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北都与北方诸族

2018-09-12 12:12廖靖靖
关键词:突厥河东部落

廖靖靖

(中央民族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北京 100081)

太原乃唐代北都,人庶资丰,东带名关,地势险固,是南北通行之要地。“襟四塞之要冲,控五原之都邑”[1]1484。北都太原与西京长安、东京洛阳成掎角之势,是以北都戍卫东西两京。王业所起,隋末李渊首义于此,唐朝建立以来,其退可捍卫长安大门,进可直击塞外诸部,为兵家必争之地,河东之根本。到唐后期,独特的战略位置与政治意义使太原地位具有举足轻重,甚至左右全局的作用。唐代的太原历来为治史者所关注,目前学界已有深厚的研究基础[2],学者们聚焦于城市史和政治史,一方面持续考证唐代北都城址,另一方面多层面解读北都与王朝兴衰的互动关系。近年来,新材料的突破和新史料的运用使太原研究充满活力,但是北都周边诸族杂处的复杂环境仍有进一步探究的空间。过去的文章往往将视野集中于回纥、吐蕃、沙陀等强大的群体,忽视了人数较少但与北都往来密切的族群。这些群体的特殊性在于他们游弋于中原王朝和草原民族之间,“叛服不定”。在不同的时空环境之下,他们究竟扮演怎样的角色?是充当 “隔离带”或是“南下先锋”?(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本文界定的民族群体是历史概念,与现今的“民族”和“少数民族”不同,主要是代指史料中出现的族群、部族)

值得注意的是,唐中后期(安史之乱后)北都逐渐成为“北门”。德宗委河东于李自良,谓之,“然北门之寄,无易于卿”[3]3957;文宗命裴度兼任太原尹、北都留守、河东节度使,诏曰,“为朕卧镇北门可也”[3]4432;僖宗以“北门兴王故地”[3]4170托付郑从谠。“北门”之外是以北方游牧民族为主的各民族群体,“北门”之内是黄河流域的中原诸州。太原在三都掎角之势中位置最北,地处农耕地区和游牧地区的重合地带,可以说是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的交流枢纽。历史上匈奴、突厥、沙陀都想从这里突破,进入中原,部分民族部落进入河东,或归附中央,或与当地汉族融合;武力南下失败的民族有的向西方迁徙,给欧洲带去冲击和影响。

一、北都周边诸族的基本情况

随着周边诸族不断迁徙、变换,唐王朝的民族政策、对外政策也不断变化,民族相关问题颇为复杂。按照中原中心说,农耕区是王朝之核心,从内而外是次级外缘,移动变化的“中间地带”或“缓冲区”绵延在农耕政权和草原政权之间,这就是唐代北部各民族杂居的地区。非汉族南下后,分散在西北、北方、东北的不同区域。他们对于河东的影响类型不同、程度各异,有常见于史料的超级强敌如回纥(回鹘)、吐蕃、沙陀等,还有势力较弱的退浑、契苾等。北都代表着中原文化与这些游牧型政治体发生互动交流。

北都面对的最主要力量是回纥、吐蕃和沙陀。三者实力此消彼长、互相抗衡,当其中一方发展到足够强大时,就会向北都发起冲击, 冲撞唐代的北部防御线,企图以此为据点。实力较弱的则往往归附唐王朝,协助太原尹平定叛乱。在势力均衡时期,没有直接的战斗冲突,太原尹主要职责是训练军队、修葺防御工事。

从 762年持续到843年,辛云京、鲍防、符澈、刘沔做太原尹时,回纥(回鹘)是最主要的威胁。沙陀在此阶段低调发展,与北都和睦友好。在朱邪执宜为首领时期,感谢太原尹柳公绰的恩德,竭尽全力保卫太原。874年至884年,李尽忠攻陷遮虏军,沙陀军队不断袭击太原,太原尹疲于应战和防御。其间,吐蕃不时向东扩张,曾于786年马燧任太原尹时期,举兵攻陷炎、灵二州,屯兵于鸣沙,直逼北都。

