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面具文化的功能和意义

田耕旭

Ⅰ.序论

面具的分布遍布全球，亚洲，欧洲，非洲，美洲，大洋洲，美拉尼西亚等面具在全世界以多种多样的形式存在着。只有因为在伊斯兰教的经典古兰经中禁止人类或动物装饰自己的形象，所以阿拉伯，东非，包括巴尔干在内的近东地区和受伊斯兰教影响的北非地区面具文化不太发达，微乎其微。

近代以前带面具的现象在全世界都是非常普遍的。但是进入近代之后随着面具的功能减退，面具的使用也明显减少。然而即便如此，现在还是有很多国家仍然使用着多种功能的面具。像Thailand的‘Khon’，Indonesia的 ‘WayangTopeng’ 和 ‘CalonArang’，日本的 ‘能’和 ‘神乐’，中国的 ‘傩戏’和 ‘西藏羌姆，拉姆’，India的 ‘Chhau’，Mexico和Guatemala的 ‘老虎舞’，‘摩尔人和基督教人的舞’，以及非洲大量的面具舞都被传承了下来。还有西方的嘉年华会或万圣节的时候人们也会带着面具穿行于道路之间。韩国从1964年开始便将14种面具戏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3种列入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并进行保护。庆北安东地区每年10月初左右的10天内会举行“安东国际面具舞庆典”。

我们研究世界的面具文化是因为通过面具文化我们可以更加深入的理解世界各国的传统文化。根据面具的目的和功能可以分为丰饶祭仪面具，辟邪面具，神圣面具，医术面具，灵魂面具，战争面具，葬礼面具，入社面具，狩猎面具，图腾面具，祈雨面具，艺术面具等。即在传统社会中，面具几乎在人们生活的各个领域都被使用着。并且各个国家的面具都有其特征。制作面具的材料，面具上刻的花纹的象征意义，面具的用途及面具的功能等，各个国家都是不一样的。如果对各国的传统信仰，传统文化等不甚了解，那么就不能准确的理解这些内容。所以通过世界的面具我们可以观察到各国面具的社会意义，象征意义，作为艺术作品的独创性表现，以及人类文化的多样性面貌等。

文化的发展越过用咒术解决人类与自然，人类与神的问题的阶段，人类开始有了用艺术的表现形式来解决人类与人类的问题的欲望，从而产生了艺术面具。随着咒术的解决功能转变为创作性表现的功能，面具也从咒术面具开始变化为艺术面具。

Ⅱ.丰饶祭仪面具

面具的咒术功能中表现最显著的就是祈求丰农的祭仪。总体而言与以狩猎和畜牧等游牧生活为主的民族相比定居生活的农耕民族中面具的传统更加丰富。

韩国的河回别神祭面具戏或江陵官奴面具戏就是祈愿丰农的祭仪中上演的面具戏。特别是江陵官奴面具戏的丈杂马利从头至脚全身都用黑色布盖住，挂着粮食穗和海草，通过鼓起的腹部来表现身怀六甲的样子，两名丈杂马利进行模拟性行为的动作也带有丰农丰渔的意义。

图1 韩国江陵官奴面具戏的丈杂马利

日本的狮子舞中田乐的狮子舞和鹿舞鹿踊中能观察到祈愿丰农的样子。田乐的狮子舞是在端午的时候模仿移秧的模仿舞田游，或者是祈愿丰农的收获祭，在这样的秋季庆典中出现的狮子舞。移秧舞大体是牛登场后进行水田耕作的舞蹈，一些神社中狮子代替牛登场。鹿踊一般是跳跃的舞蹈，为了占有一只雌鹿，多只雄鹿竞争，或多或少上演这样戏剧性的内容。这说明在日本人的思想底子里鹿是保护田和土地的神妙的动物。［1］165-209

图2 日本鹿舞鹿踊

Papua New GuineaMaprik地区的篮子面具不仅与自己团体的多产有关，而且还与为了确保一种地瓜Yam的丰收而进行的仪式有关。［2］25北美原住民Iroquois族祈愿丰农和感谢谷物丰收的秋收祭中使用玉米皮做的面具。北美原住民们佩戴面具的丰饶祭仪中最有名的当属美国西南部的Hopi族和 Zuni族。在这个丰饶祭仪中，舞者佩戴象征云，雨，星星，大地，天空的神灵面具和巫师一起参与祈求庄稼丰收仪式。［3］584

图3 Papua New Guinea Maprik地区的篮子面具

非洲的西部Sudan地区的各个部族都佩戴面具进行丰饶祭仪。其中Mali Bambara部族的Chiwara面具从美学角度而言最具魅力。这些面具是在雕刻成羚羊模样的木制面具上沾上纺织物，他们相信是羚羊教给了人们如何农作。所以他们播种之后为了祈愿丰收而戴上羚羊面具，两人成一对在原野间兴奋的跳动玩耍。［3］585羚羊角的模样是部族的象征同时也象征着男性。

