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工业革命时代技术进步对就业的挑战与思考

2018-12-12 06:57
江西社会科学 2018年11期
关键词:工业革命

技术进步对就业的影响并非简单地以“创造”或是“抑制”就能概之。技术进步的非线性发展决定了其对就业影响从历史角度借鉴指导的不可靠性。通过对工业革命以来技术进步与就业关系的文献以及相关数据的研究发现:自工业革命以来,两者实际为总体“抑制”,某段时期为“抑制”与“创造”交替的特征。但由于人口增长、产业结构、供需条件等因素的不断变化,影响了对两者关系的准确判断。而随着这几个条件的稳定,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技术不断取得新突破,在替代人力趋势日益明显的情况下,如何平衡技术进步与就业的关系很关键。

一、问题的提出

回顾历史,技术进步一直都在人类发展进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甚至在某些特定时期更是起着关键性的推动作用,可以说,人类几千年的文明史就是生产方式变革史,或者更可以说是技术创新的演进史。[1]工具的使用,不正是技术进步的最原始状态吗?农耕、冶炼、航海等技术的发展,都极大推动了社会的发展。不过,由于农业社会中生活、生产方式的稳固性、持续性和相对独立性,传统的手工劳动者受到技术进步产生的影响也是不普遍的、分散的,所以更谈不上其对就业的影响有多大了。真正产生技术进步与就业密切关联的则是发端于18世纪中叶的英国工业革命,并在之后的两百多年里相伴而行,期间“技术创造就业论”和“技术抑制就业论”争论也未曾间断,但实际上这些争论主要是由不同工业革命时期的差异所引发的。因此,对不同工业革命时期技术进步对就业的影响进行研究则更为客观,而非单纯的以某一个短暂时间段的数据来评价技术进步对就业的影响。

二、前两次工业革命技术进步与就业的关系

(一)第一次工业革命中的技术进步与就业

第一次工业革命从18世纪60年代至19世纪40年代,英国因珍妮纺织机和蒸汽机的率先应用极大地促进了其发展,成为第一次工业革命的绝对领头羊。亚当·斯密(A.Smith)认为,国家之富在于分工,分工之所以促进经济增长的重要原因是机械发明,机械发明则提高了劳动生产率[2]。根据当时的历史情况不难发现,确有技术引发失业的影响,但却只是短暂的,之后对就业的利要远大于弊,技术只占影响当时就业的极小比重,影响比重较大的主要源于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人口快速增长给就业市场造成压力。17世纪西欧社会的出生率和死亡率都比较低。到18世纪中叶,出生率和死亡率的变化对人口的增长所起的作用差不多,但之后,出生率的影响是死亡率下降影响的两倍多。[3]1750年代,英国出生率大约为34‰,之后上升,特别从1780年代开始上升。[4]在英国西北部地区,出生率的上升对这一地区人口的增长所起的作用则更加明显,1701—1705年间出生率只有33.6‰,18世纪后半叶平均出生率则上升至39.7‰。[5]而在诺丁汉郡,1770年的出生率为40.32‰,到1790年达到前所未有的46.29‰,到1800年时回落到41.07%。[6]整个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英国人口的增长速度要远高于欧洲多数国家和欧洲的年均人口增长速度(表1)。高出生率和低死亡率为之后市场创造出更多潜在劳动力。数据显示,1700年时,英国的人口只有600万左右,但到1800年时即增加到将近900万人,其中增加人口的70%~90%左右都发生在后半期。[7]并且,人口的增长也主要集中于城市中,在工业革命前期的1700年到中期的1800年间,英格兰和威尔士的总人口增加了81%,而农业人口仅增长了8.5%,农业人口比例则从1700年的大约60%下降到1801年的36%。[8]

表1 欧洲部分国家1801—1840年年均人口增长率 (每千人年增长率)

其次,用工结构也是影响就业的重要因素。工业革命时期雇佣童工比较普遍。统计显示,1788年时,英国有纱厂142家,童工25000人,而男工却只有26000人,两者比例几乎达到1∶1。1835年,英国棉纺织业中13岁以下的童工有28771人,占行业工人总数的约13%,如果扩大至18岁在内,比例将达到22%[9]。在矿业做工的很大一部分是13岁以下的童工,甚至出现了年仅4岁的煤矿童工,8到9岁的则最为普遍。[10]之所以大量雇用童工,一方面是因机器的使用使得劳动简单化了,熟练即可,另一方面则是低廉的雇佣成本。廉价的童工在当时工作岗位有限的情况下确实使成人的工作机会被严重挤占,这也是当时工人失业率高的一个重要原因。

