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和韩语塞音习得双向对比研究

柏茁

摘要：本文研究两种母语背景的二语习得者在塞音习得方面的特点和规律，在汉语普通话中，塞音有送气音和不送气音两种分类方式。在韩语中，塞音分为松音、紧音和送气音三类。因此，韩国留学生习得汉语的塞音是不是也存在困难，两种语言之间习得是否存在类似的规律，这些问题也值得我们深入研究。

关键词：二语习得 塞音 韩国

中图分类号：H19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8）11-0194-02

在二语习得领域塞音的研究已经有了广泛且悠久的历史。但是在前人大量的研究文献中，我们可以发现学者多集中在母语有两种塞音发音方式和目的语也是两种发音方式的对比研究上。在之前大量的研究中，学者较多通过嗓音起始时间（VOT）来对L1和L2中的塞音进行区别。根据前人研究指出，世界语言中不存在没有塞音的语言，塞音是唯一一种所有语言都具有的辅音音类（R.Jakobson，1958；Henton，Ladefoged&Maddieson;，1992）。国内关于二语习得领域塞音研究的文献主要集中在英语研究方面，将韩语和汉语两者之间塞音习得进行对比分析研究目前还没有前人涉足。

日常语言交际中，语言学习者必须学习塞音的发音而不能忽视它。语言学习者和教师同样需要意识到塞音的重要性。塞音是音节中必不可少的成分，是语音教学和学习中重要的环节。为了减少“洋腔洋调”的出现，为了能够帮助学习者更顺利地进行交流，本文力图通过对中韩塞音习得的对比分析，为教师进行准确的塞音教学，以及二语学习者对塞音的准确掌握提供有益的参考。

一、塞音在二语习得领域研究现状

（一）塞音

在这些大量前人研究的文献中，跨语言之间塞音的研究都是通过VOT来进行区分的，它是一种测量塞音爆发到嗓音开始的声学参量。当嗓音的起始时间早于爆破的时间，这种特征叫做“Pre-Voicing”（“发声领先”，也被叫做“lead VOT”，VOT<0），这样的音是浊音；当塞音爆破的时间早于嗓音起始的时间，称之为“lag VOT”（“发声时延”，VOT的数值大于零）。此时，当VOT的数值大于零小于40ms时为清不送气音，当VOT数值大于40ms时为清送气音。早期影响力较大的研究文献是Lisker and Abramson（1964），文中指出在不同语言中塞音是如何通过VOT數值的不同来区分不同的塞音范畴。例如，英语的塞音分为short和long lag VOT。毫无疑问，不同的语言之间语音的实现都是不相同的。例如，在荷兰语中同是清塞音k，在不同语言中的平均VOT数值是不同的。Cho and Ladefoged（1999）指出在纳瓦霍语中，k的VOT数值是154毫秒，但是根据他们调查的其他语言相同塞音的VOT数值远远低于此值。汉语母语者习得韩语，因为汉语里塞音发音方式是两种，韩语里是三种，因此不能简单地用母语里的某一项来替代目的语里的语音项。

根据邵敬敏第二版的《现代汉语通论》里的塞音的定义：成阻部位完全封闭气流通道，然后突然除阻，让气流迸裂而出，爆发成声。由此可见，它的发音过程相对元音和擦音都要复杂。绝大部分声学信息都在持阻和除阻这两个部分。

根据黄伯荣、廖序东第五版的《现代汉语》，塞音主要包括六个，分别是b[p]，p[ph]，d[t]，t[th]，g[k]，k[kh]。其中按照发音方式主要分为两类：送气音（p，t，k）和不送气音（b，d，g）。汉语里的六个塞音都是清音。按照发音部位的不同可以分为三种，分别是双唇音（b，p）；舌尖中音（d，t）；舌面后音（g，k）。