图4 Mali Bambara部落的Chiwara面具

Ⅲ.辟邪面具

面具的功能中，在祈愿丰农的咒术功能之后第二多的就是为了消除恶鬼的辟邪功能。在韩国，从新罗时期以来，一直到高丽朝鲜时代，一直传承着佩戴处容面具跳舞来驱除疫鬼的处容舞。朝鲜时代负责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的五方处容舞开始上演。

中国和韩国的傩礼中使用的面具都在为了驱除疾病鬼的疫鬼而进行的仪式中使用，所以都属于辟邪面具。

北青狮子舞中的狮子面具也是辟邪面具。舞狮子的艺人们从正月4日起至14日为止挨家挨户的访问村中的人，进行与傩礼中的埋鬼，即与踩地神相似的仪式。仅百兽之王狮子的登场就已经具备了辟邪的功能，加之狮子随着铃铛的声音进入家家户户，将家里每个角落的妖魔鬼怪都驱逐的行动与傩礼中称之为埋鬼的活动完全一致。

图5 北青狮子舞中的狮子进入家中驱逐妖魔鬼怪的场面

在很久以前，东方便把狮子认为是具有辟邪能力的动物，此说法在很多材料中都有记载。中国墓穴之前会放石狮子像并称其为“辟邪”。现代舞狮子也在中国全国范围内被传承着，大部分都用来进行辟邪仪式。比如湖北省的盘狮，他们访问家家户户并在院子里抛接杂耍，主人也会放爆竹来增加它的威势。这辟邪狮子驱除家中恶鬼很灵验所以人们欢迎并迎接狮子进家。以及广东省岭南地区的醒狮，他们穿梭于街道和小巷中，也访问每家每户，这被称之为“採青”。［1］151不仅中国，在韩国傩礼中有狮子舞也是因为人们相信狮子有驱逐妖魔鬼怪辟邪的能力。

中国的吞口是为了辟邪和祈求长寿而挂在家中大门或门柱上的面具。吞口是吞噬恶鬼的意思。吞口的形态是在老虎的脸上有向外突出的眼睛和突出来的两边的犬齿还有吐着的舌头。吞口的前额上或刻有象征着动物之王老虎的“王”字或刻上太极纹来驱逐恶鬼。为了驱逐恶鬼也有嘴里含刀的情况。

图6 中国吞口面具，前额刻有象征着动物之王老虎的“王” 字

日本的神乐中狮子神乐的狮子面具也包含着辟邪意识。狮子神乐是将狮子头当做神座。狮子神乐可大体可分为太神乐 山伏神乐和番乐两大类。山伏神乐中将狮子视为神，11月开始至正月山伏到各个村庄去挨家挨户的转，同时进行辟邪，防火灾等风俗活动。此时便狮子作为山神进行辟邪进庆活动。［1］208-209

另外，在西藏的喇嘛教寺院中有在宗教法会中使用的向神祭祀驱逐灾难的神舞面具Cham。Cham中登场的护法尊等原来是西藏土著的粗野性格的神，虽然一开始反对佛教但最终经高僧教化约定要守护佛教。只看他那生气的样子就很容易与凶恶的鬼联系到一起，但这是为了依靠佛力来消灭恶鬼。［4］

图7 金刚神面具，头上5个有带火焰的骷髅，象征着神威与吉祥

Indonesia Bali的狮子舞Barong也是有名的辟邪面具。在Bali的CalonArang传说中，老魔女Rangda是恶的代表，能指使在墓地周围出没的恶鬼或魔女，引起各个村庄的疫病。这时Barong驱赶走了Rangda。Barong是打破 Rangda灵术的圣者 Empubaradah化身成的灵兽。

MexicoPuebla州中在入口处或墙上会挂上天使Querubim的面具，人们认为这个面具能够祛除厄运带来福气。这个面具胀鼓鼓的脸颊上两唇聚拢撅起，这是厄运通过嘴巴吹走的意思。

Ⅳ.神圣面具

神圣面具是安置于寺院或祠堂里供人朝拜和祭祀的面具。朝拜戴面具的神也可视作神圣面具的一种。

韩国河回别神祭面具戏中的阁氏面具就是神圣面具。河回别神祭面具戏的面具是在洞舍里面保管的，特别是阁氏面具，因为它表示的是城隍，所以平时想要看面具的话山主必须摆好祭品进行祭祀，祭祀完毕后才能打开柜门看。人们相信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就会闹出事端。［5］

中国贵州省的傩堂戏是由巫师来演出的。当人们生病了或没有后代或有灾难等不幸的事情发生时，一般会叫来巫师举行傩堂戏。所以傩堂戏与“冲傩还愿”的风俗相结合，是请神来驱逐鬼怪，治病，祈求得子，祈求无灾无难的活动。