此外还有退浑、契苾、“九姓”“六州”和“五部”。从对太原尹的相关记载中可以看到,这些部族实力较弱,名为归顺唐朝,实际上常常做盗为患,也依附于其他势力壮大的民族。当太原尹管理有方,北都大治时,诸族听命于太原尹,护卫太原,并协助唐王朝平定叛乱。

退浑即吐谷浑,唐中期迁徙至河东地区。契苾是铁勒诸部之一,归附唐朝后,在甘州、凉州间生活。这两个民族的族属、迁徙史料记载较多,其与河东的关系也较为明确,不再赘述。“九姓”“六州”“五部”在文献中多次出现,并不是固有名词,有的含义多样,需要结合前后文进行分析和选择,有的表述模糊,需要结合其他材料展开推究。

二、太原九姓

830年柳公绰为太原尹,“陉北有沙陀部,勇武喜斗,为九姓、六州所畏”[4]5019。858年毕諴任太原尹时“太原近胡,九姓为乱。諴明赏罚,谨斥候,期年诸部革心”[3]4609。这里的“九姓”是不是史料中的“九姓胡”?如果如此,九姓即昭武九姓:康、安、曹、史、石、何、米、火寻、戊地。他们是来自中亚的粟特人,于贞观四年(630年)随东突厥降附而南来,移入“河曲”西部的灵州、盐州、夏州之间[5]。

然而文献中的“九姓”畏惧陉北沙陀,两者的势力范围或许相邻或者相近。陉北,陉岭之北也,是在太原以北的雁门关之外。从北而来对太原及整个河东地区造成影响的民族群体,很有可能是铁勒九姓。“铁勒,本匈奴别种。自突厥强盛,铁勒诸郡分散,众渐寡弱。至武德初,有薛延陀、契苾、回纥、都播、骨利干、多览葛、仆骨、拔野古、同罗、浑部、思结、斛薛、奚结、阿跌、白霫等,散在碛北”[3]5343。贞观二十年(646年),铁勒归附,至灵州。从永徽四年(653年)起的30年间,诸部虽有短暂的动乱,但基本保持稳定。垂拱元年(685年)同罗、仆固等部叛乱,被击溃,而碛北形势不稳定。此后,铁勒诸部羁縻府州南迁,分布在陇右、关内和河东三道的北部。根据艾冲先生的研究,拔野固部、回纥别部、同罗部、霫部、仆固部迁入河东道[5]。在《旧唐书》和《新唐书》的《李说传》中都提到铁勒九姓在河东道的情形。开元七年(719年),张说检校并州大都督府长史,兼天兵军大使、摄御史大夫。当时太原尹之职尚未设立,长史握有太原府地方管理权。《旧唐书》记载:

八年秋,朔方大使王晙诛河曲降虏阿布思等千余人。时并州大同、横野等军有九姓同罗、拔曳固等部落,皆怀震惧。说率轻骑二十人,持旌节直诣其部落,宿于帐下,召酋帅以慰抚之。副使李宪以为夷虏难信,不宜轻涉不测,驰状以谏,说报书曰:“吾肉非黄羊,必不畏吃;血非野马,必不畏刺。士见危致命,是吾效死之秋也。”于是九姓感义,其心乃安。[3]3052

文中的铁勒九姓包括同罗部和拔野固部(拔曳固)。对比两唐书的记载,《新唐书》多记一条,是关于宇文融与崔隐甫、李林甫对张说的弹劾,“所亲吏张观、范尧臣依据说势,市权招赂,擅给太原九姓羊钱千万”[4](4406)。这里出现的“太原九姓”很可能就是受到张说安抚并感恩归心的铁勒九姓。这一推论是否成立?从《旧唐书·张嘉贞传》中我们可以看到与之相异的线索。开元初,张嘉贞担任并州长史,“时突厥九姓新来内附,散居太原以北,嘉贞奏请置军以镇之,于是始于并州置天兵军,以嘉贞为使”[3]3090。何为“突厥九姓”?结合《新唐书•地理志》之灵州大都督府和《旧唐书•地理志》之关内道敕勒府州可整理出表1。

