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医科大学 管理学院, 山西 太原 030001)
教育价值取向问题是教育领域中最为基本的问题之一。有关教育价值取向问题的认识和解答,直接关乎教育要培养什么样的人以及怎样培养人这一基本主题。在新时代的背景之下,教育问题已成为重大民生问题,我们有必要分析和反思目前教育价值取向的现状,深究其中所存在的危机,以期为建构教育价值取向的路径提供有力支撑。反观目前教育价值取向中存在的危机主要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究其本质而言,读书的功用问题本身即是一个价值问题。“读书无用论”,从价值这一视角分析,即是指个体接受学校教育的需要无法得到满足,抑或是学校教育功能的发挥无法满足个体的需要。基于“读书无用论”的视角,“经济收入不高的家庭由于认识到投入与产出的反差而不得不放弃学校教育,是教育价值取向危机的主要表现”[1]16-19。就经济收入不高的家庭而言,通过让子女接受学校教育这一途径进而改善家庭的整体现状,是其对教育所呈现出的内在需要。这种需要是他们之于教育的一种给予期望,是他们所表现出的一种内在缺乏性需要,他们希望子女通过接受学校教育进而从中获得相应的给予,且这种从学校教育当中所获得的给予需要能够切实帮助其改善家庭经济状况。如若这种为其所需的缺乏性需要无法得到满足时,学校教育价值取向在其身上就会产生危机。
反思这一教育价值取向危机,主要源于作为接受学校教育的主体的个体对于教育本身价值定位的不明确。正因为其对于教育价值定位的不明确,从而造成他们对于教育的错位理解,将教育所内含的使人成人这一本真蕴意有所忽视。而“读书无用论”现象的出现即是对教育本身价值定位错位的具体表现。毋庸置疑,教育是具有价值的,这主要源于教育的内在规定性。但教育的价值是什么,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这是我们教育工作者首先需要直面的现实问题。唯有明晰了教育的价值这一基础性问题,方可促使我们对教育形成整全性认识。无论是之于个体,还是之于社会,教育均有其现实功用。教育的这种功用若要真正得以体现,尚需实现个体和教育以及社会和教育之间的内在契合,实现彼此间的意义关联。
教育是一种内含着使人成人指向的活动。这就意味着个体在接受教育之后,理应成为一个拥有健全人格的人。拥有健全人格的个体的特征之一是成人和成才的统一和相契。然而在我们的教育实践当中,潜藏着这样一种危机,即单向度成才的教育价值取向危机。这种危机主要表现为我们仅仅将学校教育视为升学的阶梯,而没有将其视为帮助学生成人的一种养成活动。由此,在我们的教育实践之中,极易促生唯分数论现象,这于无形中造成了成才对成人的遮蔽。这一现象背后所折射出的是学校教育在帮助学生成人方面不够重视,学校育人责任的落实存在一定程度的不到位。由于在学生的教育生活中,单向度地追求考分占据了他们的基本生活,所以学校教育应有的在帮助学生促成丰盈心灵世界和高雅精神境界方面的使命就会有所忽视,进而弱化了学校教育的育人力量。每个学生都是独特鲜活的生命个体,通过接受学校教育实现自我的健全发展是其对教育的现实诉求。如果个体的这一现实诉求无法在学校教育中得到满足,学校教育就会存在潜在性的教育价值取向危机。
这一现存危机产生的缘由主要在于学校教育中成人目标和成才目标的分离。从本质上讲,教育是一种人的养成活动。通过接受教育,个体从中所获得的不仅是智识上的提升,而且是人格上的完满,即是成人和成才的统一体。其中,就智识而言,智不仅限于摆脱愚蠢,更是一种能够促进社会公共福祉的卓越能力和发挥引领作用的德行品质。而在现实之中,由于教育实践场域中对于分数的极度重视,无形之中对影响学生成长的哲学悟性、正确的艺术感觉和古典人文修养的培养会有所忽视。[2]17人文精神的实质在于不断帮助个体形成以成人为目标的生活方式,以成人的生活行动回应成人的人文理念。学生成人目标的实现与哲学和艺术有着直接的内在关涉,这就需要给予学生一定的时空来思考哲学和感受艺术,以丰盈心灵世界。哲学思考重在培养个体的理性,涵养个体与他者进行对话的意愿和能力。“学生们在人文课堂上学习对话和交谈,这种训练不仅关乎说话技能,而且关乎人的文明和价值规范。”[3]18-19然而,在仅以成才目标为导向的单向度的背景之下,学生真正成人目标的实现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这直接抑或间接影响着学生的持续发展。
