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南林,陈锦宣
中国广电传媒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传媒开展合作可以追述到20世纪五十年代.至今,中国广电媒体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传媒从交换节目到技术培训、从联合采访到联合拍摄、从联合转播到联合直播、从技术人员交流到高层互访等方面开展多种多样的合作.遗憾的是,这些合作动力主要来自于政府推动,并且产业层面的合作较少,但是,广电传媒产业层面的合作能够视觉呈现中国以及“一带一路”国家的形象营造合作氛围,能够提高沿线国家媒体技术水平、产业发展水平,能够发展特色传媒产业增加各国文化产业收入,[1]能够多样化传播中国文化提升中国文化软实力.基于此,本文提出了促进中国广电传媒产业在“一带一路”沿线顺利合作的具体策略,以辅助中华文化随着“一带一路”不断推进而迅速“走出去”.
2015年3月28日,中国国家发展改革委、外交部、商务部联合发布了《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将“媒体合作”作为促进“一带一路”民心相通一个方面.2016年12月28日,文化部发布了《“一带一路”文化发展行动计划(2016—2020年)》强调“电影、电视、广播”以及其产业要“开拓完善国际合作渠道”.截至2017年10月20日,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签订的政府间文化交流合作协定以及相关执行计划已经达到300多项,[2]而这些“文化交流协定”以及相关执行计划都将广电传媒的交流与合作作为了一项重要任务.截至2017年5月,中国先后和15个国家签订了电影合拍协议,也与一些国家签订了电视合拍协议,[3]而这些协议指出了广电传媒及产业能够合作的具体领域以及形式等.
由此可见,自2013年“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中国广电传媒作为传播中华文化的重要工具,中国广电传媒产业作为文化产业的核心部分,围绕前述文件、协定、协议,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传媒及产业开展着合作.以中国广电传媒产业围绕《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与印度共和国新闻广播部关于视听合拍的协议》与印度媒体、公司、企业开展合作为例,双方已经联合拍摄了《大唐玄奘》《功夫瑜伽》和《大闹天竺》电影.三部电影均已在电影院播出,并获得了一定的票房,为中印双方广电传媒产业增加了一定收入.
此外,为突出广电传媒在“一带一路”的突出作用,2014年,总局启动了“丝绸之路影视桥工程”,并拟定了“丝绸之路国际电影节”“中国影视剧本土化语言译配”“丝绸之路国家大型媒体品牌活动”“丝绸之路影视精品创作”和“沿边境省区广播影视走出去”等5个类别的17个项目.[4]围绕这些项目,中国广电传媒产业与沿线国家的媒体、公司、企业进行了诸如人员互访、战略合作、业务合作等合作.尤其是在业务合作方面,联合采访、联合拍摄、联合转播(直播)、联合制作等又尤为突出.在联合采访方面,以中俄两国为例,之后,双方开展了“中俄友谊之旅”大型跨境采访报道活动;2014年,举办了“龙江行——中俄主流媒体大型联合采访活动”;2016年,启动了以“俄中边界——和平与合作的边界”为主题的联合采访活动.在联合拍摄纪录片方面,近两年,中国国际广播电台波斯语部与伊朗声像合作组织国家电视台连续拍摄了四集电视纪录片《重走丝绸之路》,希伯来语部与以色列电视台合拍了五集系列纪录片《创新中国》.在联合转播(直播)方面,中国南宁电视台携手香港卫视、澳门电视台、湖南卫视国际频道、湖南卫视金鹰传媒、海南电视台东盟频道、重庆卫视、菲律宾菲中电视台、印尼国家旅游部、马来西亚嘉丽台、泰国泰华卫视等联合打造了美轮美奂的《跨国春晚》.在联合制作方面,2015年,中国传媒产业与新加坡等国家的媒体联合制作了纪录片《鸟瞰中国》.
