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国家统计局于2018年4月发布的《2017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显示:2017年我国农民工总量为2.8亿人,较2016年增加了481万人,增幅为1.7%。而同期我国网民规模则达到了7.72亿,普及率为55.8%。依照农村外出人员数量的占比进行换算,2017年约有1.33亿农民工使用互联网(包含移动互联网)。随着以电子计算机、互联网为代表的信息化工具成为当今社会的核心生产力,基于信息化形成的生产、生活的新生态,也让农民工的生存、发展环境开始面临机遇与考验并存的复杂态势。由于固有的认知理念与信息化发展思维之间存在冲突,自身的科学文化水平相对较低,加之缺乏对信息化发展模式的全面认识,导致当前很大一部分农民工群体,都无法充分适应信息化的社会环境,也不善于利用信息化劳动方式提高工作效率、增加收入,最终难以全面融入多元化的城市文明之中。尽管近年以来,国家相继出台了多项制度、条例去保护农民工的切实权益,社会各界也对这一弱势群体进行了关注,然而受制于专项化政策保障力度不足、社会组织帮扶机制不完善、技能培训模式有待优化以及心理疏导调适跟进滞后等因素,身处信息化时代的农民工群体,依旧承受着巨大的生存压力。因此,如何有效缓解农民工的生存压力,妥善引导这一群体利用信息化的水平,就成为当前社会亟待解决的任务。
在外出务工热兴起之初,凭借朴实勤勉、吃苦耐劳等优秀品质,农民工群体以体力劳动作为核心的谋生途径,成为推动城市基础设施高速建设、工业体系有序运转的重要力量。随着以电子计算机、互联网为代表的信息化生产模式的出现与崛起,其所引发的行业革命,快速提高了劳动密集型产业的生产效率,进一步细化了产业分工,对劳动者的知识、技能也提出了新的要求。尤其是现代企业制度的完全确立,规模化、规范化、多元化发展趋势的持续增强,依托高素质人才的信息化经营、管理体系占据主导。这就使得知识与能力成为了衡量人力资源素质优劣的主要参考。同时,行业内部竞争态势的不断升级,也使人才竞争变得更为激烈。[1](P92)
对于数量庞大的农民工群体而言,自身所从事的体力劳动工作,也不再仅仅局限于身体机能正常等基础要求,而是开始涉及到是否能够熟练操作计算机、利用互联网进行信息的查询与传播等高阶层面的要求。长期以来固化的依赖体力劳动获取经济收入的认知思维,使得农民工群体在面对信息化浪潮之时,难以较快转变固有观念,主动去接触、了解乃至学习信息化发展模式,普遍倾向于寻找综合要求较低的企业,以规避自身在信息化知识、技能方面的先天不足。在信息化时代,这种刻意的逃避无异于自欺欺人。而对信息化知识、技能认识的局限性,也限制了农民工的创业格局,致使其仍旧将开发劳力资源、拓展相关产业链条作为重心。这自然割裂了农民工与时代发展主流之间的联结性,导致自身陷入了就业、创业的双重困境。
改善、提高自身的经济条件与社会地位,是农民工群体离开乡村、进入且留居城市的核心目标之一。出于求稳保底、降低风险的考量,大部分农民工群体,都不愿主动去深入了解、认识全新的事物,而是普遍侧重于在劳动密集型产业之中,去寻找薪资待遇更高的工作。信息化时代的到来,改变了原有相对单一的产业格局,导入了淡化传统人工操作、注重高效率运营的发展理念与模式,加速了社会的优胜劣汰。随着劳动密集型行业用人要求的不断提高,农民工也开始意识到了解、掌握一定的信息化知识与技能的重要性。然而由于缺乏更为长远的考量,相当一部分农民工仅仅对信息化浪潮形成了初阶的感性认知,并未真正从主观意愿上,去深入接触、了解相应的知识与技能,并进行具体的实践操作。因此,在信息化主导的发展新时期,农民工由于在生存能力上显现出了缺陷、不足,所以也面临着更为严峻的竞争考验。[2](P66)
