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贸易研究

郑绪涛，孙 辉

（湖北经济学院 工商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205）

一、引言

随着金砖国家经济与贸易的快速增长，中国与金砖国家之间的农产品贸易额由2000年的26.24亿美元增长到2016年的337.44亿美元，金砖国家之间农产品贸易额平均每年增长了14.9%，中国对金砖国家的农产品贸易增长潜力非常可观，因此有关中国对金砖国家的农产品贸易研究引起了学者们的大量关注。如张晓莲（2014）[1]从贸易规模、贸易产品结构及市场分布等方面对比分析了巴西、俄罗斯、印度和南非4个金砖国家近10年的农产品贸易水平，其结果表明金砖各国相对优势的农产品各有特色、互补性强，进口来源地稳定，出口市场广泛，金砖国家具有广阔的农业合作空间，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将保持良好发展。刘乐等（2016）[2]从农产品贸易规模、地理结构、商品结构等三个角度分析了中国与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的特征，其研究表明金砖国家在中国农产品对外贸易中的地位稳中有升，但中国在对其他金砖国家的农产品贸易中长期处于不利地位，贸易逆差呈扩大趋势；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在地理结构和商品结构上均存在着较强的集中度。汤碧（2012）[3]利用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贸易结合度指数、产品相似度指数及贸易互补性指数测算了中国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的竞争性和互补性，其结果表明金砖各国农产品贸易的互补性大于竞争性，它们之间的农产品贸易潜力未来可观。王秋红（2015）[4]利用2002—2013年中国对俄罗斯、印度、巴西和南非出口贸易的时间序列数据，使用引力模型计算贸易额实际值与预测值的比值，测算了中国与其他金砖国家之间的贸易潜力，其结果显示中国与其他金砖国家的贸易属于“潜力开拓型”。谭忠昕（2016）[5]分析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地理距离、农业生产总值以及选取的虚拟变量等因素如何影响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贸易额，进而根据贸易引力模型的回归结果测算2000—2013年间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贸易潜力，并对贸易潜力的变化趋势进行分析后表明，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结构不合理，出口贸易竞争力严重失衡，对各国的出口贸易竞争力差异明显，中国对金砖国家出口贸易潜力逐渐变大。总之上述学者们的研究表明，中国与金砖国家之间农产品贸易的互补性大于竞争性，未来的贸易发展潜力较大，中国与金砖国家未来农产品贸易市场广阔。

上述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分析中国与金砖国家的农产品贸易的深度与广度，本文在这些研究的基础上，首先分析中国与金砖国家之间农产品贸易的总量水平及其国别差异；接着运用面板数据模型分析了一些重要因素对中国与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的影响水平，测算了金砖国家之间的贸易预测值，并以此估计它们之间的贸易潜力。研究结果表明中国与金砖国家的农产品贸易潜力各异，发展潜力的趋势也不一样，中国与金砖国家未来农产品贸易发展根据金砖国家农产品的禀赋及其相关农产品贸易政策的特点而开展。进而有针对性挖掘中国与金砖国家的农产品贸易潜力，发展特色鲜明的中国式多元化农产品贸易市场。

二、中国与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贸易增长及其差异

（一）中国与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贸易额呈快速增长趋势

在农产品出口贸易方面，中国与金砖国家的出口规模自2000—2016年以来总体呈增长趋势。2000年，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出口额为4.39亿美元，到了2014年达到最大出口贸易额39.98亿美元，总量增长了8.1倍；尽管2015—2016年连续两年下降，但总体的农产品出口贸易是呈较快增长的。

图1 2000—2016年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出口额

（二）贸易一直处于逆差且持续扩大

自2000年以来，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进出口额一直呈递增状态，进口额从2000年的21.85亿美元到2013年达到最大值336.89亿美元，增长了14.4倍。此外，农产品的进口额一直大于出口额，贸易始终处于逆差状态，且呈扩大趋势，从2000年的17.46亿美元最大增长到了2013年的296.99亿美元，此后几年逆差有所减少，但逆差依然保持在较高的水平上。

图2 2000—2016年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逆差额

（三）中国与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的国别差异

中国与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的国别差异较大。在农产品出口方面，自2001年起，俄罗斯在金砖国家中一直占据中国主要的农产品贸易伙伴的角色，占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贸易量的50%。中国对印度的出口则从2000年的45.5%一直下降到2016年的19.89%。中国与南非的农产品出口贸易变化幅度在3%以内，变化较小，但总体是呈下降趋势。中国与巴西的出口占比从2000年的3.5%到了2016年的19.21%，总体是上升的。总的来说，俄罗斯是中国农产品出口的最主要的贸易伙伴，远超印度、南非和巴西。