虽然中国广电传媒产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开展了多种多样的合作,但是这些合作由于诸如意识形态差异、语言差异、文化差异,部分国家经济欠发达、社会不稳定,各国媒体体制、政策、法律的限制,各国媒体的人才、技术、管理的不同,导致部分合作难落地、合作进程受阻、合作内容受限、合作深度较浅等问题.以中国与巴基斯坦广电传媒合作为例,1950年1月5日,巴基斯坦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1951年5月21日两国正式建交.建交以来,中巴两国建立了全天候友谊,开展了全方位合作.2015年4月,两国签署《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巴基斯坦伊斯兰共和国建立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在这个《声明》及相关协议的影响下,双方广电传媒陆续开展着技术人员交流、高层互访、交换节目等方面的合作,但是中国与巴基斯坦在宗教文化方面的差异十分明显,而这种差异最终导致双方的传媒乃至相关产业的合作完全无法深入.另外,虽然“一带一路”沿线涉及到诸如印度、俄罗斯、印度尼西亚、土耳其、沙特阿拉伯、阿联酋、卡塔尔等众多GDP较高且社会较为安定的国家,但是沿线还有诸如吉尔吉斯斯坦、土库曼斯坦、柬埔寨、格鲁吉亚、阿富汗等众多GDP较低且社会欠稳定的国家.一般而言,经济发展较好的国家,其传媒及产业也发展较好.比如,印度、俄罗斯等的传媒及产业都排在世界前列.反之.不管与较发达的传媒及产业合作还是与欠发达的传媒及产业合作,在合作过程中,中国都存在较为主动的特点.主动并不是不好,但是由于中国传媒体制与沿线国家传媒体制的差异引起了负面的情绪及效果.
除了上述问题之外,已经合作的广电传媒产业又集中体现在市场反应欠佳、合作面欠广等问题.以中印合拍的三部电影为例,虽然三部电影都公开上映,但是票房、口碑都欠佳.在票房方面,以《大唐玄奘》为例,截止2016年5月12日票房仅有30万,累计收入3192万,而同期的《美国队长》票房34300万,累计收入7.78亿.在口碑方面,在“豆瓣电影”上,《大唐玄奘》和《功夫瑜伽》的评为仅为两颗半星,《大闹天竺》的评分仅为两颗星.这些分数与印度本土电影《摔跤吧!爸爸》的四颗半星差距甚远.另外,对广电传媒在产业层面的分析发现,合作主要是在联合拍摄电影、电视剧、纪录片方面,而在产业链的上中下游的合作都还不足,尤其是周边产品开发方面,合作也还没有开展起来.
早在2008年4月召开的首届“中国——阿拉伯国家新闻合作论坛”会上,阿拉伯国家代表黎巴嫩新闻部长加齐·阿利迪、科威特新闻部媒体信息司司长哈拉德·拉兹尼、叙利亚《公众报》主编艾哈迈德·纳贾尔等人就纷纷在发言中提到,西方很多媒体都在扭曲中国和阿拉伯国家的形象,他们在中国奥运问题、西藏问题,乃至巴勒斯坦、苏丹达尔富尔等问题上,很多报道都不符合事实,有失公允.[5]即使是中国,在国际上的形象,亦即一直由发达国家传媒塑造“普遍印象”,带有强烈色彩的负面形象.一个研究显示,美国、日本、俄罗斯、韩国、印度、德国、澳大利亚、巴西、英国、加拿大主体上搭建了中国负面形象生成的“全球语境”.[6]换句话说,“一带一路”国家以及中国的国家形象传播主要是针对这些国家的媒体以及受众.根据美国PEW中心2017年9月的报告显示2016年年初57%的美国受众通过电视来获取信息,到2017年8月,这一比例下降为50%;广播的这一数据无论是2016年还是2017年,都是25%.[7]虽然有所下降,但是受众通过视听媒介获取信息的习惯还在,因此,中国媒体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媒体在视听产业的合作便于受众获取信息.