另外,此时尚属资本主义工业化早期,工人主要集中在纺织业和矿山开采业,选择面小,且技术性不强,可替代性要远高于技术性行业。可以说,技术进步给国家带来的收益要远远大于其所带来的失业影响。

(二)第二次工业革命中的技术进步与就业

第二次工业革命从19世纪70年代至20世纪初,它迅速从部分西欧国家扩大至北美、东欧和日本。它确立了大工业在国民经济中的主导地位,科学技术快速发展推动了生产方式和产业结构的空前变革,从材料、能源、信息到运输通信技术全面开花,工业部门重心也从轻工业和采掘业转向了更加多元化的重工业。第二次工业革命中,除传统行业发生比较深刻的变革外,还出现了诸如电力、化学、石油等新兴的工业部门,产业的逐步深入细分创造了更多的就业岗位。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就业岗位多集中于纺织业和采掘业,而且虽然当时开始实行工厂制,但实际上工厂确实多而小,与之前的规模差异不是特别明显。如在1851年英国全国87000名雇主中,雇佣10人以下者达76000人,占总数的87%,雇佣50人以上者仅2000人,占总数的2.3%。[11]小而散带来的用工不稳定,也是当时出现失业的一个重要因素。第二次工业革命则实现了企业的规模化,新技术下的重化工业需要大资金大规模才能满足,大企业相较于之前能为工人提供更多相对稳定且多样化的岗位,这也使得专业化分工由第一次工业革命时的简单化向着复杂化演进。

不同于第一次工业革命,第二次工业革命发生国人口到19世纪末,除少数国家有所放缓,多数都是大幅度增长(表2),人口的继续高速增长却没有导致更严重的失业,这恰恰说明第二次工业革命技术革新所创造的就业机会更多。

表2 欧洲部分国家1871—1900年年均人口增长率 (每千人年增长率)

德国在1871—1900年在人工增速10.8%的情况下,不仅吸引了本国剩余劳动力就业,还吸引了周边国家劳工的输入。此外,大量雇用童工现象也因制度的不断完善被更加严格限制①。那么,究竟是什么因素引发这一时期的失业呢?笔者认为,在信息不对称背景下,是由资本家为追求利润最大化而引发的供需失衡所致。正如威廉·贝弗里奇而言:“毫无疑问,在劳动力商品方面正如同在其他商品方面一样,的确存在一种长期起调节作用的经济力量,劳动力的供应甚至在广泛意义上可以说人口的供应,要受到需求状况的影响。”能源、材料等技术突破性发展极大提高了劳动生产率,除了第一次工业革命的传统部门外,第二次工业革命又兴起了众多新的工业部门。追求利润最大化是资本家的根本利益,他们开始根据对需求的预测而扩大生产投入,但由于无法与需求市场建立起密切的信息路径,因此,导致后续隐患在所难免。②生产效率因新技术的应用而不断被提高,资本家为追求最大利润而扩大生产规模,用工数量也随之增加。但是,由于当时财富主要集中在少数资本家手中,大多数人的劳动所得只能满足基本生存需要,更谈不上有富余来扩大消费,相对过剩在所难免。相对过剩不能短时间改观,裁员成了资本家最直接的平衡过剩的手段。因此,劳动力市场又出现供需失衡,这不仅未使工人待遇更好,反而因过剩劳动力的竞争而收入更低,社会总需求进一步减少,供大于求也更加严重,企业继续减产或者倒闭,失业规模再次扩大。第二次工业革命期间,技术进步引发了生产效率又一次大幅度提升,而且诞生了许多新生产部门,进而创造了更多的就业机会。但由于对需求市场认识的局限性以及资本家盲目的利润追求,在购买力严重不足的情况出现相对过剩。