表1 唐代“突厥九姓”相关羁縻州对应表

从表1中对应关系来看,这里的突厥九姓包括多滥葛、奚结、阿跌、浑和掘罗勿部。其中多滥葛即多览葛,其与奚结、阿跌、浑都在前面提到,都属于铁勒九姓,掘罗勿同啒罗勿。回纥骨力裴罗于天宝三年(744年)击败突厥,统一漠北。“九姓者,曰药罗葛,曰胡咄葛,曰啒罗勿,曰貊歌息讫,曰阿勿嘀,曰葛萨,曰斛嗢素,曰药勿葛,曰奚牙勿。药罗葛,回纥姓也,与仆骨、浑、拔、野古、同罗、思结、契苾六种相等夷,不列于数,后破有拔悉蜜、葛逻禄,总十一姓,并置都督,号十一部落”。掘罗勿是回纥内九姓氏族之一。《唐会要》卷九十八中,“其九姓一曰回纥,二曰仆固,三曰浑,四曰拔曳固(即拔野古),五曰同罗,六曰思结,七曰契苾。以上七姓部,自国初以来,著在史传。八曰阿布思,九曰骨仑屋骨思。此二姓天宝后始与七姓齐列”[7]569。这被认为是突厥余部、铁勒余部与回纥本部融合后形成的回纥外九姓。

至此,我们稍做整理。

铁勒九姓:薛延陀、契苾、回纥、都播、骨利干、多览葛、仆骨、拔野古、同罗、浑部、思结、斛薛、奚结、阿跌、白霫等。

突厥九姓:多滥葛(多览葛)、奚结、阿跌、浑部和掘罗勿等。

回纥内九姓:药罗葛、胡咄葛,啒罗勿(掘罗勿)、貊歌息讫、阿勿嘀、葛萨、斛嗢素、药勿葛、奚牙勿。

回纥外九姓:本部、仆固(仆骨)、浑部、拔曳固(拔野古)、同罗、思结、契苾、阿布思、骨仑屋骨思。

首先,需要注意的是“铁勒九姓”并非只有九个部落,“突厥九姓”除上面列举的五个部落之外可能还有其他部落。关于“铁勒九姓”和“突厥九姓”的关系,前人已有研究:日本学者小野川秀美先生提出九姓铁勒归附于后突厥,铁勒九姓被称为突厥九姓是体现政治隶属关系[8];日本学者片山章雄先生认为“九姓突厥”“九姓铁勒”“九姓”几个称呼含义相同的可能性并非没有[9];王义康先生指出“突厥九姓”除燕山州居住的部落不可考外都包括在“铁勒九姓”的部落之中,从政治统属关系而言“九姓铁勒”长期隶属于突厥,“九姓铁勒”可泛称突厥,但“九姓铁勒”和突厥族属有别,为了使“九姓铁勒”在族源上区别于突厥,称“九姓突厥”,或简称为“九姓”[10]23-36。

至于“回纥九姓”,需要用动态的视角去观察和理解。早期的“回纥九姓”被包含在“铁勒九姓”之中。在回纥不断扩张的过程中,回纥本部成为核心,一些原与其同列的铁勒诸部靠拢、归附,至天宝后共同组成“外九姓”。在唐德宗[3]370,381、宪宗[3]425、穆宗[3]486-489、敬宗[3]515、文宗[3]549时期出现的“九姓回纥”是指“九姓”中的回纥本部。

