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春江 李 霁
(无锡城市职业技术学院,江苏 无锡 214153)
随着移动设备和移动网络的普及, 以及后工业化时代人们生活方式改变,碎片化阅读已经是当前阅读的主要方式。碎片化阅读是指对当前人们获取知识和信息的一种形象描述,主要是指两个方面:一是阅读内容的零碎化和非结构性;二是指阅读时间的不连续性和碎片化。在这种新型的阅读模式下,中国古代典籍如何适应,以及如何利用这种阅读新模式进一步扩大在海外的传播呢?
碎片化的概念在后现代主义中提出,主要是指完整的东西分成或者破解成很多小块。这个理念后来在传播学中形成了一个重要的概念——“碎片化阅读”。随着全球化发展,全方面技术进步和经济发展,人们生活节奏、交流方式以及交通运输等也越来越快。随着移动终端的发明和普及,人们已经严重依赖通过手机、平板电脑等移动终端聊天、玩游戏、购物和获取信息。而同时这种移动互联的生活方式明显带有碎片化的倾向。目前基于移动终端的碎片化阅读正逐步取代了传统的纸质阅读。对于这种新型阅读形式,目前观点分为两类。一种认为这种阅读方式伤害了阅读的本质,会引导阅读者阅读浅层化;相关阅读内容和链接地快速跳转,也会伤害阅读者注意力。另一种观点则认为,碎片化阅读方式适应现代生活和现代技术,是一种新型阅读方式,能够在内容上、形式上和效果上,达到传统纸质阅读所不能达到的程度。他们认为不管形式是纸质还是电子,文字还是图像,本质上都是阅读,应该都是一个类似的认知过程。而碎片化阅读的认知过程更加有效,能够适应现代社会、经济和科技的发展。碎片化阅读由于其承载媒介的特殊性,具有阅读内容丰富多样、阅读过程交流互动和阅读结果类层积累的特点。这些都吸引了更多的人来参与阅读和关注阅读。有权威数据表明,移动终端的碎片化阅读人群在逐年增多,并且远远大于之前传统阅读时代的人数。 因此碎片化阅读具有传播速度快,传播范围广、传播效率高和传播效果好的特点。
随着中国国力的增强,中国传统文化也在对外扩展。但是受制于语言的不同,很多中国的典籍很难被其他国家阅读者所获得。即使获得翻译文本,也很难有兴趣深入了解和吸收中华传统精髓。在进行中国传统典籍翻译的时候,由于语言、文化、历史等原因,涉及到背景知识和相关文化内涵的阐释,往往会出现注解材料远远超过翻译文本本身的篇幅和数量。即使这样,这些精心翻译的传世典籍也很难在国外获得流通和阅读。其中的主要原因在于,目前中国典籍的翻译主要侧重于深度翻译,注重“文本语境”,翻译中对于每个典故、专业字词进行长篇累牍的阐释和说明。这种学术性的翻译,侧重的是学术研究价值的提升和传播,但是对于普通阅读者,尤其是对于中国文化了解不多的读者,这种晦涩难懂的长篇大段“文本语境”,本身就会让他们望而却步。他们不愿意也不可能如一些海外汉学家一样,花费大量时间来研究和探索中国古代典籍的深层含义。而且这种大段大段的解释性文字也割裂了原本作品的完整性和音律美。因此,中国典籍的传播迫切需要新的翻译方式和传播手段。
目前中国典籍在现代化设备和移动互联情况下的传播,主要是以内容的碎片化形式来呈现。在国内,出现了很多网站和移动信息平台提供典籍的一句或者几句的选取,配合图片和音频或视频方式进行传播,深受普通民众的喜爱。在国外,目前传播主要是两种方式:一是对于原文内容的“碎片化”截取翻译;第二是对原文内容进行全面阐释性翻译和截取。中国古代典籍是中华文明的精髓和传统文化的内核,典籍的翻译对于弘扬中华文化具有重要作用。
所有的认知和研究都是由兴趣所产生的,因此如何吸引读者,如何让读者把已经很紧张的宝贵空闲时间花费到中国典籍上,需要典籍翻译者更多地去关注读者的需求。翻译不是简单的原文字转换成目标文字的过程,而是一种读者通过目标文字,建立一个认知世界,以此来达到沟通翻译者和作者的过程。在之前纸质书籍传播的过程中,译者对于自己的翻译作品的回馈是从销售数量和读者来信所获得的。但是现代传播技术的发展,能够让读者及时通过评论和其他互动手段反馈对于作品的认可程度,这些认可程度可以通过统计软件获得一种数据上的对比,从而给翻译者获得改进和促进的效果。因此,对于中国典籍这种晦涩难懂,文化内涵深奥的作品,翻译工作者就更加应该利用碎片化阅读特点,可以根据国外读者的兴趣喜好,对典籍进行内容篇幅上零碎化,翻译表现生动化,而且阅读时间短暂化的处理。这样能够吸引外国读者更多地关注中国典籍,从而产生兴趣来了解中国文化。
“文本语境”对于全面深入研究和探讨典籍的整体思想和内涵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阅读者在对某个典籍和某个作者进行全面研究的时候,“文本语境”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理解基础。很多中国典籍不但外国人看不懂,甚至连当代不少普通中国人也很难读懂,需要借助大量的注解,所以中国自古就有“注”和“疏”,来阐释典籍的深厚内涵。但是如果在翻译成目标语的时候,为了保证翻译内容传达的准确和全面,也一并把后面详细的注解也翻译出来,就会造成两个后果:一是阅读者丧失阅读兴趣,二是阅读者对于注解过于关注,忽视了正本的理解。