行业竞争的不断升级,让尚未适应信息化发展的农民工,普遍遭遇了被辞退、应聘与创业失败等打击,因而只能继续从事劳动强度大、薪资待遇低的底层工作。这当然不可避免地影响了农民工的收入所得,导致其生活品质也因此出现了明显下降。生活水平的不升反降,背离了农民工进城务工的初衷与目标,让这一群体产生了了自我怀疑、过度焦虑、自暴自弃等消极心理。在巨大的生产压力的驱使之下,农民工容易将自身的不利遭遇全部归结于信息化的普及,因此去偏激地抵触、排斥、拒绝信息化,自闭于时代发展潮流之外。这无疑导致这一群体的生存环境进一步恶化。
生产力、经济收入以及文化水平上的巨大差异,令城乡两地产生了难以跨域的发展差距,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产业分工、社会阶层。而进入信息化时代,依托在工业基础、产业分布、消费市场等方面的先天优势,并充分借助政策、机遇,城市当仁不让地成为了承载信息化文明的主体。而相比城市,农村由于缺乏强有力的竞争优势,难以为信息化的高效发展提供充分的物质基础支撑,因此,也逐步成为了信息化发展链条上的下游节点,普遍只能承接初级、抑或面临淘汰的信息化产业。所以,基于寻求更佳发展条件、环境,获取更高收入的目的,农民工不断集中涌入城市去寻找就业、创业机遇。
然而在信息化发展水平上的天然鸿沟与巨大差异,则让习惯于单一生存模式的农民工群体,普遍遭遇了自我怀疑、迷失的精神危机。信息化主导下的城市群落中的生产与生活环境,与农村社会有着本质区别,其强调开放式、多元化,讲求快节奏、高消费。这让有着直观、朴素的生存愿景的农民工群体,在面对电子计算机、互联网、数字媒体等信息化元素所构建的文明之时,难免产生新奇、自卑、困惑等复杂而微妙的心理。[3](P85)而在经历信息化浪潮的洗礼,遭遇择业、就业、创业的挫败之后,这一群体对城市的认同感、归属感也开始被弱化,并容易将自身与城市居民进行隔离乃至对立,由此激化不同群体之间的对抗性。这不仅撕裂农民工职业发展与信息化普及之间的关系,而且也会产生一定的社会矛盾问题。从长远发展角度来看,也对城乡的跨区域融合发展产生了一定阻碍。
随着信息化发展的持续升级,企业用人需求的不断转变,农民工所面临的择业、就业环境也更趋多样化与复杂化。基于充分发挥信息化传播优势、优化企业用人成本的考量,作为企业与农民工联结枢纽的信息服务平台应运而生。借助信息服务平台这一媒介,企业可以即时发布招聘、求购、商务合作等各类信息,农民工则能够从中获取相应的用人信息。这无疑有利于企业提高生产效率、帮助农民工顺利就业。而同时也需要看到:在公共文化、科技设施、生活救助和救济、城市交通、医疗卫生、义务教育等与农民工切身利益关系密切的领域,却一直缺乏规范、有序的管理机制,企业、媒体给予农民工的保障与关注也相对有限。尽管在近年来,由政府主导的公共服务机制日趋规范化,从制度层面为农民工提供了基础保障。不过由于大部分企业的参与度、支持度不高,单纯依靠政府力量,并未能构建起高效的公共服务互动平台,仅仅形成了松散的意向框架,缺乏双向交流、反馈以及协同性,很难有效解决农民工的就业问题。所以,在公共服务互动平台建设上的不足,在很大程度上加重了农民工群体的生存焦虑感,导致其难以用理性、平和的态度去接触和了解信息化。
我国历来高度重视对农民工的知识传播、技能培训。尤其是随着城乡一体化建设进程的加快、信息化发展趋势的进一步增强,都使政府更为注重通过规范化、职业化的培训与考核,去打造具备综合能力的新生代农民工。而在针对农民工的信息化技能培训上,当前我国的管理机制仍存在突出的短板:首先,缺乏以信息化为核心的高机动性的规划,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农民工的差异化发展诉求,普遍只是建立了短期的强化训练机制,缺少更为长远的考量,因此培训项目的组织、实施也明显受到政策、行政权力的干预,难以形成对农民工群体的广域覆盖;其次,技能培训体制缺少清晰的侧重点,大多都依照原有的管理模式展开培训教学,特别是在分类培训环节上,缺乏新颖性、差异性以及实用性,这不仅与信息化推广的初衷相去甚远,而且也未能全面把握当前农民工群体的实际需求;第三,市场定位不够精准,培训目标急于求成,割裂了信息化应用与农民工发展能力提升之间的联动关系,难以确保这一群体信息化素养的均衡提高。这既难以为企业、社会培育和输送综合能力出众的新型农民,又让农民工面临更大的生存、竞争压力。[4](P32)