教育主体,即指正在学校场域之中接受教育的主体。作为一种育人活动,教育的发展不仅有其客观性,而且有其主体性。这种主体性主要见之于教育主体对教育需要的选择和批判。在一定程度上,作为教育主体,其所呈现出的学校教育需要以及其基于理性对学校教育需要所作出的必要反思,直接影响和制约着学校教育价值的取向变化。基于此,各类教育主体需要明辨个体不同需要的界限以及不同需要之间的关系,从而避免造成教育主体自身需要的价值取向危机。[1]16-19
教育主体有其客观需要,但其需要有的是学校教育可以满足的,有的则不属于学校教育满足的范围,这就需要教育主体能够对其自身的客观需要进行筛选,且能够对这种客观需要明确分类。同时,作为个体需要对自我各个层次的需求有理性认识,形成对自我和自然、自我和社会以及自我和自我的确切定位。个体的需要,从低级到高级表现为不同层次、不同层级,有的需要是教育可以满足的,有的需要是教育之外其他方面可以满足的。这就需要个体对不同类型、不同层级的需要进行反思和研究,探究其存在的内在机理及其与教育的内在关联。唯有如此,方可帮助个体真正明晰自我和教育之间的关系。
教育价值取向的形成有其相应的影响因素,主要涉及客观因素和主观因素。
就教育自身而言,虽然其拥有相对独立性,但是其与社会这一大系统之中的其他子系统之间具有内在关联。影响教育价值取向的客观因素即是社会实践。究其实质而言,当下的一切社会实践活动和文化资本均是人类的内在所需外化的一种形式,实乃人的本质外在化的一种显性表现。具体到教育实践活动,一方面,教育通过对人的培养这一永恒核心主题的积极思考和现实观照不断丰富和充实自身与人类社会文化进步相关联的意义图谱;另一方面,教育作为培养人的一种社会活动,其有赖于文化这一载体,实现以文化人的育人目标。
个体为个人性存在和关系性存在的统一体。作为培养人的活动,教育的培养目标不仅需要在个人性存在这一维度上有所体现,而且也需要在关系性存在这一维度上有所呈现。个体经由教育的培养和锻造,不断实现自我个人性和关系性的整体发展,获得自我全面适应、积极参与和改造社会生活的实践能力。从形而上的视角思考教育价值,教育的一切外在价值之于人的全面发展这一内在价值而言,均有存在的必然缘由。
丰富的社会实践活动及其文化成果乃是教育的价值内容。而各种具体的文化在教育实现自身价值的过程中所拥有的地位并非静止不变的,这一特点是由于个体需要的不断变化而促成的。在学校教育中,个体所接受的实乃成人教育。成人所指涉的不仅是年龄意义上的成人,而且是个体关系性存在意义上的成人。“人的自由的、有意义的存在取决于也体现在对人文知识的探求之中。”[4]91活动的参与是个体从中获致智慧的重要载体。在活动的参与过程中,个体不仅可以从中实现自身私己性存在的目标,而且也可以实现自身关系性存在的目标。私己性存在的目标实现在于个体在活动参与的过程中逐渐获得知识、技能和素养的提升,关系性存在的目标实现在于个体在活动参与的过程中获致对于个体与他者、个体与社会的整体认识,进而更好地确知自我在社会中的应有位序。
从事学术研究本身即是一种社会实践活动。“做学术本身即是一种积极生活、介入与他人共同生活世界、共同增进社会正义和福祉的方式。”[3]388学术活动自身所体现出的审慎和对人类自身的爱与责任的关切是其应有标识性特征。正因如此,这一社会实践活动直接抑或间接对教育产生着相应的重要影响。也正是基于这一意义维度,社会实践活动所传递出的价值直接抑或间接会对教育本身施以相应的价值濡染。而教育本身的价值取向通过各种教育教学实践活动不断得以相应的充实和丰富。同时,就教育而言,最为本质的核心内容会随着教育实践的参与而得以呈现和被赋予意义。通过活动的参与,引导个体不断地突破对于现存事物认识的局限,促使个体获得内在良知的完善,促进个体自身的完整性生成。
