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霞 刘 甜
内容提要:文章运用贸易引力模型分析了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双边贸易的影响因素,得出经济规模、人口规模、距离以及居民人均收入差额对双边贸易额影响较大,并在此基础上测算了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双边贸易潜力,认为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双边贸易潜力还未充分发挥,对此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
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不断推进,新疆作为“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得益于优越的地理位置,对外贸易成效显著。通过对文献梳理发现,学者对新疆与中亚及周边国家的双边贸易影响因素已有研究,但是对于新疆最主要的贸易伙伴哈萨克斯坦的研究尚显不足。因此,本文将通过分析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双边贸易现状、运用贸易引力模型分析影响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双边贸易的主要因素,测算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双边贸易潜力,推动新疆外贸发展。
新疆商品主要进出口国有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和俄罗斯联邦等国家。新疆与中亚国家的双边贸易中出口额大于进口额。2016年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进出口贸易居新疆进出口总额第1位,达63.12亿美元,占进出口总额的43%,且贸易顺差最大为51.41亿美元。
由于哈萨克斯坦是新疆对外贸易最大的合作伙伴,而哈萨克斯坦与新疆双边贸易商品结构数据难以获得,故本文以新疆进出口商品结构为依据,近似替代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双边贸易结构。
从表1可以看出,新疆出口商品主要以劳动密集型和资源密集型两大类产品为主,集中在番茄酱、鞋等初级产品或轻工产品上,产品附加值不高。2014~2016年,番茄酱、鞋、棉机织物三种产品的出口额占同期全部出口总额的50%左右,尤其是鞋类,一直位居同期全部出口总额的首位。近五年来,电视机、地毯的出口也处于上升态势,增长速度最高分别达284.93%、142.06%。由于新疆制造业发展相对落后,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出口商品的供给能力,降低了商品在出口市场上的国际竞争力。
在进口方面,新疆的进口商品以钢材、牛皮革及马皮革、原油、医疗仪器及器械等产品为主。从表1可以看出,进口的原油、成品油、钢材等初级产品呈逐年下降趋势,而医疗仪器及器械类产品呈波动上升趋势。总体上进口产品中初级产品比重较大,但高新技术产品的进口额也在逐渐增加。这从一定程度上反映新疆逐渐重视高新技术产品的进口,提高了进口产品的附加值。
表1 2012~2016年新疆主要进出口商品额[注]数据来源:新疆统计局:《新疆统计年鉴》(2013~2017),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 单位:万美元
新疆对外贸易主要来自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双边贸易,但两者双边贸易方式的具体数据难以获得,所以本文以新疆对外贸易方式的数据近似替代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双边贸易的方式。
新疆因所处地理位置的特殊性,边境小额贸易一直是最主要的对外贸易方式。2016年,边境小额贸易进出口额占新疆进出口总额的61.48%,边境小额贸易整体呈波动增长趋势;而加工贸易则呈波动式下降趋势:从2012年的2.59亿美元下降到2016年的0.77亿美元,2016年加工贸易进出口额仅占进出口总额的0.43%。近五年来,一般贸易的比重在30%上下徘徊,2015年的比重最大,达到42.57%;从一般贸易的绝对额来看,2014年达到最高为110亿美元。其他贸易进出口额的比重则呈下降趋势:从2012年的13.73%下降到2016年的7.16%,且数额也呈下降趋势:从2012年的34.55亿美元下降到2016年的12.86亿美元。