对于身处生存困境中的农民工而言,正确认识、适应以及利用信息化,是提高自身生存竞争能力的关键所在。除了接受规范的学习、培训之外,以良好的心态去审视、了解信息化,无疑也是重要的影响因素。随着娱乐化演变趋势的持续增强,媒体一直都未能给予农民工这一弱势群体足够的关注,而是在商业利益的驱使下,有意围绕农民工进行超载、过载的信息输出,缺乏针对这一群体的信息引导服务,导致农民工陷入了单纯消费信息化、而难以从中挖掘价值的认知误区。在遭遇就业、创业失败的挫败之后,农民工又容易将原因归结为上网、网络游戏等信息化元素的负面影响,由此产生了各类消极情绪和心理。受限于发展理念、体制机制等因素,在短期内,政府也难以在专业化的心理疏导服务上做到面面俱到,普遍只能提供基础性的咨询服务。难以有效缓解心理压力,在很大程度上干扰了农民工对于信息化的理性认知,当然也对其融入、利用信息化的适应能力产生了负面影响,由此进一步加大了其生存压力。[5](P56)
应当由政府作为主导,加强企业与农民工之间的沟通、对话,围绕共同应对、利用信息化,将完善、创新公共服务互动机制作为侧重点。通过逐步建立基于信息化传播、推广的管理机制,号召企业与政府相关机构强化合作,借助各类信息化媒体、渠道,及时为农民工推送关于公共文化、科技设施、生活救助和救济、城市交通、医疗卫生、义务教育等公共服务方面的重要资讯,正确引导这一群体利用信息化手段,去了解当前社会发展的主流趋势,理性看待更为智能、便捷、多样的信息化生产和生活方式,使其真正了解、接纳信息化,并利用信息化途径向企业进行充分反馈,促进企业及时优化公共服务互动运营机制,形成彼此助益、相互推动的共进关系。[6](P115)
要切实依据农民工主流的职业发展需求,围绕信息化知识、技能的充分传播与推广,制定、实施更具针对性和实用性的培训规划。不断调整、完善基于信息化的分类培训项目,契合农民工群体的差异化发展需求,将提高这一群体理解、应用各类信息化工具和途径作为重点。根据当前企业的用人需求,同步更新、创新现有的素质锻炼机制,注重培养、提高农民工对信息化作业的思考意识与应变能力。紧密对接就业岗位对员工素养的要求,对应创设、优化模拟实训与集训协作制度,持续考验、拔高农民工运用信息化手段解决实际问题的实践能力,真正打造出具备信息化思维、信息化素养的综合型职业农民,为城乡一体化发展提供充分的高素质人力保障。
针对信息化环境下农民工所遭遇的各类心理压力问题,应当进一步建立、健全相配套的心理疏导与调适机制。立足信息化时代社会意识的发展实际、依据农民工特殊的心理特点与职业发展需求,逐步构建覆盖面广、专业性强、机动性高的心理辅导网络。充分借助微博、微信、网络社交平台等各类信息化媒介,即时为农民工群体推送心理健康知识、自我调节方法等有效信息,引导其正确认识信息化发展的特点与趋势。同时,通过完善针对农民工的心理健康档案机制、更新在线交流分享模式,促使这一群体正确看待信息化,通过重视人格完善,合理进行心理调节,逐步提高自身的心理适应能力、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认识和判断的能力,真正融入到信息化发展环境之中。[7](P29)
政府需要加快转变自身职能,加强、改善对农民工的公共服务与社会管理,充分发挥企业、社区和中介组织作用,进一步实施优惠扶持政策,大力推动信息化生产、生活模式的推广,为农民工生活、劳动创造良好环境与有利条件。在大力支持信息化发展、推动信息化改造的同时,政府也要推进简政放权、放管结合,结合当前农民工在住房、医疗、卫生、救济、工伤、教育、养老等方面的切实需求,不断完善各类保障制度,充分保障农民工的切身利益,有效提高农民工群体的获得感、幸福感以及满足感,促使其认可、接纳、推动信息化发展,形成开放、创新、共享、互利的发展新观念,带动其他社会成员融入信息化发展浪潮之中,驱动城乡社会的协同、多元、长效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