纵观前两次工业革命,技术进步不是导致失业率上升的弊,而是推动扩大就业的利。信息不对称背景下对市场认知的不足而导致的供需失衡,才是失业率上升的根本诱因。

三、第三次工业革命技术进步与就业的关系

第三次工业革命萌芽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20世纪50年代,虽然大多数国家都因战争而损失惨重,但由于两次工业革命的技术和人才积累,在经过几年恢复后,之前的老牌资本主义国家又开始走上发展的正轨,特别是以美国为首的先进工业化国家开始了以原子能、电子计算机、空间技术和生物工程的发明和应用为主要标志的全球性工业革命浪潮。与前两次工业革命相比,第三次工业革命不仅有欧美等西方国家,亚洲等新兴经济体也在此次工业革命中崭露头角,真正开始走向了全球化经济时代。至20世纪70年代,很多国家的经济增长都表现得异常出色,不仅大幅超过战时水平,还较之战前也有明显提高。这一方面是由于战争的破坏国家百废待兴,拥有相对较大的战后重建发展空间;另一方面,“二战”虽给人类带来了极大的伤痛和破坏,但在这个阶段很多因军用而发展的技术——如原子能技术、生物技术等在战后的军转民,却都成为提升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因素之一。到20世纪末,即第三次工业革命的前半段,技术进步所带来整个社会的进步要远远大于其造成失业引起的负面影响。技术进步所引起的失业劳动力也会通过学习等形式转到其他行业,即失业者会在一定时期被消化掉,这种失业可能会影响到单个行业点上,而最终被淘汰工人的数量及范围则是很少的。

到21世纪初,第三次工业革命才算真正进入了工业智能化和人工智能时代。[12]“深度学习”的出现给劳动力就业带来了由点及面、深刻的影响,并且这种影响并不像以往机器对就业影响那样具有短时性、行业性。人工智能正渗透到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智能机器不仅可以替代人的肢体能力,更能超越人类智力,进而向自行实现技术进步迈进[13]。2016年“世界经济论坛”年会发布的调查报告指出,在未来5年内,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会减少全球15个重要国家710万个工作岗位,而办公和行政人员占劳动力的比重将大幅增加。[14]过去,技术进步引起失业,失业者还尚有跨行业就业的机会。可是,人工智能时代的开启,包括脑力和体力在内的人类大部分劳动都有将被替代的可能,新技术在催生新工作的同时,会让更多的工作机会消失,而且是快速消失。通过对三次工业革命中技术进步对就业影响进行分析可以发现,两者的伴生发展具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变化趋势。

第一,技术进步影响就业的地域范围已从区域扩展至全球。技术进步对全球就业的影响经历了一个漫长的、由点及面的过程。从第一次工业革命到第三次工业革命,技术进步是以英国为起始点,并迅速影响其他欧洲国家,后又影响了北美和亚洲部分国家,直至今天技术进步的影响已经遍及世界的每个角落,对就业的影响效果也是相伴而生的。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对技术进步对就业影响认知的历史局限性,这是因为技术进步影响地域范围不断扩大,技术进步所引发的就业联动效果也相应地发生了质的变化。初期,判断两者作用关系可以只看英国,联动效果明显且直接,后来技术进步影响就业的国家范围扩大,国家间贸易与这两者关系也加深了联系,联动性也开始越来越复杂,但直至第三次工业革命之前,技术进步对就业影响的分析还仍旧是非真正意义建立在全球化这个整体之下的讨论,更多是一国或者区域影响,不具有整体性,这种情况下得出的结论也具有片面性。

第二,技术进步的影响力已经覆盖全产业。第一次工业革命中,技术进步由轻纺织业开始,即第二产业的轻工业率先受益。在前两次工业革命中,技术进步铺开了第二产业的各个行业,并开始向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蔓开,至21世纪前的第三次工业革命,技术虽然对就业产生暂时性冲击,但只对劳动力效率的提升起辅助作用。直到现阶段人工智能的发展,技术不再是简单的辅助劳动力,而开始越来越大概率成为新的劳动力竞争“对手”,拥有人工智能的企业能以更低成本获得更多的利润差价。现在,人工智能就已经有挤占劳动力岗位的势头,况且这还只是弱人工智能的初始阶段。而与之相对应的是产业链的细化速度却大大降低,换句话说,就是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时期,传统产业中的各个岗位被其替代处于加速状态,而新兴产业岗位形成的速度却远远承接不了被替代岗位的速度。

