保险公司.中国信保发布2018年国家风险分析报告[R/OL]. [2018-10-12].  http： // www.sinosure.com.cn/xwzx/xbdt/191355.shtml.

[6] 郑青亭.“一带一路”进入全面展开新阶段，风险管控成中企“必修课”[EB/OL].[2017-12-16].http：// finance.eastmoney.com/news/1355，2017121681315885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