受众之所以习惯通过视听渠道,采用视听产品,跟视听媒介的传播特点有很大的关系.早在二十世纪,加拿大传播学家马歇尔·麦克卢汉就提出了“冷媒介”和“热媒介”概念.与“冷媒介”需要受众主动参与、思考不同,“热媒介”主要或者同时刺激受众的眼睛和耳朵,不需要受众做过多的联想.一般而言,大多数视听媒介都是“热媒介”.在这一快餐式的年代,受众习惯一闪而过,不愿意或者没有时间做更多的思考,因此视听媒介以及视听产品就非常符合其需求.基于这一逻辑,在当下,无论是针对西方发达国家还是针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受众,中国传媒尤其是广电传媒产业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媒体在视听产业方面的加强合作,生产符合受众视听习惯的视听产品将更加有利于准确传播国家发展过程中的政治、经济、文化信息,视觉呈现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形象,避免被歪曲.
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传媒的发展水平受经济发展影响的国家不在少数.GDP只有70亿美元左右的吉尔吉斯斯坦属于世界上最穷的国家之一.由于该国经济相对欠发达也就难以大力发展传媒.在吉尔吉斯斯坦境内,就只有一家国家电视或称国营电视,一家公共电视,15家商业电视或独家媒体.总而言之,无论是从经济状况还是从政治影响上来讲,吉尔吉斯斯坦的媒体都是贫穷的、相对欠发达的.[8]在技术方面,有的国家的传媒发展较晚,技术上也比较滞后,比如格鲁吉亚,直到1999年才第一次通过卫星向全国发送节目,还时常中断.[9]此外,塔吉克斯坦、老挝、柬埔寨等国家的传媒也还相对欠发达.与此不同,近年,随着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广电传媒及相关产业也发展迅猛.业界研究机构编制的2015年度“世界媒体500强”显示,中国(不含港澳台)有65家媒体公司入选,数量再次超过日本和英国,仅次于美国,排名第二.[10]并且,平均营收入也排世界第二.这些资料虽不能反映中国广电传媒产业的全部,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问题,即,中国广电传媒产业还是相对发达的.
中国广电传媒产业与“一带一路”沿线相对欠发达的传媒及产业合作,将推动其广电传媒技术及整个传媒产业的发展.以老挝为例,其大众传媒业起步较晚,并面临着资金短缺和技术落后困境.1983年,老挝国家电视台开播(Lao National Television,LNTV).开播时,全天仅播出3小时,而且只覆盖首都.[11]后来,在日本、泰国、越南的协助下,老挝广电传媒才有了一定的发展,但是依然面临资金与技术的问题.2006年10月,根据中老两国政府换文批准的中国援老项目规定,老挝得到中国7900万元人民币的援助,共建老挝国家电视台第三频道.该项目于2009年9月通过并于当年12月服务于第25届东南亚运动会.[11]近年来,中国广电传媒产业依然与老挝广电传媒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推动其技术及相关产业的发展.比如,云南广电传媒集团下属云南无线数字电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简称云数传媒)与老挝国家电视台、老挝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合资建立了老挝数字电视有限公司,以推动老挝广电传媒的发展.这以后,在与云数传媒不断加强合作的过程中,老挝广电传媒逐渐采取了DT MB(Digital Television Terrestrial Multi media Br oadcasting,地面数字电视多媒体广播)、数字音视频编码标准(AVS)等技术传输数字节目.同时,老挝广电传媒及相关产业也迅速发展.2014年,老挝传媒与出版业的工作成果报告显示,老挝传媒和出版业获得较大发展,并在经济、文化、社会等领域的发展中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
“一带一路”沿线也有较为发达的传媒及相关产业.卡塔尔半岛电视台虽然不靠广告收入,但是依然围绕半岛电视台发展了系列传媒产业.其中比较出名的就是围绕半岛电视台举办的半岛国际纪录片电影节.该节与纪录片频道相捆绑,于每年4月23日到26日在多哈举行.在提高半岛电视台的影响力的同时,也为纪录片频道买下优质成品纪录片的播映权提供了便利,为吸引来自全球的优秀纪录片人才与作品提供了更广泛的渠道.[12]围绕纪录片节的系列活动,特色传媒及相关产业迅猛发展起来.在阿拉伯国家,除了卡塔尔的特色传媒产业之外,阿联酋迪拜的高端传媒产业也极具特色.迪拜媒体城是传媒集群的世界典型,不仅为各个媒体和广告公司创造了一个完善的生态系统还与德国贝塔斯曼(Bertels mann)、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财经频道(CNBC)、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韩国文化广播公司(MBC)、英国路透社(Reuters)、日本索尼(Sony)等一流公司开展充分的互动,发展产业经济.与卡塔尔和阿联酋不同,印度传媒产业更重视媒体与娱乐产业.从2008年到2014年,印度媒体与娱乐产业都呈现增长趋势.其中,电视产业增幅最大,从2008年的241.0亿卢比增长到了2014年的474.9亿卢比.[13]由此可见,“一带一路”沿线还是具有特色的传媒产业,而这正好是中国广电传媒产业与其合作的重要基础.
