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程叙事：消防队里的秘密

江苏省江阴市南闸中心幼儿园 张 毓 吴 静

简单来说，叙事就是“讲故事”，课程叙事就是“讲有关课程的故事”，以讲故事的形式述说自己或别人经历过的课程事件并诠释其中的意义。随着我园成功申报为江阴市课程游戏化项目的研究园后，全园上下对园本课程有了更为深入的思考。我们发现“课程叙事”是适合幼儿园园本课程开发的一种研究方式，它是一种草根式自下而上的方式，最适合于老师，使老师成为课程研究的主体。正如课程叙述研究的提倡者康纳利和克兰迪宁希望的那样：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越是理解自己，越是明白“是我们所是”“做我们所做”和“选我们所选”的原因，课程才越有意义。“赋予我们的课程以意义的过程，就是我们经验叙事的过程。”

因此，我们有必要采取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行动研究模式，以课程叙事为切入点，推动我园园本课程的建设。

一、把握教育契机，实现经验表达与理性思辨的互动

《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中指出：“要善于发现幼儿感兴趣的事物、游戏和偶发事件中所蕴含的教育价值，把握时机，积极引导。”理论是行动的先导，老师具有怎样的理念，直接决定着老师在教育活动中所采取的方法。但由于教学实践活动的复杂性、丰富性和多样性，往往会使某些预先设定的理论框架陷入“尴尬的境地”。因此，以课程叙述为切入点，能关注真实情境的过程，让教育思想不再停留在空中楼阁，而是深入地去探索自己教育行为背后的思想及理念。

叙事一：消防主题课程的由来

11月是消防安全重点月，某周一国旗下讲话时老师介绍了一些基本的消防知识，孩子们便对消防知识上了心。当早上回班经过教室旁的消防栓时，小宇指着里面的灭火器说：“灭火器！这个我知道，我爸爸汽车里就有这个！”

“对，我家里也有这个灭火器。”

“这旁边的管子是什么啊？好奇怪，墙里为什么要放管子呢？”

“这个里面有水的呀，水要从管子里出来。”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新闻里看到的火灾报道、消防员叔叔怎么救火、逃生时该捂湿毛巾还是干毛巾……幼儿的兴趣触动了我，这不就是一个幼儿感兴趣、又富有生活化的生成主题课程！于是，“消防队里的秘密”课程就此开始！

每年，学校都会举办关于火灾逃生演练的培训。于是，孩子们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消防知识，到底大家对哪些具体的消防知识最感兴趣呢？就这个问题，老师咨询了大家的意见。

“可以像上次的石榴树研究一样把自己最想知道的内容画下来。咱们投票数一数就知道啦！”小熙机智地说。上课时，大家就画下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老师又和孩子们一起把他们最想知道的几个问题进行了汇总、统计。主要的问题有：怎么预防火灾？火灾时怎么逃生？万一学校发生了火灾，咱们怎么逃出去？消防员救火时穿的消防服是什么样子的？等等。

孩子们的问题很多，怎么想办法解决呢？大家又坐在一起来商量，他们找到了一些办法：比如，可以回家问问爸爸妈妈；可以做做调查表；请老师上网找一找答案；婷婷的叔叔当过消防员，可以问问她的叔叔等。大家决定慢慢来寻找问题的答案，这种共同研究问题寻找解决途径的方式不但拓宽了孩子们的思维，也大大激发了他们参与探究的热情。

分析：每年11月，各个班都会开展安全教育、消防演练、知识学习等课程。“消防队里的秘密”看似是一个日常的谈话课程，可当老师运用叙事的方式来记录，就会发现：老师在观察的时候转变了教育理念，聆听了孩子们的声音，全面分析了孩子们的想法，从而以幼儿的视角来审视这一教育活动。