影响教育价值取向的主观因素主要指作为教育工作者的个体的教育意识。教育意识乃是作为教育工作者的个体对于教育必然性的一种理性认知和确切把握。在一定意义上,“教育意识反映了主体对于客观教育实践的意向性和能动性介入,是来自于教育实践主体内部的对教育价值取向发生作用的主观力量”[5]96-99。无疑,教育意识主要指涉教育工作者的教育意识,表现为其对于教育规律和发展逻辑的一种科学认识和理性觉知。而教育工作者尤其是教育学者理应为崇高教育理念的启蒙者,其肩负着自身对于教育理念的诠释、传播和应用的学术责任。这一学术责任的践行和其自身所拥有的教育意识密切相关。教育意识引领与之相应的教育行动,其直接关乎教育工作者这一主体的教育实践活动。
教育工作者主体所秉持的教育意识主要体现为对于一些所涵盖的基本关系的自觉,诸如对于主体自身需要的整全性的认识,对社会实践活动丰富和意义的认识以及对于教育价值全面性的认识。此外,对于教育的相对独立性及其社会制约性的认识,教育内在价值和外在价值不同分类的认识等内容均需要主体对其彼此间的关系保持一种清醒的认识自觉。持有教育意识的主体,能够充分发挥教育意识的能动作用,促使主体自觉确知教育价值取向的方向,确保教育价值取向的本质在位。在一定程度上,这也充分彰显了教育意识所拥有的品质。
第一,教育意识是一种主体意识积极介入社会实践的意识。教育学者这一主体介入社会实践的主要方式是学术研究。学术研究本身即是一种介入公共生活的重要方式。学术研究既然需和公共生活产生意义关联,这就意味着教育学者需要具备独立人格和学术原创能力。如何不断强化自身理应具备的独立人格和学术原创能力是教育学者所需思考的重要主题。而这一主题也与教育学者自身所秉持的理念和活法有着内在关联。教育学者的生活方式本身即是对于教育意识的一种体现,是一种教育理念说法在学者现实活法中的具体显现。
第二,教育意识指涉理性思考和质疑批判的内容。主体意识发挥作用的过程,即是融入了自身的理性思考和对其加以批判分析,以一种客观的视角认识其存在的合理性和存在意义。教育学者这一主体作为知识分子,其重要作用在于向公众传递研究的合理性,将融入自身独立思考的合乎伦理和逻辑的研究成果呈现于公众。知识的有效性真正建基于自身的理性、理论秩序基础之上。教育学者所从事的教育研究活动,无疑需要以增扩教育学的知识谱系为旨归。
第三,教育意识有助于完善学科内部建制。对于教育中存在的种种违背教育规律的现象以及教育危机现象,教育意识的主体要能够基于自身的学科立场和专业视角,以一种专业人的眼光对其加以分析和思考,积极建构应对这一危机的应答路径。这就需要教育意识主体具备扎实的理论学养,能够对教育、人和社会等主题以及主题之间的关系形成深层次认识,不断构建学科文化。“学科文化是在学科形成发展过程中形成的学科特有的语言、学科理念、价值标准、思维方式和伦理规范等。”[6]254关于教育学者,在教育学学科文化这一问题上,需要教育学者自觉意识到自身作为学科发展传人所应有的学科发展担当,建构起自我和教育学学科发展之间的内在意义关联,在学科文化的守护和创生之中不断完成学者的学术责任,完善教育学的内部建制。
教育价值取向的建构需要以理念为引领,即教育价值哲学的启蒙。教育价值哲学能够激发个体对教育价值与个体和社会的关系施以新思考,促使个体生成新思想和新认识。“人之为人,乃在于不断地以自我精神的一种觉醒进而追求真善美的个体与社会生活的理想图景”[4]465。
教育乃是使人成人的一种活动,成人即是教育的本真旨趣。生而为人,“在于努力活出自我人性的优良,活出我们对世界的爱与希望”[4]466。就价值的研究而言,其向来就是哲学研究的主阵地。由此,限于教育价值,这就需要教育哲学基于具体的现实教育问题,借由返身性哲思来不断激活和唤醒教育之本真,恢复教育之道,将教育哲学所囊括的启蒙意蕴得以呈现。价值实乃一个关系范畴,其与主体的需要这一问题有着内在关联。相应于我们的教育价值研究,在探究接受学校教育的主体的需要之时,首先需要明晰所涉主体在何种程度上需要基于何种教育条件和达成何种现实目标,这是我们首先需要直面的重要问题。此外,不同个体有不同的教育需要,与其相应的教育功能和路径也有所不同,最终见之于形成不同的教育价值这一发展样态。在我们的学校教育实践活动中,之所以会出现困惑和矛盾,其原因通常不是不明晰学校教育具有何种功能,而是对个体为什么接受学校教育、接受何种学校教育以及不同个体的教育需要这些主题以及这些主题间的关系认识不明确,定位不清晰。由此,立足于教育需要不断探究学校教育价值实乃教育价值哲学所需自觉践履的责任和使命,需要实现其启蒙责任的担当。
