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
(安徽大学出版社,安徽 合肥 230601)
2018年11月,中国版本图书馆副馆长杜大力在中国大学出版社协会年会上发布了《大学出版图书选题结构分析报告(2015-2017)》(以下简称《报告》)。《报告》显示,截至2017年底,全国共有出版社594家,其中大学出版社占比将近20%。《报告》通过对大学出版社的选题结构、选题规模、选题特色、作者资源等进行分析后,指出大学出版社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同时也面临着更为严峻的挑战。大学出版质量的提升,关键在于选题的质量。《报告》还特别强调了大学出版与大学学科建设的密切关系,指出大学出版社的发展应该不忘初心、回归本位,牢记大学出版社的办社宗旨,遵循为高校教学科研服务发展的逻辑,实现转型升级。
教育部早在2002年2月颁发的《高等学校出版社管理办法》中就已明确指出,高等学校出版社的重要任务是出版学术著作,应出版反映不同学派、学术观点和风格的学术著作,推动学术水平和教师队伍素质的提高,促进我国哲学社会科学及自然科学研究的繁荣和发展。从近三年出版社获得国家出版基金(继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之后,第三个以国家名义设立的专项基金,旨在资助优秀公益性出版项目的出版)资助的项目情况来看,大学出版社所获得的国家出版基金资助项目占比均将近当年总项目数的20%。可见,大学出版社严格遵循办社宗旨,与时俱进,力求在出版业迅猛发展的时代充分彰显大学社的风采。但由于大学出版社起步较晚,极少有大学出版社加入出版集团,70%以上的大学出版社均为中小型出版社,势力单薄,市场竞争力较弱,“年销售收入皆在5000万元以下”[1]。故而,在出版产业竞争日益激烈的当下,大学出版社的学术出版虽发展势头良好,但仍存在以下不可忽视的问题。
优质学术资源是学术精品出版的根本所在,没有优质学术资源,学术精品出版无异于“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据统计,截至2017年底,全国共有出版社594家,其中大学出版社占比不到20%。而优质学术出版资源是有限的,大多分布在各大高校和研究机构。很多中央级别的大型出版社在资金、品牌等方面均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很容易争取到相关高校和研究机构的优质学术资源。学术出版需要依托相当的资金支持,而大学出版社多为中小型出版社,本身即存在着生存压力,所以无论是在资金还是在品牌上,都难以与中央级别的大型出版社相抗衡。
纵观全国近600家大学出版社,具有鲜明出版特色的大学出版社数量极为有限。学术出版是大学出版社的立社之本,出版优秀的学术著作,在某一出版领域树立自己的学术出版品牌,至关重要。以哈佛大学出版社为例,其每年出版的新书品种虽然只有100多种,但其图书品质极高,正是这些学术精品构成了哈佛大学出版社的品牌[2]。所以说,大学出版社的选题种类不宜过多,在选题策划环节要统筹规划、分布实施,确定核心出版领域与重点出版方向,打造相关产品线,这样才有利于出版品牌的建立。盲目出版、多领域涉足,必然造成出版精力分散、出版产品平庸,难以出精品,难以形成持续的品牌影响力。
据《大学出版图书选题结构分析报告(2015~2017)》统计,大学出版社在2015至2017三年间累计出版图书数量近19万种,覆盖作者约12万,作者人均出版图书数量约1.5本。出版数量虽多,但可传世的佳作、高质量的精品却有限,出版数量与质量严重不平衡。追根溯源,这与当下部分高校不健全的考核机制以及部分出版社不完善的评价体系不无关系,因结项需要、考核需要等而催生了“资助书”市场,这类“资助书”虽然学术价值不高,但有相关科研经费的支持,在出版社经济效益的压力下,部分出版社降低了对这类学术著作的质量要求,降低学术出版门槛将其出版。
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要求:“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继承革命文化,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更好构筑中国精神、中国价值、中国力量,为人民提供精神指引。”大学出版社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继承革命文化,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重要推动力量,学术出版作为大学出版社的根基所在,思考大学出版社学术出版路径意义重大。
鉴于大学出版社与其母体大学的天然联系,大学出版社的一大天然优势就是其母体大学丰厚的学术资源。大学出版社多为中小型出版社,中小型出版社一定要走特色化发展道路,与母体大学密切联系,结合母体大学的优势学科,在相关领域求得突破性进展。