第三,以分工和专业化为特征的工业化时代生产模式面临挑战。分工和专业化作为一个事物的两方面,在提高社会生产率和增加就业等方面的功效都被认为是没有争议的。尤其在就业方面,“凡能采用分工制的工艺,一经采用分工制,便相应地增进劳动的生产力”。随着分工的深化和范围的扩大,劳动力专业化特征也越来越界限清晰,劳动者们根据各自的技能分布在成千上万个职业之中,每个职业都能有足够的岗位供给,即使出现过剩,也可以在相近职业或者低于原有职业技能的职业中某得就业机会。然而,在人工智能时代初期,带有明显工业化时代特征的分工和专业化生产模式可能会被逐渐弱化,除上文所提传统岗位被替代速度快而新岗位形成少的原因外,还有两个原因。一是供给严重大于需求。和工业革命时期“倾倒牛奶”的相对过剩不同,当下供给的绝对过剩并非虚言,可以说绝大多数人能在数以亿计的商品中选择到与自己消费能力相适应的商品,技术引发商品更新换代的速度已经远远大于其应有的使用寿命,出现了“消费不过来”的情形,但流水线生产又“船大难掉头”,最直接的方法就只能是逐步以人工智能机器替代高成本的劳动力。二是消费者需求理念因技术发展而改变。在工业化时代,卖方强力主导市场使得流水线产品是大多数消费者的必然选择。但是,随着流水线产品极大地满足市场,技术条件的成熟以及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消费者不仅因物质极大丰富而消费意愿开始减弱,即使有需求也越发对商品有了更高的标准,个性化需求开始冲击分工与专业化的流水线生产。

第四,就业保障制度日趋加强对劳动者的保护。早在17世纪初,英国就通过了济贫制度法案——《济贫法》(Poor Law),1782年对济贫制度进行了重大调整,通过了《吉尔伯特法》,1795年又实施了给不断增多的失业者和贫困人群提供救济的“斯宾汉姆制度”。③此后,各国也都根据自身情况制定了符合其特点的就业保障制度,为保障劳动者各项权利发挥着重要作用,如对就业年龄、工作时间的限制以及最低工资等。的确,通过法律保障劳动者权益是社会进步的表现,企业必须要在逐利的同时保障劳动者的权益。可我们也同样清楚,企业追求的是利润最大化,既然法律在劳动时间和强度等方面做出了严格的限制条款,那么寻求替代劳动力就成了企业的最佳选择。一方面,现有的技术条件已经足以替代现代企业中大部分的岗位,或者说只需要少部分辅助劳动力即可;另一方面,替代劳动力的技术成本在逐步降低,给企业做出这样的决定提供了现实的可能性。

四、技术进步新形势下的就业策略

由上文我们可以看出,在以人工智能为核心的新技术革命时代,依然沿用历史经验去看待或应对当下的就业问题,很难取得满意的效果,甚至出现方向性的错误。笔者认为,应对新科技革命时代的就业问题应在经验的基础之上,大胆做开放性和前瞻性的规划。

(一)将征收机器人税纳入未来保护就业规划中

正如未来学家尤瓦力·赫拉利在《未来简史》中提到的,汽车驾驶、律师助理、会计师等职业很快都会被人工智能替代,人们将会被分化为98%的“无用阶级”和2%的“卓越阶级”,而这2%正是精英阶层,是更大利润的获取者,他们掌握人类社会发展最前沿的信息科技等等,这种“时间差红利”所造成的结果正是贫富差距的加大。通过征收机器人税则可以暂时性减缓自动化蔓延速度,并以向2%的“卓越阶级”征税来尽量调和与98%“无用阶级”间的贫富差距。从这个角度而言,征收机器人税也会有利于技术进步,而非抑制。当然,征收机器人税是一个系统而复杂的制度制定过程,不仅要考虑征税对就业的正面作用,而且还要全面分析其对相关产业产生的影响,以求实现技术创新与劳动者就业权间的平衡。因此,机器人税的征收不应“一刀切”,而应该根据产业特点及其收益中人力和自动化的占比来确定机器人税征收比例。比如按累进税设定。在高新技术产业,技术要素本来就高于其他产业,因此,只要人力占比高于20%便可免于征收机器人税。当人力占比在15%至20%之间时,可以对公司利润按税率3%征收;当人力占比在10%至15%之间时,可以对公司利润按税率10%征收;当人力占比在5%至10%之间时,可以对公司利润按税率20%征收;而当人力占比在5%以下时,可以对公司利润按税率30%以上征收。而对非高新技术产业,如制造业等行业,对其人力的占比要求要相对于高新技术产业高一些,并设定对应的累进税率。与此同时,税率的差异还应该体现在替代速度上,比如高新技术产业人力占比从20%短期内(这个可根据具体情况设定,1至2年)突然降至5%,则要对其征税税率上设定加权值,使其税率也要高于正常标准。以上只是按举例说明征收的方法和原则,至于征收的税率、行业征收的标准等则需要进行详细的税收规划。