基于教育价值哲学的启蒙,抑或是得益于教育价值理念的引领,教育价值在实践中日渐形成,且逐步趋于成熟。教育的本真旨趣在于使人成人,作为个体完整成人的活动,其不只是限于使得个体获得知识和技能的提升,首先是关乎个体自身,关乎个体自身存在的无限完善。追求个体自身的无限完善实乃人之为人的重要使命。就这一意义而言,引导个体追求个体自身的无限完善才是教育之为教育的根本,而知识和技能的获得实乃教育之功用的外在体现。教育之本真乃在于指向个体自身内在生命的丰盈,而非只是外在知识技能的提升。这就意味着身处于教育场域之中的个体,其接受教育的根本指向在于能够激活自己潜在的对于生活世界的认识和对知识、智慧的爱欲,而非只是简单地获得知识和技能的提升。
当下,在我们的教育实践活动过程中存在这样一种现象,即教育沦为单纯的理智训练,教育成人使命被忘却。“教育中师生当下的身体与生命不过是作为知识学习的工具,而非教育得以成为可能的本体所在。”[4]91这一问题也成为当下学校教育中所需关注的重要问题,其直接或间接影响着我们学校教育使命的完成。在思考关乎学校教育价值危机的应对策略时,首先需要我们回应一个理论层面的基本问题,即教育需要与个体其他需要之间存在什么关系。
教育之于个体的重要作用,在于帮助个体实现其完整性生成。基于此,教育需要的满足是促进个体自我实现的根本方式,也是实现其人格健全发展的路径。个体的自我实现是人的需要层级之中最高层级的教育。个体之所以需要教育,乃在于教育能够帮助个体走向卓越。基于此,个体逐步成为不断成长与发展着的个体。“哲学教育的过程乃是以理性探寻事物本相的过程,也即是让个体爱欲上升,朝向智慧的过程。”[4]361个体健全人格的生成实乃关乎个体内在良知的精神活动,这也充分印证了哲学教育的必要。个体正是基于个体生命整体的战略高度逐渐实现自身的一种攀升。教育的过程是个体自身生命成长的过程,是引导个体丰盈自我、完善自我生命、彰显生命价值的过程。在这一意义上,教育正是要施以个体内心世界乃至个体生命整体相应的秩序,使得个体呈现出应有的精、气、神。在这一过程中,需要我们对不同层次、不同内容的需要以及不同需要间的关系形成理性认识。而科学认识和合理应对此类复杂关系,回应和满足个体的教育需要,对于提高个体整体成长和促进社会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作为培养人才的重要场域,学校在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都具有重要的育人作用。这就需要我们基于育人这一恒定主题不断思考学校在时空之维的意义建构。
1.时间之维的人文化育
育人是教育的本真使命。自教育产生之时起,这一本真使命就随之应运而生。纵观教育的发展史,尽管不同的时期有着不同的时代背景,不同的时代背景孕育了不同的教育理念,然而,教育肩负着重要的成人使命,育人这个根本使命实乃教育之本。追溯过去,是为了当下更好地出发,也是为了促进教育实现其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有序承接,促进其持续性发展。古希腊哲人苏格拉底所言的认识你自己即是一种对于教育的认识。“他对年轻人的引导体现为引导他们对知识的追求,引导他们对智慧的爱。”[4]461在这一意义上,教育的过程即是个体生命成长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教育要引导个体认识自我生命,充分认识人之为人的使命所在,进而完成自我使命,促使自我生命不断走向卓越。学校作为传承和创新知识的智慧高地,所开展的教育教学活动需要基于已有的文化资本,将知识和文化的内在合理性在学生群体之中展现,使学生能够充分感受和思考哲人的思想,体悟知识和思想背后所蕴含的道。对古圣先贤思想的学习和体悟的过程,既是以文化人的过程,也是学校教育完成其使命的过程。
