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稳健性、经济景气度与企业价值

杨丽媛

（山西财经大学会计学院，山西太原030000）

一、引言

会计稳健性是会计核算的重要原则，而且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其在会计相关工作中的作用越来越重要（王智宏，2007）[1]。但是，会计稳健性也受到了不少学者的质疑。会计稳健性能够保证会计信息的高质量，同时能够维护契约方的利益关系，对企业有治理作用（王燕红，2009）[2]。以往针对会计稳健性的研究比较片面，没有区分条件会计稳健性与非条件会计稳健性。虽然会计稳健性会增强财务信息的可靠性，但基于某些会计核算项目，不区分两类会计稳健性将会导致最终会计信息质量的可靠性和真实性之间产生矛盾，从而降低利用会计信息进行决策的效率，对企业价值产生不利影响。两类会计稳健性对于企业的经营决策以及相关投融资活动都有不同影响。

由于经济全球化的影响，如今越来越强调企业价值在经济社会中的重要作用。企业价值的金融学定义是，企业评估的未来可能产生的自由现金流量的现值，贴现率采用的是加权平均资本成本。因此，企业管理层所采用的财务决策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企业价值。那么，会计稳健性究竟会对企业价值产生怎样的影响？已有相关文献并没有直接研究会计稳健性对企业价值的影响，而是通过另一因素来研究三者之间的关系。经济发展有一定的周期性，表现为扩张和收缩交替出现，而经济景气程度会影响社会的产品需求结构以及产品需求量的变动，能反映企业外部环境的变动状况对企业经营不确定性的影响，以及企业管理层的财务决策和投资者对企业未来经营的预期，进而影响企业价值。因此，经济景气程度会影响会计政策选择对企业价值的作用。那么在不同的经济景气度下，会计稳健性会对企业价值产生怎样的影响？这是本文研究的重点，其结论将对促进企业长远发展有一定的意义。

二、研究假设

（一）条件会计稳健性对企业价值的影响

条件会计稳健性的契约功能可以改善企业治理功能。条件会计稳健性可以缓解各契约方的利益冲突，使各契约方都及时了解企业的财务状况及风险，从而降低其对于企业的要求，使企业以较低的成本获得融资；同时，条件会计稳健性有利于缓解信息的不对称情况，有助于利益各方了解企业的运营情况以及存在的风险，因此也会为企业提供低成本的融资机会。在债权人和管理层的契约中，条件会计稳健性起到了保护债权人利益的作用，能够有效缓解信息不对称的情况，制约管理层随意使用会计政策（陶晓慧、柳建华，2010）[3]，促进及时披露不良财务信息，提高债务人贷款的可能性，降低债务成本，从而提升企业价值。

在所有者与管理层间的报酬契约中，条件会计稳健性是一种自发应对机制。这种机制是，在所有者等利益相关者的对冲会计信息不完全的情况下防止管理层侵犯企业利益，维护所有者的利益，提升企业价值，有助于企业持续运营。

在股东与债权人之间的契约中，条件会计稳健性有效降低了经理人实施收益较好但风险较大的项目、高估盈余和资产、用债权人的投资支付股东股利的可能性，起到了保障债权人利益的作用，从而缓解债权人和股东之间的契约冲突，提高企业价值。

信息不对称理论认为，在市场上个体获得的信息量是不一样的，拥有信息的一方通过向信息缺乏的一方传播信息来获益，而信息缺乏的一方也会努力向拥有信息的一方获取信息，以此来降低成本。投资者在选择投资项目时，为了能够节约信息搜寻成本，同时快速了解企业的各方面情况，在评估企业价值时往往只涉及几个方面。这就造成虽然有的企业发展前景很好，但其企业价值却往往被低估，从而增高股权融资成本，降低企业价值。

信息不对称也存在于股东和债权人间。如果企业的会计稳健性水平较高，处于信息劣势的一方就会更容易相信企业所传递的财务信息具有真实性，从而提高对企业的认可程度，因此会降低企业的相关成本，提升企业价值。如果处于信息劣势的一方是股东，那么会计稳健性就可能会降低该企业的股权融资成本，提升企业价值；如果处于信息劣势的一方是债权人，那么会计稳健性就会降低债务融资成本，提升企业价值。

