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十九大报告》中引号的使用与引号中内容的翻译

荣思怡 陈 甜

(郑州轻工业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3)

引号是在英语、汉语中都频繁出现的标点符号，但是在两种不同文化中的使用情况有所不同，在翻译时也会有不同的翻译策略。目前还没有学者就引号中内容的翻译进行研究。十九大报告是人民代表大会有史以来第一次邀请外籍语言专家参与翻译的报告。其具有政府公文语言准确，构词严谨的特征。研究其中带有引号术语的涵义是解读十九大的重要部分也是十九大报告外译的必要环节。因此，本文以《十九大报告》中英对照版为范本，对文中引号中内容的汉英翻译与引号的使用功能做了初步探究。

一、回顾汉英语言中引号的用法

(一)汉语中引号的意义和用法

中国古代汉语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标点符号，人们通常将句与句断开以示停顿，直至19世纪后期，著名的外事翻译家张德彝发行了《欧美环游记》一书，第一次从西方引进了标点符号这个概念。此后，不断有学者倡导使用标点符号，并开始逐渐规范标点符号的用法，如陈独秀、李大钊主编的新青年从1918年开始就全面使用白话文和标点符号。最新的国标《标点符号用法》于2011年12月30日颁布，其中对标点符号的种类、标点符号的定义、形式和用法、标点符号的位置和书写形式以及标点符号用法的补充规则进行了具体介绍。

其中第八条对引号的用法做了详细规定：引号，标号的一种，标示语段中直接引用的内容或需要特别指出的成分。形式有双引号“”和单引号‘’两种。左侧的为前引号，右侧的为后引号。引号的作用是：(1)标示语段中直接引用的内容；(2)标示需要着重论述或强调的内容；(3)标示语段中含有特殊意义，需要强调指出的内容，如别称、简称、反语等。

(二)英语中引号的意义和用法

最初，英文标点符号使用频率很低且没有明确的概念。文艺复兴时期，随着科学技术与文化艺术飞速进步，人文主义者对标点符号进行了规范和完善。自此，西方的标点就初步形成系统。美国权威的语言学家特拉斯克在Mind the Gaffe：The Penguin Guide to Common Errors in English一书中提出了标点符号的规范。他认为，引号主要用来表示已有的话语再次使用，以及其他一些重要的用途(R.L.Trask，Mind the Gaffe，2002)。其中作者提到了有关引号的六种用法：(1)引用。较短的引用内容使用引号放在正文中，较长的引用内容另起一段且不用再加引号。正文中较短的引用内容里包含了又一层引用内容时，第二层内容使用单引号，若单引号内容里又有一层引用内容，则使用双引号；(2)特指某个单词或字母时；(3)代替圆括号表示文中被翻译的内容；(4)用于表示对文中某词语或短语的怀疑，或者表示强调委婉语；(5)把一个人的绰号插在大名中间时，应该给绰号加上引号；(6)测量所得的英尺和英寸的数据，书写时要使用单侧的引号，有时也用撇这个符号。

二、《十九大报告》中引号使用的数据分析

2017年10月18日，习近平主席在党的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作了题为《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的报告。报告分为13部分，包括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态文明、国防等多个方面，是典型的政府公文。其中很多词汇是在目前的中国国情背景下产生的(比如由历史事件、政治制度、国家政策缩写而来)，尤其是近几年提出的新方针、新政策、新思想，形成了很多极具中国特色的术语。这些术语具有特殊性，它们在十九大报告中总是伴随着引号出现。经过统计，十九大报告中共出现引号(成对出现)61次，下文将分别从功能和结构两个方面具体分类。

(一)引号的不同功能

引号不同功能的使用频率如表1所示：

表1

数据表明，报告中引号使用最频繁的乃是标示语句中的简称。简称是较复杂的名称的简化形式，说明报告中有很多词汇有着更具体、更深刻的含义，有些甚至需要通过解释才能被读者了解，尤其是外译的时候；主题是活动或者项目的中心思想；俗语是通俗并广泛流行的定型的语句；强调是突出表达该语段意义。不同功能引号的必要程度有所差别。

(二)引号中内容的不同结构

引号中内容的不同结构出现频率如表2所示：

由表2可见，引号中的术语出现频率最多的是以数字代替内容的结构。以数字代替多项内容是用语段的数量代替涵盖多项内容的语段以实现简洁的效果，但可能会导致具体内容被省略，难以被读者理解的情况；普通结构是符合常用的语法规则，没有省略内容的语段；句子在这里指以完整的句子表达活动或项目主题的语段；简写是提取更长的短语或句子中的关键字组合起来代表原来完整的概念以实现简洁的效果。引号的必要程度对不同结构的语段有所差别。

