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俊晖
2018年12月1—2日,“第二届中国音乐理论话语体系(传统音乐)学术研讨会”在榕城福州召开。本次会议由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中国音乐家协会理论委员会、福建师范大学、《中国音乐学》杂志社联合主办,福建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和福建师范大学海峡两岸文化发展协同创新中心承办。会议得到了《音乐研究》《人民音乐》《中国教育报》《福建日报》等报刊媒体的鼎力相助。会议期间,来自中国传统音乐学会、中国少数民族音乐学会、中国音乐史学会、中国音乐美学会、中国音乐教育学会、亚太民族音乐学会等专业组织的数十位音乐理论工作者荟集一堂,围绕中国传统音乐理论话话体系这一主题展开研讨。
本届研讨会是继2017年“中国音乐理论话语体系首届学术研讨会”之后,中国音乐理论界进一步落实当代文艺工作的新课题,对中国传统音乐的自身演化脉络、发展特色、创承群体、传承传播方式、研究方法以及对外来文化吸收借鉴等诸多问题进行探讨的延伸和深化。会议期间,与会代表追古谈今,研精覃思,畅所欲言,为中国传统音乐理论话语体系的构建工作建言献策,贡献智慧。
中国传统音乐的理论话语是“中国先民所创造的音乐文化传统在历史发展进程中受诸种因素制约所形成形而下和形而上话语系统的综合体”。其中形而上者(又称理念型理论话语),具有两个方面的含义,“一是在形而下实践意义上的理性思考与提升,二是社会面对乐之为用功能性意义所成种种理念,并以制度等多层面保障的把握”①以上引文,均见项阳《建立中国音乐理论话语体系的自觉、自信与自省》,《中国音乐学》2018年第1期。。自2017年在浙江金华举办首届研讨会以来,对于建立中国传统音乐理论话语体系的必要性问题,已在音乐界形成了广泛的共识。但在具体的工作中,要遵循什么样的学术理路?中国传统音乐美学、传统音乐研究、少数民族音乐研究、乐谱学、乐律学等不同子学科又如何构建各自的理论话语体系?面对在中国音乐教育中已存在长达一个多世纪的“欧洲音乐话语体系”,应当如何看待并找到改变的切入点?这些在研究进入到“深水区”后涌现出来的问题,成为本届研讨会中备受关注的热点之一。
项阳对中国传统乐学的内涵和边界进行了深入的探讨,指出当下学界认知的乐学,多为乐本体之学,即围绕乐本体特征(律、调、谱、器)的探索,具体包括乐律学、形态学、乐谱学、宫调学等内容。而中国传统意义上的乐学具有学科门类的整体意义,将围绕乐所产生的系列文化现象等一切范畴涵盖在内。清末民初,由于传统礼乐一脉在社会主流文化中消解,加之受欧洲专业音乐理念与形态传入等外部因素的冲击,导致中国传统乐学整体理念逐渐缺失。当下,欲全面认知中国乐文化传统,把握中国传统乐文化整体,需要打破固化思维,回到中国乐文化的逻辑起点,在接通和类分的前提下整体考量,把握礼乐和俗乐两条主导脉络互为张力又各自前行的轨迹,从中国传统乐文化观念中整体架构。
罗艺峰指出,中国传统音乐理论话语历史年代悠久,文化底蕴深厚,形态复杂多样,有自己的音乐哲学内涵和技术特色。中国传统音乐理论话语可分为音乐话语的哲学层次(如音乐信仰、形而上学、宗教意识、超自然性等方面反映出来的超越性质的思想文化)、音乐话语的知识层次(如概念、命题、解释、数理、律学、意识形态等方面反映出来的理论形态的思想文化)、音乐话语的操作层次(如经验、技艺、行为、操作等实践活动中包含的音乐逻辑意识、音乐目的意识、音乐价值意识等),它们的具体概念、范畴、理论体系在逻辑关系上不同于西方。要建构中国传统音乐理论话语体系,一是需要对这些独具中国文化特色的理论话语有深入的认识;二是需要用新的理论诠释来激活传统音乐理论话语;三是需要在严谨的研究基础上再行创新。中国传统音乐理论话语既需要继承、研究、群化,又需要创新、实践、显化。
