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宪韬,吴丰芹,徐 琴(扬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呼吸科,江苏 225000)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是一种严重危害人类健康的常见病、多发病,晚期可合并多种严重并发症,致残率和病死率较高[1]。由于近三分之一的COPD患者早期无呼吸道症状,等出现症状后部分患者已经处于COPD中晚期,已缺乏有效防止肺功能进一步下降的措施,严重影响患者的生存质量与生存时间。故早期诊断是COPD防治的第一步。然而,COPD的漏诊和低诊断率是全世界面临的一个共同问题。目前常用于筛查COPD的方法有:肺功能检查、筛查问卷、呼气峰流速仪器检查等。
COPD筛查在整个COPD的管理和预防控制中起着重要作用。但是多项研究表明,此工具在不同背景和人群中使用的特异性均有不同[2⁃3]。COPD⁃PS 问卷[4]、Freeman 问卷[5]、Buffels问卷[6]及英国胸科(BTS)COPD协会自评筛查工具,均在国外社区COPD筛查中有不同程度的应用。国内多引用国外上述问卷量表,但评分截点各不相同,无统一标准,敏感度和特异度也各异,部分问卷表操作相对复杂。来自乌拉圭的LÓPEZ VA⁃RELA等[7]进行了一项研究,提示一个简单的七项评分量表对于COPD的识别很有帮助。此项评分采用性别、年龄、吸烟(包∕年)、呼吸困难、咳痰、咳嗽和肺功能状况等预测因素构建的简单加权评分量表,在大于或等于5分截断点,能够获得74.2%的敏感度与64.8%的特异度,简单便捷地发现早期的COPD患者。同时在选用评判标准中,移除了影响各地区筛查截点相关变量(比如BMI之类)。但同样缺乏该量表能否适合国内COPD患者的筛查,评分截点如何,目前国内尚缺乏报道。本研究尝试通过此项简单的COPD七项评分量表与2005年世界家庭医生组织推荐的基于症状的标准COPD筛查问卷做比较,评价此项量表在我国人群中的适用价值。
表1 2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6年2—12月于本科门诊就诊有以下危险因素之一患者行肺功能检查151例作为研究对象:(1)有长期吸烟史(≥10年);(2)长期咳嗽、咳痰或活动能力明显下降;(3)长期接触有害气体、职业性粉尘者(≥5年);(4)出生时低体重、早产儿、营养不良或儿时反复下呼吸道感染者。以支气管舒张试验后第一秒用力呼气容积与用力肺活量比值(FEV1∕FVC,FEV1%)<70%为选择“金标准”,共选取81例COPD患者(COPD组)与70例非COPD患者(非COPD组)。患者均知情同意并签字,填写标准COPD筛查问卷及COPD风险七项评分表。
1.2 方法
1.2.1 标准COPD筛查问卷 研究选用《社区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病例管理》中使用的COPD筛查问卷,该问卷译自2005年世界家庭医生组织推荐的基于症状的COPD筛查问卷,是针对40岁以上人群的自评性问卷。共 8个条目,包括年龄、吸烟(包∕年),体重指数(BMI),天气对咳嗽的影响,非感冒引起的咳嗽,清晨是否咳嗽,清晨是否咳痰,是否经常喘息或有无过敏史,根据总分筛查是否有COPD的可能。
1.2.2 COPD风险七项评分量表 研究选用LÓPEZ VARELA等[7]使用的风险七项评分量表,是针对40岁以上人群的自评性问卷。共7个条目,包括年龄、性别、吸烟(包∕年)、是否存在慢性咳嗽;是否存在慢性咳痰;先前是否行肺功能检测。2组研究对象均填写标准COPD筛查问卷及COPD风险七项评分量表,并将二者结果进行对比。
1.3 统计学处理 使用SPSS17.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处理,计量资料以表示,采用Pearson′s直线相关分析标准COPD筛查问卷及COPD风险七项评分量表与FEV1%的相关性;计算相关系数(r);采用Medcalc9.0软件行描绘受试者工作特征(ROC)曲线,计算曲线下面积。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2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 2组患者年龄、性别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2组患者FEV1%、标准COPD筛查问卷评分、COPD风险七项评分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 1。
2.2 不同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全球倡议解读(GOLD)分级COPD患者年龄、EEV1%预计值及不同筛查问卷评分比较 所有COPD患者依据GOLD分级,FEV1%预计值依据GOLD分级递增而降低,标准COPD筛查问卷及COPD风险七项评分量表分值随着GOLD分级递增而递增。4个分级区间患者年龄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FEV1%预计值、标准COPD筛查问卷及COPD风险七项评分量表分值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 2。