傩堂戏有 《梁山土地》，《李龙神王》，《郭老幺借妻回门》，《苏妲姐选婿》，《张少子打鱼》等表演曲目。这里使用24个面具，分为 （1）正神，（2）凶神，（3）世俗人物，（4）丑角四类。其中正神面具和凶神面具属于神圣面具。正神面具有梁山土地，消灾和尚，唐氏太婆，先锋小姐等。凶神面具有开山莽将，押兵仙师，勾愿判官，二郎神等。

日本神乐中从日本传统宗教神道的神到佛教的神，祖神等编排成戏剧形式上演。因其天孙系的王权神话所占的比重比较大，［6］所以神乐中的面具基本上是为了假装成神而佩戴的神圣面具，神乐中的面具舞则具有很强的宗教意义。一般神乐中的面具多为日本神话中被日本人看做是祖神的神，有名为天照大神的太阳女神，名为须佐之男命的大海男神，还有为了将在岩洞中躲藏的天照大神从洞穴中拉出来袒露乳房，揭开裙带亮出阴部并且跳着眼花缭乱的舞蹈的天宇受卖命等神话人物和山神等，面具多为这些神的形象化而来，还有很多做为神登场的狮子面具。

图9 河回村庄城隍阁氏面具

图10 中国贵州省傩堂戏的先锋小姐面具

图11 日本宫崎县椎叶神乐中让女性观众戴上天照大神面具，在其面前戴天手力男神面具的表演者跳舞的场面

西藏和Mongolia，Bhutan，Nepal等地的喇嘛教寺院中上演的宗教性的面具戏 《羌姆》是在祭祀神灵驱除灾难的宗教法会上表演的。羌姆面具可分为凶相面具，善相面具和动物面具三个类型。凶相面具作为守护神，大部分是佛陀或菩萨化身的神圣面具。［4］

Mali Dogon族的Dama仪式是葬礼程序中哀悼的最后一项，表现死者的灵魂向其祖先在的地方移动。由于Dama表演中的面具与Dogon族的创世神话有关，所以神的面具也会登场。特别是Kanaga、Amma ta、Sirige三类面具是展现出Dogon族知识体系中最有优势的面具形态的神圣面具。Kanaga面具展示了Amma神创造宇宙的运动。戴上 ‘Kanaga’面具，伸开双臂则代表 Amma的手创造了世界。［7］

Guatemala的Maximon面具是为了玛雅祭仪而产生的神圣面具。Maximon是Guatemala西部地区有名的玛雅族圣人，玛雅神Mom（tobacco的意思）和天主教圣人混合为民俗圣者。供奉Maximon的祠堂虽然可以每天都去，但是每年10月28日会进行最大的活动。向其供奉烟酒是对其尊重与感谢的表现，也是向其许愿的行为。另外健康，丰农，结婚，事业，复仇甚至诅咒别人死去都可以向其许愿。

图12 非洲Mali Dogon族的Kanaga面具

图13 中南美Guatemala的Maximon面具

Ⅴ.医术面具

医术面具分为两类。一类是守护人们健康拥有保护力量的面具。另一类是能够驱逐带来疾病的恶鬼的面具。治病祭中使用的面具可以视为医术面具的一种。医字的古字为毉，这个字展示出巫师为了驱除带来疾病的妖魔鬼怪手持箭矢的样子。

韩国的治病祭中使用面具的有全南顺天地区的《三扫阳祭》，济州岛的 《老大爷戏》《故三僧奈》《仓桑戏》，东海岸地区的 《狂人祭》等。

《三扫阳祭》本来在全南地区广泛流传但现在只有顺天的世袭巫丹骨巫堂中传承下来。这个祭祀是将被鬼抓住的精神病患者身上的恶鬼，厉鬼，疫鬼赶走从而将狂气祛除的一种治病祭。巫师身着色神衣戴着做好的鬼的面具，手持斧子和桃树枝来撵走病鬼神从而使患者痊愈。［8］

Sri LankaSinhalese族的疾病面具Sanni魑魅魍魉的面具有18个之多。Sanni面具戏在治病祭Tovil仪式的最后上演。Sanni在 Sinhalese语中是“疾病”或“慢性病”的意思。人们相信始于胆汁，空气中的体液，痰这三种东西的几种疾病是特定的魑魅魍魉的所作所为。这样的病现在有18种，被称为“the Eighteen Sanni Diseases”。引起各个病的鬼神叫做SanniYaka。即人们相信18种病对应18位致病的鬼神。所以巫师们每人负责一个疾病，佩戴好所对应的该疾病的面具，登场后表演相应的疾病，这样就能治愈。

图14 Sri Lanka的Maha-kola Sanni Yaka面具

Sanni鬼神的头领为 Maha-kola SanniYaka，这个鬼神一般与霍乱这样的传染病有关。这个面具的两边各刻有9个Sanni面具，合起来一共18个。［9］