事实上,随着“一带一路”倡议逐渐深入,中国已同沿线部分国家就传媒产业的合作进行了深入的沟通,其中,沙特阿拉伯较典型.与其他阿拉伯国家相比,沙特阿拉伯的传媒产业发展较为缓慢,但是,据沙特视听管理总局局长班达尔·阿斯里介绍在该国“愿景2030”计划中将在沙特首都利雅得打造一座大的“媒体城”,同时在沙特其他区域建造一些小的“媒体卫星城”,并希望与中国传媒在动画、电影、游戏等方面紧密合作.因此,这正是中国广电传媒产业与其合作发展特色传媒产业增加双方文化产业收入的极佳机会.另外,根据印度品牌价值基金会(India Brand Equity Foundation)发布的印度媒体和娱乐部门的预计,印度媒体与娱乐产业年均复合增长率(CAGR)为13.9个百分点,到2021将达到375.5亿美元(2016年为195.9亿美元),比全球平均水平高出4.2%.其中,广播的复合年增长率可能是16.1%,数字广告是30.8%,而印度媒体与娱乐产业的最大组成部分电视业(2016年占比为44.24%)的增长率则是14.7%.[14]这一预估不无道理,一直以来印度媒体与娱乐产业都与美国、英国、日本等发达国家的相关产业有着深入的合作,而近年来又加大了与中国的合作力度,若中国广电传媒产业按照中印双方签订的各项协议,掌握印度传媒及相关产业的需求并深入合作,将继续打造特色的媒体与娱乐产业从而增加双方的整体文化产业收入.
2013年11月15日发布的《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要“扩大对外文化交流,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和对外话语体系建设,推动中华文化走向世界.”2017年1月,国务院发布的《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强调到2025年“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根基更为坚实,中华文化的国际影响力明显提升.”刚刚结束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加强中外人文交流,以我为主、兼收并蓄.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讲好中国故事,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而中国传媒产业与国外传媒与相关产业合作是推动中华文化走向全世界并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重要手段.而中国广电传媒产业重在以视听媒介以及视听产品为主刺激受众的眼耳,因此,传播中华文化的作用将更加突出.
“万物皆媒”.除了视听媒介与产品,中国广电传媒产业在广电技术业和广电教育培训业方面也具有强大的优势,因此,广电技术业、教育培训业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广电技术业和教育培训业合作或者非广电产业合作依然能传播中华文化.而这一核心就在于技术本身以及教育培训体系、教育培训者、教育培训课程设置等方面.以广电业的教育培训者为例,一个普通人能当上广电行业的教育培训者,本身对广电业务与理论都有一定的基础.同时,这些教育培训者自身的中华文化修养、中华文化的传播意识以及不同语言传播中华文化的能力在与“一带一路”沿线传媒工作人员沟通交流时都起到了传播中华文化的关键作用.另外,中国广电传媒产业本身就是中华文化以及中国文化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换句话说,无论是作为整体的中国广电传媒产业还是作为要素的人员、技术、产品、体系等与“一带一路”沿线传媒及相关产业合作都可以向世界、向未来传播中华文化,提升中国文化软实力.
