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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些钟灵毓秀的器物,历经风霜,却依旧啸傲江湖;那是一些青翠的精灵,弥散着幽幽的青光,仿佛摇晃着一个春天的气息;那是一些璀璨的生命,充盈着一种无法触摸的魅力,历久弥坚,让人神牵梦萦。那些精美的器物,就是被誉为“夺得千峰翠色来”的龙泉青瓷。
左右页图:龙泉窑是宋元时期中国南方最大的民间窑厂,开创于三国两晋,南宋至元为其鼎盛时期,明中期后走向衰落,清中期后逐渐淡出历史舞台,窑火延续长达1600多年,是中国制瓷历史上最长的一个窑系。
1998年10月13日,中国邮政首次发行陶瓷系列邮票第7套“龙泉窑瓷器”,全套共4枚,分别是北宋五管瓶、南宋凤耳瓶、元朝葫芦瓶、明代刻花三果执壶,它们代表了龙泉青瓷在各个鼎盛时期的精品。
在西湖边的浙江省博物馆,我有幸瞻仰过凤耳瓶:青釉,平口,折沿,长颈,颈部两侧各置一凤耳,器物稳重端庄而又动感十足,含蓄内敛而又热烈奔放。在强烈的射灯照耀下,器物如蒙上一层轻纱,披上一层薄雾,仿佛衍变出萦纡不绝的春日梦幻,让人产生无限遐想。与如此巧绝的器物零距离接触,毕恭毕敬,双手合十,我就像虔诚的信徒站在它面前,真正理喻到了什么是高贵,什么是震撼,什么是孤独,什么是摄人心魄,什么是绝代风姿。
那一刻,我透过这只凤耳瓶看到的是,就在这舞榭歌台的西湖,凤箫声动,歌舞升平,舞女的裙裾如鲜花盛开。花开处,陆游、杨万里、林升们正在和诗畅饮。酒过三巡,那些娇靥、温情而又清丽的小女子提着这尊凤耳瓶,为诗人斟上满满的一杯酒,怯生生地与诗人唱和,抿嘴笑道“官人罚酒一盅”,举杯处,华章颂达,丝竹悦耳。当然,酒杯也是龙泉青瓷,只有这样的酒具才能契合文豪的旷达和诗性,只有如此高贵的瓷器才能标注他们的清高和卓尔不群,也只有如此风雅的瓷器才能衬托大家闺秀的风范,或是小家碧玉的灵秀。当然,这一切皆出自我的想象。但我坚信,我的精神寄托青瓷,途经了宋朝。
有朋自龙泉来,送给我一只高仿凤耳瓶,一样的器型,一样的尺寸,一样的釉色,几可以假乱真,但是缺了历史的积沉和蕴涵,多了一份火气,少了一份温润。我喜欢枯坐灯下,端详瓶子,养养眼,养养神。此凤耳瓶虽非彼凤耳瓶,对于热爱青瓷的收藏者来说,过我眼即为我所有,我的心中已经端坐着历史的凤耳瓶。手捧此瓶,仿佛就捧出一段波澜壮阔的青瓷历史。
左右页图:龙泉窑烧瓷历史悠久,产品传世较多,宋元时远销到日本、菲律宾、马来西亚、巴基斯坦、印度、埃及等国。1976年自韩国新安海底沉船打捞出一万七千余件的元代瓷器,其中龙泉青瓷达一万两千余件,可见其外销数量之大。
中国古代有两条著名的对外贸易纽带,一条是陆上“丝绸之路”,另一条是海上“青瓷之路”。可以说,丝绸和青瓷是钥匙,打开了东西方文明交流的大门。宋元年间,瓯江两岸一片片浓黑的窑烟逶迤升腾,一团团鲜艳的窑火烈烈燃烧,在狭窄的水道上船只如织,楫声帆影,船工唱响的号子和滚滚的波涛此起彼伏。满载龙泉青瓷的船只扬起风帆,沿着瓯江顺流而下,经过温州、泉州、广州等口岸中转,向着高丽,向着日本,向着东南亚,向着波斯,向着阿拉伯,一船一船的青瓷奔赴各地。这条放射形的航线,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海上“青瓷之路”。1976年,韩国新安海底沉船打捞起的1.7万余件瓷器中,其中龙泉青瓷达到1.2万件。这足以证明,龙泉青瓷在外销瓷中所具有的龙头地位。
环顾中国文化,若以某种物品作为直观代表,我想,非龙泉青瓷莫属。那是人与自然最完美的结合,那是实用性和艺术性最成功的结合,那是内敛与开放最和谐的并存姿态。龙泉青瓷成为瓷界名片,青瓷之花,成为中国五千年文明史上的文化瑰宝。
江山代有名窑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龙泉窑发轫于三国两晋,兴于五代,盛极于宋元,衰败于明中叶,清中期后逐渐淡出历史舞台。早期的龙泉窑烧造陶器,从五代开始,龙泉窑真正进入了瓷器时代,烧造时间贯穿了整整1600余年,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一座延续时间最长且从未断烧的名窑,龙泉窑书写出一篇绚丽的青瓷华章,缔造出一个强盛的青瓷王朝。