事实上,不管是外国阅读者还是中国普通阅读者,都已经没有兴趣也不可能有时间耐心地坐下来研究厚重的典籍注解。很多阅读者对于典籍的获取是工具性的、兴趣性的或者随意性的,完全没有真正作为一种学术或者知识来追求。这就需要我们翻译者,要勇敢大胆的对典籍进行选择、截取来翻译,可以“节选”、“编写”读者感兴趣的内容,在篇幅上、表达上力求符合碎片化阅读的需要。力求翻译的简洁明快,通俗易懂。如庞德对于中国诗歌的翻译以及许渊冲对唐诗三百首的翻译,都因为抓住了这个要点,深受阅读者欢迎。
林元彪(2015)以赖发洛翻译《论语》为例,专门探讨了,如何从“深度翻译”转向到“近译”。文章讨论和对比了《论语》核心术语、文化名物以及风格和语力的“近译”策略。林元彪认为“深度翻译”确实为研究者系统性、考古性的研究提供了详实的资料和信息,但是对于大部分普通读者来说,这种翻译没有任何有效性,即翻译的效率性和传播效率性都太差。而赖发洛的“贴近原文,为普通英文读者翻译”的策略却受到了广泛的欢迎,成为影响力最大的《论语》译本。
“近译”翻译法指的是在翻译核心术语时候把术语“义项”和拆分合并,不借助注解和阐释。如“礼”的翻译,直接对应成“courtesy”、“courteous”、“good manner”、“good form”and “rite”。“恭、讷、悌”都翻译成“modest”或“modesty”。对于文化名物的翻译,多倾向于贴近原文照实翻译,只是把核心语义译得更明显一些。如“君命召,不俟驾行矣。”赖 译:“When he was called by the king’s bidding, he walked, without waiting for his carriage”(林元彪,2015:5)而风格和语力方面,赖发洛基本上以顺句法为主,把句子以“小句”为单位进行转换和扩展,又可以单个呈现。语法方面,大胆融化隔断,重组句子,风格简约,语段有力。
马建桂(2016)根据布拉格语言学派的雅各布森(Jacobson)1959 年首次提出的 “语际翻译”与“符际翻译”,认为中国典籍的翻译不仅仅局限于“语际翻译”,更加应该结合图像、声音和手势等“符际翻译”来传达源语言内涵。这种表现形式在传统阅读——纸质书籍所无法实现的。因此有必要开发适应现代移动互联端的一些翻译,如图片、视频和音频等。使得传统深奥、晦涩难懂的典籍能够与现代社会想融合,能够达到普通大众能够在最短时间理解和掌握的知识。
碎片化阅读是阅读发展了上千年的一种重大变革,是适应新时达和新媒介下的一种必然产生的结果。全盘肯定或者否定这种阅读方式都是不理智的,因为电子文本也是一种阅读,本质上还是从文字或者其他符号获得表层含义,结合认知和内在逻辑形成深层含义,最后两者达到相互作用的层面。因此碎片化阅读还是一种阅读,只是承载的载体不同,传播的媒介不一样,决定阅读的层次和效果的还是阅读的内容。如何让中国典籍在国外获得更好的传播,以碎片化阅读为新模式的阅读方式,必然要求典籍也与时俱进,才能获得更好的发展。因此中国典籍的翻译也需要改变传统的翻译手法,提高阅读者对于翻译作品的阅读直观感受,以此达到最大的传播效率。
碎片化阅读是一种“高效阅读”或“按需阅读”,是网络时代传播的必然结果。中华传统文化和经典典籍要想走出中国,走向世界,让更多的人来了解中国传统文化精髓,从而喜欢中国文化,更加需要适应这种新时代的传播方式。这不仅仅需要翻译者的努力,还涉及到网络内容提供商、平台服务者等全面的支持和推动,从而让中华文明传播世界。
[1] 林元彪.走出“文本语境”——“碎片化阅读”时代典籍翻译的若干问题思考[J].上海翻译,2015,(1).
[2] 王艳玲.让碎片化阅读成为经典导读的有效途径[J].新闻爱好者,2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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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马建桂. 碎片化阅读时代典籍翻译的跨文化传播[J].中国报业,20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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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张亚军.从深阅读到浅阅读的变迁[J].贵州大学学报,2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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