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美学意蕴结构分析

2019-01-28 07:11井普椿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辽宁大连116000
名作欣赏 2019年29期
关键词:人物性格曹雪芹悲剧

⊙井普椿[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辽宁 大连 116000]

美学可以从任何一点进入,但进入后只停留在此,就不是美学,而是具体之学;只有从一方面或一点进入之后,还有到另几方面和其他点的张力,才是美学。“红楼美学意蕴”,正是着眼于这一种诸“美”回薄相传、相生相得的“张力”。不是所有文学作品都有上述可能,只有《红楼梦》这样博大精深、气象万千的伟大艺术作品,才能贡献出吐纳珠玉、张扬活力的艺术空间,才能由“具体之学”升华为真正哲学。

一、美学境界:悲歌绝唱

“华林悲雾”,是《红楼梦》“立足之境”;“千古绝唱”,是《红楼梦》“凌峰之界”。“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曹雪芹用心血“哭成此书”,丰富了中国悲剧美学之蕴藏,为百代千秋所瞩目。

(一)审美视域

《红楼梦》的悲剧内容具有十分深广的社会性,使中国传统悲剧突破了具有封建价值观念的道德范畴,尽管是初步的、朦胧的,却比前人更直接、更准确地把握了悲剧艺术的本质内核。《红楼梦》还确立了悲剧人物的复杂性,让各种社会矛盾在人物的性格世界里摆开一决高下的战场,让不同质量的人物遭到不同形式的毁灭。

《红楼梦》通过层层扩大的悲剧圈、绝假存真的真悲剧、看似无事的小波折,让每一个悲剧人物,都依据自己“人生价值”的质量,处于特定的位置上,受到不同程度的震荡与毁灭,显示出不同的悲剧意义,进而论证“千红一哭”“万艳同悲”“悲金悼玉”的可能性,及其对中国悲剧美学的特殊贡献。

曹雪芹用“不寻常”的十年辛苦,写下了封建末世的“寻常事”,让读者从模糊了是非界限的迷雾里找到真正的病根,弄清社会惨状。发生在大观园的“小悲剧”,完全有理由称之为中国封建末世的“悲剧大观”。

(二)审美聚焦

“人”,是红楼悲剧确立的第一主题。《红楼梦》中所流露出的自由平等观念,顺应了新兴市民阶层的思想进步,是对垂死封建阶级强化精神奴役、扼杀人权的反抗,带有朴素的民主主义思想光彩。这无疑是人性归附史上十分重要的一页。

“文学”是“人学”。表现具体活动状态中的情致,是“人学”的基本职责。曹雪芹用他的血泪文字展示了《红楼梦》中的种种人情,既丰富复杂,又统一和谐;既有天然之理,又得人世之趣。当读者经由曹雪芹的指点去凝视封建末世的历史卷帙时,就能够准确地把握到人的脉搏,感受到人的神采,聆听到人的心声,体察到人心的回薄与震荡,对生活底蕴的领悟就变得形象而真切了。曹雪芹通过自己的苦心劳作,为中国文学深入人的感情世界,开拓了新的天地,提供了宝贵的艺术经验。

(三)审美意象

一般来说,悲剧构思的中心往往是死亡,而在曹雪芹之前,也几乎没有一部悲剧作品像《红楼梦》一样热衷于写“病”。从某种意义上说,长期被疾病折磨的痛苦,要大大超过死亡的痛苦,而曹雪芹正是去表现封建末世“病人”的难言之苦。这是曹雪芹的艺术独创,更是那一时代给予他的启示。

曹雪芹作为一位写“病”的高手,如同高明的医生,切准了封建末世的微弱脉搏。曹雪芹所记录的病人与病态,形形色色,触目惊心。无论身体还是心灵,这些病大多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可这却成了“病人”的冤孽与罪名,无法得到任何的救济与医治。《红楼梦》作为一部表现封建末世社会情状的百科全书,它对那一时代人与自我同社会的尖锐矛盾与畸形关系,进行了全面深刻、力透纸背的刻画。