图3 2000—2016年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份额

三、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贸易的影响因素及其潜力研究

为了研究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贸易潜力，需要进一步探讨影响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的因素，才能深入了解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贸易的未来发展方向。因此，本文将运用贸易引力模型，对影响中国农产品贸易发展的重要因素进行研究，并在此基础上测算中国对金砖国家的农产品出口潜力。

（一）模型构建与数据来源

一般贸易引力模型描述为：贸易双方国家的贸易量与其各自经济总量成正比，与两国的距离成反比，由于模型是非线性的，为了便于回归将原模型转化为线性对数形式：

Tij代表i国对j国的出口贸易总量，Mi和Mj分别代表ij两国的经济总量，Dij代表ij两国的地理距离（通常计算的是两国首都之间或两国经济中心之间的地理距离），C、α、β、γ是常数。

为了研究影响中国与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发展的因素，在引力模型的基础上，加入了新的变量和虚拟变量，本文构建的贸易引力模型如下：

模型中E是汇率，WTO是虚拟变量，中国在2001年12月11日加入WTO，俄罗斯在2012年8月22日加入WTO，从 2013年起，两国同为 WTO成员则取1，反之取0；巴西、印度、南非均在1995年1月1日加入WTO，从2002年开始，两国同为WTO成员取1，反之取0。地理距离DIS为两国首都的直线距离，ADG、GDP和POP分别为各国的人均收入、国内生产总值和总人口数量。本文的数据分别来源于联合国商品贸易数据库和中国贸易外经统计年鉴及其中国统计年鉴等数据库。

（二）模型平稳性及其选择

1.面板数据的平稳性检验。本文研究数据是面板数据，在回归前需检验数据的平稳性。为避免出现伪回归，确保估计结果的有效性，需对数据的平稳性进行单位根检验。

表1 面板数据单位根检验结果（统计量P值）

变量的ADF值均在5%临界值内，说明原序列为平稳序列，即原序列所有变量均为平稳序列。

2.面板模型的选择与回归。面板数据模型的选择通常有三种形式,在面板数据模型形式的选择方法上，经常采用LR检验决定选用混合模型还是固定效应模型，然后用Hausman检验确定应该建立随机效应模型还是固定效应模型。表2是LR检验。

表2 LR检验结果

在混合模型还是固定效应模型的选择中，p值小于0.05，选择固定效应模型，p值大于0.05，则选择混合模型。本文P值大于0.05，通过LR检验知选择混合效应模型。

（三）面板数据模型估计结果

表3 模型回归结果

在以上估计中，调整后R2为0.933451，说明回归结果拟合程度较好。以上六个变量中，仅有WTO这个变量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其他变量的P值均达到了1%和5%的显著性水平。因而WTO变量可能对金砖国家的农产品贸易未带来显著的影响。

（四）模型结果分析

变量Ln（GDPiGDPj）的回归系数为正，中国与其他金砖国家GDP的乘积每增长1%，中国对该国的农产品出口额将增长0.765%。由此可见，贸易双方国家经济规模越大，越有助于双方贸易的进口与出口，因而推动中国农产品对其他四个金砖国家的出口。变量LnADGij的回归系数为负，说明人均收入差异越大，越不利于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的出口。由模型可知，中国与金砖国家的人均GDP之差每增加1%，则中国对该国家的农产品出口额就会减少0.085%。中国与金砖国家间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差异越大，越不利于贸易双方的农产品贸易。变量LnDISij的回归系数为负，中国与其他金砖国家间的距离每增加1%，中国对该国的农产品出口额就会减少1.551%。两国间距离越大，运输成本越高，中国与贸易伙伴间距离越远，越不利于农产品的出口。变量Ln（POPiPOPj）的回归系数为负，说明贸易双方人口越多，越不利于农产品的出口。由回归结果，贸易双方国的人口数量的乘积每增加1%，中国对其农产品的出口额将下降0.597%。人口规模对一国的进出口贸易具有双向影响作用，人口规模越大，对农产品的需求越多，同时也会促进农产品的供给量提高。金砖五国都是人口大国，中国和印度人口数量都超过了10亿，俄罗斯和巴西人口数量也超过1亿，南非的人口在5000万以上，粮食安全关系到整个国家经济的发展，各国必定会确保国内的粮食供给，并尽可能减少粮食的进口以保护国内农业的发展。金砖国家人口数量多，并不会促进农产品的出口。变量E的回归系数为正，本文所采用的汇率标价法是直接标价法，汇率越高，人民币币值越低。根据回归结果汇率增加1%，也就是人民币贬值1%，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额增加0.366%，符合理论预期。因此，人民币的贬值有利于农产品的出口。

（五）农产品出口贸易潜力测算

已知国内生产总值、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之差、人口数量、距离和汇率这五个变量，可根据最终的估计方程测算出中国对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贸易额的预测值，进而可以计算出两个国家间的贸易潜力。本文估算的2000—2016年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贸易潜力值如表4所示。