中国广电传媒产业的性质决定了其在宏观政策与相关计划的指导下能更好地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传媒及相关产业开展合作,因此,编制出台《“一带一路”广电传媒产业合作行动计划》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这个计划除了提出“一带一路”广电传媒产业合作的指导思想、基本原则、合作目标之外,最重要的是指出合作的重点任务,提出组织保障、政策法规保障、资金保障、人才保障等方式方法.在重点任务方面,《“一带一路”广电传媒产业合作行动计划》可以结合《“一带一路”文化发展行动计划(2016—2020年)》的相关细节做出“一带一路”广电传媒产业合作的基本路线,比如,抓住“落实《海外中国文化中心发展规划(2012—2020年)》,优先在缅甸、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越南、匈牙利、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哈萨克斯坦、白俄罗斯、塞尔维亚、拉脱维亚、土库曼斯坦、以色列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设立中国文化中心”的细节,制定中国广电传媒产业优先合作对象的路线,再根据这一线路指出重点合作的具体事项.而在组织保障、政策法规保障方面,则重点根据中国广电传媒产业发展的趋势以及“一带一路”沿线传媒及相关产业发展做出合理的建构.
此处需要重点提及的是资金保障,在《“一带一路”广电传媒产业合作行动计划》可以重点提及的是充分利用“文化部‘一带一路’文化交流专项资金”并建立广电传媒产业合作引导基金,同时,鼓励各地文化产业基金建立广电传媒产业合作基金或者引导基金;鼓励社会力量参与,引导民营企业、个人资本等投入“一带一路”广电传媒产业的合作项目之中;鼓励各类金融机构发挥优势,探索支持“一带一路”广电传媒产业合作的有效模式,为“一带一路”广电传媒产业合作提供多元化金融服务.
近年来,从国家到地方,各类大大小小的媒体合作论坛(会议)召开的较多.以“‘一带一路’媒体合作论坛”为例,自“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人民日报社先后于2014年、2015年、2016年和2017年举办了四届“一带一路”媒体合作论坛.每一届的论坛都有不同的主旨.2014年的首届论坛以“丝路联通梦想 媒体共促发展”为主题,来自印度、巴基斯坦、伊朗、土耳其等10多个国家的近百名政府官员、外交使节、主流媒体代表,围绕“平等互利 合作共赢”“媒体助力 共筑梦想”“区域发展交流互惠”三个议题畅所欲言、坦诚交流,并签署了《丝绸之路经济带媒体合作论坛联合宣言》.[15]该宣言强调“将在论坛的框架内,积极推动各国主流媒体开展形式多样的对话交流和新闻产品互换,推动人员往来、分享技术进步、实现联合采访,使丝绸之路经济带媒体合作论坛保持持久的生机与活力.”[16]此后,各届论坛都逐渐呈现出了关于中国传媒与沿线传媒开展合作的相关成果,而这些成果的指导作用也较为明显.未来,中国广电传媒产业要在“一带一路”开展具体的合作可充分考量这种媒体论坛发出的信号、展现的成果,确定具体的合作方向.
除了人民日报社,新华社中国经济信息社于2017年12月2日还发起了“一带一路”财经资讯合作机制.当天,德新社、意大利克拉斯传媒集团、英国《都市报》、波兰通讯社、雅典通讯社、塞尔维亚通讯社等17家欧洲知名媒体和智库作为该合作机制的首批成员,与中国经济信息社签署合作谅解备忘录.[17]该合作机制旨在建立一个“信息平台”,整合“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财经媒体和智库资源,提升国际经济信息业务合作水平.如果说“一带一路”媒体合作论坛是指向了整体的媒体合作的话,这一机制的建立则开辟了财经类传媒及相关产业合作的天地.因此,在未来合作道路上,中国广电传媒产业可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合适的平台确定合适的合作方向,从而选择合适的“一带一路”合作对象开展具体的合作.