青瓷的盛衰和环境密不可分,坯料、材薪、釉料、水质、气候等因素决定了一件件作品的优劣高下。瓯江两岸瓷土资源蕴藏丰富,水路畅达,山峦叠嶂,植被茂盛,气候宜人,优越的自然环境奠定了龙泉窑蓬勃发展的基本条件。瓯江从凤阳山发源,从龙泉开始蜿蜒,流淌出一条绵延的青瓷之路,滔滔不息的江水跳动着青瓷文化的脉搏,龙泉青瓷应了瓯江的含蓄和灵动,是艺术在自然上的延续,是自然在艺术上的体现,是人对自然的信仰和膜拜。
龙泉窑有哥窑和弟窑之分。在“瓷国春生、名窑竞芳”的两宋,龙泉窑占得了一席之地,特别是哥窑,位列宋代“官、哥、汝、定、钧”五大名窑之一。在这里,我们按照釉色和胎骨对哥窑和弟窑进行甄别。哥窑梅子青釉,釉面多开裂,俗称“冰裂纹”,胎骨铁黑,风格古朴,有“金丝铁线”“紫口铁足”之称。作为哥窑的兄弟窑,弟窑白胎厚釉,色泽柔和,温润如玉,青翠欲滴,烧造质量略逊于哥窑一筹,但总体水平仍领先于国内其他窑口。
清代文人朱琰的《陶说》有诗云:“龙泉兄弟知名久,甄土新裁总后尘。独有流霞在江上,湖中高隐得诗人。”
另一位清代文人朱彝尊在《清曝书亭集·古林哥窑砚铭》写道:“丛台澄泥邺宫瓦,未若哥窑古而雅。绿如春波停不泻,以石为之出其下。”
朱琰将龙泉青瓷的釉色比作一江春水、一湖碧波,将青瓷比作隐居在湖光山色中的高士,高深莫测而操守高洁;朱彝尊将几种名砚作了比较,他感叹道,丛台出产的澄泥砚和邺宫瓦制成的瓦砚都是一代名砚,却都不及哥窑瓷砚古朴典雅。哥窑瓷砚的绿釉宛若春水,波涛荡漾,而石质的砚台更是无法与它相媲美啊!
我仅在此摘录两首吟颂龙泉青瓷的诗歌,足已说明文人墨客对它的青睐,不吝惜留下精美的诗篇来赞美它。而一出出关于龙泉窑的传说,更使得龙泉窑披上了神秘的色彩,经过千百年的流传,龙泉青瓷以神秘的姿态根植在子孙后嗣的心里。
在此摘录一则传说。说的是北宋时,有章氏兄弟在大窑烧造青瓷,哥哥章生一,弟弟章生二,都是制瓷界的绝世高手。宋代的瓷器市场竞争已经非常激烈,哥哥的烧造技术更加精湛,生意应不暇接,货源供不应求;弟弟在抢占市场中处于下风,心怀嫉恨,为破坏哥哥的声誉,弟弟就在哥哥配好的釉料中偷偷地添加了草木灰(草木灰里含有大量的碳酸镁,烧造时将直接影响瓷器釉面的膨胀系数)。生一与往常一样祭窑,摆上香案,供奉三牲,跪在窑前叩拜,企求窑神保佑。6天后,出窑了,捧出的瓷器釉面全部开裂,而且裂得很奇特,有的像冰裂纹,有的像鱼仔纹,还有的像蟹爪纹,眼看一窑的瓷器变成一堆废瓷,生一大失所望,只好硬着头皮运到市场去处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种带有裂纹的青釉瓷一投放到市场,就引起人们的猎奇,瓷器竟然一售而空。生一见机开始研制秘方,专烧冰裂纹的青瓷。就这样,名震天下的哥窑在弟弟的暗算中诞生了。这出传说见诸于明代《七修续稿》之类的文字,在我看来,这则传说不足以信,这是古人对精美绝伦瓷器产生敬畏,却苦于无法解密哥窑的烧造技术,便以杜撰来猜测哥窑的神秘。至于哥窑的釉面开裂现象,我想一定是源于某次窑变,生一受到启发,遂进行反复摸索和试验的结果。
左右页图:龙泉境内山岭连绵,森林茂密,瓷土等矿藏资源极为丰富,又居于瓯江上游,水运便利,自然条件得天独厚,为龙泉窑产品的制造、流通创造了天然的有利条件。
中国庞大的青瓷窑系中,驰名天下的有越窑、瓯窑、婺州窑、龙泉窑、官窑、汝窑。所有这些名窑中,尤以龙泉青瓷最成熟、最杰出。龙泉窑与越窑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早期龙泉窑深受越窑影响,但在越窑原料受限、市场开始萎靡的时候大放异彩,一统青瓷江湖。如果把龙泉瓷和其他名窑青瓷相比,越窑发祥最早,但工艺技术尚未进入全面成熟阶段,釉色多青黄不一,接近于艾色,虽被陆羽评为“如冰似玉”,但和玉尚有很大差距;瓯窑的缥瓷则釉薄而色淡,青中闪白,稍显色嫩;婺州、寿州、岳州、鼎州等青瓷,釉多黄褐,且斑驳不纯;北方的耀州窑、临汝窑,釉薄胎厚,以黄绿色居多;北宋汝窑,质量上乘,但产量极其稀少;官窑有着极美的粉青釉,但存在开片的缺陷,尚存在胎釉间膨胀系数不一致的硬伤。龙泉青瓷釉层晶莹如玉,温润剔透,无论在工艺上、艺术上均为青瓷翘楚。龙泉窑的工艺技术和烧造技艺是中国青瓷文化之集大成者,其烧造历史之长、数量之众、质量之精、在世界影响之广大也让其他名窑难以望其项背。众多的名窑像众星拱月一样,捧出了风韵绝世的龙泉窑!