委托代理理论是由于所有权和控制权的分离而形成，而会计稳健性的契约功能可以改善企业治理功能。综合来看，会计稳健性可以降低企业的融资成本，同时有利于企业提高投资效率，从而提升企业价值。基于分析，本文提出第一个假设：条件会计稳健性与企业价值呈正相关关系。

（二）非条件会计稳健性对企业价值的影响

非条件会计稳健性是以会计政策为基础，而会计政策是已经确定的因素，因此非条件会计稳健性反应的往往是旧的信息（Basu，1997）[4]，从而降低了契约的有效性（Ball and Shivakumar，2004）[5]，增加了契约成本。可见，非条件会计稳健性会导致企业价值下降。

由于我国的税法规定，只允许采用年限平均法计提折旧，而不允许使用加速折旧法进行计提，因此我国企业的非条件会计稳健性会较低。同时，较低的非条件会计稳健性会导致企业每年的利润比较平均，那么相较于较高的非条件会计稳健性时期，前几年的企业价值就会较大。

非条件会计稳健性允许在取得存货时采用后进先出法，也就是后入库的存货先发出，这就导致当期计入的存货资产成本较小，而发出的成本较大，在一定条件下使得企业的所得利润较小，从而导致企业价值较低。

非条件会计稳健性允许发生的研发支出在发生时全部计入费用，从而导致企业利润下降。在我国的会计准则中，研发费用在研究阶段计入费用，在开发阶段符合资本化的就进行资本化，不符合资本化的就计入当期费用，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增加企业利润，从而增加企业价值。基于分析，本文提出第二个假设：非条件会计稳健性与企业价值呈负相关关系。

（三）条件会计稳健性、经济景气度与企业价值

在宏观经济繁荣时期，人们往往会过高地估计产品的需求、价格及利润，从而导致过度投资。积极的宏观经济环境促进了投资规模的扩大，但不利于投资效率的提高（马红、王元月，2017）[6]。在经济较为景气时，资本市场较为活跃，各契约方希望抓住机遇，因此会选择投资盈利较高的项目，同时也愿意承担一定的风险。此时，如果企业采用过度谨慎的会计政策，就会造成企业的财务状况脱离实际情况，降低财务信息的可靠性。外部投资者认为，会计稳健性较强的企业的盈利能力可能不是很好，因此会放弃对该类企业进行投资，转而投资一些会计稳健性相对较差但盈利能力较好的项目，而这会降低企业的投资效率，进而导致企业价值下降。会计稳健性使得投资者很可能会低估自身的价值以及所拥有的资产，甚至使企业低估自己的应对风险能力和后期偿债能力，从而错过一些好的投资机遇。因此，在经济景气时采用较强的会计稳健性会使得企业过于谨慎，不利于进行收益良好的投资，降低投资效率，从而降低企业价值（刘红霞、索玲玲，2011）[7]。

在经济不景气时，外部投资者对于风险的承受力较差，他们对于投资项目都较为谨慎，对于盈利较好的企业会提高警惕，反而对会计稳健性较高但盈利能力不是很好的企业较为信任，因此外部投资者在经济不景气时会考虑投资会计稳健性较高的企业，所以此时企业的投资效率较高，企业价值也较大。

在经济景气时，采用过于谨慎的会计政策会造成企业的财务状况不够客观，容易造成实际经营状况与财务状况产生差距，使得会计计量与核算不能真实反映企业的经营状况，进而使得契约方怀疑企业的真实财务状况，而契约方又是通过财务信息来降低契约成本，因此在经济景气时采用过于谨慎的会计政策会导致较高的契约成本，不利于企业价值的提升。如果企业采用过度稳健的会计政策，就会增大企业获得融资的难度，提高融资成本，减少企业利润，从而降低企业价值。基于分析，本文提出第三个假设：经济景气度对条件会计稳健性与企业价值的关系有削弱作用。