传统的贸易引力模型是由牛顿万有引力模型演变而来的:用一国国内生产总值代表双边贸易中的引力,用距离的远近反映双边贸易中的阻力,其最简单的形式为:
Xij=A(GDPiGDPj/Dij)
(1)
Xij表示双边贸易总额,A为比例常数,GDPi与GDPj分别表示i国与j国的GDP,Dij表示i国与j国的距离。随着计量经济学的不断发展,学者们根据研究需要将引力模型拓展为多元线性对数回归模型,拓展形式为:
LnXij=β0+β1LnGDPi+β2LnGDPj+β3LnDij
(2)
在此基础上,本文依据相关国际贸易理论加入了更多的解释变量,使得模型更具有解释力,包括人口、人均国民收入差额变量,在贸易引力模型的基础上,建立如下贸易引力模型:
LnXij=β0+β1LnGDPj+β2LnPEOj+β3LnDij+β4LnCIDij
(3)
其中,CIDij表示新疆与各贸易国的人均收入差距。
在研究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双边贸易影响因素方面,宜采用时间序列进行实证分析,而时间序列分析往往会引起数据的序列相关现象,导致实证分析结果的可信度下降,而采用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在采用面板数据分析时,需要增加样本量,以提高实证结果的可信度,故引入2016年与新疆双边贸易额排在前六名的双边贸易国,分别为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俄罗斯和美国,并以其为样本,采用贸易引力模型进行实证分析,选取2007~2016年的时间序列数据进行面板数据分析。
表2 各变量预期符号与理论解释
通过豪斯曼检验发现,随机效应相对于固定效应对模型拟合效果更为合适,分别对面板数据进行PCSE、GLS和随机效应分析,发现PCSE模型对样本拟合较好,各变量均较显著,由表3多元线性回归结果得出(4)式。
LnY=18.37+1.34LnX1-2.47LnX2-1.01LnX3-0.07LnX4
(4)
表3 多元线性回归结果[注]数据来源:根据Stata面板数据分析。
1.Ramsey检验。对模型进行遗漏变量的Ramsey检验,得到p值为0.7063,故不拒绝原假设,认为模型设定“不存在遗漏变量”。
2.经济意义检验。通过对变量做回归分析可以看出,假设其他自变量不变的前提下,贸易国GDP每变动1%,平均双边贸易额同向变动1.34%;贸易国人口规模每变动1%,平均双边贸易额反向变动2.47%;距离每变动1%,双边贸易额反向变动1.01%;居民人均收入差额每变动1%,平均双边贸易额反向变动0.07%。与预期符号相符,通过经济意义检验。
3.统计检验。(1)拟合优度。由于R2=0.8515,说明所建模型整体上对样本数据拟合较好,即解释变量——经济规模、人口规模、距离、居民人均收入差额对被解释变量双边贸易额的85.15%差异做出了解释。(2)t检验。针对H0∶βi=0(i=0,1,2,3,4)给定显著性水平∂=0.05,t=2.131。由回归分析表可得,各变量对应的t统计量分别为13.75、11.27、-13.68、-3.97、-2.51,其绝对值均大于2.131,说明各解释变量对新疆双边贸易额有显著影响。
综上,模型结果均通过了各项检验,表明实证结果有较好的研究意义,本文采用六个国家为样本的面板数据模型的处理方法,既满足了面板数据研究的样本需要又使得研究结果具有一定的可信性,可以用此研究结果代替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双边贸易影响因素的研究。
1.经济规模。从回归模型结果可以看出,假设其他自变量不变的前提下,贸易国GDP每变动1%,平均双边贸易额同向变动1.3350%,即每单位GDP的增长会引致高于GDP变动量约0.34倍的双边贸易额增长。双方的经济规模越大、双边贸易额越大,表明哈萨克斯坦经济规模越大,其对国际市场的需求能力越大,对新疆商品进口的能力越大。
2.人口规模。从回归模型结果来看,假设其他自变量不变的前提下,贸易国人口规模每变动1%,平均双边贸易额反向变动2.4698%,即贸易国每单位的人口规模增长会导致约1.47倍于人口规模增长的双边贸易额减少。贸易国人口规模与双边贸易额呈负相关关系,人口规模越大,国内市场需求越大,其产品的外销比例就越小;同时,由于人口多,部门分工越细,经济的自给能力更强,对进口的需求较小,从而双边贸易额越小。
3.距离。回归模型结果显示,假设其他自变量不变的前提下,距离每变动1%,平均双边贸易额反向变动0.0701%。表明距离因素导致的运输和交流成本会抵消部分双边贸易潜力,新疆与贸易国的距离越远,其双边贸易成本越大,因而发生贸易的可能性越小,双边贸易额越小;反之,新疆与贸易国的距离越近,其双边贸易成本越小,发生贸易的可能性越大,双边贸易额越大。由于信息科技的不断发展,距离因素相对于其他影响因素,其对一国双边贸易的影响程度逐渐变小,故其对双边贸易额的阻碍或抵消作用很小。