回到前文与太原尹相关的“九姓”,太原北部有“九姓同罗、拔曳固等部落”以及“突厥九姓”。首先,这两条材料的时间都是开元初,单用“九姓”一词很有可能是泛指南附的铁勒诸部。“突厥九姓”也很可能只是延续政治属性的词语,内容没有超出铁勒诸部,不仅仅局限于新旧《唐书·地理志》中列举的几个部族。由于当时族属铁勒的部落很多,分别迁入河东、陇右、关内道,处于移动、组合的过程,情况复杂,若只用“九姓”代指则针对性较弱。所以出现了“九姓+部落名”的情况。进一步推测,河东道北的铁勒部族中同罗、拔曳固应该实力较强,其他没被提及的“等部落”则实力较弱,很可能是混杂的,随同罗、拔曳固两部移动。到安史之乱后,太原尹所应对的“九姓”是否已经发生了变化?从族属看,他们仍然是铁勒。具体到部族,同罗、拔曳固、霫部、仆固部最具可能性。回纥还活跃在北都周边,但是它已经独立于“九姓”之外,成为铁勒尚存的强大势力。太原尹相关史料中的“九姓”是指除回纥外的铁勒族属的部落。那么“河东九姓”[3]182、“太原九姓”是不是等同于上面解释的“九姓”?这两个称呼并没有在文献中多次出现,可参照、对比的例子较少,很可能是指迁居至河东或太原附近的铁勒部族。

“九姓”是否还有另一层含义,是指昭武九姓?“九姓”能不能和“九姓胡”画等号?我们从下面的案例中找寻答案。

大历十三年(768年),回纥入寇太原。之后“德宗立,使中人告丧,且修好。时九姓胡劝可汗入寇,可汗欲悉师向塞,见使者不为礼。宰相顿莫贺达干曰:‘唐,大国,无负于我。前日入太原,取羊马数万,比及国,亡耗略尽。今举国远斗,有如不捷,将安归?’可汗不听,顿莫贺怒,因击杀之,并屠其支党及九姓胡几二千人”[4]6118。又“始回纥至中国,常参以九姓胡,往往留京师,至千人,居赀殖产甚厚”[4]6118。后“已而闻顿莫贺新立,多杀九姓胡人,惧不敢归,往往亡去”[4]6118。

此处的“九姓胡”虽有“素属于回纥者”[3]5208,但是从内容上看,往来于京师进行货物贩运活动,他们确为昭武九姓粟特人。在族属上,他们与铁勒九姓、回纥本部九姓并无关联;在依附关系上,他们并非回纥外九姓。所以“九姓胡”与“九姓”概念不同。是否可以由此推论昭武九姓并未直接影响到北都局势?我们还需探究“六州”和“五部”的情况。

三、六州

柳公绰任太原尹时,畏惧沙陀的还有“六州”[3]4300。这里“六州”的含义也有不同的可能性。其一是指六胡州,《旧唐书》载:“调露元年,又置鲁、丽、塞、含、依、契等六州,总为六胡州。”[3]1415《新唐书·地理志》中亦有记载:“于灵、夏南境以降突厥置鲁州、丽州、含州、塞州、依州、契州,以唐人为刺史,谓之六胡州。”[4]974唐朝建立这些羁縻州,目的在于管理当地的归附民,他们是前文提到过的贞观四年(630年)唐朝军队平定东突厥后迁入河曲地区的粟特人。张广达先生在《唐代六胡州等地的昭武九姓》中指出,六胡州隶属灵州都督府,几经变更、废弃、重置,被认为是昭武九姓移民聚落[11]。唐代也有“六州胡”的说法,是指河曲六州之胡人。“初,突厥内属者分处丰、胜、灵、夏、朔、代间,谓之河曲六州降人”[4]6042。“六州胡”在地域界定范围上比“六胡州”大。另据《唐大诏令集》中《遣牛仙客往关内诸州安辑六州胡敕》条载:“河曲之北,先有六州,群胡编列,积有年序。”[12]768可见民族群体在河曲六州居住的时间较早。周伟洲先生在分析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提出一般而言文献中记的“河曲六州”“六州”是指丰、胜、灵、夏、朔、代州,对应的是突厥归附之部落;“六胡州”则指鲁、丽、含、塞、依、契州,对应的是粟特人。他还指出,“六胡州”有时会简称为“六州”,所以要结合上下文意来判断[13]。