二、创新教学机制，实现教学现场与教育视野的呼应

幼儿园主题课程的核心是关注幼儿的生活，追随幼儿的经验，积极利用周围环境关注课程各领域的有机整合，促进幼儿整体、和谐、健康发展。通过老师的叙事研究，鼓励和支持老师在其教育教学中赋予每个孩子更多的人文关怀，由此老师不再是从理论出发，而是基于自己在教育实践中的理论自觉，在研究幼儿的年龄特征、个性差异、身心规律的基础上设计与实施教学。

叙事二：消防知识大探秘

1.这样预防火灾

很多火灾是可以预防的，怎么样才能避免火灾的发生呢？随着课程的深入，好几个孩子提出了这个问题。经大家提议，开始了“你问我答”的对话形式。一些孩子们来提问，知道答案的孩子们来回答。

“不玩火柴！”

“不能在奶奶烧饭时去玩煤气灶！”

“我知道，不可以随便碰插座。”

……

大家对这个形式很感兴趣，纷纷说出自己的想法。

豪豪：“老师，我家里有爸爸给我买的书，叫《发生火灾怎么办》！”

祺祺（抢着说）：“我家里也有。”

于是，带书的热潮开始了，孩子们带来了《小鬼当家8——遇到火灾怎么办》《小心、火灾！》等一大堆书。

阅读区成了大家共同寻找答案的场所，“看，我找到啦！”

“哈哈，这本我也有，书上说提醒大人不乱扔烟头，这样就不会着火啦！”

大家兴致勃勃找到了不少答案，并用自己的方式画了下来。

2.火灾逃生演练

“咦？这个好像画的是逃走的图片。”萌萌指着书上一幅图对旁边的雅雅说。

“对！中班火灾演练的时候咱们就是这样逃走的。”雅雅回忆起当时火灾逃生演练时的情形。

“是呀是呀，上次我们也拿了湿毛巾。”

看来大家对火灾逃生方式很感兴趣。于是，又进行了一次“你问我答”的对话方式。

经过讨论，大家得出了逃生时应该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弯腰低头快走，走楼梯时注意安全，还要走最近的路。

“我们班走到操场的路有好几条，哪一条是最近的路呢？”老师提出了这个问题，但大家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于是，老师提醒他们：“我们学过绘本——《一寸虫》，这里面有什么好办法吗？”

婷婷：“可以量一量！”

老师：“那可以怎么量呢？”

乐乐：“用尺子量一下。”

美美：“用长长的绳子。”

大家主动分享了经验。最后，孩子们一致选择了最简单的“走一走，看看哪条路线用的时间最短”来测量路线。

接着，孩子们分成6组，用走一走的方式测量出：先经过大1班到达2楼，再至1楼，从小2班和小3班的通道走到操场的速度最快。

在探究“最短的路线”这一过程中，孩子们的探究过程可能并不精准，但对待自己感兴趣的事勇敢尝试并行动起来也是一种学习与能力。等到选择好路线时，孩子们都提议想来一次逃生演练活动。于是，根据大家查到的火灾逃生方式，进行了一次有意义的火灾逃生演练。

3.报火警的知识

在一次观看火灾知识的视频中，刚好讲到拨打火警电话的具体内容。孩子们平时只知道火警电话号码是119，还没有了解过拨打火警电话有这么多值得注意的地方，顿时对这个内容特别感兴趣。

“怎么像约好了出去玩呢？还要说好地方。”

“是呀是呀，还要说清楚火大还是火小呢！”

“我叔叔知道的，他以前是消防员，还去灭过火呢！”婷婷自豪地说。

大家对婷婷的叔叔充满了好奇，想邀请她叔叔来班级给大家讲一讲，可惜叔叔在外地上班。于是，婷婷就被大家推选为代表负责回家致电叔叔——问清楚拨打火警电话时的注意事项，再由她回班介绍，大家都听得专心致志。