定了大的合作方向,中国广电传媒产业还得与“一带一路”合作对象确定具体的合作形式与合作内容,而解决这一问题的核心就在于调研受众媒体接触习惯与内容需求.众所周知,受众既是传播的终点,更是传播的起点,尤其是在自媒体如此发达的时代.因此,调研受众的接触习惯与内容需求更是重中之重.就调研受众的接触习惯而言,可以通过大量的外文资料了解.以调研哈萨克斯坦受众的接触习惯为例,可以通过此方法了解其接触习惯.在哈沙克斯坦,欧亚监控项目显示民众最需要的媒体是家家户户都需要的电视.几乎每天,哈萨克斯坦民众91%喜欢观看电视节目,22%喜欢阅读报纸.同时,对于移动电话的需求量很高,哈萨克斯坦86%的受访者中,对计算机(包括笔记本电脑)的了解率达52%.然而,在互联网上有35%的电脑用户退出,有29%的指示器与卫星电视连接,三分之一的受访者常通过有线电视获取信息.[18]根据这一接触习惯,中国广电传媒产业可迅速地确定与合作对象开展合作的具体形式.
正如前面所说,“一带一路”沿线各国的民众与中国民众有着巨大的文化差异、宗教信仰差异、意识形态差异等,而这些差异又决定着其对诸如视听产品等文化产品的需求.因此,了解“一带一路”沿线受众的需求也就变得十分重要,而了解他们的需求核心就在于采用合适的调查方法与技术.就方法而言,可充分采用传统的实地调查法.但是要采用这种方法需要充分考虑到语言的问题以及文化距离的问题.这一方面做的比较好的要属新疆大学的焦若薇.她已经采用了该方法调查了中亚、北亚的受众.其中,在调研中亚受众时,她提出“受众对信息的需求日趋多元化”并保持着“求真、求新”的需求和趣味性需求.[19]除了该方法,在当前,还可以采用大数据相结合的方法,同时,采用“算法”精准定位不同兴趣、爱好、宗教信仰、文化差异受众的内容偏好.采用多样化的方法,才能准确定位受众的需求,从而保证中国传媒产业在“一带一路”合作选择准确的合作内容.
3.4.1发挥签订协议的作用开展具体事项的合作
正如前面所述,中国已与“一带一路”沿线各国签订了诸如文化合作协议、文化合作协定、视听合拍协议、文化产业合作协议等众多协议.每项协议对于指导中国广电传媒产业与当地传媒及相关产业的合作都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未来,中国广电传媒产业需要做的就是细化这些协议中的具体事项,针对每一个事项推进合作.一方面是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国际广播电台、中央电视台、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等国家广电媒体、公司为代表的中央传媒产业主动利用这些协议加强合作电视剧、电影、纪录片等方面的合作,并发行相关视听产品、开发周边产品,促进产业收入;另一方面是以浙江广电、湖南广电、安徽广电、江苏广电、新疆广电、黑龙江广电、云南广电、广西广电甚至连云港市广电为代表的地方广电及相关产业充分利用相关协议迅速开展具体事项的合作.以连云港市广电为例,该广电可充分利用其与哈萨克斯坦国家电视台31频道、伊犁州少数民族影视剧译制中心和霍尔果斯市广播影视局四家影视传播机构成立的“一带一路”文化产业国际协作体以及签订“一带一路”新闻传播与文化产业国际协作体合作协议联合制作影视节目及相关产品,联合开发技术,联合开展广电产业经营,联合举办艺术演艺,联合开展活动策划与开发.