回到《新唐书•柳公绰传》,“陉北有沙陀部,勇武喜斗,为九姓、六州所畏”[4]5019。柳公绰领河东是在大和四年(830年)。在此之前,开元九年(721年),六胡州爆发了反唐事件,以原突厥降将康待宾为首。他被称为“河曲叛胡”[3]2963,“九年四月,兰池州叛胡显首、伪称叶护康待宾、安慕容,为多览杀大将军何黑奴,伪将军石神奴、康铁头等据长泉县,攻陷六胡州”[14]5321。叛军势力大振。唐王朝以朔方、陇右、河东之军力平叛。其中,“兵部尚书王晙发陇右诸军及河东九姓掩讨之”[3]182。时任朔方大总管、兵部尚书的王晙调动上文讨论过的居于河东的铁勒部族一同剿灭叛军。周伟洲先生认为“康待宾之乱”是突厥降户的反抗活动[13],荣新江先生则指出这是粟特民众起义[15]75。其实,前者是使用“六州”的大概念,后者认可“六胡粟特”的观点。我认为在北都周边,并且与沙陀关联的“六州”,以上两种可能性都是成立的。不过,我倾向于“六胡州”,即粟特人之说。因为“九姓”“六州”并列出现,很可能是表达不同的群体。“九姓”可以代表铁勒南附诸部,包括了“六州胡”也有从河曲迁入河东北部的情况。如果太原周边的“六州”是六胡州粟特人,那么可以推论原处于灵州的部分粟特人向东迁徙,成为太原尹需要应对的诸族之一。

四、五部

“九姓”“六州”之外,“五部”也被记录于太原尹处理的民族事务中。“故五部之人,欣然听命”[3]4272,此句在言卢简求的治理之功,“太原军素管退浑、契苾、沙陁三部落,或抚纳不至,多为边患。前政或要之诅盟,质之子弟,然为盗不息。简求开怀抚待,接以恩信,所质子弟,一切遣之”。为什么三部变为五部?何为五部之人?“五部”有不同的含义:高丽五部[3]5327,沙陀五部[3]4172,奚五部[3]5354,以及“其回纥、同罗、霫、勃曳固、仆固五部落来附”[3]176。同罗、勃曳固和仆固都是九姓铁勒的部族,曾经游牧于内蒙古北部地区,到卢简求为太原尹的860年,他们多已融入回纥之中。霫,隋唐时期始见于中国史籍,在族源和分布地上学界有不同的理解,地处潢水以北,或是嫩江流域以西。听命于太原尹的五部,有五种可能性:其一是沙陀五部,是对前文沙陀的进一步强调;其二是铁勒诸部迁入河东的回纥、同罗、霫、勃曳固、仆固部,是对前面三个部落的补充;其三是指吐谷浑、契苾、沙陀以及回纥中的两个部族;其四是与太原关联最多的吐谷浑、契苾、沙陀、回纥和吐蕃;其五是泛指诸部。由于没有其他材料的对比和佐证,很难形成定论。

五、小结

北都近胡,民族众多,回纥、沙陀、吐蕃实力强大,吐谷浑、契苾、铁勒九姓、六胡粟特时乱时附。以往的研究主要针对史料丰富、影响巨大的回纥、沙陀和吐蕃,他们与河东、中央都建立了直接联系。其他民族群体被关注得比较少,具体来说是这些民族在河东的情况比较模糊。突厥降人南附后,众多部落被安置于灵、夏。关于铁勒诸部、粟特诸部迁入、迁徙、生活的研究更多的是在“河曲”、陇右及关内道。这些阶段性进入河东的群体,诸如同罗、拔曳固部落,实力较弱,影响力有限。研究太原与北边诸族的关系有利于我们更全面地了解北都环境的全局状况。西北有回纥,西南有吐蕃,北境沙陀兵力强大,缝隙间还有复杂多样的民族部落,他们有的在北都庇护之下,有的尝试向北都靠近。河东可农耕和畜牧的自然环境对于曾居漠北的游牧民族有很大的吸引力。在唐王朝的强盛时期,北都周边基本保持着稳定局势。到唐代中后期,实力变化,各族互相摩擦,局部冲突,向南掠取,都是在蓄积能量。动荡之势由外向内而来,逼近太原,推动了五代之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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