纵观国内外一流大学及一流大学出版社,我们可以发现,大学出版社与母体大学的建设与发展密切相关。例如,牛津大学出版社的办社宗旨是“将大学在研究、学术和教育上的优秀成就通过出版传播到全世界”[3];剑桥大学出版社于1696年首次提出大学出版社要以学术出版为主,将大学出版社与母体大学的声誉与使命联系起来[4];哈佛大学出版社自成立以来就坚持“为哈佛大学的学术声誉增光添彩,为提高美国社会的学术水平做出实质性的贡献”的办社宗旨[5];北京大学出版社始终坚持立足北京大学,致力于成为国内有重要影响和良好声誉的大学出版社;清华大学出版社则依托清华大学的学科优势,在学术出版领域树立了强势品牌[6]。
大学出版社要将母体大学的学科优势转变为出版优势,在充分依托母体大学学术资源的基础上,通过一个个出版项目的打造,整合学界力量,将同一领域不同研究方向的专家学者以及不同高校或研究机构的专家学者聚集在一起,打造某一学术出版领域的出版高地,实现大学社在相关出版领域难以替代的品牌优势。与此同时,大学出版社在品牌上的突破又可进一步带动母体大学相关学科建设、促进母体大学相关领域的学术创新与发展。所以说,大学出版社与母体大学之间应是一个相互促进、良性循环的关系。大学出版社要充分发挥母体大学的作用、整合学界力量、促进学科建设,为特色化学术出版奠定坚实的基础。
《新闻出版广播影视“十三五”发展规划》(以下简称《规划》)指出,目前,我国学术出版工作依然存在有数量缺质量、有“高原”缺“高峰”的问题,与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存在差距,推出精品力作的任务依然繁重[7]。为此,《规划》提出,要“集中优势力量抓精品,着力推进实施一批对文化传承具有深远意义、反映时代精神、体现国家水平的重大精品工程,鼓励生产更多反映人民主体地位和现实生活、群众喜闻乐见的,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的优秀作品”。
在网络化、数字化、智能化迅猛发展的当下,出版形式与受众需求也开始多样化,传统出版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激烈冲击。然而,无论出版形式如何改变,无论受众需求如果转变,内容为王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作为知识经济的出版业,其核心竞争力永远是高质量、专业化的出版内容。打造学术精品的必要前提即最重要的前提也永远是高质量、专业化的出版内容。
一方面,出版社要始终坚持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的原则,要意识到作为一名出版人的社会责任,要引领时代发展,担当起文化积累与传承、文化创新与发展的神圣使命,不能一味地迎合受众需求,一味地追求经济效益和出版数量。另一方面,选题关是出版环节的第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绝不为过,故而在选题把关上要严格遵循图书选题的三级论证制度,坚持内容为王,坚决杜绝低质量选题的出版。
因此,出版社必须要加强选题把关力度,组建选题评议委员会,并加强在书稿进入编校流程前的审查,认真评议选题价值和书稿质量,提高出版社学术著作出版的门槛,降低缺乏原创性学术著作的出版量,勇于对质量不高的选题或书稿说“不”。
以牛津大学出版社为例,牛津大学出版社有严格的质量控制体系和学术出版标准,由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期刊,80%以上的刊物都被国际几大文献检索系统收录[8],这既树立了牛津大学出版社在学界的权威性,又为受众提供了高质量的学术内容,且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相关学术领域的研究向纵深方向发展。
对于出版社来说,图书质量就是生命线。在编校力量上,出版社要组织精兵强将,建立一支技术过硬、专业素质过强的编辑队伍。学术图书不比一般市场读物,其专业性非常强,读起来较为枯燥,对编辑的编校水平尤其是专业知识素养要求极高。故而,学术图书编辑不仅要具有广博的知识面,而且要具有深厚的学科知识,熟悉自己编校书稿的学科背景及学科发展方向;不仅要具有专业的编校知识,而且要具有和学者沟通交流的能力。学术图书的个性决定了学术图书编辑更要能坐得住冷板凳,有“为他人做嫁衣”的牺牲精神,有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一丝不苟,严谨专注,唯有这样,才能充分保证出版社学术图书的出版质量。
同时,大学出版社也需建立并完善相关保障措施,为保障图书质量提供制度上的支持。一方面,严格遵守2012年原新闻出版总署发布的《关于进一步加强学术著作出版规范的通知》,制定并执行《出版社学术著作出版要求及规范》,将相关问题规范化并解决在编校流程开始之前,提高学术著作的严谨与规范度,提高出版社所出版学术著作在业界的被认可度。另一方面,完善《出版社学术图书编辑考核制度》,将学术图书编辑的考核与教材及一般市场图书编辑的考核相区分,淡化学术图书编辑的经济利润指标,加大社会效益考核的比重,从而让其全身心地投入到学术精品的打造中,确保图书质量。
滁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9年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