在南美和北美的部族中原本面具与葬礼是相结合的，在北美五大湖地区的Iroquois族，面具则转变为给人们治病的咒医术中最强有力的手段。Iroquois族的很多部族村庄里有戴着面具的秘密结社进行驱除病魔的咒术性质的行医行为。秘密结社的成员们戴着带来并传播疾病的恶鬼的面具。北美西南部的Navaho印第安巫师相信沙画可以治病。例如，为了防治天花而使用的军神面具。而Canada西部British Columbia印第安的面具既是亡灵的引渡者又是疾病的治疗师。［10］36

图15 Sri Lanka Sanni面具戏的精神病鬼神Amukku Sanni

Ⅵ.灵魂面具

灵魂面具指的是死者人格化后的面具。在非洲发现了很多将面具视为祖先灵魂的例子。在Nigeria说igbo语的地区，面具戏一般所见的形态都是代表灵魂或者单纯的神灵的Mmonwu。Mmonwu面具戏在入社仪式或葬礼上演出，在Mmonwu中登场的面具都被认为是重返人间的死者的灵魂。［11］这与Malawi Chewa族的面具戏 《Gulewamkulu》如出一辙。Gule wamkulu在入社仪式和葬礼等演出，这时的面具都被认为是灵魂，特别是死去的祖先灵魂。Gule wamkulu是为了使死者的灵魂重归平和同时使他们自己镇定下来而跳的追悼舞。［12］

在Gabon的中南部，Oguooue江流域生活着Panu族，Sango族，Njabi族。他们的部族有相似的“白色面具”和“黑色脸面具”。“黑色脸面具”在审判中担任仲裁的角色， “白色面具”则表现“死后的存在”，以重现女性祖先的灵魂重返今世的情景。

图16 非洲Gabon Panu族的女性灵魂面具

在西Melanesia象征祖先灵魂的面具多种多样。在Papua New Guinea的Sepik江地区大部分面具是在木材上添加贝壳，纺织品，动物皮革，种子，花，羽毛等，非常丰富。这些面具不仅代表着各种祖先的灵魂也象征着超自然的神灵。［3］581这其中Mwei面具以兄弟姐妹的形式来表现氏族祖先。细长的面具代表男性，略微胖一点圆圆的面具代表女性。面具附着在大的圆锥形的舞蹈服饰上，并用羽毛，树叶和多样的装饰品来装饰。而在面具上面的头顶部位黏上树叶覆盖来象征相对不太重要的祖先和附带的祖先。［13］

图17 Papua New GuineaSepik江地区的祖先神面具Mwei一对 （男女）跳舞的场面。因为代表女性所以是微胖呈圆形的面具

在Mexico和Guatemala10月31日到11月2日会举行为期三天的“Day of the Dead”，其中使用的Calaca面具也可视为灵魂面具。在那一天人们戴上Calaca面具赞颂已离开人世的祖先的同时跳舞或在祭坛上奉献面具。Calaca是Mexico式的西班牙语“骷髅”或者 “骨头”的意思。虽然 Calaca在“Day of the Dead”里最常使用，但它其实是一年每天都可以看见的象征物。拿着金盏花和树叶的Calaca从古代Aztec开始便是比起悲伤来说，反而更象征着快乐的形象。穿着华丽的庆典服饰跳舞或演奏音乐的Calaca的形象被解释为死后享受生活的意思。

图18 中南美MexicoGuerro地区的Calaca面具

Ⅶ.战争面具

战争面具是充满恶意的表情或者能让敌人感到害怕的可怕面容。古希腊古罗马的人们使用过带有怪诞面具的战争用盾牌，他们的盔甲和头盔上也附着着可怕的面具。日本的武士也使用面具头盔。［3］584

中国 《旧唐书》中对代面/大面战争面具有所介绍。北齐 （550—577）时期兰陵王长恭虽然精通武术，但面容却如女子般美丽，所以他每次出战之时都要带着面具，大面便是由此而来。大面是将兰陵王突击敌阵勇敢击溃敌军的形象舞蹈化，形成剑舞，同时佩戴战争用面具。

图19 日本左坊乐中传承的兰陵王面具

New Guinea西南岸的Asmat Papua族的战争面具本来是用在葬礼上象征着死者灵魂的，葬礼结束后男人们将其放在家中保管，战争之时拿出来恐吓敌人。而西非Kono族的战士们必须要先卜算他们的面具之后才能出战。［10］60-62；78

北美西北岸的Tlingit族印第安人们在战争中为了保护头部不被木制，石制，铜制的武器所伤，都要佩戴头盔模样的木制面具。［2］20

Ⅷ.葬礼面具

葬礼面具有保护死者不被恶灵侵犯的功能，还有防止死者的灵魂在阴间无尽的彷徨原本样子被破坏的功能，另外还有在葬礼上重现死者等功能。［10］90

在韩国从高丽时期开始方相氏就在傩礼中登场了。并且很久之前方相氏就早已被用在葬礼上。一直到1950年代为止，方相氏都一直在葬礼队伍中占着领头的位置，扮演着驱散恶鬼的角色。《国朝五礼仪》中有记载4品以上使用4眼方相氏，5品以下使用2眼倛头。