（四）非条件会计稳健性、经济景气度与企业价值

相较于经济不景气时，企业盈余管理的程度在经济景气时更大（陈武朝，2013）[8]。例如，在研发阶段，会计准则规定研究和开发费用不能全部计入当期利润，而是将研究阶段的费用计入当期损益，将开发阶段的费用中符合资本化条件的要进行资本化，不符合资本化条件的要计入费用，这就导致管理层对于研发费用会进行会计操纵。而且，管理层会在经济环境不好时加大这种操纵力度，此时非条件会计稳健性就会显著降低，从而增加企业利润，提升企业价值。所以在经济不景气时，较低的非条件会计稳健性会导致企业价值更高。另外，在经济景气时，企业盈利较好，现金流较为充裕，且管理层在取得资产或负债时通常会低估资产或高估负债，导致其与实际不符，这就会在资产或负债的计量方面体现出谨慎性。此时，非条件会计稳健性就会较高，进而造成净资产被低估，并导致股东权益的账面价值低于市场价值（王利娜、郭葆春，2007）[9]。在这种情况下，投资者会认为企业不具有投资价值，进而放弃这类投资项目，使得企业价值在这时就显得更低。总之，在经济环境好时，非条件会计稳健性会导致管理层不能有效运用财务信息进行预测，从而导致非条件会计稳健性降低契约效率，影响了契约的有效性。因此在经济环境较好时，较强的非条件会计稳健性会导致企业价值更低。基于分析，本文提出第四个假设：经济景气度会加强非条件会计稳健性对企业价值的作用。

三、模型构建

（一）非条件会计稳健性与企业价值

其中，TobinQ用以衡量企业价值；CONACC用以衡量非条件会计稳健性；根据企业的盈利能力与成长能力等因素，本文选取的控制变量有每股盈余（EPS）、资产负债率（LEV）、股票收益率（RET）、市净率（MB）、资产规模（SIZE）、主营业务收入增长率（YSR）、行业变量（ind）、年度变量（year）；β1用以考察非条件会计稳健性对企业价值的影响，如果β1显著小于零，那么非条件会计稳健性就会降低企业价值。

（二）条件会计稳健性与企业价值

其中，C-SCORE用以衡量条件会计稳健性；系数ɑ1用以衡量条件会计稳健性对企业价值的影响，如果ɑ1显著大于零，就表明条件会计稳健性与企业价值呈正相关关系。

（三）非条件会计稳健性、经济景气度与企业价值

其中，CI是经济景气度的衡量指标。

（四）条件会计稳健性、经济景气度与企业价值

四、描述性统计分析

（一）样本选取与数据来源

本文的原始样本是2010—2016年我国沪市A股资本市场上的全部上市企业。为了排除特殊值和极端值对本文研究结果的影响，本文对初始样本进行了筛选：（1）剔除数据不全的企业，因为这类数据会影响整体样本数据的分析结果，不具有代表性；（2）剔除期间被特别处理（ST）和被特别转让（PT）的企业；（3）剔除期间首次发行股票的企业，因其数据不具有连续性；（4）剔除金融类企业。最终，本文得到4 417个样本，共631家企业。本文的数据来源是国泰安数据库以及中国经济信息网等网站信息，统计软件使用的是stata13.0。

（二）描述性统计分析

为了防止异常值对研究结果产生影响，本文对连续变量进行缩尾处理，即用winsorize对变量进行1%分位及99%分位的缩尾处理。本文的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1。

1.TOBINQ的平均值为1.652，最大值为9.024，最小值为0.166，平均值比较倾向于最小值，证明我国上市公司的企业价值基本不高，也可以说明上市公司的企业价值没有被高估。同时，中间值为1.189，25分位数为0.638，75分位数为2.074，峰度为1.549，差距比较小，几乎没有异常值。并且，平均值大于中间值，说明是右偏。

2.C-SCORE的最小值为-0.253，最大值为0.277，平均值为0.043 1，说明样本公司存在条件会计稳健性。同时，中间值为0.036 9，25分位数为-0.014 6，75分位数为0.104，标准差为0.102，说明上市公司的条件会计稳健性差距不大。

3.CONACC的均值为-0.017 1，中间值为-0.011 6，说明样本公司的非条件会计稳健性比较差。同时，最大值为0.263，最小值为-0.358，标准差为0.088 2，说明样本公司的非条件会计稳健性差异不是很大。

4.SIZE的平均值为22.51，中间值为22.34，最小值为19.55，最大值为26.55，25分位数为21.54，75分位数为23.38，标准差为1.418，说明公司之间的资产规模差异不是很大。