左右页图:宋元之际,龙泉弟窑青瓷的烧制进入鼎盛时期,历代窑工以其智慧和技巧,烧制出青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的青瓷,并以其“绚烂之极,复归平淡”的审美境界高度契合了宋代的美学思想。南宋时,龙泉烧制出晶莹如玉的粉青釉和梅子青釉,更是让龙泉青瓷臻于化境,前后辉煌了数百年。
两宋时期,龙泉窑进入到高度繁荣时期,青瓷品种众多,从日常餐饮用具到装饰品再到丧葬冥器、礼仪器皿和祭祀用品一应俱全。宋室南渡后,南北文化的交融互补,内需市场全面打开,外贸需求进一步扩大,雄厚的资金投入,技术的高度集中,龙泉窑系集约型优势逐渐显现出来,特别是到了南宋晚期,龙泉窑一窑坐大的形势日趋明显。南宋时期的器物最能揭示国人尊重自然、道法自然的和谐心态,更加注重文化风范,从根本上提升了青瓷的品位,使其一步一步地朝着极致逼近。这个时期的瓷匠极具禀赋与悟性,烧造出了湖泊一样的碧绿,森林一样的青翠,玉一样宁静的釉色。突破了器物光面的局限,一些民间喜闻乐见的动植物和神兽图案得到了广泛地应用,器物图案以浅刻、细划、剔花为主。线条圆润,矜持,细腻,秀雅,凹凸分明,画面传递出强烈的立体感,传达出震撼的艺术冲击力,塑造出了理想中的一切。这一时期,以莲瓣碗、莲花盘、凤耳瓶、螭耳瓶、钢筋炉、桃式把杯为代表的国宝级珍品,层出不穷地涌现出来。
宋元交替,风起云涌。在北方窑口遭到大规模破坏时,偏居浙西南山区的龙泉躲过了战争的蹂躏。元朝延续着南宋对外贸易政策,鼓励互市。大规模贸易和集群生产优势,奠定了龙泉作为中国制瓷中心的地位,龙泉窑迎来了一个大气磅礴的时代。元代的龙泉青瓷体现了大国心态,一跃成为世界性品牌商品,通商范围之广,居我国名窑之首。元代统治者钟爱青瓷,我想一定是青瓷的釉色一如宽广的草原,勾起了他们无限的乡情吧。他们手捧青瓷,情不自禁轻轻哼唱:“绿色草原是我的家,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样低回的曲调来。元代龙泉青瓷型制比南宋时大气,融合了游牧民族的粗犷霸气,胎体厚重,制作手法庄重、超拔、不拘泥小节,线条游刃有余,显现出雄壮时代的威武气概。这一时期的精品有葫芦瓶、荷叶盖罐、双鱼洗、凤尾尊等。由此,中国瓷器历经了两宋的百花齐放,进入元朝龙泉窑一统江湖的时期。
时间进入明朝,龙泉窑达到了历史上第三次发展高峰。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规定:凡烧造供用器皿等物,须要定夺制样,计算人工物料。如果数多,起取人匠赴京,置窑兴工,或数少,行移饶、处等府烧造(《大明会典·卷194》)。这里的“饶”是指江西饶州府,就是今天的景德镇,“处”是指浙江龙泉。近年来的考古发现,证明了明洪武至宣德年间龙泉窑曾经烧造宫廷和官府使用的瓷器。龙泉窑进入了民窑和官窑混烧阶段,龙泉窑在很多地方都显现出官窑的范畴,呈现出皇家贵态。由于朝廷资金的大量注入,这个时期的龙泉青瓷物特点非常明显:龙泉青瓷精美,器型气派,纹样精细,釉色温润,制作极其工整,一丝不苟,不计成本。不少瓷器的特征与景德镇御窑厂生产的官窑器物十分类似,这说明了至少在明初至明中叶,国家制瓷中心仍由龙泉和景德镇共同承担。此外,龙泉青瓷还被皇家大量用于收藏、御用和赏赐,或者馈赠给外国使节。今天,在土耳其托普卡比宫的藏品中,在非洲肯尼亚出土的中国瓷器里,都可以找到它们的身影。