表2 不同GOLD分级COPD患者年龄、EEV1预计值及不同筛查问卷评分比较
2.3 相关性分析 81例COPD患者中,标准COPD筛查问卷评分与肺功能(FEV1%预计值)呈负相关(r=-0.54,P<0.01);COPD 风险七项评分量表评分与肺功能(FEV1% 预计值)呈负相关(r=-0.48,P<0.01);标准COPD筛查问卷评分与COPD风险七项评分量表评分呈正相关(r=0.71,P<0.01)。
2.4 COPD风险七项评分量表识别COPD的价值分析 依据151例患者的标准COPD筛查问卷评分与COPD风险七项评分量表评分绘制ROC曲线,可见2条曲线均在参考标准线的左上方,远离参考标准线。标准COPD筛查问卷的ROC曲线下面积为0.943,95%置信区间(95%CI)0.893~0.974;COPD 风险七项评分量表评分ROC曲线下面积为 0.930,95%CI0.877~0.965,二者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COPD风险七项评分量表选取4分为截断点,可以获得灵敏度与特异度最佳,分别为92.6%、88.6%,标准COPD筛查问卷选取16分为截断点,可以获得灵敏度与特异度最佳,分别为91.2%、84.3%。见图1、2。COPD风险七项评分量表最佳截断点比COPD筛查问卷最佳截断点特异度正确诊断指数更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 3、4。
图1 COPD风险七项评分量表ROC曲线
图2 标准COPD筛查问卷ROC曲线
表3 标准COPD筛查问卷截断点及正确诊断指数
续表3 标准COPD筛查问卷截断点及正确诊断指数
表4 COPD风险七项评分量表截断点及正确诊断指数
COPD的早期筛查对预防控制COPD、提高患者的生存质量与生存时间有重要作用,医务人员如果能早期识别出COPD患者,可以有效控制其疾病的转归及预后。肺功能作为COPD诊断的“金标准”,可以有效筛查出疾病早期的患者。何权瀛[8]在10个省市自治区农村基层COPD诊治现状的调查报告中指出,在我国农村基层医院,无论是门诊还是住院的COPD患者,其前5位检查项目中均未见肺功能测定。由于肺功能仪器价格昂贵,操作技术要求高,加之广大基层医生对肺功能检查认识存在局限性,故肺功能检查在我国大部分基层和社区医院难以开展。另外,在大范围人群的筛查与诊断上,直接对患者进行肺功能检查,势必增加人们的经济负担,造成不必要的医疗资源浪费。
2005年世界家庭医生组织出版了《国际呼吸道组织初级保健手册》,其作为初级保健医生对慢性呼吸道诊断和治疗的指南,向各个国家和医疗机构推荐了基于症状的标准 COPD 筛查问卷[9]。LÓPEZ⁃VARELA 等[7]在一项命名为PUMA的研究中,通过对阿根廷、哥伦比亚和乌拉圭等国基层医疗机构进行的机会性病例发现研究,制定了一份COPD风险七项评分量表,并取得了满意的特异度和敏感度,该评分表较标准COPD筛查问卷去除了各地区差异较大的BMI分级标准,理论适用范围广,变异度小。但是此项评分量表尚未引入我国。
本研究发现,COPD组与非COPD组患者的COPD风险评分具有明显差异,同时与COPD的肺功能分级也存在正相关性。根据2组患者COPD风险七项评分量表评分绘制出的ROC曲线得出:当设置截点为4分时,其曲线下面积为0.93,其诊断COPD的敏感度和特异度最佳,分别为92.59%、88.57%。该评分对早期筛查COPD有重要意义。其侧重对患者的主观感受而非客观指标,有助于了解患者的总体健康状态,为诊断COPD提供依据。
本研究通过将COPD风险七项评分量表与标准COPD筛查问卷做比较,发现二者评分得出ROC曲线下面积无明显差别,证明了此项评分量表同样具有筛查COPD患者的优秀能力。同时COPD风险七项评分量表较标准COPD筛查问卷最佳截断点正确诊断指数更优。作者发现,二者的敏感度并无明显差异(92.6%、91.2%),特异度存在差别(88.6%、84.3%),所以 COPD风险七项评分量表在实际运用上并不逊色于标准COPD筛查问卷,同时由于标准COPD筛查问卷需依据不同地区人口设置BMI分级[10],在实际操作过程中需要对大样本受试人群的BMI进行标定,故不同地区的最佳截断点存在偏差,在未能确定该地区的基于BMI的最佳截断点之前,无法广泛应用于各地区的COPD早期筛查中。故COPD风险七项评分量表在实际运用上较标准COPD筛查问卷具有简单、变异度小的优势,有利于基层医务人员的早期筛查工作。
本研究表明,COPD风险七项评分量表较标准COPD筛查问卷相比同样能够有效区分COPD与非COPD患者,具备了筛查问卷区分“健康人”和“患者”两类人群的特点。该筛查问卷与肺功能诊断的相关程度显著,说明将其运用于我国40岁以上人群的COPD的筛查,能够起到与肺功能诊断较为接近的作用。因此,该问卷能最大限度地筛查出人群中COPD患者,且诊断正确率较高,也更有把握将阴性结果判定为非COPD患者。该评分量表适用于我国COPD早期筛查工作,值得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