作为育人场域,学校教育旨在通过师生、生生学习共同体之间的彼此交往,使个体养成一种理性思考的生活方式。个体通过理性思考,能够将人类已有科学文化知识与当下个体自身生存境遇产生意义关联,思考已有文化知识之于当下背景和现实个体的新意义,赋予已有科学文化知识新内涵。“一个人通过思考的自我教育方式获得前人流传下来的研究成果。而一切认识都在于经验与思考的结合。”[7]88这就意味着学校教育需要通过系列的教育教学活动将人类已有的科学文化知识在学生群体之中进行传承和创新,使得学生在学习科学文化知识的过程中不断体悟古圣先贤的智慧。以古观今,以古思今,通过回到过去,追溯古圣先贤的教育思想,思考其之于当下的现实意义。教育问题是重要的民生问题,直接关乎每一个体和每个家庭的切身利益,作为教师需要时刻牢记对于教育之道的坚守和践行,对其保持一种清醒自觉之心,引领自我不断前行。教师自身对教育之道的不断思考,且对自身施以返身性拷问,本身即是一种教育学镜像,这不仅能够引领教师自身不断成长,而且能够给予学生隐性影响。学校教育就是有如此之魅力,其凭借各种显性和隐性的方式对置身于其中的个体给予一种人文性的影响,切实践行着自身以文化人的神圣使命,以此滋养师生的共同生长。
2.空间之维的人文化育
学校教育作为教育在空间上的划分形态,其同样拥有一种空间之维的人文化育方式。学校之为学校的特殊性抑或是要义正在于学校空间上的人与文的一种彼此融合。作为育人场域,学校通过自身的特殊存在方式为置身于其中的个体进行交往提供了重要平台。学校将追求科学知识和精神生活的人聚集于一起,使其在这一公共场域之中过一种联合生活。积极促进学生与学生之间的积极交流,生动交往,为其过一种联合生活奠定夯实了基础。这就意味着在学校场域之中,重在通过人与人之间的教育交往呼应人的培养这一教育的恒定主题,突出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影响和彼此成全。置身于其中的个体能够彼此影响,互相成全,即是一定意义上的教学相长。教育旨在育人,培养具有健全人格之人。在完成这一神圣使命的过程中,学校需要为个体成人提供必要的条件支持。学校要为学生和教师之间开展教育教学活动提供一定的必要条件。师生这一学习共同体,彼此间是可以互相施以影响的。作为教育教学活动的主要引导者,教师自身的优雅生命样态和开放心态能够给予学生相应的影响,涵养学生过一种积极生活的能力。学生在学校场所之中不仅需要学习相应的科学文化知识,而且需要从教师的殷切教诲之中学习格物的态度。
作为教育在空间上的一种划分形态,学校教育在践履自身育人使命方面有其独特性。这种独特性正在于置身于学校场域之中的个体与环境之间的一种积极互动。既然学校教育在育人方面有其特殊之处,那么学校作为育人的园地,学校的特殊性具体如何表现呢?学校在文化方面的体现应为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的相契。这就意味着学校需要将外在、显性的物理建筑建成富含内在、隐性的文化符号,提升学校场域物理建筑的文化意味,使其成为彰显学校文化品格的空间场域。谈及学校物理空间的育人作用,必然会涉及自然环境和校园之间的关系,如何实现自然环境和学校场域的意义关联,彰显置身于其中的主体与自然、环境的和谐统一,是我们需要不断思考的重要教育内容。通过将外在显性建筑和内在隐性文化相统一,促成物理建筑、文化品格和自然环境的意义关联,以此激发置身于其中的个体的文化想象力,个体经由学校场域中隐性文化的潜移默化的影响,进而达成以价值启迪人生,以文化人的目标。
教育旨在使人成人,这是教育的核心所在,也是教育所具有的重要价值体现。公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美好教育的追求,已经成为新时代的重要民生问题。基于此,再次回到教育价值取向这一基础性问题,是为了我们更好地思考教育问题、理解教育问题,以强有力的教育阐释更好地回应公众对于教育的现实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