龙泉青瓷在历史中最后一次引起轰动是在康熙中期。远洋中国的法国商船“昂菲得里特”号满载一船龙泉青瓷,在塞纳河码头灿烂的阳光下开箱验货的时候,法国人第一次见识到如同路易十五王冠上宝石一样湛绿的瓷器,他们惊呆了!要知道,当时的法国贵族还在使用沉重的金属器皿,或者是极其容易破碎的玻璃容器,一般的百姓只能使用粗糙的陶器,他们惊愕于世上竟有如此精美的工艺品,一时间竟然找不出恰如其分的溢美之词。正好杜尔夫所著的《牧羊女亚司泰来》在热演,亚司泰来的情人雪拉同身披青色斗篷,与龙泉青瓷色泽如出一辙,于是高尚的爱情和高贵的瓷器被浪漫的法国人巧妙地嫁接在一处,便以“雪拉同”(Celadon)来称呼龙泉青瓷,“雪拉同”登上了欧洲豪门望族的大雅之堂。当时,龙泉青瓷迅速在法国走红,成为上流社会的奢侈品和洛可可时期一道绚烂的风景。
从此,“雪拉同”成为了龙泉青瓷的特用名词。事实上,法国人认识的龙泉青瓷已经进入了没落时期,此时的青瓷质量距离宋元鼎盛期已相去甚远,倘若他们瞻仰到宋元龙泉瓷,极具想象力的法国人不知会将何种超拔之词冠于龙泉青瓷。
“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是龙泉青瓷的贴切写照。那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历史的气息强烈地布陈在青瓷上,经过了多少沧海桑田,依旧焕然一新,闪耀着熠熠的光辉。
“青如天”是指龙泉青瓷的釉色以青色为主色调,常见的有天青、梅青、豆青、铁青、粉青、茶青等等,色泽如碧空万里,让人为之倾倒;“明如镜”是指器物明亮如镜,胎面光滑如洗,可以倒映出人影,而且抚摸起来如婴儿的皮肤,非常光滑,这样的胎面令人爱不释手;“薄如纸”是指青瓷胚胎原料极其讲究,要求非常精细,泥质地道细腻,胎壁轻薄如纸张;“声如磬”是指龙泉青瓷敲击有磬的回音,钟的清脆,非常悦耳动听。总之,自然界各种元素都被巧妙地运用到龙泉青瓷上,山水灵魂的青绿和瓷器融为一体,显现出高洁、淡雅、恬静、旷远,折射出强大的生命力。
青瓷是一切瓷种的原生瓷,所有的瓷种都是在青瓷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我们至今依旧可以在众多的瓷器中找到青瓷的烙印。客观来说,越窑是青瓷的发祥地,然而龙泉窑作为后起之秀,吸纳了越窑的精华并发扬光大,将青瓷发展到了极致,所以说龙泉窑是青瓷的“母亲瓷”并不为过;龙泉青瓷典雅靓丽,如少女怀春,怀揣着一个春天的梦想,憧憬着美好的人生,就像是瓷器中的西施,因此被誉为“美女瓷”;龙泉青瓷与文人雅士的心胸修养极其熨贴,千百年来颇得他们的青睐,寄寓了他们高标孤洁的思想情感,借喻了冰清玉洁的道德情操,成了名副其实的“君子瓷”;与其他瓷器相比,龙泉青瓷风格雄浑庄重,散发着雄赳赳的大美气韵,又被誉为“夺得千峰翠色来”,将自然山水收纳其间,显得雍容大气,颇得历代帝王的赏识,特别是清乾隆帝尤爱龙泉瓷,使其又有“帝王瓷”的美誉。
在我看来,无论是“母亲瓷”“美女瓷”,亦或是“君子瓷”“帝王瓷”,用这些别称来誉美龙泉青瓷毫不为过。作为瓷器中的佼佼者,龙泉青瓷既有母亲一样的宽怀博大,又如美女般清丽隽永;既像君子一样高尚自守,又如帝王般雍容华贵……
左右页图:左上图分别为北宋刻花梅瓶和北宋刻花碗,右下图分别为南宋鬲式炉和南宋粉青凤耳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