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学科建设竞争优势及其启示

毕超

摘要 经济学作为研究经济社会资源配置效率的学科，其学科建设水平对经济社会发展的影响日益显著，但我国高校经济学学科建设虽然已历经多次改革，却仍存在诸如学科设置过细，教学方式僵化，理论与实践脱钩、缺乏核心竞争力等问题。斯坦福大学在经济学学科建设方面呈现出鲜明特色，与时俱进的学科定位、倒三角形学科队伍、“顶天立地”的科学研究、注重质量的人才培养、多元交叉的学科基地，以及宽松积极的学术环境是其学科竞争优势的主要来源。国内高校在建设一流经济学学科时，可考虑从以上六个方面汲取有益经验，全面加强经济学学科建设工作。

关键词 斯坦福大学 经济学 学科建设 竞争优势

中图分类号：G649.1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0/j.cnki.kjdkz.2018.02.004

我国高校经济学学科建设虽然已历经多次改革，仍存在诸如学科设置过细，教学方式僵化，理论与实践脱钩、缺乏核心竞争力等问题。面对日益激烈的全球市场竞争，如何解决我国经济学教育教学与科学研究中存在的上述问题，更好地促进高校经济学教育事业的发展，已成为当前经济学教育教学改革领域的一项关键命题。美国斯坦福大学作为世界知名高校，据2017QS世界大学学科排名，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学科竞争力位列全球第3名。因此本文选择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学科建设作为研究对象，剖析学科建设如何影响其学科竞争力，在此基础上为我国高校建设一流经济学学科提出更具针对性的对策建议。

1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学科建设特色

1.1学科定位求专求实

斯坦福的经济学教学科研主要分布在四个机构：经济系（DepartmentofEconomics）、经济政策研究所（SIEPR）、商学院（Graduate School of Business：GSB）和胡佛所（Hoover Institu-tion）。其中，经济系是主要的机构，其他三个机构的经济学教学科研人员与经济系都有交叉，特别是经济政策研究所的人员同时也都属于经济学系，因此本文也主要依据经济系的情况进行分析。当前，斯坦福大学的经济学学科定位主要分布在经济学的21个领域，每个研究方向都相对具体，特别是在理论经济学学科下，学科方向完全根据自身建设需要设计，特色十分鲜明。

1.2学科队伍呈倒三角形

斯坦福大学经济系当前总计有46名专任教师，此外，还有退休教师17名，挂名教师（courtesyfaculty）17名，讲座教授和访问学者27名。上述人员根据各自的研究方向加入上述21个领域中的一个或多个，形成相应的学术队伍。斯坦福大学经济系在学科人才梯队方面普遍存在“倒三角形”結构，即高职称人员多于低职称人员。在学科带头人方面，通过资料查阅发现，斯坦福大学经济学系各专业领域的学术带头人，均为世界知名经济学家，而且多数积极参与国家经济政策制定咨询工作，无论是在理论研究，还是在经济学实践方面均有很高造诣。

1.3人才培养注重通识培养

在本科生教育方面，录取时不按专业划分，而是统一招收。在学生类型方面划分为主修和辅修，二者具有不同的学习目标。在本科生教学模式方面，经济学系将课程大致分为了金融、政策、研究、战略等几个不同的路线（track），学生根据自身情况选择修读路线，最终只要满足了学分要求，统一发放经济学学士学位。在博士研究生教育方面，博士入学时无需选择导师，而是在入学后前两年，根据学校安排修读必修课程，之后确定自己的学位论文方向，并据此搭建由一个主导师和两个辅助导师组成的学位论文指导小组，学位论文完成后经导师组答辩通过即可毕业。

1.4学术环境宽松而积极

经过100多年的发展，斯坦福大学经济学研究形成了较为宽松、包容的学术氛围，正如其系主任所言，斯坦福大学不存在诸如“芝加哥学派”、“凯恩斯学派”、“哈佛学派”这样的意识，而是崇尚在经济学学科各领域保持知识的多样性，研究人员必须对各种研究方法和思维方式保持开放心态，也正是由此形成了多达21个研究领域。斯坦福大学经济学教师的待遇与其他知名高校水平相当，但是很多研究人员同时受聘于经济学系和胡佛研究所、经济政策研究所或者商学院等多个机构，相应可以获得更多的薪酬和科研经费保障。

2学科建设对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学科竞争优势的影响

2.1与时俱进的学科定位确保了学科领先优势

斯坦福大学经济学系在凝练学科方向时，充分考虑了经济社会发展的时代背景，并且与时俱进及时调整学科发展方向。在经济系设立早期，偏重于理论经济学，特别是政治经济学、经济史等学科专业方向。上世纪三十年代后，伴随国家对经济干预的需求，开始在宏观经济学学科领域发力，至今仍是其主要的学科专业领域之一。上世纪五十年代后开始关注微观经济理论的发展，并在六十年代成为美国经济理论研究的中心之一。进入新世纪，随着经济社会现象日趋复杂，学科方向重心转向实证微观经济学，追求经济世界背后的微观机理，上述学科方向定位的不断变化无不是契合着时代背景的深刻变化，从而也确保了斯坦福大学在全美乃至全球的经济学学科竞争优势。