修海林通过对学科范畴、学科概念、学理辨析、文辞表达以及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研究范围等方面的分析,指出中国音乐美学理论话语体系的文辞表达和学理辨析的建构应以“本立而道生”(《论语·学而》)为则,贯通古今,化合中西。只有基于对历史音乐生活和音乐美的实践真实可靠的观照和深入的认知,将此作为立论的基础,才能不断揭示历史经典中记录并蕴涵着的真知灼见、情理感悟,并在此基础上建构起与之相应、具有中国音乐哲学美学特色的理论话语体系。
秦序呼吁中国民族音乐学研究要争取更大的话语权。他对民族音乐学和音乐人类学的逻辑起点及发展方向异同做了辨析,指出民族音乐学研究除了总结归纳出被研究对象在音乐文化上的普遍、共性、深层特点之外,还必须经历与周边民族乃至世界所有民族音乐文化的深入比较,才能获得客观公正的定位。
杨民康对少数民族音乐话语体系建构与身份认同进行思考,探讨西南各少数民族传统音乐“非遗”的保护、传承、发展与地方民俗旅游经济开发之间的矛盾问题,同时关注传统节庆仪式音乐活动中少数民族主体、地方政府与国家三者之间的多维互动关系,以及该类社会音乐文化实践活动在文化认同多层级(阶序)构建方面起到的重要意义与功能作用。
张伯瑜认为,中国传统音乐理论的体系具有很强的实际操作层面意义,体现出中国传统音乐的美学特性。只有从音乐实践中总结,并付诸音乐实践检验,中国传统音乐理论话语体系的构建才有可能实现。
蔡际洲论述了建立中国传统音乐研究“中国范式”的必要性、学术价值、学术经验,主张既立足本民族的自身实践,但又不排斥学习西方的学术经验。
杨善武指出,音乐理论话语体系的构建内容指向要集中而明确,避免宽而泛、大而全的虚化倾向;构建中要力求正确认识、准确把握中国音乐,避免与西方对立起来的极端倾向。只有真正看到话语构建的实质并切实避免两种倾向,才有可能建立起属于我们自己的理论话语体系,进而才有可能发挥出音乐学者在中国音乐传承发展中的作用。
田耀农比较了中西音乐及话语体系的差异,认为在构建以音乐美学、音乐表演、乐律学、记谱法、音乐结构为主要内容的中国传统音乐理论现代话语体系之时,既要尽可能地从固有的文献和术语中提炼发掘,又需要以西方音乐话语体系为参照物。
作为一个具有悠久的礼乐文化和典籍记载传统的民族,我们的先人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遗存了卷帙浩繁的传统音乐文献。自商代甲骨文中关于乐器名称的记载起,至近代以前形成二十六史中的乐志、律志、艺文志,十通、会要(会典)等政书中的音乐门类,类书中的音乐记载,乐谱,音乐专书,音乐篇章等多种不同的文献类型,其数量之巨,可谓汗牛充栋、浩如烟海,在世界民族之林独树一帜。如何继承这一批宝贵的文化遗产,让它们更好地为中国传统音乐理论话语体系的构建工作服务,成为本届研讨会中备受关注的热点之二。
项阳在对《乐经》《乐记》《乐书》等历史文本进行分析的基础上,指出欲建构中国音乐理论话语体系,应该在探求“新思维”和“新理论”的同时,回到中国乐文化的逻辑起点,着重认知中国文化传统的历史语境,努力把握中国先民在乐文化生成和发展过程中的思维理念,辨析诸种现象的背后意义。
王耀华、陈克秀等立足《中华大典·艺术典·音乐艺术分典》的编修工作,辨析古今音乐类书在编纂体例、编纂分类、编纂内容等方面的不同特点,指出一方面既需要承继、接续历代类书的优良传统;另一方面又需要借鉴和参照现代学理、目录分类方法,根据音乐学科内容的实际情况有所创新,将经整理的各种古籍资料,尽可能纳入现代音乐学科分类体系中,使之学科化,以构建中国传统音乐理论话语体系的古代文献基础。