4.人均收入差额。回归模型结果表明,假设其他自变量不变的前提下,居民人均收入差额每变动1%,平均双边贸易额反向变动0.0701%,人均收入差异越大,两国发生贸易的可能性越小,双边贸易额越小;反之,人均收入差异越小,两国贸易的可能性越大,双边贸易额越大。与距离对双边贸易额的影响相同,人均收入差额的变动对双边贸易额的阻碍或抵消作用远不及前两项影响因素对一国双边贸易所产生的作用大。
贸易潜力为双边贸易额实际值与双边贸易额预测值的比值,借鉴赵雨霖、林光华(2008) 的分类标准,综合近十年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双边贸易潜力情况,将双边贸易潜力分为三类:双边贸易潜力大于或等于1.2为潜力再造型,介于0.8与1.2之间为潜力开拓型,小于或等于0.8为潜力巨大型。表4列出了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双边贸易的实际值、预测值以及由此计算所得的贸易潜力值,其中预测值是由公式(4)计算得出。从表中数据可知,2007~2010年双边贸易为潜力再造型;2015年双边贸易为潜力巨大型;2011~2014年与2016年双边贸易为潜力开拓型。
表4 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双边贸易潜力[注]数据来源:根据Stata 模型预测。
从表4可以看出,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在2011年以前,实际值均大于预测值;而在2011年之后,多数实际值小于预测值,说明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双边贸易潜力未得到充分发挥,需保持现有积极因素,继续挖掘促进双边贸易的其他因素。
综上所述,可以得出以下结论:影响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双边贸易额的主要因素有:经济规模、人口规模、距离和居民人均收入差额,其中人口规模是最重要的影响因素。纵观近10年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双边贸易潜力,2010年之前多为潜力再造型,2010年之后多为潜力开拓型,说明以2010年为界限,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双边贸易潜力从基本充分发挥当时潜力,转变为双方贸易潜力仍有较大拓展空间的情形。因此,双边贸易潜力类型未来发展的途径如下:
1.潜力再造型:培育贸易新模式。2007~2010年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双边贸易潜力达到1.2,说明该年度扩大双边贸易规模的现有潜力已经用完,需注重培养促进贸易发展的新因素、培育贸易新模式。得益于地理位置优势,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双边贸易中以边境小额贸易为主,加工贸易占总进出口贸易的比重一直在1%上下波动,导致新疆进出口商品结构仍以初级产品与轻工产品为主,产口附加值低,竞争力弱。应在注重发展边境小额贸易的同时,发展本地区加工制造业,提升进出口产品的附加值,提高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
2.潜力巨大型:制定优惠的区域贸易政策。2015年双边贸易潜力在0.8及以下,说明该年度扩大双边贸易规模潜力巨大。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应搭乘“一带一路”快车,完善基础设施建设与通信网络的架设。依托霍尔果斯口岸与阿拉山口口岸,加强经贸往来,充分发挥双边贸易潜力,扩大双边贸易规模。
3.潜力开拓型:完善进出口商品结构。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双边贸易潜力在0.8~1.2之间,说明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双边贸易潜力尚未充分发挥,还有一定的扩大双边贸易规模的空间。从回归模型中可以看到,人口规模、经济规模对双边贸易额影响较大。人口规模越大越会抵消一部分地缘优势带来的贸易。而新疆双边贸易对哈萨克斯坦依赖度较大,越应完善进出口商品结构,提高进出口产品附加值,提升进出口产品国际竞争力,消除人口规模增加带来的贸易阻力;经济规模越大,双边贸易额越大,越应培育新的经济增长方式,努力发展本地区经济,发挥经济对贸易的拉动作用,主动扩大进口贸易,促使经常项目收支平衡,重视高新技术产品的进口,提高进口产品的附加值,促进双边贸易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