二、美学景观:天然气象

天上人间诸景备。《红楼梦》审美长卷云蒸霞蔚,无限风光共一“楼”,故曹雪芹将“千红万艳”之园命名为“大观园”。一切人物景物,皆在相生相得的和谐图画中,“有自然之理,得自然之趣”。这使《红楼梦》美学景观如清水芙蓉,越发显示出天然气象。

(一)师法自然

“大观园”中的人与物,皆本于自然。一切“物趣”含“情趣”,一切“景语”为“情语”。曹雪芹赋人状物,无不生气贯穿、情景交融,达到了“师法自然”之妙境。

支配人的感情活动的社会力量不是单一的,而是多股的、错综的。曹雪芹在展示人物情感波澜时,总是顾及造成波澜的各种因素,既突出强调人的情感,又细致地加以比较鉴别,进而从各组复杂的情感领域里,提炼出一种富于人性的情感基色。这使得曹雪芹所创造的人物既能沉浸在一种努力向外喷发的热情之中,却又能不漂浮,从而受到整个社会环境的合乎逻辑的规范和制约。因此,在《红楼梦》中很少看到人为穿凿的痕迹,从而显示出天然的审美意趣。

由此观之,曹雪芹对于自己创造的人物是极为尊重的,总是细致剖析人物情感的发展层次,努力揭示不同阶段中人物情感的真实内涵,绝不人为地设置情感波澜。如此经营,人物的情感就能够自然顺畅地向前流淌,显示出“滟滟随波千万里”的动人光彩。

(二)生活图画

《红楼梦》展示的日常生活图景,郁郁葱葱,气象万千,有很高的审美价值。惊心动魄的“掀天之浪”易表,寻常状态的“细密水网”难书。在曹雪芹笔下,那些涓涓的生活细流,仿佛在漫不经心地流淌着,看不出预先规定的设计,找不到苦心孤诣的安排;然而注目凝思,仔细品味,又觉得平淡之中蕴含着浓郁的诗情意趣和深刻的必然性。这无疑是一项难度极大的艺术工程。它需要作家仔细剖析日常生活的纹路肌理,理清纷繁复杂的生活网络,顺乎自然地布局谋篇,使整部小说的结构不为奇巧所囿,像现实生活一样质朴无华,从而焕发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艺术光泽。

(三)辐射经纬

在曹雪芹笔下,以事件为中心的“辐射点”总是有力地牵制着各条生活“线头”,使它们“条条大路通罗马”;同时,又放开手脚,让每条“线头”按照自己的实际生活情况向前发展,做到“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为了把这些“辐射”出去的生活“线头”组织好,形成完整严密的生活有机体,曹雪芹审慎地鉴别每条经纬线上的独特内涵,恰当地处理每条“经纬线”之间的内在联系,让它们在必要的时刻相互交叉,形成新的、共同的下一个“辐射点”。由“辐射中心”伸展出去的每条“经纬线”,并不是孤立发展的,它们有着千丝万缕的交叉联系。准确表现这种内在联系,更使得整个艺术结构呈现出经纬交织、网络舒张的生动局面。

三、美学运思:刻镂无形

《文心雕龙》曰:“夫文心者,言为文之用心也。”又曰:“夫神思方运,万途竞萌,规矩虚位,刻镂无形。”曹雪芹之于《红楼梦》,可谓用心良苦,运思独到。

(一)创作心态

曹雪芹以诗人的气质和冲动投入创作,使《红楼梦》达到了气酣意畅的艺术境界。曹雪芹在描绘现实生活图景时,既忠实于自己的主观命意,又忠实于客观世界的本来面目,“有自然之理,得自然之趣”,以极大的丰富性、真实性和复杂性,呈现在读者面前。曹雪芹在创作艺术形象时,不因自己的现实之感而脱离现实生活,也不因自己的情感取向而“净化”自己丰富复杂的世态人情,更不因自己的命运观念而忽视事物内部矛盾和发展趋势。