1931年朝鲜总督府发行的 《生活状态调查—江陵郡》中收录了江原道通川郡守崔氏葬礼时的照片，照片上的葬礼队伍的最前面就是两名戴着方相氏面具的人。

在中国，方相氏面具本来是在傩礼中用来驱除疫鬼，到了后代则被用在葬礼队伍的前方驱鬼开路，并且挖掘坟墓的时候用长枪捅墓穴内的四角来撵走方良。

图20 韩国民俗材料第16号方相氏面具

非洲在葬礼上用面具是非常常见的。Malawi的《Gule wamkulu》面具戏也是在葬礼或入社仪式上演出的。首先人们死去的话会有戴面具的信使Kan’gwin’gwi跑到邻村将故人之死通告大家，并传达第二天举行葬礼的消息。葬礼上Kasiyamaliro面具起着引导仪式的作用。Kasiyamaliro在葬礼用火燃烧的夜里能够抓住离开死者身体的灵魂。死亡后的第一天晚上Kasiyamaliro来到丧主家中转三圈。人们相信Kasiyamaliro是为了寻找死者的灵魂而回到那个村庄。［12］

图21 非洲Malawi葬礼上登场的Kasiyamaliro面具

MaliDogon族的葬礼大体分为埋葬，葬礼和Dama仪式三部分。Dama仪式又可以根据其规模分为 3种，Great Dama（Dama Na），Ordinary Dama（Dama Ana），Small Dama （DamaDobu）.Small Dama（DamaDobu）相对而言只是一个与个人相关的仪式，定期举行。与之相反，Great Dama（Dama Na）是为有势力的人而演出的，为此还要制作新的面具。在这个盛大仪式中不仅是死者所在村庄的村民，连邻村的人们也来参加。Great Dama（Dama Na）中约有400名戴着面具的演员参加，这个仪式一般连续进行5—6天。

Ⅸ.入社面具

入社面具是入社仪式即成人礼中使用的面具。在入社仪式上，主持入社仪式的人会给年轻人戴上面具。但是一些地区入社仪式如同年轻人步入成年后有了新的角色，所以也会使用表现他们的新的角色的面具。［10］6

在古希腊Peloponnesos半岛上的年轻人的入社仪式上，执行入社仪式的人戴着用木头制作的面具。在非洲入社仪式上执行者戴着面具的情况也比较多。入社仪式中教育入社者的人或执行割礼的人都佩戴面具。Nigeria Yoruba族的《Egungun》，Afikpo族的 《Okumkpa》，igbo族的 《Mmonwu》，MaliBambara，Bamana族的 《Chiwara》 等与祖先崇拜有关同时也在葬礼和入社仪式上演出。Mali的《Do》，Zambia Mbunda族的 《Makisi》 等也是在入社仪式上演出。Malawi Chewa族的入社仪式和葬礼上演出的Gule wamkulu也非常有名。

ZambiaMbunda族的面具戏Makisi与大部分西非宗族相同，也是在入社仪式和葬礼上演出的。少年成为成人，文化层面通过面具戏Makisi，身体层面通过割礼，这被规定为其特征。Makisi的目的是双重的，一是为了向接受入社仪式的年轻人说明祖先习俗的重要性，二是教其尊重祖先。［14］

Ⅹ.狩猎面具

原始时代人们使用面具，是作为一种打猎时候的伪装。原始人模仿禽兽的声音或者披上要捕猎的动物的兽皮来接近它们。这样的狩猎方式在南非Bushman等未开化的社会中仍然延续至今。

在Algeria的Tassili或法国南部的Lascaux等地，公元前3万年前旧石器时代晚期的洞穴壁画上画有戴着面具的舞者捕猎野兽的场面。

图22 非洲Zambia Mbunda族的面具戏Makisi

狩猎面具在女真族和满族中也广为使用。《满洲源流考》中有“按今哨鹿之制以木为哨具又象鹿之首戴之使鹿不疑惟精于猎者能之詳见御制哨鹿赋”①《钦定满洲源流考》16，国俗1.通考女真俗勇善射能为鹿鸣以呼群鹿而射之.（注-按今哨鹿之制以木为哨具又象鹿之首戴之使鹿不疑惟精于猎者能之详见御制哨鹿赋.）的记载，由此内容可知人们在捕猎鹿的时候要佩戴鹿的面具。

另外北美Mandan族印第安人们捕猎野牛之前要穿上野牛皮戴上野牛牛头，围成圆圈连蹦带跳的同时唱着歌。另位几个人戴着野牛牛头上的皮子或做的跟野牛相似的面具，向着牛群走去。他们吸引着牛群的注意，将其吸引到绝壁周围，埋伏在周围的人们同时齐声呐喊吓唬野牛。这样野牛会惊慌失措的跑向悬崖，在内侧的野牛被伙伴们挤下悬崖。这时在悬崖下面等候的人们手持长枪或箭矢猎杀掉落的野牛。［15］5

