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锋
拙作每每见诸报刊,朋友读了,爱问:“你怎么老是发文章?”
如果一定要说清楚,只能概言之很多基础教育报刊,是适宜一线教师“下蛋”的。况且“蛋”是有营养价值的。
朋友又问,写文章有什么好方法吗?
写文章确是有很多种方法。第一种是最笨的方法。罗列资料,塑造典型,代表时代。第二个写法呢,把经历变成情感,把握这种情感,就会变得真实的多。最难的、也是最有挑战性的是第三种,就是写教育人的心理层级与精神状态。
“部编教材一年级上册开篇《天地人》,孤立识字,并不难。难的是‘天地人’合一。”一位执教老师问,“作为老师,我怎么理解这种‘合一’?”
“很多人不知道,我们犁的土都是星辰,随风四处飘散;而在一杯雨水中,我们饮下了宇宙。”我笑语。
“如果我这样写,别人能理解吗?”
“你不需要每一个人都理解你。有的人永远不会真的理解他们没经历过的事情,只要对理解你的人心怀感激就OK了。”
“我每天都要备课、上课、批作业、做班主任,忙得像抽转的陀螺。”他有些茫然,“我可能做到经常发表文章吗?”
“为了实现一种可能,必须不断尝试不可能。”“愿你人生中的每一个决定都出于‘我愿意’,而不是因为‘我别无选择’。尽全力争取,也有勇气放下;寂静处积累,热闹中闪光!”
那一刻,我看到他轻轻咬了咬下唇,使劲儿点了点头。
……
每个写作者都需要一定的孤独——这是好文字必要的质地。所以,写文章的时候,时间是静止的,在静止的时间里俯仰自得,找回最美的事物,仿佛置身在平行的次元中,而这种感觉已经脱离了时间,我认为这是一种真正的静。静以致远。这种远,是高远、辽远、旷远、邈远、悠远、柔远、越远、卓远……任何一种远都是诗意的远。教育的远是比诗意的远更远的远。
“这种远也可以理解为一种久远吧。”他插语。
“人见目前,天见久远”。我很欣赏他的颖悟力,继而絮语,“但是,我们能触摸的东西没有久远。把手握紧,里面什么也没有。把手松开,你拥有的是一切。这一切,在哪里?在书面世界里。书面世界这种再生产的惊喜富足,抵消并代偿了现实层面的平庸、愚蠢和贫瘠无力,让生命灵慧起来。接受生命有解,更容易拿得起;接受生命无解,更容易放得下。‘雪花落处,玫瑰生长。’当然你也可以认为,雪花本身也是花。”
“花,是什么?”他追问。
“花是我们用文字打败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