5.EPS的平均值为0.288，中间值为0.198，整体呈现右偏。同时，最大值为2.324，最小值为-1.187，25分位数为0.027 5，75分位数为0.474，标准差为0.511，说明公司的每股盈余相差不是很大。

6.RET的平均值为0.123，中间值为0.026 1，最大值为1.855，最小值为-0.517，其平均值比较接近最小值，说明股票收益率不是很高。同时，25分位数为-0.19，75分位数为 0.339，标准差为 0.442，说明公司的获利能力相差不大。

7.MB的平均值为3.521，中间值为2.565，最大值为25.68，最小值为0.553，均值比较接近最小值，说明市净率总体偏低。同时，25分位数为1.627，75分位数为4.09，标准差为3.489，说明公司间的市净率存在差异。

8.LEV的平均值为0.526，中间值为0.534，最小值为0.088，最大值为0.941，25分位数为0.386，75分位数为0.676，标准差为0.197，说明公司之间的负债情况差异不大。

9.YSR的平均值为0.58，中间值为0.13，最大值为13.27，最小值为-0.735，可见平均值接近最小值。同时，25分位数为0.13，75分位数为0.456，标准差为1.784，说明主营业务收入增长率的差距不是很大。

表1 描述性统计

（续表 1）

五、回归分析

（一）非条件会计稳健性与企业价值的回归分析

本文对非条件会计稳健性与企业价值的回归使用面板数据混合回归，并且对年份及行业进行了控制。

1.整体来看，R 方为0.384，F值为94.31，说明方程的拟合度较好。而且，自变量可以解释38.4%的因变量波动，同时P值为0，证明整个方程式是显著的。可见，本文所设计的模型比较符合研究。

2.非条件会计稳健性与企业价值的负相关关系在1%的水平上显著，与前文所提假设相一致，即较低的非条件会计稳健性会显著提升企业价值。

3.公司规模与企业价值的负相关关系在1%的水平上显著，表明公司规模的扩大会显著降低企业价值。一方面，企业规模过大会造成信息传递速度减慢并且容易失真，产生官僚化等弊端，进而降低企业价值。另一方面，企业规模越大，运营效率就越低，进而降低企业价值。同时，企业规模过大，其系统就会比较庞杂，进而导致企业在面临转型或一系列风险时不能灵活应对，从而降低企业价值。而且，规模较大企业的管理层在进行决策时需要考虑各方面因素，延长了决策所需时间，降低了决策效率，进而降低企业价值。

4.每股盈余与企业价值的正相关关系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每股盈余越大，企业价值就越大。每股收益反映了企业盈利能力的大小，企业盈利能力越强，每股收益就越高，企业为单个股东创造的利益就越大（该利益不仅包括已获得的利益，还包括将来可能获得的潜在利益）。因此，对于上市企业而言，每股盈余越大，股票的市场价值就越大，企业价值也就越大。为此，上市公司只有努力经营，不断提高企业的盈利能力，提升每股盈余，才能提升企业价值。

5.股票收益率与企业价值的正相关关系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股票收益率会显著提高企业价值。

6.市净率与企业价值的正相关关系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市净率会显著提升企业价值。

7.资产负债率与企业价值的负相关关系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资产负债率会显著降低企业价值。因为负债过高的企业面临的风险也会过大，进而导致企业价值下降。同时，企业需要为过高的负债支付利息，减少企业利润，进而降低企业价值。

8.主营业务收入增长率与企业价值的相关关系不显著。

表2 非条件会计稳健性与企业价值的回归分析

（续表2）

（二）条件会计稳健性与企业价值的回归分析

条件会计稳健性与企业价值的回归结果见表3。结果显示，R方为0.392，说明自变量能够解释39.2%的因变量波动。F值为97.57，证明方程是显著的，而且方程拟合度较好。可见，整个方程具有统计学意义。从表3还可看出，条件会计稳健性与企业价值的正相关关系在1%的水平上显著，与假设相符，即条件会计稳健性可以显著提升企业价值；每股盈余、股票收益率、市净率和主营业务收入增长率与企业价值的关系，同非条件会计稳健性与企业价值回归分析中的结果相一致；资产负债率与企业价值的负相关关系在5%的水平上显著。