Ⅺ.图腾面具

图腾是原始人们认为与自己的部族或氏族有着特殊血缘关系的神圣的自然物。人们将这个自然物看做是自己团体的象征，通过与此相关的禁忌来制定社会制约，这就是图腾崇拜。崇拜图腾的团体有着关于很久之前自己的祖先如何与图腾结缘的相关神话故事，这样的内容在宗教仪式上上演，这时面具就担任了重要的角色。另外高位的祭司，巫师拥有种种非常强烈的图腾。他们戴着图腾面具可以驱除恶鬼，惩罚敌人，找到猎物和鱼的位置，甚至可以治疗疾病。［3］581

中国，韩国，日本的古代傩礼和葬礼中使用的方相氏就是蒙上熊皮，头上戴着黄金四目的面具。但是中国的傩礼中使用方相氏面具起源于皇帝氏族对熊图腾的崇拜，傩礼本来是熊氏族的图腾舞后来发展为辟邪仪式，这一说法很有说服力。［16］

在西藏的阿裹日土县，过去的绝壁上绘有大量的动物图腾和戴面具的舞者的形象，公元7世纪上半期松赞干布执政之时制定了吐蕃文字和律法之后伴随着庆祝仪式，戴着面具伪装成狮子，老虎，牛，豹子的舞蹈大量上演。［4］

由于在日本从古代开始就把鹿当作图腾所以戴着鹿面具跳舞的鹿踊，即鹿舞在全国范围内传承至今。因为日语中鹿或狮子都是“しし”所以鹿舞鹿踊在后代被认成了狮子舞。所以日本的狮子舞中面具和身体中只进入一个人的一人立，这样的是鹿的情况很多。这个人肚子上绑着太鼓或羯鼓边敲击，多只鹿边跟着跳舞。

British Columbia的印第安Kwakiutl族的面具被看作是祖先的图腾。他们的祖先是从天而降或者从地下或海里钻出来的，祖先为了得到人类的形象而使用面具。这些面具有食人鸟面具，雷鸟面具，鸬鹚面具，双头蛇面具，被蛇缠住的人类面具等。这些面具都有两个门，回转之后和两边的翅膀一起左右打开这样能露出中间的人脸。［10］47

前文中丰饶祭仪面具中所阐述的Mali Bambara部族的Chiwara面具也属于图腾面具。羚羊角的样子既是部族的象征也代表了男性。这个部族相信羚羊教会了他们种庄稼。这样的羚羊面具在Burkina Faso的Kurumba族也发现了。

Ⅻ.祈雨面具

祈雨面具是在旱年祈求下雨的祭仪中使用的面具。祈雨祭是世界范围内带有普遍性的祭仪，根据宗族而使用面具。

北美西南部Pueblo族的分支Hopi族有头盔模样的祈雨面具。为了表现雨，雷，云，闪电和生长的玉米，头盔上面会用染料画出纹样并贴上各种装饰物。［15］97

图24 非洲Mali Bambara族的Chiwara面具

图25 北美西南部Pueblo族的分支Hopi族的祈雨面具

Cambodia的面具戏中为了向天上的神明祈雨和祈求丰收，另外还为了其他的祭仪性目的而进行舞蹈表演，这些舞蹈中就包含面具舞。［17］

Mexico不是为了祈雨，而是在雨季到来之前向雨神美洲豹祈祷雨的调节，并献给美洲豹祭品。在古代Mexico美洲豹象征着大地，雨，富饶，并被认为是雨神。美洲豹舞在Mexico传承至今，原有的祭仪性脉络丢失，在主保圣人的庆典等公演，名称也变为《老虎舞》。［18］

图26 Mexico雨神捷豹面具

ⅩⅢ.艺术面具

艺术面具是指舞蹈和戏剧中用到的面具。艺术面具全世界都有所分布。世界各国的艺术面具数不胜数，这里无法一一列举。最初戏剧面具是为了让坐在远处的观众知道演员的角色和性格而佩戴的。所以只看面具的模样便可知道这个角色是帮助主人公的好人还是坏人。不仅是人类所有的动物，树木，太阳，云彩等自然物也是用面具表现的。

但是因面具的嘴部是被堵住的所以演员的声音没办法很好的传递给观众。另外戴上面具后演员视线不太清晰，所以会出现在舞台上摔倒的情况。因此罗马时代首次诞生了眼部被剜得很大并且没有下巴的面具。因为演员只要换一下面具就能扮演其他角色，所以艺术面具延用至今。

1.东亚的艺术面具

韩国的处容面具本来是傩礼中使用的辟邪面具，但是根据朝鲜前期成俔的 《乐学规范》中介绍的 《鹤莲花台处容舞合设》，可知其也具有舞蹈面具的特性。现在处容舞辟邪的性质已经失去了，而是单纯被看做是传统舞蹈来传承，所以现在的处容面具是完全的舞蹈面具。

