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欢 冀辰
【摘 要】威县乱弹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地方戏曲剧种,在漫长的发展和形成过程中,乱弹从声音、速度、力度等方面都形成独特的润腔特点。本文即以威县乱弹剧团演出的剧目《王怀女》为例,通过对其中部分唱腔的分析,对乱弹独具特色的润腔手法进行梳理和总结。
【关键词】乱弹;润腔;旋律
中图分类号:J82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8)11-0042-01
威县乱弹是分布在河北省威县东南部的一个有着较大影响力的地方性剧种,经过戏曲艺人们不断探索与实践,形成独特的润腔特点,造就了如今高亢激越、纯朴粗犷的音乐风格。本文以《王怀女》为例,通过对其中部分唱腔的分析,对乱弹独具特色的润腔手法进行梳理。
《王怀女》的故事背景发生在北宋时期,王怀女是一名巾帼英雄,在跟随父亲抗击辽国时,被俘并囚禁了,受尽了屈辱和折磨,费尽周折逃出虎口,回到了故乡,却遭到别人的怀疑和猜忌,认为她心怀叵测,前来诈降,欲将其就地惩处,幸遇佘太君极力阻止,下令王怀女出战抗辽,以此来考验其真心,最终王怀女大败辽国,凯旋而归。
一、声音的润腔
在中国的传统戏曲艺术中,为了使人物表现更加鲜活和立体,感情抒发更加淋漓尽致,利用声音丰富多彩的变化来塑造角色,已然成为戏曲艺术必不可少的表现手段之一,对声音各种可能性的开发和运用,在丰富人物的层次感、力求使角色更具真实感方面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王怀女在母亲的帮助下将要离开辽邦的囚禁地,返回故国,却又不知何时能与母亲再次相逢时的唱段,演员运用哭泣的声音来表现与母亲的离别之情,令人肝肠寸断。在“慈母怀内泪千行”一句中,“怀”字运用了一次哭泣的音色,唱到“行”字时,又连续用了两次哭泣的音色,而且速度较慢,颇有泣不成声的感觉,这种哭泣的唱腔中夹杂着千言万语,既有十年未能对母亲尽孝的遗憾,也有十年来被困异乡所遭受的折磨,哭腔在此处的频繁使用,把这些复杂的情感宣泄出来,感人至深。
作为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一种声音——笑,经乱弹演员们的高度升华和处理后,也被巧妙融入到乱弹的润腔中,形成展现人物心境的另一种表现手段。王怀女被奸人陷害,与奸人当堂对质,佘太君不相信奸人的一派胡言,发出一阵笑声,这笑声由低到高,在短时间内完成从胸腔共鸣向口腔共鸣的转变,声音由浑厚变得明朗,既带有嘲笑又带有冷笑的意味,同时更多的是置疑,这种笑声令奸人毛骨悚然。笑声在此时被艺术化运用于佘太君对陷害王怀女之人的半信半疑之中,瞬间将剧中矛盾推向高潮,笑声过后,定格在舞台上的各个人物的内心活动也由此展现得一览无遗。
二、速度的润腔
在不同的故事场景、不同的内心活动映衬下,乱弹还会采用速度的润腔来达到表现内容和情感的目的。速度的润腔体现在很多方面,有时会出现在不同唱段的衔接过程中,有时会出现在某一乐句末尾音的拖腔中,有时还会出现在乐句与乐句的切换过程中。
在第四场“斩女”戏中,对质时的唱段速度不仅较快,而且充满着紧张感与火药味,一方用尽各种方法对王怀女进行诬陷,另一方却极力申辩,一番唇枪舌剑之后,由于王怀女饱含冤屈又无法自证清白,将被押赴刑场之时,发出“千岁不把人妖分,误将忠良当叛臣”的感叹。整个唱段的速度变得非常缓慢,与之前的快速对质形成鲜明对比,同时,“分”和“臣”字进行了长时间的拖腔,甚至连装饰音的速度也随之变慢,把王怀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内心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三、力度的润腔
力度的润腔也是乱弹塑造角色、美化唱腔的主要手段之一。伴随着故事情节的不断发展变化,矛盾的持续升级,人物的内心戏还会依靠唱腔过程中力度的变化来诠释。突强、突弱、渐强、渐弱是力度润腔的主要表现方式。在对乱弹的音乐进行仔细聆听和分析之后,笔者认为,力度润腔的出现并不是孤立的,它是与剧中人物音色、速度的变化同时出现的。面对不同的唱段,演员的处理也是不同的。因此笔者认为,力度的润腔有一定的自由度,这种自由度是无法放到谱面上进行具体分析和记录的。
在第六场“迎女”戏中,辽邦以王怀女之母相要挟,命其投降,王怀女一方面肩负保家卫国的重任,另一方面又怕伤及母亲,左右为难时唱出“气沉沉泪滚滚肝胆欲裂,前思思后想想进退不得”一段,在唱到“气沉沉泪滚滚”时,演员在咬字的力度与感情的力度方面均达到最强,表现出对敌人咬牙切齿的痛恨。王怀女胜利归营时,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下鞍轿整盔甲施礼拜见”一句在力度的处理上非常柔和,体现出女性柔美的特点。
综上所述,种种润腔手法的运用成就了威县乱弹独树一帜的音乐韵味,形成与其他地方戏曲炯然不同的音乐风格。不仅催生了独特的演唱方式,而且给人别具一格的音响效果,從而成为当地群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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