若中国对伙伴国农产品出口的实际数值超过了由引力模型测算的预测值，则中国与该国就存在较为紧密的贸易伙伴关系；反之，中国与该国的贸易关系不够紧密，即有较大的贸易潜力。出口贸易潜力可以划分为三类：潜力潜在型（实际值/预测值＜0.8），表明双方存在较大的出口贸易潜力；潜力拓展型（0.8＜实际值 /预测值＜1），说明双方存在一定的出口贸易潜力；潜力成熟型（实际值/预测值＞1），表明双方出口贸易已较为成熟，贸易潜力需要再造。

表4 2000—2016年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贸易潜力测算

由表4可知，2000—2016年，中国对俄罗斯农产品出口贸易潜力有扩大的趋势，从潜力成熟型转变为了潜力拓展型。一方面是因为俄罗斯与中国相邻，并且有较强的贸易互补性，近年来中俄之间加强了贸易合作，对中俄贸易有一个促进作用，另一方面则是俄罗斯在2012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开放程度不断提高，关税的降低加大了中俄农产品的贸易潜能。

中国对巴西农产品出口贸易潜能由潜力潜在型转变为了潜力成熟型，自2008年以来，中国与巴西的农产品贸易潜力值基本都是大于1，贸易潜力需要再造。由此可见，中巴贸易之间有一定的阻碍因素，可能是由于地理距离，巴西国内经济的发展程度以及对外开放程度等等。

从整体看，中国与印度间的农产品出口潜力由潜力成熟型逐渐转变为了潜力潜在型，两国之间的贸易潜能扩大。中印之间贸易潜力增大主要是由于近年来印度国内经济飞速发展，带动了国内需求和对外贸易，除此外，印度出于对国内农业的保护，多年对中国实施反倾销调查，限制中国农产品的进口，这一点由之前分析中的中国对印度农产品出口比重降低可以看出，所以印度对中国实际的农产品进口会低于预测值。中印之间的农产品贸易潜能很大，但需要两国的合作互信，减少贸易摩擦。

中国与南非之间的农产品出口潜力整体上由潜在成熟型转变为了潜在拓展型，总体变化不太大，主要由于南非国内市场规模较小，国内生产总值较低，并且与我国相隔较远，这些都是限制中国对南非出口农产品的因素。但近年来，南非的经济也跟着经济全球化发展，与中国的农产品贸易合作有所提升，中国对南非出口潜力还是有所提升。

总之，中国与金砖国家的农产品贸易潜力各有不同，发展潜力的趋势也不一样，中国需要根据金砖各国农产品的供需特点，有针对性实施相关政策措施进一步扩展中国与金砖国家间的农产品贸易市场，充分发展彼此的双边农产品贸易潜力。

四、促进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贸易的政策建议

本文运用2000—2016期间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数据研究，其研究结果表明国内生产总值越大、人民币贬值程度较大时越有利于中国与金砖国家间的农产品出口，而距离、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之差、人口数量越大越不利于中国与金砖国家间的农产品出口，是否同时为WTO成员对回归的结果不显著；从农产品出口贸易潜力的结果来看，中国目前对印度的农产品出口潜力最大，其次为俄罗斯、南非和巴西。总的来说，中国对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有一定的潜力。上述研究结论表明中国与金砖国家的农产品贸易潜力各有不同，发展潜力的趋势也不一样，中国与金砖国家未来农产品贸易发展根据金砖国家农产品的禀赋及其相关农产品贸易政策的特点而开展，进而有针对性挖掘中国与金砖国家的农产品贸易潜力，发展特色鲜明的中国式多元化农产品贸易市场。

通过分析，中国与俄罗斯、印度和南非的农产品出口贸易潜力近几年有所提升，巴西的农产品贸易潜力有所下降。为进一步发展中国与金砖国家的农产品出口，首先要夯实中国对俄罗斯、印度和南非的农产品出口潜力，再来提升中国对巴西的农产品出口潜力。积极利用地理优势，稳步提升中国对俄罗斯和印度的农产品出口，还要积极寻找新的贸易拓展点，加大对中国特色农产品的宣传工作，提升中国对巴西的农产品贸易出口潜力。对于出口市场的分析，俄罗斯是中国最大的农产品出口贸易合作伙伴，出口额占到了整个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的50%以上，为了实现多元化战略，必须加强与其他三个金砖国家的农产品贸易，解决出口市场结构不合理的问题。对于不同的国家，需制定不同的策略，结合产品出口多样化的问题，深入调研我国农产品的优势以及金砖国家的需求，实现点对点对接，加强合作，处理好国际关系，突破贸易格局，实现农产品贸易全面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