韩语里的塞音主要有9个，分别是双唇

它们在相同的发音部位分别形成松音、紧音、送气音的三元对立。因为韩语本身是黏着语系，所以有些语音的发音非常相似。松音，顾名思义，它的特点是发音的时候比较轻，主要是指声带的震动不会让人觉得很快，因此常常给人一种声音非常微弱的感觉。松音的发音介于紧音和送气音之间，在发音时如果气流先出来就会有点偏向送气音，不过之后是通过声带的微弱震动来发音的。当在音节里发音的时候，如果该塞音在音节的开头位置那么它的发音就会趋向于发送气音。因为在词首没有其他的音阻碍它的发音，但是如果将其放在音节中间的位置，前面的音就可能会阻碍气流的发出，所以就只剩下了声带的振动。中国学生在学习韩语的时候，常常会把松音错发成送气音。松音在发音的时候，气流是慢慢地溢出，呈现一种上升的趋势，因此，在发音时有一种上挑的感觉。韩语送气音跟汉语有相似之处。发音的时候呼出的气流较强。紧音是因为在发音的时候声带振动强烈。由此可以得知，韩语里的送气音和紧音的发音特点比较单纯，送气音主要依靠气流，而紧音主要依靠较强的声带振动。在音调上基本呈现一种下降的趋势。

（二）韩语作为二语的塞音习得现状

首尔韩语里有三种塞音，分别是紧音（fortis），松音（lenis）以及送气音（aspirated）。在早期的研究中将其称为short lag VOT、intermedia lag VOT以及long lag VOT。这种分类只是针对塞音在词首的位置。虽然Lisker和Abramson通过VOT这一声学参数对许多不同语言的塞音分类进行了研究总结，得出的最终理论也具有普遍性，但是并不能解决所有语言中塞音的分类，韩语就是其中之一。因此在研究韩语塞音的时候，要借助另外一个声学参数f0值来区分松音。f0是指塞音后接元音的稳定段基频值的平均值。如果所得的f0的数值较低，则是松音；如果所得f0数值较高，则是紧音或者送气音（Han & Weitzman，1970； Kagaya，1974）。在近期的语音声学研究中，将一些年轻的韩语母语者作为调查对象，他们的松音、紧音以及送气音之间仍然能够体现与早期研究一致的f0数值的区别，与此同时，学者们也发现了年轻的一代在松音和送气音为词首的单词中，将两者都变成了送气音。因此，这种变化只有通过f0数值的不同来进行区分，但是VOT这个声学参量在区分紧音与松音或者送气音的时候仍然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二语学习者在习得韩语塞音时，能够很容易区分韩语里的紧音与松音或者送气音的差别。但是比较容易混淆松音和送氣音。因此，通过前人研究我们可以知道韩语里的松音和送气音常常被感知成相同的语音类别。感知同化模型理论（PAM；Best，1995）通过实验研究发现，二语学习者在习得与母语中相似的语音时能力较弱，但是在习得与母语完全不同或者母语中不存在的语音时能力较强。由此PAM预测，汉语母语者在习得韩语塞音里的松音和送气音时区别能力很弱，但是能够很好地区别紧音与松音或者送气音。后来这一预测得到了印证。Jung and Kwon（2010）发现不同母语背景的学习者在区分韩语塞音时，能够比较准确地区分松音和送气音的被试占25.3%；能够区分松音和紧音的被试占81.3%；能够区分送气音和紧音的被试占76.3%。

（三）汉语作为二语塞音习得现状

汉语塞音研究有丰富的研究成果，但是国内汉语作为二语塞音习得的文章并不多见，以“汉语塞音习得”为主题在中国知网上搜索出30多篇文献，其中大部分是硕士文章。少部分是不同学报上面刊登的文章。研究的角度多是从偏误分析和迁移理论出发，对国外的学生进行问卷调查、访谈以及追踪研究，来发现分析外国学习者学习汉语塞音的大致情况，并对其中的偏误进行概括总结。并根据研究发现的问题来提出相应的教学建议。国内一些学者将塞音声学格局的分析方法应用到汉语作为第二语言习得研究中。通过考察外国留学生母语和目的语塞音的格局，分析发现留学生汉语塞音习得的情况。通过塞音格局图能够清楚显示留学生在习得汉语塞音时到底达到了怎么样的范畴，与母语者的差距达到怎样的程度。

首先，在进行研究时虽然采用了相关声学参量VOT，但是针对韩语塞音的研究，还需要f0这一参量来辅助测量。有文献中并没有涉及此声学参量的使用。

其次，国内多数进行的单向的习得研究，并未将同属汉字文化圈内的韩语和汉语进行对比分析，从而探讨总结出更加具有普遍性的塞音习得教学方法或者理论。

最后，国内多数学者仅仅停留在研究的基础上提出教学建议，但是并没有将这些建议付诸实践，没有进行追踪调查，因此并不能验证所给意见是否真正能够起到帮助二语学习者习得目的语的这一作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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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关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