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青
摘要:关于疾病与文学或艺术的关系这一跨学科的研究,近来年在国内外文艺研究中也逐渐展开。在桑德·L·吉尔曼的《疾病与表象》一书中,就精神病同时存在的多重含义进行考察,把“病”作为他者,是在沾染了西方文明意象下延伸出来的意义。
关键词:精神分裂;他者;恐惧
有现代精神分析学权威之称的布洛伊勒,在《什么是精神病》一文中,有如下描述。
精神分裂的历史已有 100 多年了,虽然说一直以来对其诸多症状进行了集中性的研究,但至今为止对很多精神病研究者来说仍有很大不足,比如看不到精神病的病源而且对此调查也并不充分。这难道不是令人震惊的反命题吗?至于这个反命题的对立程度,取决于我们自身偏见的程度,但这一点很少有人能注意到。我们把自身、自己的人格以及自我看成是安定的可靠的形象。随着自然的进程,精神病者在精神方面的意义逐步被分解,形成了令人恐怖的不愉快的意义。
包含神经分裂症在内的很多不可解释的疾病,都沾染了西方对于疾病的意象,比如对于身体无力的恐惧,抑或是衰弱的感觉等等。但是我们对自己身体异样所产生的恐怖感并不仅仅停留在内部。我们通常被这种恐惧感所包围,为了调节这种恐惧,将其映射到外部。所以一旦要限定恐怖感的场所,我们内部分解的恐惧就会被剔除。这样,暴露在崩溃边缘的就不是我们自身,而是一个叫做“他者”的东西。而且,这个具体的“他者”好似一个人,由于他/她精神上的虚弱,已足够显示其软弱性。
由于我们的恐惧产生了这样的人工构造,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安慰自己。玛丽·道格拉斯对这种现象有如下描述,“我们所有人对于事物的确定性的憧憬”。为了驱赶恐惧(对脱离我们自己控制的事物),我们采用了“艺术”这种形式加以排解。所谓“艺术”,无论以什么形态出现,都属于人类对现实流动性的控制的一个方式。于是,把不知何时我们对自我已丧失控制这一点,投射在对疾病想象上,通过想象放入这个极其特殊的美学传统内部。比如,为疾病所苦的描写,患者自己的肖像,被拟人化的病的意象等等。通过对患者所具有的意象的调查,来定义疾病的边界线,以此来了解这个构造。所谓的边界线,是艺术作品中所内在的界限的具体化,比如绘画的画框,舞台的组织,书的表皮,照片的视野,小说的形式等等。我们把这样的意向装进文化的范围,即放入艺术的内部,再把这些意象作为社会现实而提出来。我在这里引用的是米切尔的见解。米切尔在她的最初的研究著作《图像学》的序文中,有如下描述,她所论述的不是放弃《心理基准》抑或是那些有效知识的相对主义。她所支持的是知识是社会的产物,被看成是在各种语言,意识形态,表象等等世界观中的具体体现,是一种非常严格的相对主义。梅毒和由自慰引起的发疯一样,不只是一种文化上的幻想,是在各自所属的社会现实中,特殊的意识形态的要求,是顺应意识形态内部从而被构建的。
艺术是一种被固定的构造,给我们带来一种狂欢之感。我们在这种狂欢感中,我们想象着丧失自我控制的可能性,并且沉醉于其中的恐怖。同时我们会把这种恐怖看成是与自己分离的一种存在形式。通过这種狂欢感,我们在理解世界方面,缺乏一种可靠性,实际上是对健康的可靠性。所谓病,就是在现实中失去控制力。以病为触发点,我们至今为止所有的恐惧感,都投射到这个“他者”上去了。在无秩序的或者表现病的艺术世界,与现实中自己对发疯或对自己的控制的不安之间,原本就是一种紧张微妙的关系。在这个紧张关系之中,具有了疾病意象的创造和受容的双重意义。无论是文学性的还是视觉性的,在探讨病的意象时,说的同样也是这个紧张的关系。
费德在文学中的有关发疯的研究中表明,就文学内部而言,发疯这一现象一直都存在,而且随着世俗观点和医学的进步,对文学作品中发疯的性格和适用范围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在这里我将扩充这一概念,我们对所有的病的变化以及患者的面容变化等等都是一个过程,我们通过对这个过程的研究,可以理解我们对于虚脱所映射出的种种恐惧。有时候,恐怖是以喜剧的形式表现出来的,这是对人没有坏的影响的。还有些时候,恐惧的对象作为一种威胁而存在,将其视觉化,最终将其控制。我们怎样看待疾病,怎样看待发疯,是作为一种西方文明的污染来看待吗?这其实不仅是我们自身控制自己的结果,也是把这种控制内在化的结果。
像这样,对于疾病的各种各样的意象,和被内面化的无秩序是息息相关的。若以此为基础,把精神上的虚弱无力,在审美传统内部来看,是可以作为讨论的对象。有关这种意象各种各样的使用方法中,存在一种自由操作,即作为视觉上的印象,被变更及再生产,作为文本叙述中的手段或是隐喻被重组,抑或是它的存在在所属的医学分类上,以科学疾病分类学前提下被重组。但无论是哪一种表现方法,都反映了在不同的介质上的社会约束性。通过这些考察,我们可以得知在描写患者时其相互矛盾性。由此而知,达芬奇和弗洛伊德大概都存在一些平时想象不到的共同点吧。
参考文献:
[1]高山宏译.健康和表象[M].arina书房,199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