现存的扬州别山台戏，松坡山台戏，凤山面具戏，康翎面具戏，殷栗面具戏，统营五广大，固城五广大，水营野游，北青狮子舞，河回别神祭面具戏，江陵官奴面具戏，男社堂牌的德别基等都是戏剧性的面具戏，所以这里使用的面具都属于艺术面具。

图27 凤山面具戏中的老大爷一场

在中国面具戏叫做傩戏。中国傩戏学会第一任会长曲六乙先生将中国现存的面具戏分为以下几种。

1.祖上神灵回访型：湖南土家族毛古斯，贵州彝族撮泰吉，广西苗族芒篙，内蒙古蒙古族好德格沁；

2.图腾回访型：云南彝族跳虎节，云南彝族跳豹子，青海土族跳於菟，广西壮族蚂蛉节；

3.神主巡游型：四川梓潼文君扫荡，安徽祁门游太阳；

4.山神祭型：四川白马藏族转山会；

5.新年社火型：河北固仪捉黄鬼和假面哑队戏，安徽贵池傩戏，青海土族纳顿节，山西曲沃扇鼓神谱；

6.灯会社火型：安徽芜湖马灯，安徽贵池高跻节，江西南丰地马；

7.巫傩戏型：湖南苗族傩堂戏，湖北土家族傩堂戏，贵州布依族傩堂戏，贵州仡佬族傩堂戏，贵州侗族咚咚节，广西壮族师公戏，广西仫佬族依饭节，广西毛南族肥套；

8.军傩型：贵州安顺地戏，云南澄江关索戏；

9.提线木偶型：四川射箭阳戏，四川梓潼阳戏；

10.巫教道教融合型：江西萍乡傩，四川芦山庆坦；

11.寺院驱鬼型：西藏藏族羌姆，青海跳乾，内蒙古蒙古族差玛，北京雍和宫跳布扎；

12.从祭祀中脱离或部分脱离的面具戏：西藏藏剧，青海安多藏剧，四川康巴藏剧，四川嘉绒藏剧，广西壮族和汉族的师公戏，湖南桃源傩戏，黑龙江满族玛呼戏，四川，贵州，湖南的阳戏。

日本代表性的面具戏是 《能》和 《神乐》。佩戴面具的神乐分为以下三种类型。

1.出云流神乐—椎叶神乐，大元神乐，荒神神乐，江户的里神乐等属于这一类；

2.伊势流神乐—用远山祭，花祭，冬祭，霜月神乐等名称进行的神乐；

3.狮子神乐—山伏神乐，太神乐—山伏神乐视东北地区广泛传承的神乐，在太平洋沿岸叫做山伏神乐，在青森叫做能舞，东海沿岸叫做番乐；

图28 年轻的僧人为暗恋的女人而画的 《道成寺》。跟随转动的梵钟跳舞的女人

在西藏喇嘛教的寺院中，喇嘛教的仪式之一是表演羌姆和民间公演的拉姆。西藏和 Mongolia，Bhutan，Nepal等地的喇嘛教寺院中上演的 《羌姆》是在祭祀神灵，驱除灾难的宗教法会上演出的。藏戏可分为6个种类，即 《德格戏》，《白面具戏》，《蓝面具戏》，《昌都戏》，《安多戏》，《木雅戏》和《嘉绒戏》。［4］

图29 西藏藏戏中表演的蓝面具

2.东南亚的艺术面具

东南亚的 Myanmar，Cambodia，Indonesia，Laos，Malaysia，Philippines，Singapore，Thailand，Vietnam等在宗教，文化，舞蹈等各方面受到了南亚和东亚两边的共同影响。加之自身丰富的土著表演传统互相融合。特别是东南亚的面具戏将印度的叙事诗《Ramayana》，《Mahabharata》 戏剧化的例子很多，从这里也衍生出其他面具戏。

Thailand的面具戏有宫中舞蹈剧Khon，民间传承的有叫做Nora和Manora的戏剧，在这些戏剧中也用到各种面具。

图30 Thailand Khon的公演场面

在 Indonesia 《Wayang Wong》，《WayangTopeng》，《CalonArang》等面具戏被传承下来。

图31 Indonesia Bali的Topeng公演中进行祝福和净化仪式的Sidhakarya

在Cambodia 《LakonKhol》，在 Laos 《Pra Lak Pra Lam》等面具戏一直传承至今。

3.南亚的艺术面具

India的代表性面具戏是著名的也被称为面具舞蹈剧的 《Chhau》。Chhau是Chaitra Parva庆典中上演的舞蹈剧。佩戴面具演出的Chhau包括West Bengal西面边界的Purulia地区的 《PuruliaChhau》，Bihar州南部的Seraikella地区的 《SeraikellaChhau》等。在India除了Chhau之外还有在India南部的Kerala州的《Palghat》 和 Trichur地区传承的《Kummattikali》 等。