分析：老师对幼儿学习的支持，除了在幼儿学习的过程中做出及时有效的回应，还应当在活动结束后为幼儿的进一步学习提供帮助。在“消防知识大探秘”的环节中，不管是由幼儿发起的还是由老师发起的课程模式，其实质都是在问题情境中，幼儿主动投入到有挑战的活动中实现自我的成长。

三、借助多种渠道，实现文本实施与意义探索的链接

意义探索是课程叙事研究的核心，这就要求老师不能满足于一个个独立的故事描述，而应该站在历史和社会的整体性的立场上，在全面把握儿童及其生活的基础上去展开研究。在生成主题课程“消防队里的秘密”中，老师运用课程叙事的方式，直观地看到孩子们探索的过程。接下来，老师借助社会资源在班级里开展了“参观消防中队”的发现之旅。

叙事三：参观消防中队

“老师，你知道消防车是什么样的吗？里面都有些什么呢？”

某天早上，浩浩这样问老师，老师一时之间答不上出来，当时就想：要是能带孩子们去看一看就好了。我们园了解到这个情况后，特意联系了江阴市的南闸消防中队——带孩子们前去参观。

孩子们在去参观前就对消防中队里会有什么进行了猜测、讨论，还将自己的想法记录了下来。

在活动中，孩子们依次参观了消防中队的装备库、食堂、餐厅、宿舍，坐上消防车，感受到了当消防员的感觉。大家对消防队里的事物充满了新奇感，纷纷围住消防员叔叔，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叔叔，这根杆子是干什么用的？”“消防车上这根水管有多长？”“你们的被子怎么是个正方形的？”“我也想穿一下你们的消防服。”

……

消防员叔叔们不仅细心解答了大家的疑惑，还邀请孩子们试戴消防帽、摸一摸灭火工具。提到20秒穿好消防服的规定时，孩子们纷纷表示不相信，消防员叔叔们现场为大家演示了20秒完成穿戴，从孩子们崇拜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对消防员叔叔们的敬佩。

分析：课程叙事的实质是反思课程实践过程中有价值和有意义的资源，它对课程实践起剖析反思、借鉴启迪的效用。从某种程度上讲，叙事研究并非提供某种现成的答案，而是提供一种刺激、一种参照、一种可能，以达到激荡人的心灵，启迪人的智慧，从而唤起反思的意识。在“参观消防中队”的环节中，当幼儿提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时，这不正是成人所希望看到的吗？孩子们对于感兴趣的话题可以不断地深入思考，这也激励着老师不断探索，实现文本实施与意义探索的链接。

四、构建生成课程，实现个体研究与分享世界的共融

一部好的叙事研究，不仅是研究者自身心路历程的真实反映，同时也是其他教育者借以反思自身行为的基础和对照学习的镜子。叙事可以再引发、触发、激发思考，产生认同及共鸣，当共鸣产生后，叙事就不会只是“你”的故事、“我”的故事或“他”的故事，而是“我们”的故事。课程叙事“消防队里的秘密”通过老师文本的描述，让更多的老师了解到特色班级里研究的内容，同时这个主题并没有因为参观消防中队而结束，而是又一次引发了新的研究。

叙事四：大家的问题

参观消防中队的体验，让孩子们不仅收获到了满满的知识，更感受到了消防员叔叔的勇敢和坚强。孩子们的问题一个个被解决，稚嫩的话语道出了他们的心声：“原来消防员叔叔有一红一黄两个帽子呀，救火时戴黄色的，其他任务时戴红色的。”

“原来我们看见的那根滑梯是他们救火时从楼上滑下来用的，这样可以节省时间！”

参观活动虽然结束了，但孩子们的学习依然在继续……

课程叙事——消防队里的秘密，是老师在开展课程叙事研究中的一个尝试，老师希望生活化、游戏化的课程能够承载孩子们的深度学习，让他们亲历以探究为主的学习活动，让他们的学习看得见，让他们的经验看得见，从而激发他们自发性、自主性地学习，促使他们最大限度地得到发展，真正践行“儿童在前、老师在后”的课改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