(二)企业对就业问题应做好自身利益与社会责任的双重考量

应对新技术革命引发的就业压力不仅有利于保护自身长远利益,而且是现代企业社会责任的集中体现,间接而言也同样对企业声誉有正面促进作用。从短期来看,机器人替代人会给企业带来更多的利润。在传统市场循环中,工厂或企业雇佣工人生产产品,通过销售产品获得利润。工人获得工资,并拿工资参与消费之中,产品被消费,进而带动工厂或企业生产。而工厂或企业大规模使用机器人后,产品来自于机器人的生产,机器人可以创造财富但是无法消费,人才是最终的消费主体,由于工人失业而导致消费意愿和能力降低,需求减少,长期看这个生产循环将难以良性循环。也就是说,企业为解决就业做出努力不仅仅是社会责任的一个重要体现,从深层次而言也是为了生产-销售大循环的“生态平衡”,并最终实现对自己长远利益的保护。一是企业应加强在职人员的培训。这里的加强是指要增加在职人员的培训频度以及培训内容的广度,通过提升在职人员的综合能力,企业既可以保证综合实力的稳定提升,也可以降低通过不断更迭人员而产生的不确定性风险。二是企业应做好离职人员面临失业的适当引导。如推荐其继续进行职业技能学习、心理疏导等,这样做既体现了企业对员工的人文关怀,也是企业社会责任的集中体现。

(三)加强人才培养模式改革以实现技能与技术的衔接

传统的人才培养模式不适应信息与技术的快速更迭是我们面临的难题。一方面,职业教育未能发挥应有的效果。长期以来,我们一直以欧美的职业培训成熟体系作为学习的目标,但从效果来看效果并不明显。究其原因,一是职业培训整体实力偏弱,培养技能层次偏低。如我国现有职业院校中技工院校有2500多所,每年可以培训500万人,但职业教育政府投入并不高,多是民营资本占主流,且有实力的有限。并且,培养的技工也多属于基础型,不能与市场上的技术变更相适应,即使入职仍要继续接受二次培训。二是观念影响根深蒂固。由于中国现代教育体制模式形成的特殊性,大众对高等教育的渴望要远远高于对职业教育的追求,职业教育更多是作为无奈之选,这也严重影响了职业教育的发展。上述两点都严重制约了职业教育应有的效果。而另一方面,高等教育培养有用性降低。自恢复高考以来,我国高等教育经历了数次改革,但从培养模式上来说仍然可以用墨守成规来概括,课程设置和培养方式更是与社会的实际需求严重脱节,尤其是“扩招”后毕业即失业的现象越来越严重,看似人才过剩,实则是不符合市场需求的“无用”人才过剩。因此,笔者认为适合我国现状的“有用”人才培养模式亟待被建立,即高等教育与职业教育走向融合。这种融合可以是交叉式的,即在高等教育中引入职业技能培训课程,又可以是有时间先后的,即先高等教育后职业技能培训或先职业技能培训后高等教育。同时,加强与企业的交流合作,将其意向与高等教育课程设置和职业技能的培训相结合,从而实现“产、学、研”的真正合力,培养出更多的“有用”人才,甚至是更多的工匠。

注释:

①第二次工业革命之初,低龄童工就因法律的明确要求而与第一次工业革命时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如英国1874年的工厂法将年龄从8~12岁调整为10~13岁,这也间接为成年工人空出了更多的就业机会。

②实际上,国家应对整个问题承担责任,威廉·贝弗里奇在《失业:一种工业问题》中提出国家应当在社会发展过程中对劳动力供需发挥调节作用。但当时社会发展所处的阶段是可以理解的,这个问题在之后得到了弥补和完善。

③学者们对这些制度也提出了各种批评,如《1883年工厂委员会的第一份报告书》就批评《济贫法》阻碍了劳动力的有益流动,马尔萨斯、边边沁等就认为斯宾汉姆制度以家庭人口数量为依据实施救济,可能使人口无节制、无计划增长,从而导致英国贫闲问题继续加剧。但是,这并不能掩盖这些制度在保障人们生存权利上的进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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