3.4.2发挥传媒公司“去官媒”作用开展多样化合作
中国与世界其他国家存在意识形态差异,中国传媒体制与国外传媒体制差异较大又容易让国外受众产生认知偏差,而经历不断改革形成的中国各类影视传媒公司具有“去官媒”色彩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另类建构”(alter native constr uction).这些广大的影视传媒公司可以充分抓住一些机会,将非广电传媒产业的相关项目打造为系列广电传媒产业.如,文化部发布的《行动计划》提出了“一带一路”文化交流合作平台建设计划,指出将打造各类国际交流合作平台,并在各种国际博览会平台设立“一带一路”文化交流板块.不管何种平台、何种会议、何种板块,都需要传播,即制作新闻、联合转播(直播)、记录活动甚至文艺表演助兴,而这些正是广大中国影视传媒公司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传媒及相关产业合作的一个基础.久而久之,所有活动成为系列活动,那么这种“去官媒”色彩的合作也就成为一种固定的合作,并带来系列的合作.
3.4.3发挥联盟、共同体的作用在产业链上合作
“一带一路”全面实施以来,为推进相关传播活动的顺利实施,各类媒体积极响应形成了多种多样的媒体联盟.2016年4月18日,来自美国国家地理频道、探索频道、历史频道、新加坡亚洲新闻台、蒙古国国家公共电视台等17家媒体机构的代表签署了“一带一路”联盟倡议书,组成了“一带一路”媒体传播联盟.[20]2016年8月26日,中国中央电视台牵头成立了全球首个“丝路电视国际合作共同体”,包括埃广联、吉尔吉斯斯坦国家电视台、缅甸国家电视台、塞尔维亚国家电视台、突尼斯国家电视台等在内的来自五大洲29个国家和地区的41家媒体与制作机构都是该共同体的成员.类似的联盟、共同体、协作体逐渐增加,并且有着良好的合作愿望与目标.以“丝路电视国际合作共同体”为例,该共同体将秉持“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的丝路精神,致力于搭建平等、开放、共享、商业化的制播一体合作平台,为成员单位在国际合拍、节目播出、项目评奖、丝路基金运营、合办频道、信息共享等方面提供交流机会.[21]围绕这些目标,“丝路电视国际合作共同体”内部成员已经开展了系列合作.同时,“丝路电视国际合作共同体”还与亚洲—太平洋广播联盟(简称亚广联)等机构开展系列合作.虽然有这些合作,但是遗憾的是,这些合作都还停留在非产业层面,而这些联盟、共同体拥有着无论是中国还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良好的政策支持,配备了最专业的研究人员、具体执行人员并且对广电传媒产业具有巨大的推动作用,因此,为加强沿线国家广电传媒在产业方面的合作,要充分发挥这些联盟、共同体在资源上的优势,迅速厘清产业链的上、中、下游,各个击破,开展具体的合作.
如传播需要考虑传播效果一样,中国广电传媒产业在“一带一路”的合作依然要充分考虑合作效果.考察合作效果除了像考察国际传播的内容生产能力、传播延展能力、议题设置能力之外,更重要的是要考察合作的成果以及影响力.这就需要充分调动国际传播专业人才,研究“一带一路”的团队,深入到中国广电传媒及相关产业,掌握一手数据;深入到“一带一路”沿线各国调查当地媒体与民众对诸如视听产品以及周边产品等合作成果的喜好、态度乃至建议.调研这些需要一个完整的评估体系制定严密的计划,而这一评估体系的建立就还需要充分借助国家广电出版总局的力量,结合官方智库和民间智库的力量.一旦评估体系深入调研发现合作成果的优劣势,中国广电传媒产业就可以根据这种优劣势迅速调整合作策略,选择合适的方式,形成新的合作成果,以帮助实现传播中华文化,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
除了考虑前面的各项措施之外,还要充分考虑培养人才的问题.要解决这个问题,还要充分调动全国诸如中国传媒大学、浙江传媒大学、四川传媒学院等专业传媒院校的积极性,培养既懂“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语言又懂广电传媒专业操作的人才.尤其是在专业操作方面,除了培养符合传统广电媒体人才之外,重心还在于要积极培养适合新媒体时代或者人工智能时代的融媒体专业人才,以便推动中国广电传媒产业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传媒产业进行深入的、长期的并且是面向未来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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