表3 条件会计稳健性与企业价值的回归结果

（三）非条件会计稳健性、经济景气度与企业价值的回归分析

非条件会计稳健性、经济景气度与企业价值的回归结果见表4。结果显示，R方是0.387，说明自变量可以解释38.7%的因变量波动。F值为92.22，说明方程的拟合度较好，对应的P值为0，证明方程具有显著性。可见，本文所选模型比较合适。从表4还可看出，非条件会计稳健性与企业价值呈显著负相关关系。经济景气指数与企业价值的负相关关系在1%的水平上显著，可能是因为在宏观经济较为景气时资本市场也较为活跃。一方面，在经济较为景气时，企业投资热情较高，往往会出现投资过度的情况，降低投资效率，进而降低企业价值。另一方面，在经济较为景气时，融资成本也会相应上升，进而降低企业价值。非条件会计稳健性与经济景气指数的交乘项同企业价值的正相关关系在1%的水平上显著，证明经济景气度会强化非条件会计稳健性对企业价值的影响，与前文所提假设相一致。另外，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与前文基本一致。

表4 非条件会计稳健性、经济景气度与企业价值

（续表4）

（四）条件会计稳健性、经济景气度与企业价值的回归分析

条件会计稳健性、经济景气度与企业价值的回归结果见表5。结果显示，R方为0.398，说明自变量可以解释39.8%的因变量波动，F值为96.56，说明方程拟合度较好，对应的P指为0，证明方程具有显著性，可见整个方程具有统计学意义。从表5还可看出，条件会计稳健性与企业价值呈显著正相关关系，与前文所提假设相一致；经济景气度与企业价值的关系显著为负；条件会计稳健性与经济景气度的交乘项同企业价值的负相关关系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经济景气度会显著削弱条件会计稳健性对企业价值的作用，与前文所提假设相一致。

表5 条件会计稳健性、经济景气度与企业价值

IND 控制Constant 18.2278***（26.53）Observations 4417 R-squared 0.398 F 96.56

六、结论与政策

（一）研究结论

本文将会计稳健性分为条件会计稳健性和非条件会计稳健性，并探讨了这两种会计稳健性对企业价值的影响，以及会计稳健性、经济景气度和企业价值的关系，最后得出三个主要结论。（1）上市A股企业整体具有条件会计稳健性，但非条件会计稳健性较低，甚至为负。而且，上市企业的会计稳健性水平具有一定差异，但差异不大。（2）条件会计稳健性有助于提升企业价值，也就是在会计盈余计量方面越稳健，企业价值就越高；非条件会计稳健性与企业价值呈负相关关系，也就是在净资产确认方面越稳健，就会越降低企业价值。（3）经济景气度会加强非条件会计稳健性对企业价值的作用，但会削弱条件会计稳健性对企业价值的作用。

（二）政策建议

第一，对于会计稳健性的使用，近来饱受争议，但本文认为在分析会计稳健性时要区分条件会计稳健性和非条件会计稳健性。本文通过回归分析得出，加强条件会计稳健性有助于提升企业价值。非条件会计稳健性容易造成不确定性的财务信息偏离实际情况，如果管理层在进行决策时只依赖财务信息，那么就容易造成决策失误，进而降低决策效率，因此非条件会计稳健性不利于企业价值的提升。由于众多准则制定者、学者对于会计稳健性对企业和资本市场的影响的观点不一，进而使得会计稳健性受到质疑。同时，由于企业内、外部的财务信息使用者对于非条件会计稳健性的认识不充分，或者对这两种会计稳健性产生混淆，进而导致会计稳健性受到质疑。因此，不管是企业管理者、外部财务信息使用者还是相关学者和政策制定者，都应该清楚认识并区分条件会计稳健性与非条件会计稳健性。

第二，企业应该根据实际情况运用会计稳健性原则，根据本文研究，经济景气度会影响会计稳健性对企业价值的作用。因此，在不同的经济环境下企业应使用合适的会计稳健性原则，这将有助于企业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进行决策，也可以抓住有利时机获取盈利，并准确地反应财务状况和经营成果，提升企业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