2.2倒三角学科梯队确保了学科资源禀赋优势

不同高校的经济学学科资源禀赋差异巨大，学科队伍是充分发挥学科资源禀赋优势，并不断强化该资源禀赋优势的关键。斯坦福大学经济学系经过百余年的发展，在微观经济理论、实证微观经济学、博弈论、市场设计、宏观经济学、计量经济学、货币金融经济学等学科领域积聚了富有竞争力的学科资源优势，基于上述资源优势斯坦福在上述领域不断的输出着杰出的青年人才，又不断吸引着全美乃至全球顶级的经济学家以及杰出青年人才加盟，在确保其在上述领域竞争优势得以延续的同时又不断增强上述竞争优势。

2.3注重质量的人才培养确保了学科产出优势

在斯坦福大学的经济学人才培养方面，本科生教育强调扎实的基础理论教学和专业的选修课教学并重的模式，同时对学习能力较强的学生，通过"Honor Program”引导其开展项目研究工作，极大地提升了本科毕业生的专业知识能力。博士研究生培养方面采取导师组合作指导制度，确保了博士研究生能够有效的找到对自己论文方向有帮助的导师，同时又有利于其导师专业方向的传承和发展，形成教学培养模式的良性循环。

2.4宽松积极的学科环境确保了学科创新优势

斯坦福大学自1900年辞退爱德华罗斯事件发生后，便开始反思其学术环境问题，并长期坚持了包容的、愿意接纳各种经济学思想与方法的学术环境，并且在组织层面，经济系的科研人员不仅可以根据各人专长和兴趣在21个细分领域中自由选择加入，还可以加入校内的经济政策研究所、胡佛研究所以及校外的NBER等智库机构。如此宽松的学术环境有利于其不断地吸纳外部前沿知识，确保其学科竞争优势。

3对我国高等院校建设一流经济学学科的启示

3.1基于“禀赋+需求”原则凝练学科方向

虽然大部分高校均设置了经济学学科，但是不同高校的经济学学科资源的类型、质量存在显著差异，并且由于我国高校管理体制的原因，不同高校的服务对象定位也有显著差异，在此背景下，特定高校在对其经济学学科具体方向进行定位时，就必须同时考虑学科资源禀赋优势和其服务对象的现实需求两方面的因素，并据此确定合适的学科研究方向，也只有如此确定的学科发展方向，在后续进一步发展中，才能切实得到又好又快的发展，一方面发挥了其自身的禀赋优势，使得学科优势资源得到充分利用，另一方面在服务经济社会发展方面又能切实发挥应有价值。

3.2基于杰出青年和顶级人才并重原则建设学科队伍

斯坦福大學的经验表明，在建设学科队伍时，应采取杰出青年和顶级人才并重的原则，也就是说不仅要重视青年人才的引进培养，也要重视本领域顶级人才的引进培养，这对国内高校经济学学科队伍建设具有重要启示意义。我国高校的人才引进方面，多是偏重于青年人才引进，而对高层次人才引进重视程度远未达到前者的高度。而实际上，后者的引进对于经济学学科竞争力的形成乃至维系具有重要价值，而且有利于人才资源聚集效应的产生，避免学科遍地开花、资源浪费的局面。

3.3基于质量导向原则创新人才培养模式

应切实遵循质量导向原则，以培养出满足社会发展需求的经济学专门人才为目标，打破体制机制约束，在人才培养模式方面进行大胆探索，积极借鉴国内外先进的经济学人才培养理念。在本科生教育中打破专业壁垒，鼓励不同专业的学生选修其他相关专业的课程，同时加强项目研究教育，提升本科生系统规范解决实际问题的专业能力；在研究生教育方面，尝试实行导师组负责制，在修完专业课之后，由研究生根据其学位论文研究方向，选择二至三名导师构成导师组指导其科研工作，切实发挥导师在研究生科研工作中的指导作用。

3.4基于宽松包容原则营造学术环境

根据前述经验，在学术环境营造方面，要特别重视宽松包容的学术环境建设，在形成若干学科群的同时，积极鼓励科研人员根据兴趣爱好开展学术研究；同时应鼓励科研人员与外部科研人员之间的沟通交流，定期积极邀请外部顶级专家学者到校开展学术交流活动；试行长周期聘任制支持中青年教师潜心从事科学前沿领域自由探索；面向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关键科学问题开展定向基础研究。为从事理论研究的科研人员营造相对安静的学术环境，而为政策应用研究的科研人员则营造能够充分接触政商界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