王小盾、金溪将《汉书·艺文志》著录的雅歌诗与杂歌诗、《乐记》与乐论、雅琴与琴事等三类乐书进行对比,指出先秦两汉期间制定礼乐的流程、经学建设、音乐学实践以及对音乐文献的管理,影响了汉代人的音乐观念与话语体系。这种基于“乐”“音”“声”三分之传统理念的思想体系,曾经长时间地推动中国音乐史的进程。不管是官方音乐文献的整理,还是官私书目的编纂,都体现出这个体系的深远影响,需要给予充分的重视与敬畏。
李岩以1999年发现的近代音乐史料《歌剧改良百话》为据,深入分析曾志忞戏曲改良思想中的分声部、倡用五线谱、统筹、必用复音、真把式等内容,指出以史为鉴,重视音乐形态原始,是构建中国音乐话语体系的关键所在。
孙晓辉考察了南宋莆田郑樵《通志·艺文略》与郑寅《郑氏书目》的音乐分类观念及特征,分析其对中国古代目录体系中器乐立目产生的深远影响。
苏侨通过对20世纪中叶“民间琴家进高校”史料的调查搜集,总结并阐释其在社会身份、传承理念、教学方式、教材编订、演奏技法、琴乐创作等方面的观念转变,探讨在现代专业音乐教育体制下,当代古琴教学传承中所折射出的“民间与学院”“业余与专业”“传统与现代”等传承方式之间辩证、交融的关系,并由此对现今的古琴教学传承给予反思与启示。
中国传统音乐渊源有自,在长达数千年的发展中,已形成较为完整的一套理论话语。如笔者执行主编《中国古代音乐文献集成(第四辑)》时整理的清乾隆年间吴西林《吹豳录》,其卷4—7为“律解及律解问答”,卷8—22列“管解”“管解问答”“管议”,卷23—33叙“器考”,卷34—42述“调论”,卷48—50论古今诸谱。书中所言,虽未必尽为确论,然律、调、谱、器之研究纲目已是俨然在列。据笔者不完全翻检,清代音乐著述中能有类似见解者并不鲜见。但近世以降,以欧洲专业音乐为范本建立起来的“西方音乐话语体系”普遍运用于当前的中国音乐教育之中。音乐院校往往教授以欧洲大、小调体系为主要内容的基本乐理,部分学生甚至需要借助西方乐理观念的比附来理解中国传统音乐术语。如何反思并改变这种本末倒置的现象?如何在继承王光祈、杨荫浏、黄翔鹏等前辈学者工作的基础上,进一步打造中国传统音乐理论话语体系的形态学基础,成为本届研讨会中备受关注的热点之三。
杜亚雄以“压上又隔凡”“五调朝了元”“尺五尺、六工六”“凡上商为变”等为例,展示了如何将中国传统乐理中有关旋宫犯调、旋律发展手法的相关研究成果运用于作曲。他指出,目前音乐学界已经对中国传统音乐的基本理论有了一定程度的认识,而作曲实践又在当代音乐生活中具有引领性质,因此将目前已知的中国音乐基本理论有计划地介绍给社会大众,并推动作曲家运用到他们的创作实践中,是音乐学界的一项重要任务。
赵塔里木考察了中亚东干语词中的“音”与“话”,认为今日东干人所保存的传统文化,从不同侧面反映了清代中国西北地区民间文化的面貌。用“音”指称曲调,与《礼记·乐记》中“声成文谓之音”的观念相一致。用“话”指称唱词,不仅继承和保存了唐宋时期“说话”体裁“话”的基本含义以及元明以来“唱话”的用法,也反映出明清时期民间口头表演艺术在形式上分化的一些情况。用这些概念作为参照,可反观清末以来中国一些音乐概念的演变。
傅利民从曲牌的思维、曲牌研究的重点、曲牌研究范例的再学习、曲牌研究与中国传统音乐理论话语体系构建之关系4个方面入手,探索中国传统音乐曲牌研究的内容、方法、重点、范式,认为曲牌研究是传统音乐形态研究的重要突破口,将为中国传统音乐理论话语体系的构建拓展更为广阔的空间。
李玫以重译《白石道人歌曲》自度曲的学术个案为例,指出通过对历代文献的梳理研究,对“燕乐二十八调”逻辑结构的详细阐释,对古籍文献中的乐谱和民间现存的乐种、乐谱深入调查和分析研究,能够为古代音乐旋律的准确翻译提供可信的依据,为今后的教学提供丰富的参考资料,在中国传统乐学体系的遗产与当代乐理教学之间找到合理的衔接点,使传统理论在现实的音乐生活中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郭克俭从“要腔”“小音法”“韵味”“用腔”等概念的考索入手,梳理“润腔”这一中国传统音乐理论体系中常见的话语概念生发的学术理路和轨迹,解析唱奏者如何变“死音”为“活曲”、化“僵谱”为“妙乐”的技术技巧,分析润腔所具有的民族性、艺术性、地域性和时代性。