表2

三、十九大中的引号的翻译策略

十九大报告中文版共出现引号61次，英文版中对应的61处其中42次没有使用引号，19次使用了引号。引号数量的差异来源于两种语言文化的差异，中文版中使用了引号的语段译为英文时可能不再需要使用引号。因此，翻译引号中的内容时，要首先理解引号中内容的含义，才能判断译文是否需要继续使用引号。针对该问题，下文按照保留引号和删减引号两种处理方式分类，以十九大中典型语段为例进行分析。

(一)形成定式，保留引号

“一国两制”一词在中文版中以带有引号的形式共出现10次，在英文对应语句中也全部带有引号，译为“one country，two systems”。这个词是1983年6月26日邓小平主席为解决香港、澳门的统一问题所提出来的和平统一构想，是“一个国家，两种制度”的缩写。现在也用于解决台湾问题。“一国两制”政策至今已经25年，它在香港澳门问题上成功实践为世界上遭遇主权问题的国家提供了一个可行的办法，因而广受国际赞誉，成为众所周知的概念。因此，“一国两制”“one country，two systems”这个说法和译法已经形成定式，在翻译时不必多做解释，可以直接引用，且要加上引号表示强调。类似译法的词还有“台独”“Taiwan independence” 、“和平统一”“peaceful reunification”等。

(二)旨在推广，保留引号

“拍蝇”“打虎”“猎狐”三个词在英文对应语句中全部带有引号，分别译为”take out tigers”，“swat flies”，”hunt down foxes”。这三个词是“老虎苍蝇一起打”的简称，“老虎”喻指位居高层的腐败官员，“苍蝇”则指身处基层的腐败官员，“猎狐”是由以上两个词发展而来，意思是缉捕外逃职务犯罪嫌疑人和腐败案件重要涉案人。这三个词诞生于2014年中国共产党大力度地进行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期间，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会议上也再次强调了党要“拍蝇”“打虎”“猎狐”的决心。这三个词不同于“一国两制”，如果不进行解释，外籍读者很难知道其中的涵义，但是在十九大的英文版中并没有进行解释，而是直接译为”take out tigers”，“swat flies”，“hunt down foxes”且带有引号。从这个细节可以看出，反腐工作依然是新时期政府工作的重点，这几个反腐热词是中国在社会主义建设新时期的重要内容，中国政府主动要向外界输出"take out tigers”，"swat flies，""hunt down foxes"这几个概念，表示了中国政府有信心，有决心干好反腐这个大工程，让这几个词成为举世闻名的中国标签。

(三)点明主题，保留引号

还有一类词是国家开展的活动主题名称，如在全党开展“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此处引号表示突出强调，十九大英文版中译为“We will launch a campaign on the theme of ‘staying true to our founding mission’”，专家在相同的位置使用了引号表示强调。因此，突出强调活动或者项目主题时，无论是中文还是英文，都可以在主题内容处使用引号表示强调。

(四)加强释译，删减引号

“四个自信”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由习近平总书记在2016年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提出，是对党的十八大提出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三个自信”的创造性拓展和完善。在英文版中没有采取缩写的形式，直接译为“they have full confidence in the path，theory，system，and culture of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且没有引号。“四个自信”目前还是一个新词、热词，它的内涵还没有被人民群众和国际社会广泛熟知，因此专家在翻译对它进行了解释，有助于它的传播和推广。类似译法的词还有“三会一课”、“四风”、“四个意识”等。

(五)转换词性，删减引号

“五位一体”在中文版中是一个数字缩略词，意思是将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五方面同时开展。由于英汉语言的差异，英文表达这个概念时可以直接译为“the five-sphere integrated plan”，不是专有名词，所以不需要加引号也不需要大写。类似的可以直接翻译不需要缩写和大写的词有“四个全面”、“两个一百年”、“总开关”等。

(六)普通名词变专有名词，删减引号

英语是字母拼合的语言，英语中可以通过首字母大写表示某语段的名词性质，而中文没有该功能。一些词汇经过长期频繁的使用，已经形成固定的说法和译法，成为了专有名词，在不需要表示强调意义时，将首字母大写就可以起到中文中引号的作用，如“三个代表”译为“the Theory of Three Represents”，“一带一路”译为“the Belt and Road”等。

四、结语

标点符号是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翻译过程中也是不可忽视的内容，只有更好的理解和翻译引号中的内容，才能使信息传达地更加准确、生动。本文以《十九大报告》为例，主要探究了引号中内容的译法，希望能对中外读者和译者理解十九大，尤其是引号中的内容有所帮助。本文只是进行了一个初步研究，依然还有很多其他类型文本有待学者们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