曹雪芹的主观命意和《红楼梦》的客观意蕴是一致的,又是有区别的、相互矛盾的。在曹雪芹笔下,真事是故事的基础和酵母,故事是真事的开拓和深化。原先从真事中获得的主观命意,日渐为故事中蕴含的客观意蕴所淹没融化。曹雪芹那种严格剖析自我、严肃挑战自我、严峻审视未来的不加穿凿的现实主义文心,道出了许多连作者本人也未料到或说清的深刻人生哲理。曹雪芹用心血“敷演”的生动故事,铸就了《红楼梦》纷繁而复杂的思想意蕴,为后世读者提供了一幅封建末世的广阔社会历史画面。

(二)性格逻辑

曹雪芹美学运思的要点和成果,是创作生气贯穿、光彩照人的人物性格。曹雪芹的时代没有“性格理论”,但他的运思落墨无不着眼于“人性品格”。人物的性格之所以丰富深刻,就是因为有不竭的生活源泉,并始终处在运动变化之中。这使得曹雪芹所创作的人物性格丰富而又统一,发展层次分明,内在容量恰当。

人物性格在发展变化过程中,会不断滋长丰富;而人物性格的负荷量决不能超越生活逻辑的许可,使人物变成“善行或恶行的容器”。在现实生活中,没有集某种性格之大成的人物;我们所看到的,只是一些具有某种性格光彩的人罢了。当人物性格一旦在作家心中酝酿成熟,它就成了一个内心丰富复杂、性格完整严密的生命个体,就要按照自己的“吞吐量”去对有关的素材进行取舍,而不能超出其性格历程的有限容量。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曹雪芹比前贤更尊敬自己创造的人物,懂得性格一旦生成便是独立自主的个体,作家只能拥抱它、呵护它,并在它的指引下驰荡神思,摇曳性情。

(三)情节演进

情节,是人物性格的成长史。《红楼梦》中的情节发展,均是人物性格成长的必然结果,曹雪芹的创作心态往往是与人物性格的成长历程和谐同步。

中国传统小说的情节演进通常是“链条式”,往往用数回篇章,集中描写一个中心人物,从而完成其艺术长卷。《红楼梦》则不同,它是对日常生活的“全息投影”,较多地带有散文气息和诗歌韵味,很少有剧烈起伏和灼热冲突。《红楼梦》情节看似分散,却又经纬交错、网络纵横,是一张精心编织起来的、擎纲张目的生活之网。

曹雪芹用逐步点染的手法,从许多侧面和渠道,来显示情节演进的轨迹和发出历程。由于每一条线索都“融化”在《红楼梦》的整个生活图景之中,因此没有任何办法把它单独清理出来又不损伤其他的生活经纬。

四、美学感动:心旌猎猎

《红楼梦》“大旨谈情”。白居易《与元九书》曰:“感人心者,莫先乎情。”从某种意义上说,“美学”乃摇心动情之学,力图从哲理上揭示文学艺术感动人心的奥秘。

(一)审美效应

文学,应能提高人们的审美能力,在美的欣赏和感动中摇曳心旌,获得精神上的净化和升华。作为文学艺术作品,必须生动描画现实世界中纷繁复杂的生活现象,使读者的想象和领悟得到多种感性形态的丰富和加强,从而有能力透过完整严密的生活现象,去把握事物的灵魂和特征。那种无法使读者在“感觉”和“情感”上亲近的艺术形象,是不可能吸引人们去认识和追求“最崇高的东西”的。

曹雪芹充分尊重生活的丰富性和复杂性,不肯高度“净化”生活,而是让现象直接说明本质,使读者毫不费力地把握生活的真谛。曹雪芹既看到现象说明本质的一面,又看到现象歪曲本质的一面;既不用尽美的现象去表现美的本质,也不用绝丑的现象去表现丑的本质。这样做,可以显示出生活的全部丰富性和复杂性,使描写对象的外在形态更接近自然,从而更接近读者的感觉和情感,