孟凡玉把羽—宫、角—徵这2个小三度音程置于中国传统文化脉络之中加以考察,从中国传统音乐中的“君子音程”概念及其音乐特点,与君子人格的联系、礼乐文化内涵等几个方面展开论述,认为在中国传统音乐概念中,该音程与君子人格联系紧密,被贴上了“君子”的标签,成为与中国文化中庸谐和、温文尔雅相互表里的音乐特征。
谷杰对宋元诗乐中的“无射清商调”进行溯源,指出宋元诗经乐谱中无射商(或称“无射清商”或“越调”)6曲属于国风之诗,主要来源于民间及后宫。其史载资料虽稀见,但调名来源极古,有相当一部分信息保留在琴、瑟的传世旋宫弦法之中。
蒲亨建从音体系解释空间、“调关系”解释空间、“调”比重解释空间、旋律学解释空间、“润腔”解释空间等5个层面对商音中心理论进行验证,并作出理论应用层面的延伸解读。
陈文革重点讨论相关著作对当代戏曲唱腔研究的具体运用,并提出共时和历时两个研究模式:一是从“乐本位→文本位”出发,提出“微观—中观—宏观”三重结构观照法,认为微观是基础,中观是支柱,二者通过宏观来突显事物的内在规律。二是从“文本位→乐本位”出发,提出“(活)唱—(定)腔—(伴)乐”三维观照法,即“一曲多变”的“唱”、“定腔传辞”的“腔”、“定乐传声”的“乐”。
陈雅先提议将蕴含于古琴减字谱中的中华传统文化基因根植于中国传统音乐理论话语体系的教学系统。通过对古琴音乐中音准、节奏、宫调的把握,借助对琴曲、琴事、琴人的深描,可揭示古琴音乐文化中的传统民族乐理叙事方法,维护中国文人音乐语言表达的本源性。
李宏锋以《九宫大成南北词宫谱》所录3首元杂剧【村里迓鼓】曲牌为对象,分析同名曲牌在旋律形态结构方面的异同,探讨该曲牌的旋律原型与衍化规律,涉及“音长构成”的句数、句幅、句读和“音高组织”的煞声、音群、腔型等方面,从中寻求更加高效的曲牌分析方法,丰富和充实传统音乐形态风格和理论体系研究。
余亚飞在对中国传统话语中的旋律音调研究方法和结构组合进行多维度关照的基础上,对民族音乐基因库的建立、应用等问题提出若干构想。
黄翔鹏先生曾经指出,“音乐史的进程总在步步向前,传统音乐既在发展变化中延续生命,又能在型态转化中保留遗传基因,大体承袭了民族风貌而青春不朽。传统音乐的生命之美,在于她从来不是僵死了的、空有躯壳的木乃伊。”①黄翔鹏:《论中国传统音乐的保存和发展》,《中国音乐学》1987年第4期。同理,面对着如中国传统音乐这样“在漫长的社会发展过程中不断创造和积淀、以音乐形态为主体所反映中国诸种文化现象的总和”②项阳:《对中国传统音乐学科内涵与边界的思考》,《音乐研究》2018年第1期。,中国传统音乐的研究者也应勇于拓宽自己的研究视野,从人文社会科学以及边缘学科、交叉学科的发展中汲取营养。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如何向其他学科借鉴行之有效的学术理念和研究思路,成为本届研讨会备受关注的热点之四。
项阳主张,应该在尽可能“讲清楚”的前提下跳出历史语境接通当下,以现代学术界诸种学术理念去辨析乐学传统在社会发展进程中与哪些渐行独立的学科结合,那些自立门户的新兴学科与中国乐学传统有着怎样的关联,是否属乐学传统的整体范畴。
罗艺峰通过实例分析了中国民间音乐话语的隐喻和富于想象的特色,指出若是借用“概念隐喻理论”研究,可以带来新的认识:1.隐喻是思维问题。民间音乐家习惯隐喻思维,不是语言问题,而是中国独特的思维方式。2.隐喻是思维方式和认知手段。民间音乐家通过隐喻,形象地表达了对音乐抽象形态的概念凝聚。3.民间音乐话语的隐喻性质,带来了跨学科研究的可能。