在Sri Lanka《Sanni魑魅魍魉面具戏》在治病祭中上演，《Kolam》和 《Sokari》是与宗教仪式没有关联的面具戏。

Bhutan喇嘛教寺院中传承的 《Cham》面具戏。

Nepal Gai Jatra庆典的时候游行队伍中也表演面具舞，跳舞的山鬼神Lakhe在庆典期间为了保护村庄每天晚上都在村庄里穿梭并跳舞。另外Indra Jatra，Navadurga等庆典上也会上演面具舞。

图32 India Purulia Chhau的场面。戴象鼻面具的Ganesha神

图33 Sri Lanka Kolam，入席的王和王后面前一对狮子跳狮子舞的场面

4.非洲的艺术面具

图34 Bhutan Cham的墓地神Durdag

图35 Nepal Gai Jatra庆典的时候行进队伍中的面具戏

非洲的很多国家都传承着面具舞和面具戏。这其中Nigeria的 Yoruba族的 《Egungun》，Afikpo族的 《Okumkpa》， Igbo 族 的《Mmonwu》， Mali Bambara族的 《Chiwara》等与祖先崇拜有关系，在葬礼和入社仪式上公演。Mali Dogon族的 《Dama》是在葬礼和纪念仪式上演出，Zambia和Malawi Chewa族的 《Nyau》是入社仪式和葬礼上演出。Mali的 《Do》，Zambia Mbunda族的 《Makisi》 等在入社仪式上表演。《Mammiwata》是与性行为，丰收相关的水之女神有关的面具戏，在非洲众多国家有所流传。这之外还有非洲Yoruba族的 《Gelede》，Annang族的 《Ekong》，Tiv族的 《Kwag-hir》，Sierra leone的 《Ode-lay》等面具戏，数不胜数。这其中当属 Nigeria的 Yoruba族的 《Egungun》，Igbo族的 《Mmonwu》，以及Malawi Chewa族的 Nyau仪式上上演的 《Gule wamkulu》最为有名。

5.北美和中南美的艺术面具

在北美西北岸居住的印第安们保留了一部分Potlatch活动的 《Hamatsa》面具戏。Potlatch是美国西北岸印第安人为了炫耀富有和权利而进行的秋季庆典中的分发礼物的活动。Potlatch的中心服饰和面具非常华丽，是用来作展示用的戏剧性活动。

中美和南美现在还传承着很多面具舞和面具戏。特别是Maxico，Guatemala，Bolivia等地进行各种庆典活动的时候很多面具戏团体也会参加。［19］

Maxico，Guatemala的面具戏有 《老虎舞》，《摩尔人和基督教人的舞》，《征服之舞》等。另外从此衍生出的很多带面具的舞者也会在各种庆典中出现。《老虎舞》是代表性的土著面具戏。《摩尔人和基督教人的舞》是典型的外来的面具戏。《征服之舞》是从 《摩尔人和基督教人的舞》发展而来的。［20］

图36 Malawi Chewa族 《Gule wamkulu》的公演场面。 Maria，Chadzunda.

图37 MaxicoHuejotzingo嘉年华会游行的原住民大队。背上背着做成标本的动物，水果，稻草捆

除此之外Guatemala的 《牛仔舞》和 《墨西哥人之舞》等面具戏也被传承下来。

图38 Guatemala《牛仔舞》中登场的黄牛和牛仔面具

ⅩⅣ.结论

面具本来是为了借助超越人类能力的超自然力量来驱逐鬼怪以达到实现愿望而使用的。与别的动物不同，只有人类有宗教，所以使用面具来实现咒术目的的想法也只有人类具有。

另外10月31日万圣节虽然是西方的风俗，但是最近在韩国到了万圣节的时候孩子们也会戴上魔女，幽灵，花脸的面具，在幼儿园里也当然会穿着帅气的衣服戴着面具进行活动。因漫画，电影而出名的蝙蝠侠就是戴上蒙面面具而变身成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存在。对于这种异国的风俗的喜好，表现出了戴上面具遮蔽自己而变身的欲望是只有人类才有的特征。

参加威尼斯庆典等面具庆典中的人们自觉的戴着面具穿梭，同时这也是在试图变身。这是因为习惯了枯燥乏味的日常生活的现代人通过面具而发现了自己的另一面。对于变身的渴望，还有戴上面具变身时企图寻找潜藏的另一个自己的努力，这些都是面具文化持续至今的原因。

本文对面具进行了分析，除此之外面具还有各种数不胜数的形态和用途。当今面具以多种多样的形态出现，例如，医院里手术室使用的医用口罩，棒球接球员和审判员使用的保护用面具，冰球的守门员佩戴的保护用面具，工业现场用的防毒面具，消防员佩戴的火灾镇压用面具，职业摔跤选手为了吓唬对方而佩戴的面具，庆典中戴的面具，以及面具戏中的面具等等。与此同时，比起咒术性的目的，现代面具的实用性和艺术性目的更强。随着时代的变迁，咒术性面具便逐渐转变为实用性和艺术性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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