曹雪芹所展示的生活画面,始终交织着通向本质的“向心力”和背离本质的“离心力”。这两股力量的矛盾运动,是不断摒除虚幻性和偶然性的复杂过程,更是“清水”荡涤“污泥”,从而充分显示出“芙蓉”光彩的过程。

(二)审美感受

在中国古代,有相当多的文学作品向读者抛售廉价的“快感”;而曹雪芹为了给人以快感,以极大的概括力揭示了封建社会的总病根,使《红楼梦》具有了不可低估的认识价值。封建末世的风刀霜剑,让读者感受到天崩地裂的震荡与剧痛,而曹雪芹正是这样使读者获得了一种不可多得的“痛感”。

曹雪芹冲破了固有的审美规范,让人物经历艰辛的心灵旅程和生命运动中心底的痛苦,正视现实生活中的艰难与隐痛,从而使读者格外真切地体察到各种性格力量在运动中所受到的重重阻碍。“快感”常常是“痛感”的间接转化。正由于曹雪芹让读者同《红楼梦》中人物一起,尝到了生活的艰辛,产生了强烈的“痛感”,所以读者从书中获得的快感,并不是偶然而廉价的。

曹雪芹引导读者从新的角度体察封建末世的社会病情,在充分感受人物心灵痛楚的基础上,认识不同精神力量的运动特征和发展趋向,进而获得多种多样的审美快感。这是在磨砺中油然而生的快感,无需作家用一些附加的、偶然的因素来抚慰和成全,所以它能够引起积极文学鉴赏活动,提高读者的审美能力。

(三)审美领悟

在整个感性世界里,人的性格是能感受到的最高的美。曹雪芹描写人物,好人并不“完全是好”,坏人并不“完全是坏”。如果用非美即丑、非善即恶的标准去评判他们,那就很有可能出现简单化的倾向,把丰富复杂、统一和谐的人物性格世界,解释为某种抽象概念的“标本”,而只强调人物的主导性格,将许多生气勃勃的非主导性格因素弃之不顾。构成人物性格实体的各种因素,总是相互渗透、相互凝聚的,很难准确界定他们的质量,以及结合成一个整体的比例关系;这就需要我们弄清人物性格内涵的多义性,并把握多种性格含义交互作用、趋于统一的发展趋势。

用这种方法去估量和评价《红楼梦》里的人物形象,可以对人物主导性格的显现有一个综合、完整的印象,从而更加准确、真切地体察人物的主要性格风貌。人的主导性格,往往直接说明着他的本质;能否敏锐地发现和把握它,对于准确评价人物形象至关重要。这不是“非此即彼”的考察,而是多侧面、多角度的“透视”。由此而得到的有关人物性格的复合印象,要更加切合实际,更能体现人物性格的多重活力。

五、美学贡献:固本开新

《红楼梦》的美学贡献是多方面的。曹雪芹既尊重前贤,又注重创新,故《红楼梦》中洋溢着许多新鲜的美学理念。这些美学理念与艺术实践结合在一起,给读者提供了生动形象的“美学教材”,诱发读者进行心灵的远游,感悟中国气度的美学华章。

(一)直面历史

曹雪芹对历史既“敬”且“畏”。这种“敬畏”,表现为他对历史的尊重、凝思、直面和超越。在《红楼梦》里,曹雪芹的历史审美意识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并对历史演进态势进行深刻感悟,做出了诉诸形象、光照汗青的美学贡献。

《红楼梦》具有极其深广的历史内涵,对整个历史流程采取审美观照的态度,将历史经验渗透到梦魂飞度、思接千载的情感波动之中。这使《红楼梦》既准确无误又无年代可考,从而迫使读者心领神会,在情感力量的驱使下阅读。曹雪芹不用具体的推理来陈述自己的历史感受,而是用模糊的语言去负载历史沧桑巨变的复杂信息,企求在全局性的整体思维和直观把握中,获得对历史真谛的深刻领悟。这种情笼百代的审美取向,使红楼悲剧成为史诗。《红楼梦》通过对悲剧世界森然万象的描绘,去把握历史演进过程中的必然趋势;曹雪芹尽管没有揭开“红楼悲剧”的最后一幕,还是使读者清晰地看到了“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必然结局。