宋瑾考察了族性及其在音乐中的表现,认为“族体”可分原生族体和新生族体。前者以原生族群为典型,后者以现代社会群体为典型。“族性”包括局内观(世界观、人生观或价值观;音乐观等)、局内感(感知、感受;乐感等)和局内情(情感、态度;文化身份认同)。族性在音乐中的具体体现可分解为特殊的音材料、音关系、音乐韵味和音乐行为等方面,合起来形成音乐的文化气质。
张君仁以田野考察资料为据,从社会学的视角探讨了原生于乡村山野的“花儿”冲破传统禁忌,在逐步城市化过程中的运作条件、状态样貌以及其在新的存在环境下所展现的功能特性等。
李敬民、李鲲结合人类学、宗教学的考察维度,对湘西苗族祭祀仪式“椎牛”神辞的内容、寓义、特点、隐喻手法等进行探讨,指出少数民族仪式音乐研究的力度和深度将有助于中国传统音乐话语体系的构建。
夏滟洲借鉴历史文化地理学的研究理念,对中古时期洛阳、长安、建康、凉州、邺、平城、荆州等城市中政治与音乐文化的深刻影响进行分析,考察中古音乐文化的发生和发展。
赵志安、施咏、曾宪林借鉴了传播学、社会学等研究模式,对传统音乐的传播问题作了思考。赵志安探讨了中国传统音乐传播信息内容中“现代元素”的融入、中国传统音乐传播途径和媒介选择过程中的“现代”传播意识、中国传统音乐传播活动中“现代”传播技术的融入和艺术实践等问题。施咏认为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在海外传播得以成功的原因主要有其他艺术形式(文学、戏剧、电影等)的先行与后续传播、中西共通的爱情题材、中西融合的创作思维、恰当的时代机遇等4个方面,但也存在传播功效不足导致认知落差、文化心理差异带来理解偏差、特殊表现技法造成演奏障碍等问题。曾宪林则分析了当代泉州南音海外传播的社会历史基础、文化特征以及文化扩散等问题。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指出,要坚定文化自信,增强文化自觉,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激发全民族文化创新创造活力,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2016年5月,习总书记又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要着力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在指导思想、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等方面充分体现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对此,参与研讨的与会代表一致认为,这一系列论断为当前中国传统音乐理论的研究工作指明了方向。
本届研讨会组织有序、安排紧凑。虽然已经落幕,但中国音乐理论工作者弘扬民族文化、构建中国传统音乐理论话语体系的决心和信心却仍是方兴未艾。诚如汤一介所指出的:“当一民族处在一个伟大复兴的前夜,她必须回顾自己的历史文化,从中吸取力量,反本开新。”①汤一介:《瞩望新轴心时代——在新世纪的哲学思考》,中央编译出版社,2014年,第340页。优秀文化的因子,往往历久弥新,长久地存活在历史的长河中,持续地影响着民族的精神和面貌。任何大是大非,简单地肯定或者否定一切,割断现实与历史、传统联系的做法都是不可取的。
当然,我们对构建中国传统音乐理论话语体系道路中可能碰到的困难和艰辛也要有清醒的认识。但我们更加相信,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前进之路上,全体音乐学界同仁定能砥砺前行,团结奋进,从历史和现实中汲取智慧,夯实元理论、文献学、形态学、方法论等方面的基础工作。中国传统音乐理论话语体系必将屹立于世界民族音乐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