《红楼梦》凝聚了历史的血泪与浩渺的诗思,对传统历史意识进行了重大突破。曹雪芹创造的红楼悲剧,之所以带有忧愤深广、心事苍茫的历史沉思,之所以较之先前的任何悲剧作品更富于壮丽凝重、气概非凡的史诗意味,原因正在于此。

(二)传统曙光

曹雪芹以其卓越的艺术胆识,从纷繁复杂的生活现象中发现时代的新声,其审美意识远远超过了同时代人。在《红楼梦》之前,中国小说中鲜有“自省”,更没有“忏悔”意识。及至曹雪芹的忏悔,则推动《红楼梦》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精神高度。

从某种意义上说,“忏悔”是一种心灵的净化剂,得过且过的人绝不会认真地忏悔。只有不甘沉沦者,才敢无情地剖视自己的伤口,以求得精神上的重构与超越。曹雪芹以沉重的寂寞与悲痛,发出了凛冽的自悔与自责:“背父兄教育之恩,负师友规范之德,以致今日,一事无成,半生潦倒。”曹雪芹在阅尽人世沧桑之后,送目古今,以忏悔来补过,而求得心灵的平衡、精神的超越和生命的涅槃。可惜曹雪芹无法用深沉的忏悔,弥合内心与历史的缺憾与伤痕。这就使“想梦而无梦”的人生悲剧更进一层,演化为“忏悔无门”的心灵劫难。

(三)现代指向

《红楼梦》的认识价值沟通了有限与无限,《红楼梦》的道德价值批判了现实与超前。《红楼梦》揭示着“无法相,亦无非法相”的近乎真理的东西,也体现着“有法相,亦有非法相”的现实意义。

曹雪芹虽然敢于摒弃现实固有的世俗偏见,拥有理直气壮地鸣唱时代赞歌的超绝审美意识,可当他以笼袖百代烟云的气派和知性清晰的哲人风度阅尽人世沧桑后,却又忏悔无门,心事苍茫。这使得《红楼梦》以流动的艺术描写、情感丰富的人物形象、多变的艺术视角,开启了现代审美的新指向。

结 语

《红楼梦》作为中国古典小说中最伟大的作品之一,创造了新的哲学精神;以其独特的形上境界与艺术创造,自成一种美学。曹雪芹以其高超的艺术手法,把心灵的内容感性化;以天才的艺术创造,提示、生发着堪称无限的艺术世界。《红楼梦》的美学意蕴,凝神于曹雪芹的审美创作,而不是中外现成理论在“红楼”中的“体现”。两美相得的“利导”,是智慧的遇合与碰撞,还需要从“千古一梦”本身来阐释。

《红楼梦》的美学意蕴,最根本的是审美的灵性与慧解。因此,在哲学的观照之中,更多的是渗透了心灵感悟的美学智慧。“大”而“化”的“模糊体验”,与“小”而“精”的深微悟解,以及“方以智”的思考与“圆而神”的慧心,交相而用,既是《红楼梦》本身的特点,亦是其感悟与思考的本色当行。这既是对《红楼梦》美学意蕴结构的深刻分析,亦是对曹雪芹创作心态的剖视与创作意向的还原。这种还原,既集中于美学思考的探索之中,亦体现于整部著作的旨趣与论述。唯其如此,才能将“《红楼梦》美学意蕴”以另一种方式体现出来。

猜你喜欢
人物性格曹雪芹悲剧
Chapter 23 A chain of tragedies 第23章 连环悲剧
曹雪芹邀棋
画家的悲剧
浅析《呼啸山庄》中环境对人物性格的影响
《水浒传》中的英雄与酒
解读《愤怒的回顾》中吉米愤怒的原因
近视的悲剧
曹雪芹送彩礼
曹雪芹捉鬼
音乐剧《曹雪芹》开排纪念曹雪芹逝世250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